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和秋萍談話

  最近感覺到，可能是我混日子的方式太明顯了，所以今晚，人事部的秋萍找我談話了。


  公司里的人員流動性真的很大，我短短上班剛剛好一個月的時間裡，來了五六個人，走個七八個人。


  「……」本來一瞬間壯大的公司又縮短了不少。


  今天歸我做衛生，不開心。


  因為上周有個同事有事，我幫她把衛生做了，當時我的內心是拒絕的，但是她怎麼說？

  「小林我們是一家人啊，要互幫互助，公司的文化就是這樣的，難道我們不是你的家人嗎？」陳麗君一臉正氣，口無遮攔的說。


  「……」呵呵了，雖然我內心覺得她並不是我的家人，也並不想幫她做衛生。


  可是我給自己在公司的定位一直是一個乖巧可愛好相處的姑娘，所以，我昧著良心答應了。


  想到下周自己不用做衛生，對方會幫忙做回來也沒什麼大不了了。


  於是我很認真的幫她做完衛生之後，隔了幾天。她就離職了……


  特么的，還用我的淘寶在網上買的桌子還沒到。


  同時微信上還發來了聯繫。


  陳麗君：放心，等到你做衛生的那天我會來幫你的。


  林淡淡：呃，不用啦，小事。


  陳麗君：我的桌子到了記得給我打電話，號碼158XXXXXXXX。


  林淡淡：知道啦。


  陳麗君：謝謝你啊，你人真好，然後小心點公司里的人，她們有人跟夏凡告狀了。


  「……」關我屁事，我又沒得罪人。


  林淡淡：嗯嗯。


  陳麗君：我們保持聯繫，我感覺你人不錯，咱們以後可以約出來一起玩。


  「……」完全不想和她一起玩的我。


  林淡淡：好噠。（純屬客氣話。）

  我不喜歡她。


  我不喜歡她一邊口無遮攔嘲笑諷刺別人一邊說自己心直口快，言語之間都指向因為她心直口快所以我們就要原諒她。


  我不喜歡她一邊打電話一邊和客戶對著噴對著罵，還非要找我說話把我當垃圾桶抱怨她遇到的種種不公平。


  我不喜歡她總是說我和她很像，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這個公司里她就喜歡我。


  更何況是在這個公司里所有人都覺得她討嫌的情況下。我可不想成為她那樣的人。


  ……。


  一邊做衛生一邊回憶的我，被故意的秋萍叫住了。


  「淡淡，今天是你做衛生對吧？」秋萍一邊看著在掃地的我一邊說。


  「……」雖然對方在說廢話，但處於禮貌，我還是笑著說，「是啊。」


  「你先做衛生吧，做完我們聊一聊。」她語氣很平靜甚至有點凶。


  當然啦，她平時也是這麼凶的，我沒有多想，畢竟今天白天的時候她也找陳燕聊了。


  然後陳燕明天起開始請假。


  等我做完了衛生，秋萍還在忙，忙著處理報表，我就收拾東西在自己座位上看手機。


  過了好一會她問，「你是做完衛生了嗎？」


  「嗯，對。」


  「那你搬個椅子來坐我旁邊吧。等等我，我還沒搞好。」


  「嗯，好。」下意識的回答。


  看著被我推的整整齊齊的椅子，其實我是很不想搬出來的，搬出來又得推進去。


  將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到包里，檢查無誤之後，選了一個距離秋萍最近的椅子，輕輕的拉開，坐了上去。


  等了會，秋萍忽然側過頭，看著我，有些好笑的說，「坐過來啊，我看起來有那麼可怕嗎？」


  「沒有。」我只是怕麻煩。


  沒辦法，怕麻煩的我搬著凳子坐到了她的側邊。


  她對面是牆，每次坐到人身邊的時候，我總會想到以前在百度老總說過的一句話。


  談判，交流，溝通座位的選擇最好是在側邊，不要面對面，面對面會給人一種對峙的感覺，這樣很不好。


  我一邊看手機一邊耐心的等著秋萍忙完，這次沒一會，她就忙完了。


  當我面關了電腦，然後說，「林淡淡，你最近狀態不太對。」說完了這句就看著我沒說話。


  她的頭髮是長發，總是很順，她的胸部很大，說話聲音一直有種跟你在撒嬌的感覺，和夏凡關係處理的很好，在做衛生的時候甚至聽到了她和夏凡說話的語音。


  語音里夏凡和她開玩笑毫不顧忌，言語之間放心的把公司交給她打理，我們所有人直接歸她管理。


  嘖，想在這個公司混就不能得罪她。


  在心裡評估了一下之後，我低頭決定順著說，「嗯，是感覺不太好。」


  「是什麼原因呢？我感覺你最近就像是在混日子一樣，狀態沒有剛開始來那麼好了，我們公司選擇員工的原因其實和業績沒有關係，主要看態度，你這樣一直態度不好，是對我們有什麼不滿嗎？」秋萍說話有些凶，稍微心理承受能力差一點的都會被她咄咄逼人的語氣說的不舒服。


  但是對我並沒有影響。


  我沉默了一會，狀似在思考，其實內心在翻白眼。


  剛開始來一個星期內有兩個客戶上訪自然會讓你感覺狀態好，然後接下來一直都沒有上訪。只是表現的沒有之前那麼好而已了。


  更何況，你見過哪個混日子每天上班來的不是第一個就是第二個，從不早退，不請假，重感冒依然堅持上班傳染了公司所有人的員工，是這麼認真混日子的？


  有這個的態度何必非要在這家公司混。


  不過我想了想，還是客官根據她這些問題認真回答。


  「大家都挺好的。我們現在算是私下聊吧？」我確認。


  她點頭。


  我當然知道不算私下聊啦，不過問一句感覺有些安全感。


  「那我直說了。」我說。


  她繼續點頭，一臉認真。


  「你說我在混日子，我不服，你見過哪個混日子的每天電話里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不啊，你前天電話量就是最後一名啊。」她直接懟我。


  我笑了，說，「除了那一天呢？那天上午電話不能打，下午我在打回訪，然後肚子疼。」


  「我不是說電話量，不光只有我一個人覺得你態度有問題，大家都覺得你態度有問題。」


  「誰？」我直接問。


  「你組長劉秀蘭啊，我今天中午和她聊了一下，問了問她你最近的狀態，她說也覺得你狀態不太好，你之前剛來那會也說過，如果我們覺得你哪裡不好，直接告訴你，你會改的。」一本正經的秋萍。


  「……」我竟然覺得有點無言以對，但我還是就事論事的說，「其實，我一直在改，也許你沒發現，我一開始的話素是極簡的，我約客戶也是那樣約到的，現在我和大家的話素並沒有什麼區別。因為秀蘭和我說要這麼說，所以我就這麼說了。」


  「你如果覺得你的方法比較好，就把你的方法發在群里，如果真的比較好，肯定沒有人會攔著你用的，夏梵谷興還來不及。」她說。


  「我並不是說秀蘭告訴我的話素是錯的，每個行業肯定都有不同的區別，問題在於我，我以前畢竟做過一年多的電話銷售，帶了一些以前的習慣，我正在努力的改，需要一些時間適應，剛來那會夏凡說讓我不要管任何人，自己埋頭搞，所以客戶都是在那時候約得，可是我不是一個人，我在這個團隊里。大家並沒有錯，我也在改，只是需要時間適應。」說完之後，我鬆了口氣。


  「我感覺你就是太固執了，直接改不好嗎？」


  「……」我在改了啊。此刻我應該直接說好嗎？

  「還有，我主要說的不是電話問題，就是大家覺得你態度不好，在混日子，還有我也老感覺到你在公司走來走去，你這樣會影響到大家的。」


  「……」呵呵了，每天在辦公室走來走去？

  我想了想問，「你說的是倒水喝？上洗手間？丟垃圾？還有最近快遞有點多？」


  「也不光是快遞的問題。」秒回的秋萍。


  嘖，我感覺就是快遞的問題，最近在網上買了很多生活用品，再加上自從上次網上的男友給我寄了一堆零食之後，沒有分給大家吃，公司里的人就有點陰陽怪氣的，嘖，劉秀蘭甚至覺得我看個手機就是在和網上的男友聊騷，我能說什麼？

  言語之間還開玩笑似得說，「你是怎麼騙人家的？我是不是也要在網上談個，讓他專門給我買吃的。」


  呵呵了。


  「林淡淡，你覺得如果你這樣每天混下去，你還在公司待著有意思嗎？」


  這是想勸退我？我想了想，不對，如果是想勸退我，不會和我這麼多廢話，除非她很無聊，而這個點，外面天都有些黑了，明顯這是秋萍說話方式就是這樣的。我多想我就傻了。


  「我試著改吧，其實，我最近是有些心裡的顧慮。然後我也不知道能說不能說。」我決定轉移話題，順便把秋萍當垃圾桶吐槽一下。反正現在除了我和她也沒別人，至於她怎麼和別人說，別人會不會相信我今天和她說的話就不關我事了。


  「什麼顧慮？你想說你就說啊。」她眼睛一亮。


  我感覺此刻應該給她配一個爆米花加可樂。


  但我還是表現出有些為難的樣子說，「陳麗君走了我其實鬆了口氣。」我知道秋萍其實和陳麗君不對付，我決定先直白的告訴她我和她有共同討厭的人，和她並不是敵人。


  她聽到這個名字就皺了皺眉，還沒等我說下面的話立即就發表評論，「陳麗君那個人我們公司就沒人喜歡她的，知道她為什麼離職這麼快嗎？本來說正常情況下應該是15天才會批的，但是她一申請，夏凡留都沒有留她，還有她一開始面試的時候，就對夏凡翻白眼。夏凡當時氣壞了，說就沒見過有人敢對他這麼囂張的。還特意說了要給她試用七天，後來看她表現稍微收斂了一點才給通過的。」


  「……」一天都沒試用的我感覺有點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