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制衡兩方禁錮
宴請貴客的大殿上，聖上呂胤和吳塵之間的對面交鋒，讓一眾人看得小表面上神情謹慎，心中卻大呼痛快。
聖上呂胤對彎眉鑄的表現很是直白，出乎所有人意料，不過，讓在座眾人都沒想到的是，聖上呂胤還有更直白的表示。
之後呂胤絲毫沒有掩飾聲音，繼續朗聲問道：「這彎眉鑄可與你心意相通？」
吳塵還是遲疑了，但他反應不慢，答道：「回稟聖上，我與彎眉鑄偶有心靈相通，但我法力還不精進，尚且無法與它聯繫密切。」
聖上呂胤嘴角一挑，心道，這小子很伶俐，知道我想問什麼。
與其他從天闕陣歸來的勇士，呂胤都寒暄了些許，但吳塵他是陌生的，更是略有排斥的，可他依然能找到寒暄的話題。
而且這話題足夠震驚四座。
「不知你在天闕陣中，第一次握住彎眉鑄時，有沒有看到天選之門的影子？」呂胤高聲問道，雙眼炯炯，直視吳塵的眼睛。
吳塵搖頭，這是真實的回答。
文武百官暗自唏噓，梅聖人也感覺到這君臣之間的氣氛，尷尬而冷峙。
呂胤卻完全不在乎吳塵的答案，他或許只是試探，試探吳塵對彎眉鑄的聯繫程度，見吳塵沒有隱瞞，他才自己接話道：「我自天選之門歸來一經多年，每每努力回想，甚是想念。我大靖臣民也對天選之門之中之事頗感好奇，但自門中邁步而出，便失去所有門中記憶，若是你能看到，豈非能為我大靖臣民再立新功？」
吳塵忙拜道：「吳塵愚鈍，不曾看到天選之門的影子。」
這種問題，一定要當眾撇清關係。
「不必心急，你還很年輕！我看好你，不驕不躁日後定會為我大靖奉上更大功勛，受萬民讚頌。吳塵，你已經做得很好！」聖上呂胤再次稱讚道。
吳塵拜下。
「好！」
「有功就要賞！」
「你隸屬南幽應天府，便予應天府與其他府門一樣的賞賜，至於你個人，朕今日也給你和蘭紫郡主一樣的特權？
你想要什麼賞賜？」
吳塵有些驚訝。
在場知道吳塵面貌像誰的人都很詫異。
也許聖上呂胤就為他們的詫異而這樣做的。
吳塵少加思索，便拜道：「吳塵有一請願，望聖上成全。」
「但說無妨。」聖上呂胤仍面不改色。
「我想請願，再去一次拂塵道。」吳塵一拜，定聲說。
貴客堂中一陣唏噓，久久不絕。
這小子難道是瘋了？
拂塵道是人去的地方嗎？
這麼多年就出來他一個，他還要再去？上癮了？
況且，那是阿法族的地盤，向聖上請願這算什麼。
蘭紫和梅聖人自然也沒想到吳塵請願的是這個，也兀自在心中驚訝著，也有些擔心聖上的回應。
不僅其他人驚訝，就連聖上呂胤也有些驚訝。
吳塵在他未做表示前補充說：「願聖上能准許我，能夠進入拂塵道，再准許我能離開拂塵道。」
聖上呂胤聽完他的請願，向他打量過來，那眼神的意思是，你的要求還真複雜啊，想去，還想能安然回來。
「去拂塵道所為何事？」聖上呂胤淡定地問，並不表態。
吳塵也早想好了措辭：「去見故友。」
這理由有些牽強了。
呂胤擺出懷疑的質疑神色。
「聖上，拂塵道上的故友和平常故友不同，我們在拂塵道上相互支撐和鼓勵，我能僥倖離開，卻拋卻他們還留在拂塵道上，我們曾約定，不論誰出去都會想辦法帶回他們親人的消息，還望聖上准許。」吳塵懇切下拜。
呂胤和其他人一樣沒想到，吳塵會坦誠布公地當眾說出，他曾經去過拂塵道。當然這在皇城貴族心中不是秘密，但他還是沒想到，吳塵會在這裡便說出來。
如此心性，倒讓呂胤頗為欣賞。
為了心中的目的，有些不顧一切的架勢。
雖然理由足夠瞎扯。
但同時，這牽強的理由讓呂胤自然想到，他去拂塵道，會否與彎眉鑄中缺少的另一半有關？
拂塵道是阿法族的領地，阿法族女王是玄清真人的徒弟，這其中必有關聯，或許這吳塵在拂塵道上曾有發現？
這是他得到天選之門鑰匙的絕佳機會！
「好！」
「你為大靖立下首功，朕自會與阿法族女王商議，給你一個出入拂塵道的機會！」呂胤朗聲回應。
吳塵眼中振奮，忙應聲拜下。
「不過你要切記，拂塵道是阿法族盟軍轄管之地，你若去了，需先得到亞特蘭蒂斯的護送，更需嚴謹遵從女王的命令，若有違規，我不會保你。」聖上呂胤警告道。
吳塵應下。
之所以編個胡亂令人生疑的理由去拂塵道，吳塵的目的就是引起呂胤的猜測，將他的思緒向天選之門鑰匙上面牽扯。
還真是生怕他聯想不到。
只要他想到這裡，無論吳塵要求多過分，想必呂胤也會准許，他會把吳塵當做他的雙腳，替他踏上尋找鑰匙的路。
在找到鑰匙前，相信他會派人跟隨，一面監視一面保護，吳塵一定是安全的，哪怕阿法族存心刁難，有意扣留他，呂胤也不會准許。
用一個天選之門的鑰匙，吳塵順利把阿法族和大靖皇朝的力量進行了相互牽制，誰也別想扣留我。
來自相對立的兩邊，一樣的約束和禁錮，因為力量相同，樂觀點去想，剛好可以看做相互抵消，看作是自由之身。
吳塵恭拜後退回後方的隊伍，看梅聖人用飽含深意的目光看他，蘭紫神情里的震動更超乎他想象。
文武百官打量吳塵，再暗中窺測聖上的情緒，各個神情古怪。這裡表現最正常的反而是吳塵和聖上呂胤。
眾人領賞后，還得到了聖上設宴款待，碩大的宴客殿中，十八位榮耀歸來的勇士坐在除王侯外的主位上，其他百官依次排后，地宮中的長老們也有一些作陪。
宴席上盡顯皇家雍容，佳肴菜品色香俱全，還有很多珍稀菜品眾人見所未見，每個人身後都有皇宮侍從，每添一道菜都為他們詳細說明。
坐在十八位之首的自然是梅聖人，梅聖人後是蘭紫，蘭紫之後緊隨吳塵，吳塵看著身邊蘭紫的笑容，看得出她難得放鬆一刻。
殿中湧上一大批舞娘，樂律中翩然作舞，她們舞動間將長度曼地的衣袖向客人們揮灑，扭動腰肢歡快地踩著節拍，為英雄們慶賀。
忽然，吳塵一陣劇烈咳嗽。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他趕忙喝一口酒，潤了潤喉。
蘭紫著意向他看來，他搖頭表示沒事：「噎到了。」他低聲解釋說。
「怎麼？天闕試中多日不見，聽到我聲音嚇傻了？」這時，一個傲嬌的聲音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