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深夜河畔
聽了殺手的要求,只見那釣者哈哈笑了兩聲,彷彿無所畏懼,但是冷俊傑此時已經知道,那人已經無路可逃了,幾個殺手已經將他慢慢逼到河邊,他就算背水一戰也絕技逃不出的。然而出乎所有人得意料的事情的發生了,他笑了一聲說道:
「我說過,我沒有你們要的東西,既然你們還是步步緊逼一直叢金陵追到這裡,我也沒辦法了!」
說著,他縱身一躍,只聽撲通一聲,水花四濺,而之後也僅僅是這撲通一聲而已,睡眠恢復了平靜,而那位釣者早已經杳無蹤跡。
不光這些殺手,就連冷俊傑和邢懷之也都大吃一驚,他們沒有想到事情會有如此的巨大的轉變,冷俊傑本來也覺得這個釣者已經無路可走。冷俊傑之所以沒有出手,是因為他覺得這個釣者十分可疑,既然有人替他詢問一些情況,他也樂得如此,只要在關鍵時刻引開眾殺手的注意施救就可以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冷俊傑沒想到這個釣者還是個高手,而且他利用脫衣動作以告訴那些追殺者身無長物,並拖延時間尋求機會脫身,最後乘機躍入水中,杳無蹤跡。
冷俊傑和邢懷之等到四下寂闃無聲,這才悄悄從灌木叢中出來,兩人又回到了河邊。冷俊傑看著平靜的水面,半晌沒有說話。他也不明白這個釣者是何人,而追殺他的人又是來自哪裡,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情,於是立刻讓邢懷之過來幫他注意四周的動靜,冷俊傑知道機不再來,於是脫掉外衣便進入河水之中。
他雖沒有那位釣者出色的水性,但是在運河的這種無風無浪的河水中還是遊刃有餘的,他在河水中找到了之前被扯斷魚線的位置,然後潛下去摸索。
河水不是很深,約么下潛了補到一丈就找到了河床。黑夜中即便冷俊傑睜開眼睛也不會看清水裡的情況,索性也就閉著眼睛在河底亂摸。
半刻鐘,冷俊傑就重新上岸換氣,第二次如水,此時已近初夏,冷俊傑不斷在水裡擺動四肢來抵抗誰的浮力,倒也沒有感覺很冷。
忽然,他的右手在河床的上觸到了一塊堅硬如石頭的東西,他順手回摸,然後拿了起來。
冷俊傑雖說在水中不能言語,但是內心卻喜不自勝,他也不在水中單個,一個翻身,游回岸上。
在夜晚灰暗的月光下,冷俊傑看的極其清楚,他拿上來的不是別的,正是他之前多次見到過得郵符,所不同於沈韻輝和亓霄的虎符和雞符的是,他這一塊正面刻的是一條金蛇,蜿蜒盤旋,張著大口,甚是威猛;背面刻的則是如龍頭蜥蜴身軀的怪獸。冷俊傑立刻意識到,那位釣者便是蛇符的持有人。
邢懷之見到冷俊傑回到了岸上,也就趕緊從遠處過來,說道:「老大,周圍沒有動靜,你怎麼樣?」
冷俊傑說道:「我去水下看了看,並沒有什麼可疑,老邢,你說我們這次接待的日本使團中毒事件,正使死亡真的是個巧合?」
邢懷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好說,之前我們就經歷好多事情,這次我也不知道了,老大,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
冷俊傑知道邢懷之早就有些膽怯了,於是也就披上衣服,示意他一同回去了。
回到驛站,天色仍不到四更,冷俊傑在自己屋中,仔細看著這個蛇符,然後想著他的主人。他想把自己從京城到白馬城的路上開始的遭遇再捋一遍,看看有什麼線索。
通過這些天一連串的事情,冷俊傑推斷出,第一,接連的郵符和這些郵符死士的現身,必定有關聯,而且,一定有一個東西牽引著他們幾乎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出現;第二,他們的出現,雖然隱秘,但是彷彿早就被人知曉,而這些幕後知道的人應該就是通過某種手段,讓郵符和郵符持有者現身的人;第三,這些幕後的知情者,目的卻並不完全明了,如果是陳祖義,他是如何得知太祖頒發的極其隱秘的郵符的信息的呢?第四,昨天白天,鄭和大哥就路過此地還特意停留告訴自己的話,說明,他此次出訪日本國,已經感覺到了那裡也有陳祖義海盜組織的勢力存在,這才來跟自己提醒。可是,鄭和為何要特意親自前來呢?難道僅僅是為了提醒自己?
那麼,通過上面這些情況,冷俊傑覺得,要想知道具體情況,只有將陳祖義捉拿歸案,可是又談何容易。
冷俊傑思考了許久,不知不覺天就亮了。
冷俊傑剛出門,就遇到了前來拜訪的日本副使阿野君為,阿野君為說是來拜訪的,倒不如是來質問的。冷俊傑將阿野青奧大廳,雙雙入座,阿野就質問道:
「敢問驛丞大人,一天已過,不知道案情有何進展,我這次既是代表我本人和橘井元副使大人來向驛丞大人了解情況,其次,這也是貴國和國之間的國事,畢竟竹下大人是在大明的國內死亡,隱刺特意前來了解下情況。」
冷俊傑聽得出,阿野君為畢竟之道小小的白馬驛卧虎藏龍,昨天沈韻輝的震懾還是有作用的,隱刺他的口氣並不生硬,但是也能聽出咄咄逼人的口氣。估計這要是一般小驛站,必定會被這些域外人攪得雞犬不寧不可。
冷俊傑聽了這話,不緊不慢地說道:
「副使大人請放心,我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我已經通知了知府衙門前來協助辦理。」
阿野君為繼續問道:
「那不知關於此次事件,調查的如何了?如果真的是食物所致,還請大人您一定上報官府,嚴懲此次事件的相關人員等。」
冷俊傑笑了笑道:「阿野大人不著急,我已經承諾三天查清,此時此刻尚未確定就是我們驛站人員疏忽所致。」
阿野有些慍怒,但是強忍著說道:「既然大人覺得此次事件與您的手下疏忽無關,那還請儘快查清真相,還我們一個清白,以告慰竹下大人的在天之靈,更不要妨礙兩國交好的千秋大計。」
冷俊傑此時卻不再與他就差這些官話,而是單刀直入,說道:
「實不相瞞,阿野大人,在下昨日一天訪查,負責烹飪的館夫甄萬嬌和助手白皎皎都交代了,這次的確是他們未將鯰魚卵除凈,導致了使團部分人員,以及驛站多名人員中毒事件……」
說著,冷俊傑出門,著人將甄萬嬌和白皎皎叫了過來。
二人還未到,冷俊傑繼續說道:
「但是在下左思右想,鯰魚卵並非致命毒素,於是根據廚房二人的交代,繼續查訪。」
此時,甄白二人走了進來,向冷俊傑和阿野君為作揖,冷俊傑說道:
「你們來的正好,你們就將昨日給我說的再跟阿野大人交代一下。」
於是甄白二人就把他們如何取得鯰魚,又如何烹飪之事再說了一遍。
阿野疑惑道:「你是說,您二位買鯰魚的時候,那位釣者並未收錢,而是將魚送給了二位?」
白皎皎答道:「不是我們,是我,那位釣者約么三十多歲的年紀,戴著個斗笠,我也沒注意他的相貌,他只是說願意將魚送給我,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阿野此時說道:「冷大人,這件事情十分要緊,想必那個人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才如此做的。」
冷俊傑點了點頭,說道:「可是他是出於何種目的才這麼做呢?於是在下昨夜便去探那位釣者釣魚的地方,結果沒有發現他人,卻在地上發現了他的釣具,奇怪的是,釣具只有魚線和魚竿,並未見到魚鉤。」
阿野更是困惑,冷俊傑繼續說道:
「在下以為,那人願意無償將魚給驛站的公人,一定是那人著急什麼事情,這才捨棄魚兒立刻離開了。」
冷俊傑見阿野面有疑惑,繼續說道:「另外,他魚竿上沒有魚鉤,想必是因為慌亂中,將魚鉤纏在了河底的水草上,而又急於脫身,這才直接離開的。不過副使大人請放心,也請轉達橘井元大人,我一定繼續查訪,弄清此事,給您一個交代。」
阿野聽了這話,也無可辯駁,知道此事不是原來他以為的只是烹飪不當導致的中毒那麼簡單了,也就起身鞠躬走了出去。
冷俊傑也起身還禮,但是並未動一步去送阿野君為,等他離開了屋內,轉身對白皎皎說道:
「老白,我還想吃鯰魚,今晚陪我去釣魚。」
白皎皎聽了鯰魚兒子,就覺得十分不爽,說道:「不去。」
冷俊傑對他使了個眼色,說道:「你不去,我怎麼知道這鯰魚怎麼釣,況且,即便釣了上來,我也不會做啊?」
白皎皎不再說話,答應了來,況且白皎皎自知這次是她捅了簍子,而從甄萬嬌的口中得知,冷俊傑極力為自己辯護,說竹下正使的死並不是自己的原因,心中也是感激萬分,更沒理由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