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兩雙眼睛
外面法陣的突破暫時沒有進展，裡面獄卒的折磨還在變本加厲，府尊練上莫渾身是血，如鯁在喉，有心無力。
這些獄卒只敢用長距離的刑具對他用刑，不敢太過近身。從獄卒們口中說起練上莫的名字時，那微顫忌憚的聲音無從掩飾。
只是他們現在陷入了瘋狂，內有對付不來的府尊練上莫，外有不斷突破結界防線的擅闖匪徒，長時間沒有守衛趕來，這嚴峻的形勢，讓他們達到了變態的程度。
練上莫知道他支撐得住，只希望外面來人能穩住腳步。
三十幾年的牢獄生活暗無天日，他不敢給自己希望，害怕絕望后是深深的崩潰，但現在希望是如此接近，他還有什麼無法忍受？
……
「獃子，你閉上眼睛試試。」
綠眼龍珠躥到更遠處，幾乎貼近於這地牢的穹頂，那裡的攻擊十分稀薄，它幾乎不需費力就能應付。
吳塵來不及看它，心想，你為何不閉上眼睛？
「我沒有眼睛啊？誰知道這邪門法陣是怎麼判斷我眼睛在哪的，我自己都不清楚。」綠眼龍珠不合時宜地玩笑道。
「好，我閉上眼睛，你來確保我安全。」
既然府尊練上莫提點了，那就一試。
「唉別別別，我可確保不了。」綠眼龍珠忙回絕說。
「我的命交給你了。」吳塵知道綠眼不會在性命攸關的事上玩笑，於是心下一橫，果斷閉上了眼睛。
閉眼之後四周沒有光亮，剛才還圍繞在吳塵身周的光線，突然陷入了混亂。
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果然有用。」吳塵心道。
雖然看不到，但身體沒有被光線割裂的疼痛，便證明了一切。
正當他輕鬆一些時，忽然感覺到一股濃重的殺機直朝他胸前而來，雖然四周攻擊來的光線感覺不到他的目光，陷入混亂，但還是持續攻擊。
混亂導致攻擊他周身的變少，但還是會有亂撞的光線撞上他，比如這是第一道，吳塵下意識睜眼。
但一睜眼，面前的光線便突然找到了方向，轟然彙集，向他凌厲出擊。
吳塵忙揮過彎眉鑄側身抵過，再次閉眼，那彙集的力量便再次陷入了混亂。
下一道亂撞的光線攻來之際，吳塵正在猶疑要不要睜眼之時，但覺眼前一個更濃重的亮彩閃過，只聽「唰——」一聲利落之響。
聽響聲便能判斷，是彎眉鑄將要衝向他身前的光線，尚在遠處就砍斷了。
「獃子，看來日後護著你的就不止我了。」綠眼龍珠在吳塵斜上方說道，有些喜悅，還有些妒意。
吳塵心下驚喜，剛才他並沒嘗試讓彎眉鑄替他判斷攻擊的方向，提前去做防範，但彎眉鑄似乎已通人意，可以提前幫他考慮這些。
「你那怎麼樣？」吳塵不禁問綠眼龍珠。
「我就慘咯。」綠眼龍珠應一聲：「我都不知道怎麼閉眼，我也沒有上古法器為我加持，只能自己奮力應付。」
聽它抱怨的聲音，吳塵就能判斷它那裡的攻擊還是稀薄的。
「你若覺得費力，先去找皇甫嫡七吧。」
「我才不去，你快想辦法開門吧。」綠眼龍珠終於說了一次正事。
「府尊，這監牢之門如何打開？」吳塵摸索著方向，按照閉眼前的記憶，嘗試向監牢更近處走去。
「門上有七個法術結界的節點，需要法力強大之人，同時攻擊七個節點才能破除。」練上莫幾乎不作停頓立即回答道。
他並沒問來人是誰，他很期待看到來人給他帶來更多驚喜。
他不在乎獄卒的威脅和折磨，他驚喜於外面人已經更進一步。
吳塵伸手摸索，終於雙手接觸到前面的銅牆鐵壁，四周光線化作刀劍般的攻擊聲還唰唰響徹，他沒有睜開眼睛。
「這門上可有異常？綠眼。」
吳塵問綠眼龍珠說。
「我只看到一個模糊的格子，其他沒有異常。」綠眼龍珠自顧不暇。
「那格子是節點的其中之一，我可助你一併發力，內外合力，逼出門上的七個節點，但我的法力無法幫你打開它們。」
練上莫的聲音再出。
「休想！」裡面獄卒的聲音緊接著傳來。
吳塵擔憂地問：「府尊，您可還安好？」
練上莫聽出來人問話之意，他稍事眯眼，看了眼眼前那兩個慌不擇路的獄卒。那兩人進退兩難。
現在打開機關出去通風報信，勢必會放練上莫的同夥進來，無疑火上澆油。但他們困在裡面，一來不敢太過近練上莫的身，二來不敢直接殺死他。
練上莫法力遠高於他們，他已經開始出手相助外面之人，他們兩個應該如何阻止？
「我自然沒事。」練上莫傲然道。
「那就勞煩府尊了。」吳塵定聲說。
得到練上莫的指示，吳塵便退後兩步，雖然眼睛不睜，但仍匯聚全身法力在雙手，面對面前的一整面堅實牢壁，豁然發出全部法力。
法力在雙掌中不斷加持，維繫，吳塵感受到，法力撞擊在這面不知多厚的牆壁上的回彈之力，更能感受到府尊練上莫的法力之高深。
他從監牢里隔著如此厚重的牆壁，也能讓吳塵感覺到，他在儘力逼出牆上掩藏的法陣節點。
「再堅持一會。」練上莫說道。
自吳塵發力開始，練上莫也一同發力，在內配合他的進程。
他更堅信了自己的判斷，來人不過是個年輕人，他的雖然內力雄渾，好像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才應有的內基，但他的法力才不過是營魄中境。
雖然這年輕人拼勁全力，但一時半刻仍不能逼出牆上的法陣節點。
「哦，出來了。」吳塵聽到上方綠眼龍珠說。
現在綠眼和彎眉鑄都是他的眼睛，一個負責替他觀察監牢牆壁上的節點顯現變化，一個負責幫他抵禦身周不時刺來的光線攻擊。
「在哪裡？」吳塵忙問。
「不是七個嗎？我只看到了三個。」綠眼龍珠說，還一一給吳塵指出方位。
「還需繼續堅持。」監牢裡面練上莫的聲音鼓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