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曠野雷霆
故事發生在元末明初。
開始地點位於大興安嶺深處的一個村子,叫上合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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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轟隆隆……
沉悶的雷聲連綿不斷,此起彼伏。
烏雲壓得很低,奔騰翻滾著密布了整個天空。
時間是黃昏時分,正處在黑白交替的剎那,隨著最後一抹微光也很快隱去,黑暗開始瀰漫了整個曠野。
刷……。
有風吹了過來,空氣中帶著潮濕的涼意。
看來大雨很快要來了。
風剛剛颳起便很快大了起來,而且越來越急,緊接著,遠處的林海也傳來陣陣濤聲。
此情此景,曠野,群山,疾風,黑暗,濃雲翻滾,林海濤聲,正勾勒出一幅真實的蠻荒圖畫。
然而,誰都不會想到,就在遠處的林海剛剛響起濤聲的時候,畫面中突然走進了一個少年。
這少年的體態有些單薄,看上去最多十一二歲的樣子。
他低著頭,右手握著一個老舊的帆布包,目標明確的向著遠處村莊方向疾行。那包裹緊緊的靠在胸前。
猛然間,一道閃電劃破了黑暗,也照亮了他的臉,那是一張俊秀的臉,只是稚嫩中略帶蒼白。
閃電劃過后,他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有些惶恐的看了看天。
略一遲疑之後,少年低下頭緊了緊包裹,又向胸前靠了靠,然後向前方看了一眼,自語的說了一句:「娘,你等我」,隨即加快了腳步。
他剛走出沒有多遠,猛然間,一道耀眼的強光自天際升起,極速的在雲層里穿梭,很快便到了少年的上空,緊接著竟直直的劈了下來。
轟!刺啦……!。
隨著少年身形一晃,他旁邊的草地上,頓時被擊出了一個大坑,空氣中很快便散發出野草燒焦的氣味。
這雷霆的一擊震得少年有些發懵,一個趔趄險些摔倒。慌亂中他抱緊懷裡的布包,低下頭,步伐繼續加快!
雷電剛剛過去,就有雨打山林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轟轟作響。很快,疾風中豆大的雨點呼嘯而至。
暴風雨終於來了。
整個曠野瞬間便籠罩在雨幕之中,所有的聲音都被風雨吞噬了,天地一片飄搖。
多少年來,因為這裡處在四面環山的平原地帶,所以從未刮過這麼大的風。可今天……!這似乎有些不尋常
風實在太大了,少年弱小的身影在風雨中已經有些搖擺不定,但他前行的速度始終沒有減慢,身體盡量前傾,遮擋著胸前的包裹。
過了沒多久,天空中又劃過一道強光,隨後又一道閃電擊了下來,這一下,險些擊中他。
少年的腳步又踉蹌了一下。他再次不解的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咬了咬牙,還是低頭趕路。
第二道雷擊過後,周圍的雨聲稍緩了一些。此時,他踩著泥水所發出的霹嗤啪嚓的聲響在曠野中顯得是那樣的無助且單調。
暴風雨的暫緩讓少年稍稍的放慢了一點腳步,但他緊縮的心並沒有放鬆。
雖然年紀小,但他也已經感覺到這個夜晚有點不尋常。
直覺中,他隱隱感到這一切似乎都與他有關,雷電更像是為他而來的。
出於人類感知危險的本能,他能感知到,此時的蒼穹之上,彷彿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雲層里也正有一股強大的能量在醞釀。
當少年感知到了這種能量的時候,腦中出現了短暫的空白,腳步也停了下來,怔在當場。
他被這無形無影,神聖又磅礴的能量震懾了,這能量給他的感覺可以通殺天地,所向披靡。根本無法抗衡。
就在少年剛一愣神兒間,第三道閃電再次划空而過,劈了下來。緊跟著,不容他反應,第四道,第五道……又接連而至。
少年跌跌撞撞,踉蹌的躲避著。
一會的工夫,呼吸就變得急促起來。整個人也從頭到腳變成了一個泥人。但即使這樣,他還是把胸前的那個包裹緊緊的摟在懷裡。
第七,第八……。又勉強躲過了兩次雷擊之後,他的氣力徹底耗盡了。躺在泥水裡一動也不動,除了雙眼瞪著天空之外,只剩下劇烈的喘息。
………!
然而,這一切結束了嗎?並沒有。
少年知道,雖然剛才那幾道天雷已經極具威勢,自己勉強躲過了,但在感知中,那能量最強的一道雷電至今還沒有出現。他相信,可能就是下一個,想到這裡,他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片刻之後,隨著一道閃電橫貫整個夜空,那最為霸道的第九道雷擊蓄勢待發了。
少年靜靜的躺在泥水裡,直視著這道在雲層中亂竄的電光。儘管無能為力,但他依然直視著。
這個時候,不知是什麼原因,周圍竟然莫名其妙的靜了下來,彷彿四周的草木都在屏息凝視,凝視著這個可能在下一秒就灰飛煙滅的少年!
少年收回了目光,看了一眼胸前的布包,伸手把包裹緊了緊,然後拼盡全力的向遠處拋去。看得出來,他想在最後一刻保全這個包裹。
可是,就在他的目光隨著飛出的包裹移動時,餘光里,猛然瞥到一個東西!
那是兩個綠幽幽的光點。
對於這樣的兩點綠光,生在獵戶人家的他馬上就做出了判斷,這是狼!而且看樣子是一頭體型碩大得像獅子一樣的狼,它不知何時竟無聲的蹲坐在距離自己二十米左右的泥水裡,只是眼睛並沒有看著他,而是緊緊的注視著天空,一動也不動。在它的脖子上套著一個金屬圈,正在隨著閃電發出亮光。
看到這,少年的心一下子收緊了。緊接著開始絕望。他寧可面對那即將到來的雷擊,也不願遭遇到狼。
雷擊只能使他瞬間化為灰燼,而狼絕對能撕碎他的身體並把內臟掏空,甚至把肚子里的心,肝,腸子弄得滿地都是。
當他無助的把目光從狼的身上移開后,又向不遠處的布包看了一眼,然後閉上了眼睛,淚水無聲的流了下來。
這一切的發生其實只是在瞬間,這瞬間過後,雲層中,一道寬逾兩米,迅猛異常的電光,像一道劍芒刺破天幕,直接劈了下來。
那氣勢,真的是無可匹敵!
面對這足以摧毀一切的雷霆一擊,躺在泥水裡的少年本能的掙了一下,但他已精疲力盡,無法動彈!
可是,就在這瞬間,奇迹發生了。
當電光堪堪刺破雲層的一剎那,蹲坐在泥水裡的巨狼動了!
嗷嗚……一聲長嗥!
它沒有任何的準備動作,健碩的身軀陡然間拔地而起,將近二十米的距離,一個凌空剛好落在少年跟前。這時,閃電已堪堪到了少年的頭頂。
巨狼落地后絲毫沒有停留,叼住少年前胸的衣襟順勢一滾,狼頭猛力一甩,一股大力把他甩出了七八米遠。
隨著這一甩之勢,巨狼也竄到了五米之外。
這一連串的動作節奏鮮明,力道拿捏有度,時間和分寸更是把握得妙到毫巔。流暢無比,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