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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最後的底牌!(二更)

  夏侯磬看著謝安瀾,片刻後方才道:「奉父皇之命,來尋一樣東西。」


  謝安瀾微微垂眸,笑道:「哦?原來如此。有什麼需要睿王府幫忙的地方,九殿下不要客氣,請儘管開口便是。」對於這個西戎九皇子,謝安瀾了解地並不多。即便是陸離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有這個一個人,這位九皇子原本應該也算是生母出身高貴的皇子了,因為他的生母與如今的西戎皇后是同姓的。是西戎皇后的堂妹,只是早年喪母,西戎皇后自己也有兒子,他在宮中自然也就不怎麼起眼了。十多年前後族敗落的時候,他才十二三歲,從此以後就連西戎朝堂上都很少聽說這個皇子的消息了,就更不用說東陵了。


  陸離對這位皇子的印象也只是一個英年早逝的倒霉蛋而已。前世陸離去西戎的事情發生在四年後,而那時候西戎皇室早沒有這個九皇子,那麼就只能是在那之前九皇子就已經死了。只是不知道是死於皇族之間的鬥爭還是被人下了黑手。


  夏侯磬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樊奕道:「原本…只是聽聞了一些消息,才想要來碰碰運氣而已。不過最近卻得到一些消息,說不定還真需要睿王府相助呢。」謝安瀾的目光同樣落在了樊奕身上,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道:「若是力所能及,定然不會推辭。不過,現在咱們還是來討論一下眼前的事情吧。」


  夏侯磬揚眉,「夫人請指教。」


  謝安瀾道:「既然九殿下說此行是為了找東西,那麼不知道暗狼軍潛入皇宮是想要做什麼?難不成,九殿下要找的東西在皇宮裡?」


  夏侯磬默然,片刻後方才輕嘆了口氣道:「原來夫人前來是為了這件事,實在是抱歉得很。只是…百里修的身份,陸夫人想必知道。」謝安瀾挑眉,「九殿下是想要告訴我,他有調動暗狼軍的許可權?」


  夏侯磬搖頭,「那倒是沒有,不過臨走之時在下曾經向父皇保證過,必要的時候需要保住百里大人的性命。」


  謝安瀾冷笑道:「出動暗狼對付睿王府和神武軍,跟保住百里修的命是兩回事吧?站在睿王府的立場,我只能將這理解為,西戎現在是想要對東陵圖謀不軌。」


  夏侯磬也不著急,拱手道:「是在下失策了,不如夫人說說,該如何是好?」


  謝安瀾笑道:「九殿下抬舉了,我可沒有這麼大的顏面以為自己能夠決定暗狼軍的動向。不過…不知道九殿下帶了多少暗狼來,就在不久前,我向師父借調了半個親衛營又從外城調了一些巡防營的官兵入城。」


  夏侯磬微微挑眉,並不言語。謝安瀾道:「這些倒也沒什麼,另外,宇文策的蒼龍營如今也在內城中。若是你我兩兩敗俱傷,不知道宇文策會幫誰?」


  夏侯磬忍不住低笑出聲,嘆息道:「夫人,只要睿王府肯留下百里修的性命,在下絕無與睿王府作對的意思。」


  謝安瀾蹙眉道:「九殿下跟百里修的關係很好?」


  夏侯磬搖頭,「並不,我跟百里修不熟。」眉宇間閃過一絲冷意正好讓謝安瀾看到,只是不知道這是他特意想要讓謝安瀾看到的,還是無意的。謝安瀾也不在意,單手撐著下巴道:「百里修此人,確實是很厲害。不過我認為他最厲害的地方不是他的計謀和才能,而是他的反覆無常。在他的眼中,從來都沒有盟友,有的只是棋子而已。而且還是隨手可拋棄的棋子。九殿下是聰明人,與虎謀皮…會是什麼結果,不言而喻。」


  夏侯磬看著謝安瀾,問道:「陸夫人此來,是夫人自己的意思,還是睿王殿下的意思?」


  謝安瀾笑眯眯地道:「東陵這幾年的境況不太好,師父並不想現在和西戎開戰。」


  夏侯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點頭道:「在下明白了。」


  謝安瀾微微挑眉,夏侯磬笑道:「其實在下認為西戎如今也不適合開戰,可惜…父皇並不怎麼認為。」謝安瀾站起身來道:「九殿下的意思我會轉告給師父,不過鑒於目前你我雙方其實都決定不了什麼,不如來日方長?」


  夏侯磬沉默了片刻,方才一笑,「也好,有勞夫人深夜走這一趟。」


  謝安瀾笑道:「今晚暗狼若是有什麼損傷,還望九殿下莫怪。」


  夏侯磬朗聲一笑,「暗狼若是能與睿王府親衛交手,也是他們的運氣。戰場之上,棋逢對手,各安天命。」


  謝安瀾道:「九殿下爽快,這個人,就送給九殿下了。」謝安瀾最後掃了一眼樊奕,淡淡道。樊奕一愣,他沒想到謝安瀾竟然會放過他。跟在謝安瀾身邊這些日子,他自然知道這位少夫人並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


  謝安瀾漫步從他身邊走過,突然一掌拍向他的心口。


  樊奕不閃不避,硬生生地接了一掌。一口鮮血立刻從喉頭湧出,卻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只有一縷血絲從唇邊滑落。


  謝安瀾眼神淡漠地看著他道:「既然從一開始我便知道,你也確實沒有泄露過更多的東西,各為其主,我不殺你。」說完,便帶著裴冷燭走出了大門。看著她一路走出去,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樊奕方才噗地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也單膝跪倒在了地上。


  「九殿下。」樊奕臉色慘敗,一隻手扶著身邊的椅子低聲道。


  夏侯磬輕嘆了口氣,道:「睿王看上的人,果然不凡。若不是這次我來東陵…你大可一直呆在東陵,過你自己的日子了。」


  樊奕道:「屬下是西戎人,從未有一日忘卻。」


  夏侯磬搖頭道:「你應當知道,當初本王送你來東陵,不是為了讓你來做細作的。」


  樊奕苦笑,「血海深仇,永世難忘。」


  「罷了,很快就會結束了。」夏侯磬沉聲道。


  「是。」樊奕點頭。


  樊奕確實是暗狼軍的人,但…那是曾經。十幾年前帝后奪權的時候樊奕還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十幾年前西戎皇開始組建暗狼軍,招收的全部都是十歲左右的孩子。樊奕一個剛剛十歲的孩子竟然冒名頂替混了進去。但是暗狼軍中的殘酷絕對比睿王府和蒼龍營要可怕十倍百倍,樊奕在裡面待了四年險些一命嗚呼。最後才被夏侯磬找到,設法帶了回來送到了東陵。若非如此,如今這世上只怕已經沒有他這個人了。


  樊奕做這一切,自然只有一個目的。報仇!

  樊奕原本也並不叫樊奕,他叫蕭奕,西戎皇后是他的姑奶奶。他混入西北軍主觀上說其實對睿王府並沒有什麼惡意,他只是知道一些西戎和百里修在西北軍中安插的探子罷了。他原本是打算與這些人慢慢接觸,如果能成為百里修在西北軍中舉足輕重的探子,許多事情自然要好辦得多。九殿下不許他回西戎,他不得不選擇曲線救國的法子。原本他已經快要成功了,但是謝安瀾突然橫空出世,將西北軍中的細作一網打盡,他也不敢再有什麼動作。


  那段時間,樊奕的鬱悶和煩躁可想而知。但是加入親衛營之後,特別是跟著謝安瀾回京之後,大約是閑適的生活讓他放鬆了許多。樊奕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漸漸地不再想著回西戎的事情了。甚至連百里修的事情都不再那麼執著了,百里修與睿王府作對,在他看來早晚也是個作死,他似乎也不一定需要親自動手殺了他才能解氣。就算是做一些小事添磚加瓦一下,也是可以的。


  原本樊奕是這麼想的,但是這個時候九皇子卻來了京城。


  果然,無論什麼什麼人和事,最後也還是會回到屬於自己的軌跡上去。樊奕心中暗道。


  謝安瀾與裴冷燭一直走出了那陰暗地小巷子,已經能夠看到不遠處來回走動的巡防營官兵,裴冷燭才暗暗鬆了口氣。


  若是知道少夫人是來見這樣的人物,他無論如何也不敢什麼人都不帶就跟著少夫人出來了。若是出了什麼事,他怎麼向所有人交代?


  「少夫人,那個樊奕……」裴冷燭皺眉道,他跟樊奕交集不多,但是經常看到他跟在謝安瀾身邊也知道必定是謝安瀾重用的。沒想到竟然是個西戎細作,就這麼饒了他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謝安瀾倒是不以為然,漫不經心地道:「總要給西戎九殿下一個面子,總不好還沒開始合作呢,就先把人家的家人給殺了。」


  裴冷燭一愣,「樊奕是那個西戎九殿下的人?」


  謝安瀾笑眯眯地抬手比了一下自己的雙眸道:「你沒發現,他們倆的眼睛有些相似么?應該有點血緣關係。樊奕要是西戎皇或者百里修的人,早就該露餡了。這些日子跟在我身邊,他確實沒有泄露過什麼東西。連我都差點以為真的誤會他了呢。這次專程跑出來見九皇子被咱們揪住,可見這九皇子跟他關係不一般啊。」


  裴冷燭也不多想,只是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人說是來尋東西的,少夫人覺得他說的是真的么?」謝安瀾曲起手指叩了叩眉心,方才道:「應該是真的。」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九皇子殿下要找的東西,現在只怕就在睿王府里呢。


  裴冷燭道:「未免太巧了一些。」


  謝安瀾嘆氣道:「可不是太早了么。」


  看著快步朝他們走來的巡防營將領,裴冷燭最後道,「少夫人今晚,還是太冒險了。」


  謝安瀾搖頭笑道,「今晚這不叫冒險,這是正常拜訪,你以為師父不知道我出來?不用擔心,這一位應該不是來找我們的麻煩的。」


  「……」我只是一個大夫,我完全不懂。


  皇宮裡的激戰還在繼續,一群穿著各種樣式顏色衣服的人正在大殿外面打成一團。陸離早就在葉盛陽地保護下走出了大殿,站在大殿外面觀戰。這樣的態度,讓坐在龍椅上的昭平帝非常震怒又憋屈。


  昭平帝從來都不喜歡陸離,即便是陸離還是個不起眼的庶子探花的時候。但是那時候他能容忍,因為陸離出身卑微,身後沒有任何勢力,恰巧還有一些能力,正是供他利用的好棋子。另一方面,每當看到陸離跪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昭平帝總會覺得心情很好。


  原本他不明白是為什麼,但是現在卻明白了,或許在潛意識中他就將陸離跟睿王當成了同樣的人。


  但是現在,陸離顯然已經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了。身為皇帝的昭平帝還在大殿上坐著,陸離卻自顧自的走出去觀戰,任誰也無法覺得陸離是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的。而陸離的身份,就更像是對昭平帝明晃晃地嘲笑。


  只是眾人現在也沒有心情去斥責陸離的無禮了,許多人都在為今晚如何收場而擔憂。


  百里修的神色有些冷肅,睿王府的戰力有些超過他的預期了。睿王並沒有帶著西北軍回來,即便是暗地裡有隱藏實力也不會超過兩千人。那些人還要分散各處,真正能進宮來的人絕不會超過一千,但是他提前布置好的人手,別說是一千,就是再來一千也該能拿下了才對。更何況還有暗狼軍助陣。難不成……想起現在上雍皇城裡唯一能夠指揮得動暗狼軍的人,百里修的臉色微沉。


  百里修扭頭看了一眼癱坐在龍椅上的昭平帝冷笑一聲道:「陛下,您還不打算出手么?」


  昭平帝睜大了眼睛看著他,百里修道:「陛下現在已經脫險,難道還要委曲求全么?這麼下去,睿王府可未必會放過你。」


  昭平帝眼底閃過一絲猶豫,手指緊緊地抓著金線刺繡的龍袍的衣袖。這是他最後的人馬,最後的底牌了。如果就這麼打出去,以後……


  百里修道:「陛下,現在都要沒了,還管什麼以後?」


  昭平帝顫抖著抬起手,費力地從左手上取下了一個指環。


  百里修微微挑眉,伸手接了過來。那是一個看起來平凡無奇的指環,似乎完全不符合昭平帝的身份和品味。但是也看得出來,這個指環已經相當老舊了,而且是經常被人戴著,被人用手指摩擦的。


  百里修仔細打量著手中的小東西,扭頭看向昭平帝。


  昭平帝道:「靈…靈武寺!」


  百里修微微凝眉,抬手招來一個黑影人將指環拋了過去,沉聲道:「把這個送去靈武寺!」


  「是,公子!」黑衣人接在手中飛身沖了出去。


  靈武寺距離皇宮並不遠,事實上站在靈谷寺外面的山坡上,都能夠看到山下的皇宮。百里修饒有興緻地看著昭平帝,「皇家的伏兵竟然藏在靈武寺?上一次懷德郡王叛亂,陛下好像也沒有動用啊。看來,在陛下心中睿王府確實是最值得忌憚的敵人。」


  昭平帝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音,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殿外,葉盛陽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抬手便想要攔下那個從殿中出來的黑衣人。卻被陸離阻止了,「不必。」


  「公子?」葉盛陽有些意外地道,「那人應該是去搬援兵的。」


  陸離雖然沒聽見昭平帝的和百里修的對話,卻也看到了殿中的情形。淡淡道:「不必,總要給皇帝陛下一個出牌的機會。我也想知道,陛下最後的底牌,到底是什麼。」


  葉盛陽無奈地在心中嘆了口氣。


  睿王殿下說公子喜歡兵行險招,還真是不假。


  好吧,這話是葉盛陽自己修飾過的。睿王殿下的原話是:年輕人年少氣盛就喜歡賣弄,好像不將簡單的事情搞複雜,就顯示不出來自己的能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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