第393章 由不得你們
這第四關的道理是天河自己悟出來的，他之所以出來的很晚，因為他已經和那設題人兵戎相見，他一直不甘落後，控局走到了最後。
他自信每一步都沒有出錯且留有後路，卻豁然發現，最終他走進了死局，而這是不可能的。
那設題人也惜才，很少有年輕參試者能真刀真槍，一聲聲發出指令，嚴謹控制天上的兵馬，與他廝殺到最後一刻。
況且這個參試者天河更腦筋死板，一臉正氣，他一再質疑這布局的結局是錯的，不可能的，設題人便告訴他，除非他能同時發出兩個號令，否則他就只能離開了。天河自然做不到，飄飄然便離開了眼前的幻境。
「分身？」孫天野不解。
「應該是這樣。」天河自然也不十分確定，那畢竟是天闕試，他不敢妄加推斷還到處散播，只說：「我只是猜測。」
孫天野點點頭，心想，難道吳塵師叔有兩個分身？
過了一會，天河看一眼地圖，這裡已經到達他計劃行動之地，他命令軍隊停住，定聲問身後的修士們：「各位兄弟能一同自請迎戰異族軍，大家都是大靖修士的驕傲！不過我天河喜歡醜話說在前頭，凡事都應讓大家有心理準備。
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一句，我在邊境軍中多年，對異族軍再熟悉不過，不過你們中很多人應該從未見過異族，而且是這樣龐大隊伍一同行進作戰的異族。
異族長相體態和爆發力都與你們不同，我不希望行動時看到有人猶豫不前，或是不聽軍令。
既然大家暫時歸屬在我軍中，而我得了肅王殿下之命，作為各位領軍，我有權對違背軍令之人軍法處置！」
天河就在孫天野身邊，他的聲音出奇洪亮，說話時他眉心的半月印閃閃發光，孫天野看著這極度正經的國字臉，莫名有些敬畏。
軍人就該是這個范兒。
見後方的修士有些不適，表情甚至有些不安，天河緩和了語氣又道：「除了這一點，我還要提醒大家。
你們當初修鍊法力的初衷，除了強身健體壯大自身，一定也有保衛家人保衛家國之心，這正是你們自請入伍的初衷！是你們保衛家園的熱血點燃了你們的初衷！
請不要忘記，請一定牢記！
我們的軍隊馬上開始行動了，我想告訴你們，雖然異族軍長相怪異力量巨大，但他們並不可怕，你們都是年輕一輩修士中的翹楚，能從天闕試中安然歸來就是對你們能力最大的認可！
狹路相逢勇者勝！請一定相信你們自己！」
這下修士弟子們的心神才被震撼起來，大家振奮著，紛紛出聲，皆聽從天河將軍一聲令下。
很好，天河坐穩，醜話好話都說完了，該干正經事了！
他一聲令下，軍伍在他的率領下再次啟程，開始加速。
「將軍，你不怕我們到時候見到異族軍，真的不敢上前殺敵嗎？」孫天野快人快語，躍馬跟在天河身後問。
在翎玉大人率領的大軍分裂出來單獨行動時，翎玉和天河已經將這支分隊的任務傳達清楚。
眾人都明白他們在這次戰役中承擔的重任，他們將作為先鋒隊，更是異族軍的誘餌。
聽剛才天河的警示后，孫天野更不免擔心，因為他最初一路在後面隊伍里，聽到太多人對此次作戰多表擔心。
「你怕嗎？」天河卻突然一轉頭，問孫天野，定定地看著他。
孫天野一愣，怎麼問起我來了？
他當然也是擔心的，但還稱不上害怕吧。
大靖被異族軍侵犯，還屠殺了無辜的百姓，讓他們這些身強體壯的年輕人如何退縮？
天河不說話，過了一會道：「即便怕，到了關鍵時刻，也由不得你們了。」
……
……
這邊吳塵和蘭紫已經被困許久。
在蘭紫的那邪門師叔高喝一聲：「雲水陣！」后，祝由的身影便消失了，獨留他們兩人在這裡。
吳塵和蘭紫盡看眼前的一切快速變幻，眼花繚亂，卻也目不轉睛。
「有妖氣！」
蘭紫感受到不同尋常的氣息，便對吳塵提醒說。
兩人握著法器起身，吳塵看蘭紫一眼，見她不假思索地伸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這位完全不是膽怯嬌弱的郡主。
「你能分辨妖氣？」吳塵問。
蘭紫沒回答，隻眼神警惕地看著前方。
隨著蘭紫的提醒聲音落下，他們周身四面八方，壟然崛起了愈來愈濃的紫色煙霧。
「來受死吧！」天地間一聲斷喝，是那祝由的聲音。
聽到挑釁的聲音，吳塵和蘭紫更鎮定了些許，眼神露出殺氣。
兩人飛身而起，相視一眼，向前飛掠去，打算穿過濃霧進入裡面的世界。
河圖真人和身邊的小童，還有梅聖人一等觀戰之人，在長久的模糊后，突然看到蘭紫和楚洵出現，便是他們吐血倒下的情景。
而後情況緊急再去看，竟然看到了多年不見蹤跡的祝由。
「這個不肖……」河圖真人有些微怒，在他波瀾不驚的情緒里，能讓他微怒的人已經不多。但小童還是看出了祖師祖的情緒波動。
祖師祖沒說下去，小童心領神會地補了句：「敗類……」
河圖真人沒說話。
當觀試之人剛定睛去看後續時，卻被紫色的煙霧阻撓了視線，煙霧越來越濃，將吳塵和蘭紫的身影掩去。
他們再無法得見。
身處其中的蘭紫和吳塵卻感受不同，紫色煙霧極濃之後又是極淡，他們已經進入了祝由塑造的幻境。
蘭紫四處看了一圈，對吳塵說：「剛才祝由說這是雲水陣。」
吳塵也道：「我曾看過上古法陣典籍，雲水陣是天元陣中的上乘法陣？」當初他在應天府風波樓中看過一些。
但只是皮毛，吳塵不是很確定。
蘭紫肯定地點頭。
「天元陣中蘊藏多種上乘法陣，參悟者還可根據變幻各自推演，其中千變萬化破解極難，這是遠古絕學，地宮中也沒幾人懂得！」蘭紫說。
「不必想了，你說祝由是武痴，自然是在天闕試里學到的。」吳塵對她說。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我們深陷其中，又不懂破解之法，怎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