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皇后禁足
林珏能夠年紀輕輕的就成為宮中的正式御醫,必然不會只是因為他的家世和父親的關係。能讓蘇夢寒認可的人,更不會是沒有本事的人。林珏並沒有費什麼功夫,只是俯身看了看地上的月梅,抬手沾了一些她唇邊的血跡看了看,便接過了旁邊跟隨的人遞過來的帕子擦乾淨了手站起身來。
「林御醫,是什麼毒?」嚴統領問道。
林珏挑了挑眉道:「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最普通的砒霜。」
嚴統領臉色更難看了,越是普通的毒藥,反倒是越不好查清楚來歷。因為越普通就代表著能得到它的人越多,需要排查的人自然也就更多了。見他這副表情,林珏總算是好心的道:「哦,這個砒霜倒也不算是很普通的砒霜,顯然是有人特意煉製過的,其中還加入了一些箭毒木,保證可以藥到命除。」
「多謝林御醫。」嚴統領有些頭疼的謝過。
林珏看向坐在一邊的謝安瀾道:「陸夫人可有飲用桌上的茶水?」
謝安瀾垂眸,微微點頭道:「喝了一點。」
林珏道:「還是在下給夫人看看吧,那茶水中應該沒有什麼東西,不過看看也放心些。」
謝安瀾當然知道茶水裡沒有下毒,如果她連一個東西裡面有沒有毒都分不出來,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不過,她很好奇對方既然想要殺她,為什麼不將毒下在茶水裡面。他們在御花園裡做了這麼久,其實想喝水的念頭絕對勝過想要吃點心。
謝安瀾點點頭,「多謝林御醫。」
兩人走到涼亭的一角診脈,嚴統領倒也不去管他們,現在他自己就已經急得焦頭爛額了,謝安瀾算是個受害者,只要她不走嚴統領自然沒必要限制她的行動。
謝安瀾伸出手來讓林珏把脈,林珏又問了一些問題,確定她確實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方才點了點頭,取出一個白瓷的小瓶子遞給她。謝安瀾打開瓶子,一股淡淡的香味立刻從裡面散開。
林珏道:「這是太醫院煉製的清毒丹,沒什麼用處。不過尋常的小毒只要不嚴重大部分都能用,就算是厲害一點的也能延緩一些時候,當然…那種毒是沒用的。中了解毒,沒毒防身吧。」
謝安瀾不由一笑,直接倒出裡面的藥丸吞了下去,「多謝林御醫。」林珏如此不記仇,倒是讓昨天剛剛刷了人的謝安瀾有些心虛了。
林珏搖搖頭,道:「只要陸夫人別再送我化妝的東西就可以了。」他感興趣的是易容,不是化妝。昨天謝安瀾走了好一會兒,林珏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人給耍了。謝安瀾無辜的眨眨眼睛,道:「林御醫,萬變不離其宗,說到底,還是一樣的。」易容不就是高階化妝術么,別說是易容,就是整容都沒問題啊。在她前世,x國化妝術可是位列亞洲四大邪術之一啊。
林珏對此嗤之以鼻。
「皇後娘娘駕到!」兩人正低聲說話,外面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穿了進來,透過涼亭果然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從鳳儀宮的方向走了過來。
皇后臉色凝重,一馬當先快步而來。涼亭裡面太小了一些,眾人連忙迎了出去在涼亭外面的假山下面迎接皇后。
「見過皇後娘娘。」
皇后一揮手示意眾人起身,目光掃了一眼謝安瀾最後落到了嚴統領的身上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嚴統領連忙將謝安瀾告訴她的事情說了一遍,皇後身邊的兩個女官已經登上了假山去查看那個宮女的屍體。
皇后看向謝安瀾淡淡問道:「陸夫人沒事吧?」
謝安瀾微微福身,「多謝娘娘關心,臣婦一起安好。」
皇後點點頭,道:「本宮看你臉色有些不好,宮中出了這樣的事情倒是本宮的失職了。」謝安瀾搖頭道:「皇後娘娘事務繁忙,哪裡管得了這些小事。」
皇后微微挑眉,神色緩和了幾分。進去查看的女官匆匆跑了下來,走到皇後身邊耳語了幾句,皇后原本剛剛緩和下來的臉色立刻又凝重了起來,盯著謝安瀾問道:「陸夫人,那個死去的宮女可有說什麼?」
謝安瀾抬頭,看向皇后的眼神清澈卻迷茫,搖了搖頭道:「那位月梅姑娘只說,奉命送些差點過來給我們。沒想到柳大人和夫君已經走了,只得給我一人先用。」皇后臉色更加難看了,「難道她沒有說是奉了誰的命令?」
謝安瀾無助的搖了搖頭,不解地看著皇后,「娘娘…有什麼問題嗎?臣婦以為,是宮中那位管事吩咐的,並不敢多問什麼。」
其他人也看向皇后,皇后咬牙道:「這個丫頭,是鳳儀宮的!」
聞言,所有人都是一驚,腦海里一瞬間不知道轉過了多少個念頭。
鳳儀宮的丫頭專門送點心到御花園來,結果自己卻被毒死了,這件事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兒。
「林大人,這毒果然是下在點心中的么?」皇后沉聲問道。
謝安瀾心中一動,皇后這是在懷疑她故意想要陷害鳳儀宮么?那叫月梅的丫頭確實是她弄死的沒錯,但是鳳儀宮的丫頭出現在這裡本身就不合理啊。林珏恭敬地拱手道:「啟稟娘娘,正是。這毒被包裹在點心裏面,若不食用,幾乎很難發現。」
既然是在點心裏面,自然不可能是謝安瀾下的手了。其實皇后問這句話也只是習慣性的猜疑,倒不是真的覺得謝安瀾有什麼通天的本事。既然林珏這麼說了,皇后自然也就掠過了。
側首看向嚴統領,皇后咬牙道:「給本宮好好地查!一定要將這件事的始末查個一清二楚!」
「是,娘娘。」嚴統領垂眸應道,心中卻忍不住暗暗叫苦。這件事首先被懷疑的就是皇后,皇後娘娘讓查,誰也不知道是真的被人栽贓了的憤怒還是為了欲蓋彌彰。這事情真是……
「陛下駕到!」正說話間,昭平帝帶著人也從御花園的另一頭走了進來。昭平帝身邊跟著的正是陸離和柳浮雲還有柳咸柳戚兄弟倆,以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一個中年男子以及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
「恭迎陛下!」
昭平帝臉色十分難看,皇宮是他生活的地方,發生將這種事情昭平帝第一個想到的自然不會是謝安瀾如何。而是,既然對方敢在宮中給謝安瀾下毒,誰說就不能給他下毒?雖然皇帝用的東西都有人試毒,但是柳貴妃同樣有人試毒還不是一眼被人弄得小產?所以,昭平帝動怒不是因為有人下毒害人,而是自己可能也不會被人下毒這個事實。
「起來!嚴勖,這是怎麼回事?!」
嚴統領連忙上前,再一次稟告之前發生的事情。
「夫人?」陸離已經走到了謝安瀾的身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謝安瀾抬頭對他淡淡一笑,「我沒事,不用擔心。」她感到陸離的手比平時涼了一些,平時陸離的體溫就比常人略低了一些,現在被他握著的手更是覺得他掌心冰涼。
陸離神色深沉,喜怒皆不形於色。看上去似乎平靜從容,淡定的有些過了頭。但是謝安瀾卻明顯感覺到此人此時氣息不穩,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謝安瀾反手握住了陸離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握了握。陸離低頭對她淡淡一笑,抬手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頰,道:「這次是我做錯了。」
「嗯?」謝安瀾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陸離神色溫和,看不出絲毫的異樣。謝安瀾這才第一次發現,如果陸離真的想要隱瞞什麼的話,她是真的看不透陸離的表情和心思的。什麼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什麼微表情,統統沒用。
旁邊昭平帝已經聽完了嚴統領的稟告,倒是沒有對陸離的舉動說什麼。畢竟人家如花似玉的夫人差一點就在宮中被毒死了,早就聽說陸離和妻子感情極好。若是陸離真的無動於衷,舉止有度,他還要懷疑陸離是否太過冷酷無情,所謂的鶼鰈情深都是裝給別人看的。
「皇后,你有什麼話說?」昭平帝冷聲問道。
皇后心中一顫,立刻跪倒在了地上,「陛下,臣妾冤枉!」
跟在昭平帝身後的白髮老者也連忙上前,跪倒在了皇後身邊,「陛下,皇後娘娘定會做出這種事情的,求陛下明鑒!」這老者正是皇后的父親,如果的國丈。謝安瀾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地看向皇后和甄國丈。雖然那月梅是皇後宮中的人,但是這並不能說明就是皇后指使的。至少想要靠這個認定皇后的罪名還是太過勉強了一些。皇后和甄國丈這個反應是不是太過激烈了?
在看向昭平帝,只看了一眼謝安瀾就低下了頭。她知道皇后和甄國丈為什麼反應這麼激烈了。昭平帝看向皇后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感情,彷彿是在看一個可有可無的物件一般。即便是沒有感情,尋常男子也絕不會這麼看一個與自己結髮了二十多年的妻子的。再看看站在一邊臉上帶著幾分得意之色的柳戚和那年輕男子,謝安瀾腦海中靈光閃現。昭平帝並不在乎皇后是不是冤枉的,這個時候出了這種事情對皇后和甄家自然是十分不利的,但是對昭平帝和柳家……
謝安瀾一眼都不想再看眼前的帝王了,昭平帝相貌出眾,清俊儒雅。出身皇家,君臨天下二十多年身上無可避免的帶著一種養尊處優的尊貴氣度。若是不認識的人萍水相逢,這種人是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的。但是現在,謝安瀾覺得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難怪能夠做出二十多年前那樣的事情。
昭平帝冷哼一聲道:「你身為皇後宮中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還不知自省,朕看你這個皇后當真是當膩了。」
聞言,皇后跪在地上的甚至忍不住歪了一些,險些跌倒在地。
在場大多數人都有些不忍,堂堂一國之母,因為一個還沒有完全查實的罪名就這麼跪倒在眾目睽睽之下,實在是讓人有些同情。
皇后臉色慘白,「陛下,此事與臣妾無關。臣妾…臣妾與陸夫人不過是昨天見過一面,臣妾為何要害她?」
昭平帝冷笑道:「你自然不只是想要害他,不是還有浮雲和陸大人么。他們若是出了什麼意外,貴妃小產的事情自然沒有人能查了。」皇后抽了口涼氣,驚愕的望著站在自己跟前的昭平帝,「陛下!臣妾…。」
昭平帝直接打斷了她的辯解,「夠了!朕不想聽你說。皇后掌管後宮不力,先禁足鳳儀宮,任何人不得探望!」
「陛下?!」甄國丈哀聲叫道。
昭平帝冷聲道:「國丈也先回去吧。此事朕自然會調查清楚的。」
甄國丈嘴角顫動著,終究只能低下了頭,「臣遵旨。」
皇后和甄國丈分別被人扶住了,昭平帝沉聲道:「嚴勖,浮雲,這件案子由你們負責,大內侍衛與大理寺聯手調查。一定要給朕查個水落石出!」
「是,陛下。」嚴勖和柳浮雲連忙上前道。
昭平帝又看向陸離微微蹙眉道:「陸少雍,此事讓你夫人受了驚嚇,朕放你幾天假,好好在家陪陪夫人吧。來人,將今年進上來的水雲緞挑四匹賜予陸夫人,再上次黃金百兩。」
兩人齊聲道:「多謝陛下恩典。」
謝安瀾瞭然,這賞賜算是補償了。不過昭平帝肯因為她在宮中險些遇害而專門上次賠償,說明陸離在昭平帝眼中還是有些分量的啊。
謝過了賞賜,兩人乾淨利落的拋下一起進宮的柳浮雲出宮去了。在宮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被人扶著顫顫巍巍的上車離去的甄國丈,謝安瀾也不由得在心中嘆了口氣,就算是皇帝的老丈人又怎麼樣?皇帝不肯站在你這邊,別說你只是皇帝的老丈人,就算是皇帝的親媽也沒用。
上了馬車,謝安瀾舒服的靠近了陸離懷中問道:「咱們這算是將這個燙手山芋給交出去了么?話說,我真的一點兒也不想進宮了,太無趣了。」
陸離不語,謝安瀾抬頭看他,卻發現他也正低頭盯著自己。黝黑的眼眸深不見底,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但是謝安瀾本能的感覺到危險身子微微一僵。陸離卻已經伸手環住了她,一隻手輕撫著她的肩膀,柔聲道:「沒事,夫人,別怕。」
謝安瀾眨了眨眼睛哭笑不得,她怕什麼啊?就算陸四少真的黑化了要吃人,她也能一腳將他踢出去好么?
青狐大神當然不肯承認,陸離那黑的深不可測的眼眸盯著她的時候,她其實心裡還是有點發毛的。
陸離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她的背心也不說話,謝安東西瀾靠在他懷中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你怎麼了?嚇著了?沒事的,我又不傻怎麼可能將來歷不明的東西往自己嘴裡送?」抬起頭,湊到了陸離耳邊低聲道:「那個死了的宮女,吃下去的點心是我塞進去的。」
陸離面色絲毫不便,淡淡的道:「做得好。」
謝安瀾嫣然一笑,「所以我說,你不用擔心。我雖然不是御醫,但是一個東西裡面有毒沒毒我絕大多數后都能分辨出來的。就算不小心中毒了,我身上帶著林珏給我的葯呢。不會有事的。」
陸離垂眸道:「我知道。」
「那你怎麼了?」謝安瀾道,「好好一張俊臉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了好么?」
陸離道:「我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對你動手。不過沒關係,既然錯了,就要彌補。」
謝安瀾好奇,「你打算怎麼做?不對…你已經知道是誰動的手了?」
陸離道:「這世上並沒有那麼多人碰巧看甄家和柳家都不順眼。」
「這麼說,不是柳家了?」謝安瀾道。
陸離輕哼一聲,「除非是柳浮雲動的手,否則,柳家的人還沒有這個腦子。」
下個毒栽贓一下皇后而已,也不需要多少腦子吧?謝安瀾撐著額頭思索著。先是柳貴妃中毒小產,矛頭指向了皇后。然後是柳家人打斷了甄家公子的腿,再然後是她宮中險些被人毒死。雖然只是針對她的,但是透露出的訊息卻是連著柳浮雲和陸離的。而這一次矛頭再一次指向了皇后。這是要柳家人和甄家人不死不休啊。
「嗯,幕後之人,果然是下了好大一盤棋。你打算怎麼做?」謝安瀾問道。
陸離冷聲道:「釜底抽薪。」
一隻手摟著懷中的軟玉溫香,陸離看向外面的眼神卻沒有絲毫的暖意。既然進入朝堂打算重新開始,他並不想太過違背朝堂上既成的規則。而且這樣很容易將自己推到一個太過顯眼的位置,在實力不足的時候,太過顯眼並不是什麼好事。但是這些人既然牽扯到了不該牽扯的人,就別怪他不守規矩了。
回到家中,陸離就直接去了書房。西西帶著謝灰毛歡快地圍著謝安瀾打轉,倒是謝秀才察覺到有些不對,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謝安瀾並不想嚇到老爹,含笑道:「沒什麼,宮裡有些事情今天不方便查案,我們就先回來了。陛下還給陸離放了幾天假,我們正好休息一下。」
說話間,昭平帝的賞賜也到了。可憐謝秀才讀了一輩子的聖賢書,連當官的都沒見過幾次,竟然親眼看到了皇帝的賞賜。昭平帝的賞賜到不算多,不過是幾匹綢緞和一百兩黃金罷了。但是對於尋常人家,這些卻已經足夠一個四口之家過一輩子了。當然,錢不是問題。皇帝的賞賜才是問題。
送走了宮裡的人,謝秀才親自將這些東西收起來。小心翼翼的程度看起來恨不得將這些東西供起來早晚一炷香。謝安瀾也不去說破,任由他折騰。不過謝秀才很快就回過神來了,又有些忐忑地問道:「好好地,陛下怎麼會給這麼多賞賜?」
謝安瀾道:「自然是你女婿辦差辦得好,陛下才給的賞賜了。」
「真的是這樣?」謝秀才問道。
謝安瀾攤手道:「不然還能怎麼樣?」
謝秀才搖搖頭,想了想嘆了口氣道:「罷了,以後咱們還是少進宮去吧,這兩天我心裡總是提心弔膽的,就怕……」
謝安瀾笑道:「爹,你以為宮門是讓人想進就進的么?若不是這次的事情,我想進宮還進不去呢。」
謝秀才道:「還是離得遠些好,那些地方貴人多,太不放心了。」
書房裡,陸英有些膽顫心驚的看著坐在書案後面不知道在寫些什麼的陸離。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從進了書房四爺身上的氣息就越發的陰森嚇人起來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陸英現在絕對不是恭敬的站在一邊看著,而是直接轉身拔腿就跑。
好一會兒,陸離終於抬起頭來看了陸英一眼。
陸英立刻挺直了脊背,「四爺。」
陸離點點頭,將手中的紙箋封裝成好幾個信封,慢條斯理的一個一個的仔細密封了起來。一邊慢悠悠的吩咐道:「天黑了之後,將將這些信給蘇夢寒送過去。」
「全部?」陸英有些不解,既然都是送給蘇會首的,您裝這麼多的信封做什麼?
陸離點頭道:「全部,他知道剩下的應該送給誰。」
當下陸英也不在多問,點頭道:「是,天黑之後屬下就送過去。」
陸離想了想,又道:「順便告訴蘇會首,我要借一些他的人手用。至於報酬,事後的收益我讓他一成。」
傳說中的空手套白狼啊?
「是。」陸離恭順的點頭。
陸離已經將手中的信封全部封好了,厚厚的一疊至少有七八封信函,陸離往前一推道:「你去吧。」
陸英連忙上前收好了信函,匆匆轉身告退。走到門口卻正好碰到了迎面而來的謝安瀾,謝安瀾詫異地道:「陸英,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難道被陸離給罵了么?陸英鬆了口氣,「見過少夫人,四爺在裡面,屬下還有事情先行告退。」根本不給謝安瀾再說話的機會,陸英將手中的信函往懷裡一塞,絕塵而去。謝安瀾剛剛張開的嘴只好又閉上了,看著陸英的背影搖了搖頭。是被人踩了尾巴還是怎麼的?平時也不是這麼冒冒失失的性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