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事發(2)
雲錦溪的車子來到醫院外面時,那裡已經擠了一大堆媒體記者,長槍短炮對準著每一輛經過他們身邊的車子。
為了不引起大騷動,雲錦溪他們的車子沒有片刻的停留便直接往醫院後門而去,沒料到那也竟然也有人,架式完全不亞於大門那裡。
開車的龍梓皺了皺眉,「雲小姐,您等一下。」
「你想做什麼?」
雲錦溪也不想讓記者拍到自己來到醫院的畫面,但是她現在急需要上去看看,她好擔心外公那裡出事。
「做掉他們。」
龍梓下車前咬著牙道。
這些聞風而動的媒體真是討厭極了,本來他們在公司召開記者會,大部分人應該都在那邊才對。
可這些人早早守在這裡,肯定是有人放風出去了。
做掉他們?不是吧?
雲錦溪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很想衝下去叫他不要衝動,但又不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往那些記者走過去。
他站在他們面前點上一根煙,不知跟他們說了什麼,那些記者將信將疑地相互看了一眼。
龍梓將手中的電話遞給其中一個穿著黑色夾克外套的記者,記者接聽很快就收拾好東西離開。
沒有理會龍梓用了什麼辦法讓他們走,雲錦溪在他重新回到車上后便讓他快點進去。
—
醫院vip病房的走廊上,雲家兩個保鏢正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靠近。
聽聞了昨天的新聞后趕來醫院探望的好幾個雲家本家的親戚都站在那裡。
雲錦溪與龍梓從電梯里出來時,正好看到董坤的背影剛剛從另一個方向的一部電梯里走出來,步伐匆匆地往外公病房的方向走去。
到底怎麼回事?他不接她的電話,也不去記者會而跑來醫院?
她沒有多言便朝跟在他身後小跑過去。
還沒到病房,就聽到了董坤嚴厲的聲音:「你們還嫌添的亂不夠多是不是?快點離開這裡。」
朱曉婷看著父親一臉鐵青的模樣,有些緊張,不由得躲在了母親身後。
朱亞文倒是一臉鎮定,「我來看看雲老有什麼不對的嗎?你不是一向把雲老當作你的親生父親一般嘛,如今我們是夫妻了,你的女兒也算是他的孫女吧?我帶孫女來看看老人家有什麼不對?我只是不想讓別人說你別娶他人就忘記了自己的老岳父才來看看他而已。」
「就是啊!」躲在身後的朱曉婷壯著膽子朝自己父親道:「爸,你是雲錦溪的爸爸,也是我的爸爸。我以前也跟小溪一樣叫外公的,我們來看他……」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雲錦溪帶著怒意的聲音。
「這是什麼地方?你們竟敢來?給我走。」
「你就是小溪啊!」朱亞文看到雲錦溪鐵青的臉,嘴角竟然揚起了笑意,「以前一直聽婷婷說起你,但是卻沒有合適的機會與你正式見面,沒想到我們第一次見面會在醫院……」
「滾!」雲錦溪緊握著拳頭,將目光從朱亞文得意的臉上移開,轉到董坤臉上,朝他憤怒的吼出聲:「叫他們給我滾遠點!」
龍梓向前,將她護在身後,「董先生,請把你的女人還有女兒帶走,要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朱曉婷在看到龍梓的第一眼,臉色便刷地白了一下來。
上次她在雲錦溪的公寓威脅她時,這個男人也在!
他現在一臉肅殺的模樣跟那天一模一樣!
她緊握的掌心濡濕成一片。
「小溪,對不起。我馬上讓她們走。」董坤滿臉的愧色,向前一把抓住朱亞文的手,「朱亞文,你不要逼我翻臉!」
他咬牙切齒地低吼著。
他思考了一個晚上后,還是決定出席這個記者招待會。
但是在出發去公司之前,卻與朱亞文又吵了一架,朱亞文甚至將他的手機給砸爛了。
他憤怒至極地甩門而去,車子快行至公司的時候,他放在車子的另一部手機響了起來,是朱亞文,說她要帶著女兒去醫院看雲照彥。
他在電話里吼著警告她不要亂來,結果她卻冷笑著掛了電話。
朱亞文如果不想搞事情是不可能會在這種時候去醫院的。
他只能掉頭往醫院而去。
雖然醫院有保鏢守著,她也不可能進入病房見雲照彥,但這樣的影響已經夠惡劣了。
他真的沒想到,朱亞文會今天變成這樣。
以前那個隱忍甚至帶著委屈的女人去哪裡了?
若不是對她這些年來的委屈有著內疚,他又怎麼可能與她結婚?
只是,兩人才結婚,她就陌生得讓他完全不敢相信了。
這還是當年他愛著的那個女人嗎?
或者,是他自欺欺人太久了,亞文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善良的女人,要不然當年也不會……
當然,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對了。
面對董坤的強勢,朱亞文也不是聽話的主,她朝他尖叫著:「董坤,你想怎麼跟我翻臉!」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甩了過去,嚇傻了囂張的朱亞文,她捂住自己紅腫的半邊臉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他竟然當眾甩她巴掌?
最後,董坤手段強硬地將朱亞文母女帶進了電梯里。
走廊上恢復了安靜,但是雲錦溪腦子裡似乎還亂鬨哄的,好像回到了多年前那天晚上在醫院的情景——
耳邊那些親戚的聲音又遠又近的……
「八卦傳言果然是真的,董坤膽子可真是大啊,在外面養的情婦扶正了,居然敢到這種地方撒野來了……」
「她是巴不得刺激到雲老他老人家嗎?還真是不怕報應!」
「你看剛才那個女人帶來的女兒跟雲小姐差不多一樣大,可見出軌十幾二十年了,這男人啊,果然有錢就犯賤。」
「如果不是因為雲老一病不起,他們敢公然結婚?」
「就是說啊。當年要不是娶了柔依,他董坤可能平步青雲至此?沒料到老岳父還躺在病床上,他就馬上將外遇對像給扶正了,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那又能怎樣?你沒看到那賤人的女兒都這麼大了……」
「可憐的柔依,可憐的小溪……」
「小溪……」
「小溪……」
那些平日並不怎麼相見的親戚朝雲錦溪圍了過來,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雲錦溪什麼話也沒有回應她們,整張臉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難過,慘白得嚇。
「麻煩你們先離開。小溪需要安靜一下。」
已經能下地自行行走的鐘楚楚聞訊而來,擠進了人群里,將妹妹摟進懷中。
「咦?」
「這位小姐,你是?」
「你跟小溪怎麼這麼像?」
一群親戚七嘴八舌地盯著鍾楚楚的臉看。
這時,醫生從病房裡出來,朝一群正在說話的人道:「這裡是病房,請保持安靜。雲老的身體狀況不適合見客,你們走吧。」
雲錦溪終於回過神來,朝一群親戚們笑了下,「謝謝各位抽空過來看望外公,但是外公不方便見客,請見諒。」
親戚們也理解這種情況,很快便離開了醫院。
鍾楚楚陪著雲錦溪進了病房,在沙發上坐下來。
雲照彥沒有醒來,她靜靜地靠在鍾楚楚的身邊,許久沒有說一句話。
鍾楚楚知道此時她心裡的難受,也沒有開口問什麼,就這麼陪著她。
—
下午兩點,秦正陽來到醫院,打開筆電讓她看。
離開公司后,雲錦溪就沒有關注公司的股價情況,但現在看來,似乎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糟糕,因為早上掛著的那個大單有人接盤了,之後股價便沒有再繼續跌。
「正陽哥,早上龍梓查到掛大單賣出的是北部鄭家的人。」雲錦溪撐著下巴道望著他,「你知道是誰接手了那個大單嗎?」
秦正陽長長的睫毛眨了下,「我會幫你查。別擔心,他們是故意要拉低你們股價,然後在低位買入,這是股市上很常見的收購手段。」
「那明天他們會不會再故伎重演?」
「放心吧。我有幫你盯著呢!」
雲錦溪點點頭,對秦正陽露出感激的微笑。
—
放學后,姜恬便急匆匆地趕到雲錦集團。
雖然小溪說讓她跟在她身邊一起學習,但僅限於放學及周末假日,其它時間,她該要上課的還是得上課。
因為現在的她,就算跟在她身邊,能幫到她的實在有限。
她要更加努力認真,一步一步跟上她的步伐。
但是,她才拿出專用電梯的卡,身後就傳來了紀初夏的聲音。
「姜恬,你給我站住!」
姜恬回頭,看到紀初夏與司徒瑤跟著跑了進來。
「總算抓到你了。偷偷來實習也不說一聲。」
「恬恬,真的很不仗義哦!」司徒瑤一手拍到她的肩膀上。
「你們兩個富家千金又不需要打工賺學費,跟你們說又怎樣?」姜恬聳聳肩膀。
她也不是自卑,但她們四個,確實就她一個的生長環境與她們天差地別的。
當然更要努力了!更別提是為了幫助小溪。
「司徒小姐是,我可不是。我從小到大都寄人籬下呢!」紀初夏撇撇嘴,「所以,我也要來小溪的公司打工。」
「不如回去給你們家那位七爺打工好了。隨便給你接個廣告什麼的,夠你賺了!」
司徒瑤揶揄她。
龍家七爺,那可是手上掌管了數家大娛樂公司的幕後老闆呢,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玩轉大半個娛樂圈了。
只是,人家不愛拋頭露面罷了。
不過,對於司徒瑤的揶揄,紀初夏小姐卻很不開心:「不想提他。」
「吵架?」
紀初夏綳著一張小臉不語。
「好了,你們到底來幹嘛呢?」姜恬望著她們。
「看小溪啊!」
早上的八卦新聞都要鬧翻天了,她們怎麼樣都要過來看看她的。
「我問問她過來沒有。」
姜恬拿出手機撥打雲錦溪的號碼。
來之前,她還在醫院,讓她先到辦公室等她,她便過來了。
但是身後跟著兩個尾巴呢!
不管怎麼樣,一家公司的頂層辦公室是商業機密所在,再好的朋友也得經主人同意才能進去。
她不能私自作主將她們帶上去。
電話才接通,雲錦溪的聲音便從身後傳了過來。
還用打什麼電話呢?人都到了!
—
一行人坐上專用電梯上樓,還在加班的伍秘書給她們幾個女生煮了一壺咖啡進來。
雲照彥的辦公室很大,辦公區嚴肅莊重,但是會客廳這邊卻是溫馨舒適的,真皮沙發上還放著幾個造型可愛的抱枕,想也知道這是為了誰而準備的了。
雲錦溪與伍秘書在談公事,姜恬跟在身邊學習,司徒瑤與紀初夏便窩在沙發上喝咖啡兼聊天。
「你不是說要跟實習賺錢嗎?怎麼不去?」司徒瑤喝了一口咖啡,滿足的嘆息。
沒想到一個秘書煮出來的咖啡這麼地正。
顯然,紀初夏也被這咖啡的味道驚艷到了,連連喝了幾口才回應司徒瑤,「我是想賺錢啊,但是做秘書助理之類的工作,好像不大適合我。」
司徒瑤點點頭,「那是。就你那毛毛躁躁的性子,誰請你做助理誰倒霉,再說了,秘書還得根據老闆的喜好煮得一手好咖啡或泡得一壺好茶,你還是算了吧?」
對於司徒小姐的點評,紀初夏很是氣憤,隨手拿起一個抱枕往她身上就扔。
司徒瑤側了側身子,手中握著的咖啡差點沒灑出來。
「說兩句實話還不行了?這性子還不是被人寵壞了。說說看,七爺平時都怎麼寵你的?」
她的話音剛落,另一個抱枕又飛了過來,這一次,司徒瑤手中的咖啡杯直接砸落地板,發出「哐」一聲,惹來那邊雲錦溪的注意。
姜恬走過來,「你們兩個無聊沒事做先回去吧?」
在這裡玩枕頭大戰真的好嗎?她們還要工作呢!
知道自己失禮的紀初夏跳了起來,「小溪,恬恬,對不起啦,我不小心的。你們談公事,我們保證不會再吵到你們。」
「是你,不是我。」司徒瑤扯過紙巾抹掉桌上的咖啡漬。
「服了你們。」
姜恬搖搖頭回到雲錦溪身邊,聽她們繼續談公事。
這邊,紀初夏懷裡抱著個枕頭不說話了。
「怎麼了?真生氣了?」司徒瑤坐到她身邊,學著她的樣子將另一個抱枕抱進懷裡。
這傢伙,平時也挺容易鬧脾氣的,但今天好像特別容易發火。
特別是她一提到她家七爺,她就——
難不成真是跟七爺鬧脾氣了?
「沒。」紀初夏悶悶哼一聲。
「失戀?」
紀初夏瞪她。
她幾時見她戀過了?
「那為什麼心情不好?」
「瑤瑤,說實話,你在國外有沒有交過男朋友?」
「沒。」司徒瑤想都不用想,「不過,追我的人倒是沒少過。」
「臭美。」紀初夏嘟嘴。
「思春啊?」司徒瑤笑問。
「你才思春。」紀初夏睨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想問什麼就問唄,本小姐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司徒瑤信誓旦旦,就差沒拍胸脯保證了。
「那我真問了?」
「儘管問!」
「那個……」紀初夏開口問的時候,下意識地往雲錦溪那邊看了眼,臉色有些有不好意思。
「小溪她們在談工作呢,沒空理你。有什麼快說啊!」司徒瑤催促道。
「那個,一個男人……」紀初夏又停了下來。
「一個男人怎樣?」司徒瑤覺得耐心快要用完了。
「一個男人在那個的時候……叫出一個女人的名字……是什麼意思?」
「那個?哪個?」司徒瑤先是不解,隨使恍然大悟,「xxoo啊!」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直白?」紀初夏整張臉都紅了。
「性是很平常美好的一件事好嗎?哪用說一下也要這麼遮遮掩掩的?」
「不是做啦。」
「那是什麼?」
「diy!」
「哦,男人diy很正常啊!然後呢?你有什麼問題?」
紀初夏平時膽子不小,但是真正要說什麼的事,她膽子不知飛哪了,她將小腦袋湊到司徒瑤嘴邊輕聲開口:
「男人在diy高潮的時候喊一個女人的名字是什麼意思?」
「你偷看男人diy?」這是司徒瑤的第一反應,然後馬上意識到問題所在,「哪個男人在diy高潮的時候叫你的名字了?」
紀初夏被她問得恨不得將臉埋進土裡!
早知道司徒瑤這個喝過洋墨水的傢伙,大腦思維比正常人活躍很多,她就不該問她這種敏感的問題了。
「喂,紀初夏,到底是誰啊?」
「說話啊,夏夏!」
「你不說話,我可就猜了?」
「是不是你們家……」
「司徒瑤,我們友盡了!我要跟小溪學習去。」
自己的問題沒得到解決,反而被人問得無地自容,紀初夏乾脆做鴕鳥,走人!
—
秦氏商業。
秦正陽敲門進入秦程的辦公室時,秦程正在接電話,他便在沙發上隨意地坐了一下。
五分鐘后,秦程結束通話。
「今天雲錦集團那個大單是你拿下的?」秦程一邊點上一根煙一邊問。
秦正陽早就知道他是因為這件事叫他進來的,點了點頭:「是我。」
「以後雲家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你怕?」
秦正陽豁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目光烔烔地逼視著正在抽煙的秦程。
秦程在商場上混了幾十年,怕這個字從來沒有在他的字典里出現過。
就算當年才二十齣頭的他,面對著整個搖搖欲墜的秦家,也從來沒有怕過。
如今他兒子當著他的面質疑他是不是怕了?
他深吸了一口煙,又吐出來,迎向秦正陽的目光_
「鄭家態度未明,我們暫時靜觀其變。」
「鄭家是北部的地產巨頭,這些年在南部的業務一直沒有什麼進展。如今南部發展如火如荼,想分一杯羹是很正常的事。他們這是想借雲家內部動亂要介入南部商圈,難道你看不出來?」
「不管鄭家的目的是什麼,你都不要管。」
「雲家要是落入他們的手,你覺得我們會不受影響?」
「受不受影響,我自有打算。」
「你怕我介入雲家的事會與龍家再起衝突?」秦正陽站了起來。
這次,秦程沉默了好久。
秦正陽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在這個話題上沒有必要再追究。
「要是鄭家再有動作,我一定會站在雲家這邊。」
他語氣堅決的朝一直默默抽煙的秦程說道,然後轉身離開他的辦公室。
隨著那一聲關門聲傳來,秦程彈彈了煙灰,拿起手機撥號,對方卻一直無法接通。
他放下手機,再度將煙含在嘴裡。
龍羿最近到底在玩什麼?
—
雲錦溪雖然前一日召開了記者會澄清了雲錦集團董事局主席雲照彥身體狀況,被人故意掛出的那個大單也是被人及時接盤了,但是董坤並未現場聲明要支持她全盤接手公司,廣大的投資者對雲錦集團還是抱觀望態度.
周五開市,雲錦集團股價依舊低開,之後一直小幅下跌。
這一日,h股方面卻傳來驚人消息。
北部的金能達投資股份有限公司入場掃了雲錦集團h股2。8億股,涉及資金70。1億元,一天之內對雲錦集團的持股達到了百分之八。
不管他們還會不會再有所動作,這樣的持股已經構成了第一次舉牌。
周五晚上七點,雲錦集團。
雲錦溪揉了揉發痛的額頭,對姜恬買回來的晚餐,一點食慾也沒有。
她的面前,是金能達投資公司的公告資料。
該公司成立十年,主營業務為實業投資與資產管理,涉及金融,物流,科技,工業等,公司實際控股人鄭在義。
正是昨天掛單他們雲錦集團的人。
從他們公布的財務數字來看,近三年,每年的總資產都在巨額增長,到今年更是猛增至5千多億元,是國內多家上市公司的大股持有人。
他們這是正式要對雲錦集團發起收購嗎?
雲錦溪手上持有百分之十二的股權,雲照彥是公司股權最大的持有人,若是他有什麼萬一,那他手上持有的股份將會落到她名下。
她是不會讓外人將雲家給奪走的。
周末兩日,全球股市休市,雲錦溪暫時喘了一口氣。
這兩天,她一半時間呆在公司處理公事,一半時間去醫院陪外公。
外公清醒的時間多了一些,她也放心不少,但仍舊不敢將公司的事情告訴他。
這期間,董坤來過醫院,但她始終沒讓他進來見外公。
鍾楚楚身體恢復得很好,周日下午,她帶著精神不錯的鐘楚楚去看了媽咪。
看著照片上那張與自己如此神似的臉,鍾楚楚忍不住嗚咽出聲。
她沒想到,這輩子,她還能找到那個給了她生命,卻又把她丟棄的人!
說不清此時心中是什麼樣的感覺,悲喜交加。
之後她們回了依錦園,她與媽咪共同渡過了那麼多美好時光的地方。
雲錦溪帶著姐姐走遍了家裡的每一個地方,拿著媽咪以前的照片出來給她看,給她說著她印象里媽咪的所有樣子。
晚上,她們依錦園一起吃了晚飯,寒旭過來接她回去。
雲錦溪一個人回到房間,卻覺得冷清得有些難受。
無意識地拿出手機,不知不覺中撥了號出去,等她發覺時,發現自己撥的是龍羿的號碼。
只是,對方雖然接通了,可卻無人接聽。
這陣子,事情太多,多得她壓根沒有時間多想關於他這個人的事情。
如今靜坐下來,才發覺,他好像離開很久了。
事情還沒有辦完嗎?什麼事這麼複雜?
天天跟在她身後打轉的龍梓,怎麼也沒有他的消息?
這一晚,雲錦溪在輾轉不安的心情中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后,她渡過了人生中最煎熬的三天。
周一,雲錦集團發布股東變更提示公告。
周二,金能達通過資管計劃,再度掃入雲錦集團3億七千股,佔總公司股本的2。8%,漲停。
周三,開市一個小時,雲錦集團股票再度漲停。
公司的動蕩不安,讓雲錦溪頭疼的要命。
更讓她頭疼的是,因為公司動蕩原因,幾個大項目的供貨商開始跟他們催款,像是怕界時換了主麻煩一般。
雖然這幾天股價開盤一路看漲,勢頭很猛,可是公司的大部分現金都壓在項目上動彈不得。
「申請停牌。」
這是龍梓給她的建議。
「這樣我們壓力也很大。」
這個她也有想過,但停牌后一旦復牌股價一定會大跌,幾百上千億的資金分分鐘都會在市場上蒸發掉。這麼大的跌幅。對於資金雄厚,現金流充沛一心想要雲錦集團的金能達來說,是可以扛得住的。
停牌,她們雲錦集團只能暫緩壓力,復牌之後也沒有大量的現金回購原始股票。
「我給你想辦法。」
「你能給我找到更大的投資者?」
龍梓點頭。
「你們龍家要介入嗎?」
龍梓沒有回應。
「龍羿呢?」
「主子事情還沒處理完。」
「他在哪裡?」
龍梓又沉默了。
因為,他也不知道。
雲錦溪沒有再追問。
「龍霄呢?」
一直都沒有機會當面謝謝那個小鬼。
「回去上學了。」龍梓頓了頓又道:「放假的話他經常回來。」
「下次有空幫我約他一起吃飯。」
「好。」
—
秦正陽約了雲錦溪一起吃午餐,雲錦溪與他談到了停牌的事情。
沒想到秦正陽也同意了。
「停牌,重新進行資本結構調整。給他們一個漂亮的反擊。」
鄭家想藉助雲家這個跳板大舉進入南部,也得看看他們願不願意。
這個午餐,他們花了三個小時,雲錦溪接受龍梓與秦正陽的建議,申請停牌。
—
下午,雲錦溪召開緊急董事會議,商討停牌事件。
董事會骨幹成員大部分皆是與雲照彥一路扶持過來的,現在基本上分成兩大派,一派是以雲照彥為精神領袖的雲家派系,一派是支持董坤接盤公司的新派系。
所以,雲錦溪提出停牌建議時,雲家派系自然是同意的。
董坤派系是以董坤與何董為首的,其它人的意見都是以他們為參考。
所以,雲錦溪將目光放在董坤身上。
「停牌之後,你打算怎麼做?」他思索了一會後問她。
「重新進行資本結構調整,必要時進行董事會改選。」她面不改色道。
此話一出,何董這邊喧嘩開了。
這是想要將他們踢出董事局的意思嗎?
一個小小的丫頭片子哪來的能耐與自信呢?
原本安靜嚴肅的會議室里吵成一片,兩派人馬陷入了爭執。
只有雲錦溪與董坤在吵鬧聲中目光一直靜靜地看著對方。
鬧到最後,他們都停了下來,將目光全都放在兩個最有話語權的人身上。
董坤拉開椅子站起來,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靜坐在那裡的雲錦溪——
「我同意停牌。」
說完后,便率先轉身離開會議室。
他的幕僚先是面面相覷,然後很快跟在他身後離開。
「謝謝各位長輩們對外公,對我,對公司的支持。」雲錦溪站了起來,朝幾位算是看著她長大的長輩們鞠了個躬:「我希望各位長輩可以繼續保持立場,持有手中的公司股份。」
—
雲錦集團停牌兩日後,雲錦溪對外公稱海桐山項有事情要解決要離開b城幾天,讓鍾楚楚有時間在醫院陪陪他。
之後便與伍秘書還有董事會另一名雲姓董事離開b城前往香港,與聯繫得上的三位未曾謀面的大股東見面,想要說服他們將手中的原始股份回購,實在不行,也拜託他們繼續持有。
再次來到香港,雲錦溪心目五味雜陳,曾經經歷過的那些事情如走馬燈般的在腦海里一一閃現。
可是,她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糾結了,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處理。
抵達香港第一日,他們成功拜訪了兩名大股東,順利地與他們簽了回購協議。
還有另一名楊姓股東正從歐洲回來,為了等他,他們多停留了一天,約了他在半島酒店會談。
結果那天晚上他沒來,雲錦溪致電予他的時候,他說他另有緊急事情不能赴他們的約。
雲錦溪沒多少時間再留在香港,經過打聽才知道那位楊先生在薔薇宮與人喝酒呢!
薔薇宮這地方對於雲錦溪來說,是一個這輩子都不想再踏進去的地方。
但是,很多話她沒法與伍秘書還有另一位董事說起,只有龍梓知道她的糾結與掙扎。
「我讓人把那姓楊的給拉出來。」龍梓在她耳邊低語。
「可以嗎?」雲錦溪不無擔憂地問。
萬一那位楊先生不吃他們這一套,到時反咬他們一口麻煩反而更大了。
「交給我。」龍梓信心十足道。
雖然他們家主子不在這裡,但是人脈關係還在啊!區區一個姓楊的還怕他不成?
誠如龍梓所說的,一個小時后,那位聲稱另有緊急事情的楊先生便心急火燎的趕到了半島酒店。
很快地他們談成了協議。
「這位龍先生在這邊的關係這麼厲害呀!」
「小溪,你與龍少爺關係很好嗎?」
伍秘書與雲董事都非常好奇。
他們自然是知道龍家人在這邊的人脈很廣,但沒想到會這樣……
「嗯。」雲錦溪不想談太多自己與龍羿之間的事情,「接手海桐山項目后,龍少爺與我是關係不錯的朋友。既然這邊的事情解決了,伍秘書,我們馬上趕回b城。」
這次過來,沒能見到h股的獨立董事郭先生,還有另外幾位手持較大股份的股東怎麼也聯繫不上,只能暫進做罷。
—
晚上十一點,雲錦溪一行人的車子抵達香港國際機場。
下車的時候,似乎有某個熟悉的身影從眼前一晃而過,等她回過神去追逐那抹身影的時候,正好看到他上了一輛加長型房車,迅速從她眼前離開。
「龍梓,剛才那是不是……」她焦急地轉身拉住龍梓的手臂,「是不是他?」
龍梓看了一眼車子離開的方向,表情平靜,「雲小姐,不是的。登機時間快到了,我們進去吧。」
或許真的是眼花了吧?雲錦溪想。
—
黑色的車子疾速地往市區駛去。
車子里,龍翼朝正在給他檢查手臂傷口的徐靖遠罵道——
「頂你個肺啊,你能不能輕點?」
「我已經很輕了。這點傷叫魂啊!」徐靖遠將紗巾包好,「死不了。」
龍翼不爽地想要抬腳踢他,結果扯到了大腿的傷,疼得他驚呼一聲,又是一聲咒罵。
「還好沒真被人廢了第三條腿!」
「徐靖遠,你tm的給我滾遠點。」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當他樂意啊,草!那幫賤人,等他傷勢好之後,絕對要扛彈藥收拾他們。
「喂,剛才機場那裡,雲小姐是不是看到你了?」
「鬼知道啊!」
就算她看到,也是將他看成他家老大了。
「老爺子讓你回家休養一陣子。」
「徐靖遠,你怎麼這麼啰嗦啊?煩死人了。」龍翼不耐煩地低吼,然後閉上眼休息。
—
秦家。
秦程進門的時候臉色很難看,將手中的外套遞給管家時,說話的語氣冷得讓管家背脊發涼。
「秦正陽呢?」
「少爺在樓上書房,要不要請他……」
管家的話沒說完,秦程已經越過他,直接朝樓上而去。
管家望著自家先生挺直僵硬的背景長嘆出聲。
這先生與少爺的關係,是不是一輩子都這麼僵硬冷淡了?
秦程推門而入時,秦正陽正在接電話,看到他面帶怒意地進來,他很快掛了電話,秦程手中的資料袋已經朝他臉上丟了過來——
「你要是不想呆在秦家早點說,我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
秦正陽看著那紛紛往下落的紙張,心涼成一片。
抬頭,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對上男人憤怒的臉,「這是爺爺留給我的,我有權利怎麼處置它們。」
爺爺去世之前,將手上持有的百分之十五公司股權轉到他名下,如今雲錦集團有難,他不能束手旁觀。
但是,他知道想要秦程出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秦氏的現金流一樣被套在多個項止上面,並沒有太多的資金能支援雲錦集團進行這場反收購案。
所以,他能想到的只有這個辦法。
「你有權利處置他們?整個秦氏王國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就連這百分十五的股權也是我的。你再想利用它來幫助雲錦集團進行擴張調整,就給我滾出秦家。」
「我們現在是關聯合作關係,他們出事對我們又有什麼好處?別忘了,我們手上還有一個共同的海桐山項目?」
「你這麼討好雲家,是為了公事還是私事?」
「那你這麼反對我支持雲家是為了公事還是私事?」秦正陽不甘心地朝他吼道。
「就算我為了私事又如何?」秦程傲然地昂了昂下巴,「秦家是我說了算。你若是再一意孤行,後果自己承擔。」
秦程說完,轉身就走。
秦正陽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書房許久,最後蹲下來,將散落在地上的紙張撿了起來。
撿到最後一張的時候,像是發泄心中的不滿般,狠狠地將它們揉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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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龍少爺回來了!這回是真的,純純的作者不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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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寵暖妻之夫色難囚》北堇
「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意思是住進他家,活成他媽,睡了他身,奪取他心。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意思是偷到錢包被抓,不僅要還贓款,還得貼身伺候。
他沒媽,她也沒媽,沒關係,剛好湊一家。都說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沒關係,可以再來一隻小老虎。
【情話篇】
她問:你的缺點是什麼?
他答:缺點你!
【鬥嘴篇】
他說:媳婦兒,我上輩子是修了多大的福分,今生才能娶你為妻。
她答:不是你修的福,是我做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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