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隱瞞全天下!
G城。
紀初夏一覺睡來時,才發現已經是十點了。
哎呀,說好了早點起來去醫院看老太太的,結果昨晚睡得太晚一個不留神就睡到這個點了。
真是討厭啦,龍震霆怎麼也不打電話叫她起來?
還有王媽呢?昨晚她說早上會送東西去醫院的,她也不來叫她,真是的。
她匆匆忙忙起來,洗漱,換衣服,在出門前打了個電話給龍震霆,可他的手機竟然沒有人接。
大概是正在跟老太太說話吧?
她沒有多想,連早餐也沒有吃就讓司機送她去醫院。
—
龍氏醫院,徐靖安的辦公室里。
龍震霆抓著那份檢驗報告的手因為用力過度青筋爆出,臉色更是說不出來的陰鬱與沉重。
(RCP)為99。9999%……
白紙黑字,如同五雷轟頂。
老天真是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沉重到令人無法接受。
為什麼是這樣的事實?若是老天爺要懲罰他年少輕狂時的肆意妄為,那個人為什麼是他的夏夏?
饒是他這樣經歷風雨,心智成熟沉穩的男人都覺得這樣的事情如同毀天滅地般,那一直在他的羽翼保護下如同清晨尚未綻放的花蕾般稚嫩的夏夏,怎麼卻承受這樣沉重的事實?
不行!
絕對不能讓她知道!
他像是從又深又重的夢中醒來,一手往自己口袋裡摸,口袋都是空空的。
「震霆,找什麼?」
徐靖安聲音也是低沉了好幾分。
「打火機,給我。」
龍震霆忽然鎮定無比道。
「你要做什麼?」
「給我。」他加重了語氣。
一隻銀色打火機遞了過去,他接過來,利落地往下一壓,隨著藍色火焰串了起來,那張白紙黑字的報告在幾秒鐘之內化為烏有。
「再給我弄一份出來。」
他扔下打火機。
「你想要瞞誰?」
「全天下的人。」
瞞她,瞞所有的人一輩子,就算將來萬劫不復,他也再所不惜。
「震霆……」
「不要再說了,你去做就好。」
徐靖安沉思了一會後,轉身走出去。
「20分鐘之內給我。」
徐靖安:「……」
徐靖安出去之後,龍震霆拿過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未接來電顯示著夏夏兩個字,那兩個字正好嵌在手機桌布她甜蜜的臉上。
此時在他眼中,她甜蜜的笑容竟有幾分模糊,他恨不得將手機砸爛!
但是——
他深呼吸了好幾次后,顫著手回撥了她的號碼。
「早晨,叔叔。老太太還好嗎?」
電話那端是她歡快的聲音,此時聽在他耳里竟覺得沉重萬分。
「早晨。夏夏剛起來嗎?」他的聲音聽起來與平常無異。
「不是,我已經出門了,半個小時後到醫院。」
「好,自己小心一點。我等你過來。」
—
龍震霆拿著徐靖安新鮮出爐的報告進了老太太的病房。
老太太精神比昨天好了些,正坐在床頭,王媽剛喂她喝完粥。
看到他進來,老太太但讓王媽出去了。
「怎麼樣?」
門合上的時候,老太太看著神情愉悅的兒子,心上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慢慢放下來了。
龍震霆在床邊坐下來,將那白紙黑字的鑒定報告遞到她手上,再幫她把老花戴上——
「這下您放心了吧?」
老太太看了眼最下面的鑒定結果后將報告遞迴他手上,摘下眼鏡的同時長嘆一口氣——
「真是讓人虛驚一場。」
「所以,您應該相信你兒子才對。外人隨便亂說的話怎麼能聽?」
「震霆……」
老太太看著兒子久久未繼續往下說。
「媽,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嗎?」
老太太低下眼,沉吟一會後才道:「之前我就覺得你跟夏夏在一起不適合,好不容易我能放下成見開開心心地想要給你們辦婚禮卻又出了這樣的岔子,雖然是烏龍一場,可是你媽我年紀大了,真的再也受不起再大的驚嚇了。」
龍震霆握住老太太的手:「媽,不會再有了。」
老太太:「震霆,昨晚我反反覆復想了很久,要不你們的婚禮暫時先擱一下,讓夏夏到國外一陣子,等孩子生下來再來商討結婚的事情好不好?」
其實老太太心裡仍舊是不安的,畢竟昨天方寶琴給了她這麼一個大炸彈。
就算有這張鑒定報告,她還是覺得不安心。
夏夏不是紀家夫婦的親生孩子,而是那個方寶琴的,方寶琴跟自家兒子又有過那樣的關係……
社會在進步,人類的思想在轉變,但根深蒂固的倫理綱常還是束縛著她的思維。
讓她一下子接受,還是有些難度。
龍震霆思索了一下后應道:「好,那就照您說的去辦吧。等事情平息后我們自家的事情再慢慢談。」
—
紀初夏坐著電梯上來的時候,電梯門一打開,就看到龍震霆熟悉的身影。
「叔叔,你在等我嗎?」
她歡快地跑了出來。
—
龍震霆將紀初夏帶到了徐靖安的辦公室,進了門,隨手鎖上。
「叔叔,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紀初夏撒嬌似的摟著他的腰。
當那隻細軟的小手圈上他的腰時,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拉開她,只是,掌心撫觸到她的溫度時怎麼也推不開。
既然放不開,那就拖著她一起下地獄吧。
他捏住她的手腕,牽著她來到了沙發上一起坐起來,紀初夏習慣性地爬上他的大腿,雙手繞過他的頸部纏在一起。
「叔叔,是不是老太太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他眼神緊緊地盯著她,專註,認真,「夏夏,我有些話要跟你說,你靜靜地聽我說完,好嗎?」
看他認真嚴肅的表情,紀初夏也不敢搗亂,乖乖地點了點頭。
「夏夏,昨天老太太入院,是因為她在通知一些親友參加我們的喜事時,受到了一些不好的話影響與刺激才會血壓升高。雖然現在沒事了,但她心裡有些不快,昨晚及今天早上我跟她談了好久,她心裡就是過不去那道坎,她讓我們的婚事暫時延遲,為了不再刺激她,我答應了,這陣子,我先送你到國外去好嗎?」
「為什麼?」
紀初夏驚愕不已道。
老太太受到別人話語刺激與影響,心裡不快,甚至反悔不讓他們結婚都有可能,她也可以接受婚事延遲,但是,為什麼要送她到國外去?
國人畢竟是講究道德人倫的,就算她只是在龍家長大,並沒有任何名義的關係,但是在老一輩人的眼中,這樣的事情還是有些不可理解的。
可是,難道就因為這樣,她就得躲到國外去嗎?
就算她現在願意去,那以後不回來了?回來他們的眼光與想法就能改變嗎?
這些,龍震霆不可能不懂,那他之所以答應老太太,是顧慮到她的身體吧?
果然——
「老太太現在的情緒反覆無常,你就聽我一回,可以嗎?」
龍震霆一手撫上她的後腦勺,稍稍一用力,將她的臉拉近,與她額頭相拼,聲音卻是沉重了好幾分。
可以是可以。
但是事情發生得太忽然,她雖然可以理解他的說法,但是要接受自己要出國的事實還是需要點時間。
而且——
「叔叔,可以不出國嗎?我不想離開你。」她本是想與他商量的,但是話一出口,卻忽然覺得萬分的委屈與難過,「婚事暫時不辦就不辦嘛。我在B城上學又不影響任何人,之前我們也是這樣的,不是嗎?要不,我自己去跟老太太談談,讓她看在我們有了寶寶的份上,不要讓我出國啦……」
她不僅捨不得離開他,也捨不得離開新結交的幾個好朋友。
一想到自己要去那麼遠的地方,她心裡好不踏實,好不安心。
「夏夏,你不要激動。」看她受委屈,龍震霆也萬分不舍,將她抱進懷裡,輕拍著她的後背,「這只是暫時的,等過一陣子平息之後,我會接你回來……」
他閉著眼,想著要用什麼樣的理由去說服她,讓她心甘情願地離開一陣子,好讓他把這些事情都處理乾淨,可是,他卻發現自己的每一個理由都是那麼薄弱而站不住腳。
他所有的智慧都拿出來,卻覺得怎麼也不夠用。
因為,他不舍她傷心,難過。
所以,不想用強硬的手段讓她屈服。
「叔叔,除了出國,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
他沉吟了好久,才出聲:「夏夏,就算不出國,你也要暫時把手頭上的一切事情都結束,包括學校,拍戲的事情。」
紀初夏真的很不明白,「怎麼會忽然就這樣了呢?老太太連她的孫子也不愛了嗎?」
龍震霆撫著她柔順的髮絲,順著她的台階下:「她知道我們拿孩子騙她了,所以心裡也有氣。」
其實是他在欺騙她!
從昨天驗孕的開始就是欺騙!
這個理由,紀初夏可以接受,但是——
「就算我現在還沒有,可是再過不久我們也會有的不是嗎?」
「是,我們會有。」說完這句話,他心裡又多了一分沉重。「夏夏,總之這一次你聽我的,不要問這麼多,好嗎?有什麼事情我都可以處理好。」
「嗯。」
紀初夏只能悶悶應聲。
兩人靜靜地呆了一會後,紀初夏說想要去看看老太太,龍震霆想了想:「她現在還在氣頭上,等過一陣子她氣消了再說,好嗎?」
龍震霆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帶著滿腹不解離開醫院的紀初夏去了龍家,而龍震霆則是上了一輛車離開醫院。
沒有回家,也沒有去公司,而是往郊外而去,他親自開的車,副駕駛室里坐著徐靖安。
一個小時后,車子在一座臨海的別墅停了下來。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別墅的某一間房裡,雙手雙腳被綁著嘴巴也不能開口的方寶琴瞪大眼珠子看著他們。
龍震霆示意看管的兩個保鏢出去后,把門鎖上。
徐靖安便打開隨身的藥箱,有條不紊地取出針管,調好葯好后便朝驚恐不已的方寶琴走過去,將針筒里的藥物注射到她的體內。
方寶琴的眼神忽然變得很直,獃滯地望著正在抽煙的龍震霆。
五分鐘之後,徐靖安扯掉沾在她嘴上的膠帶。
龍震霆丟掉手中的煙,走了過去,蹲到她跟前,看了她好一會後才開口:「你是誰?」
「方寶琴——」她的聲音跟她的目光一樣獃滯,平板。
龍震霆眯了眯眼,「紀初夏是誰的女兒?」
方寶琴目光動了動,好像是思考一般,三秒后才回答:「是我的。」
「你跟誰生的?」
這一次,方寶琴思考得時間更久些,久得龍震霆有些不耐煩時,她忽然詭異地一笑——
「好像是……龍震霆……」
「到底是還是不是?」
他只想聽是或不是,沒有好像。
「……是……是呀……」
龍震霆呼吸沉重了好幾分,「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紀慧芸、龍家老太太……」她獃滯地念著名字。
「還有嗎?」
「還有、還有,還有Don……」
「Don是誰?」
「Don就是Don啊!」
「你再想想,Don到底是誰?」
「就是Don啊。」
龍震霆煩躁地站了起來,「那個該死的Don到底是誰?」
徐靖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急。」
「Don是做什麼的?他現在在哪裡?他是你什麼人?」
徐靖安蹲到她面前,低聲問道。
「Don……他是……他是……他是……」方寶琴似乎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個Don是誰,與她什麼關係,「好睏,我睡了。」
說著,她竟微微地閉上眼。
「方寶琴!」
徐靖安伸手拍她的臉,她連眼也沒開,低聲喃道:「Don……Don……Don……死了……」
龍震霆與站起來的徐靖安對看了一眼,不管怎麼樣,她是留不得了。
本來有好好地日子她不過,非要將本就清平的世界擾得一團亂,她這是自作自受,就算,她是夏夏的母親又怎樣?
他不許任何人,任何事破壞了他的小姑娘單純美好的世界。
「我再幫她打一針吧!」
打了那針,她就什麼都不會記得,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會變成一個瘋子,不記得自己是什麼人的瘋子……
徐靖安重新取出針筒,睡著的方寶琴閉著眼靠在那裡,任細細的針戳到她的手臂里……
「替她找個精神病院,讓人看著她。」龍震霆說完,靜靜地走出去。
走到外面,點了一支煙,一會兒之後,徐靖安也走了出來,與他一起吸煙。
「那個該死的Don,到底是誰?你真的相信他死了?」
龍震霆想不到自己的人生竟會牽扯出那麼多措手不及的事情。
「這個葯的藥效經過多方實踐過的,她說的話可信度還是很高。」
龍震霆扔下煙,拿出手機撥號—
「再去查,所有與方寶琴有關的叫Don的人。」
他的決定是正確的,這個時候千萬不要讓夏夏再拋頭露面了。
可是歸根到底,卻還是因為他一時心軟,讓她去拍電影,引來太多人關注的目光,要不然方寶琴也不會……
再歸根到底下去,也還是因為他,年少輕狂做出了太多不該做的事。
—
紀初夏來到龍家,龍羿已經出發去T國,秦程在蘭園陪著龍雪兒,雲錦溪看她心事重重,拉她回樓上房間,讓傭人送了些點心及水果茶上來,打算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但沒想到,她會說,昨天剛興高彩烈說要做新娘的人會告訴她,暫時不會有婚禮。
「老太太不是答應了嗎?怎麼忽然住個院后又後悔了?到底哪裡出問題了?」
雲錦溪百思不得解。
紀初夏一邊咬著點心一邊將今天龍震霆告訴她的事情全盤託了出來,包括他們欺騙老太太的事情。
「就算是這樣,也不至於要你出國迴避啊?再說了,你連老太太的面也沒有見著,七叔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你?」
所有的事情夏夏都是從七叔那裡轉述的,以夏夏對的信任及依賴,自然不會懷疑他的,但是身為局外人的雲錦溪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勁的。
「他會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呀?」紀初夏確實不相信龍震霆會欺瞞她任何事情的。
「這個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雲錦溪對龍震霆又不了解,哪知道他在想什麼呢?
連夏夏這個枕邊人都不知道呢!
紀初夏將咬了一半的小點心放下來,托著下巴,「小溪,還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過你。」
「什麼事?」
「就上次……」
紀初夏將紀家父母與龍震霆的往事說了出來,雲錦溪聽了很是驚訝。
沒想到他們之間還牽扯到上一輩人的事情,而且還不是有多美好的往事。
「那這次的事情會不會與那個姑姑有關?」雲錦溪想來想去,好像只有這個最可疑了。
「她還在服刑啦,怎麼可能出來?」
「要麼就是與她有關係的人啊!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找過你說些什麼?」
紀初夏想了想,「回來之前我在森林公園那邊拍外景的時候,是碰到個奇怪的女人,我根本不認識她,可她知道我的名字……」
那個女人,龍震霆說會讓人去查,到現在也沒見有任何的風聲,還有他上次說讓人查查紀慧芸為什麼會出國及在國外的事情也沒見他跟她講過……
「糟糕,我總覺得我被人瞞了好多事一樣。小溪,怎麼辦?」她有些焦急地捉住雲錦溪的手,掌心因為緊張與不安而冒出濕濕的汗水。
雲錦溪拍拍她的手背,「別擔心,回去你再問問七叔。如果是能告訴你的,他一定會告訴你的。」
紀初夏睜著有些迷茫的眼:「他現在什麼都不跟我講,那是不是都是些他認為不能告訴我的?」
而他,又有什麼事情不能告訴她的?
-
晚上,紀初夏在龍家吃過晚飯後,龍震霆才過來接她。
她從主屋出來時,他站在車門邊等她。
昏黃的路燈下拉長的身影看著有些說不出的孤寂。
看到她出來,他按掉手中的煙,望向她叫了聲:「夏夏……」
明明是聽慣了十幾年的聲音,此時,紀初夏卻覺得他的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一般,又遠又近。
「叔叔——」
她朝他走了過去,朝他伸手一隻手。
男人修長好看的手伸了過來,在空氣與她交會,握住,將她拉了過去。
男人與女孩,對立而站,地上兩道影子有著明顯的身高差。
紀初夏仰著頭看他,卻似乎有些看不清他的五官。
龍震霆低頭,將女孩朦著一層水氣的眼眸看得清清楚楚,像只懵懂的小動物,可愛又讓人憐惜。
這樣的她,真的是讓他愛到了心坎里去,怎麼也捨不得要將推離半分。
「夏夏……」他又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嗯……」她嬌憨地應著。
「想我了嗎?」
「想了。」
「那我們回家了。」
「叔叔!」她住他的手臂。
「嗯?」
「回哪裡?」
龍震霆喉嚨滾動了幾下,「回東區的別墅,好不好?」
「我不想回去,能不能在這裡跟小溪一起住?」
她有些可憐兮兮地搖了搖他的手臂道。
「小溪跟雪兒姑姑現在都需要靜養,你整天在這邊會打擾到她們的。」
「叔叔……」
她開始撒賴,但是今天不吃她這一套的龍震霆不為所動。
「夏夏,聽我一次,好嗎?」
「那回去之後,我問你什麼,你都要告訴我。」她趁機提條件。
「好。」
龍震霆應下了。
她想知道什麼,在他認為可以的範圍內,他都會告訴她的。
—
東區藍月湖別墅也是龍氏旗下出品的一個高檔住宅區,安保及私密性非常好,龍震霆在這邊的別墅在半山,還有一段私人道路。
以前他們只是在周末或假期的時候過來住幾天,當作渡假,但是屋子裡每個星期都有專人打理,也放有他們的換洗衣物隱,所以,從半山龍家下來后,龍震霆便直接開車過來,中途紀初夏想去買些零食水果什麼的,龍震霆都一一拒絕了,說晚點讓人送過來。
紀初夏本來有些小生氣地,但是看他面色大家凝重的模樣,也就沒再撒潑,只是臉上也沒了甜膩膩的笑,往日兩人相處時那濃情蜜意的氣氛也沒有了。
兩人一直沉默著回到進了別墅。
紀初夏彎腰換上脫鞋,身子剛直起來,腰部就被身後的人給摟住,下一秒,她整個人被他扯了過去,下頷被抬了起來,男人的吻撲天蓋地般蓋了下來——
龍震霆對自己的小姑娘,除了那一次他們還未表明心意,她夜不歸宿時對她的強吻顯得粗暴好幾分之外,之後的每一次,他對她幾乎都是溫柔又溫存的,但是今晚的這個吻,卻帶了此許的粗暴,像是將她無法理解的壓抑,剋制,隱忍通通發泄到這個吻里來——
身體,越來越熱。
呼吸,越來越急促。
在他粗蠻地將她騰空抱起來,壓到了牆壁上時,她一顫,清醒了過來。
眼淚,一下子就滑出了眼眶。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是她覺得今晚的龍震霆好陌生,讓她怕了……
女孩濕熱的眼淚讓龍震霆忽然清醒過來,理智回歸……
「夏夏,對不起!」
他極度懊惱地道,低下頭,將她臉上的淚珠溫柔地吻去。
「你吻得人家好疼——」
那嬌嬌軟軟的語氣,是抱怨,卻更是撒嬌。
龍震霆聽得心都疼了。
他竟然那樣粗暴的對待他的心肝寶貝!
真是,不能原諒!
「夏夏,對不起。」
小心翼翼的將她抱了起來,往屋裡走。
—
客廳里,橘色的燈光溫馨,溫暖。
兩人靜靜地相擁了好一會兒……
「叔叔……」
紀初夏在懷裡哼了聲。
「夏夏——」龍震霆開口,聲音卻有些低啞,「以後不要叫我叔叔,叫我的名字,好嗎?」
紀初夏在他懷中抬頭,紅唇輕啟,軟軟地叫了聲:「震霆——」
龍震霆緊崩的眉眼舒緩下來,「剛才嚇到你了」
她點點頭,「你今晚好奇怪……」
他不語,撫著她細軟的髮絲。
「上次你說,要幫我查我姑姑的事情,有消息了嗎?」
她臉頰貼著他的胸口,聆聽著他強壯的心跳聲,一聲又一聲,像是在跟她說話一般。
龍震霆撫著她髮絲的手頓了頓,沉默了幾秒后才道:「查到了。」
紀初夏抬頭。
龍震霆原本撫著她頭絲的手放下來,與她十指交握,「紀慧芸,其實是你們紀家的養女……」
紀慧芸從小就對紀安亞這個名義上大了八歲的哥哥有著特殊的情感,但是紀安亞上大學的時候交了女朋友,大學畢業后就結婚了。
然而紀慧芸並未死心,找各種借口靠近紀安亞,離間他們夫妻感情,到最後弄得紀母摔下樓梯,流失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紀安亞憤怒不已,想不到年紀小小的她竟會如此的心機與歹毒,一怒之下將她送到國外,不許她再踏進家門一步。
所以,紀初夏從小到大就沒聽父母說過還有這麼一個姑姑。
一直到紀父紀母意外過世之後,她才輾轉回國欲要報仇。
這就是龍震霆給她的版本。
紀初夏聽完,久久沒有出聲。
「就是這些,你不相信我嗎?資料還在我的筆電郵箱里,要不要上樓去看?」
「我相信你。」她用力地回握他的手,「那天在片場找我的那個女人,查到了嗎?」
「暫時沒有。放心,這件事我一直讓人盯著,一有消息就會通知我。」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很不安。」
紀初夏低語著。
如果他不是要把她藏起來,不想讓她接觸任何人的舉止,或許她也不會想那麼多。
她是非常信任他的,所以,他說什麼她願意相信他。
「夏夏,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好嗎?」
「你真的沒有其它事情騙著我了嗎?你讓我暫時住在這邊,只是因為老太太生氣?」
她咬了咬唇,還是問了。
龍震霆微笑,「夏夏,我不會讓你在這邊等很久的。最多,最多一個月,好不好?」
「那你每天都會來陪我嗎?」
「會。」
「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裡,我會害怕……」
她聲音顫抖地說著。
「夏夏,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別怕。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我陪著你。」
他一邊低語,一邊低下頭,含住她的唇,沒有深吻,只是淺嘗則止。
像安撫,又像承諾。
他知道她的不安與擔心。
可是,這個小傻瓜怎麼會以為他能拋下她呢?
發現了那樣一個驚世駭俗的事實,他都不能放手,那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讓他拋下她?
或許,早就在他將帶回龍家,帶到身邊開始,那個小小的女孩已經慢慢地在他心上生根,發芽,到如今,早已長成柔韌的藤蔓,纏繞在他心上,經年累月間融進他的骨血,再也拋不掉了。
他怕的是,若是她知道那樣一個真相,會恨他,會怨他,將她拖進這世俗所不容的關係中來。
所以,他只能騙她,騙了一次又一次。
夏夏,若是真的有一天你知道的話,還會原諒我嗎?
—
房間里。
紀初夏趴在床沿上,任龍震霆幫她把頭髮吹乾。
安靜的房間里,只聽到到吹風筒呼呼的聲響。
五分鐘之後,他關提吹風筒,紀初夏眼睛已經閉上,困得想要睡覺,在龍震霆抬腳上床摟過她的身子時,她迷迷糊糊地叫了聲:「叔叔……」
若是以往,龍震霆對於這個稱呼是滿心喜悅的,便如今聽到,只覺得沉重。
只是,看著她睡著的純凈容顏,他在心底重重地嘆了口氣,低嘆出聲——
「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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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事情總會有一個過程的。作者三觀正常,偶有邪惡,自行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