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別有用心
宋傲晴被南宮燁以太子妃的身份,光明正大接到了府上。這讓久居京城裡的百姓都大吃一驚,莫非這前來和親的公主,真的治好了太子殿下的隱疾,有這等本事不成?
當然,對於此事的看法,人人心中都有不同的見解。而當事人自打住進了太子府,彷彿歸隱深山裡的居士,對外面的傳聞充耳不聞。
「小姐,你說這太子到底是什麼意思?這都過了三天了,怎麼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宋傲晴擺弄著羊脂白玉瓶里的翠綠青柳,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他不來,自有他的道理,我們只需靜下心來等著就是。」
「可是,按照規矩,今天應當是小姐進宮給太后和皇上請安的日子。」秋雨眼尖的為她填滿了茶水,語重心長的說道。
宋傲晴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態,淡淡笑道:「太子殿下都不操心,若真怪罪下來,那也輪不到我們。」
蹲在樹上充當暗衛的林凡面色一怔,向著不遠處的影衛打了個手勢,快速朝著南宮燁所在的書房趕去。
宋傲晴耳朵動了動,眼眸里儘是笑意。站在她身邊的秋雨雖然擔心太后和皇上怪罪到自家主子身上,但見她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方才意識到自己的擔心實屬多餘。
她既然能想到這一點,主子又怎麼可能錯漏?
林凡一轉眼的功夫,便到了書房門口。葉楓與他對視一眼,開口說道:「進去吧,爺在等你。」
林凡淡淡點了點頭,推門走了進去。
「爺!」
南宮燁聞聲,懶洋洋的收起了筆墨,抬頭朝他看去,「太子妃那邊有什麼動靜?」
林凡波瀾不驚的眼眸閃過一抹無奈,面上卻依舊沒什麼表情,「太子妃的意思是,就算太后和皇上怪罪下來,也有您撐著,並不打算主動來找您。」
南宮燁嘴角微微揚起,他很少見到這般聰慧又有膽識的女人,甚至比霓裳的心思還要透徹幾分。看來,楚帝父子讓她做冒牌貨還真是得不償失。
「去準備一下,順便讓葉楓去通知太子妃。」
林凡淡淡垂眸,「是!」
南宮燁思索了一會兒,趁著林凡還沒有走出去,適時開口:「算了,還是本宮親自去吧。」
林凡詫異的揚了揚眉,這可不像是他家爺的作風。不過好像自打遇上了宋傲晴,他家爺就沒正常過。
想到這,林凡淡淡應了一聲,「是!」
宋傲晴此時,正與秋雨對弈。南宮燁老遠就聽見那丫頭懊惱的聲音,帶著微微的不甘心,「小姐,你總是這般不留餘地。」
宋傲晴輕笑著搖了搖頭,「怎麼這麼久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秋雨咬了咬唇,索性開始耍賴,「小姐,你這分明就是故意看我笑話!」
宋傲晴聽言,嘴角的笑意深了深,白皙如玉的手指輕輕捻起棋盤上的白子,眼底儘是縱容。
「既然不服氣,那就再來一局。」
秋雨一聽,連忙開口求饒:「我的大小姐,您就別折磨我了!」
她話音剛落,宋傲晴與之對視一眼,兩人齊齊大笑出聲。
「愛妃,什麼事如此高興?」充滿磁性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
宋傲晴回過頭正巧與南宮燁的視線對個正著,臉上有些誇張的笑意收了收,淡淡開口說道:「太子殿下今日倒是悠閑。」
南宮燁彷彿沒有聽出她話里的意有所指,輕笑一聲朝著她靠近,熟門熟路摟住她的纖腰,將人整個扣在懷裡。
「愛妃是怪罪本宮冷落了你不成?本宮這不是一得空,就趕緊過來看你。」
鼻尖縈繞著似熟悉又無比陌生的氣息,宋傲晴下意識動了動身子,轉念一想又老老實實待在南宮燁懷裡。
「太子來我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秋雨站在一邊,眼睜睜看著她家小姐柔柔弱弱的腰肢就這樣貼上了一隻咸豬手,而那隻咸豬手的主人,又是她得罪不起的人物。有心想上前解圍,又生怕哪句話不對,惹惱了這位爺。
南宮燁面上依舊是柔情似水的溫柔,「今日該是給父皇和皇祖母請安的,愛妃忘了不成?」
宋傲晴聽言,佯裝自責的一拍額頭,順勢避開了他扣在腰肢上的大手,後退了一步,語帶歉意的開口說道:「瞧我這記性,多虧太子殿下提醒,否則父皇和皇祖母怪罪下來,子衿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南宮燁不著痕迹的收回了手,似笑非笑看著她配合自己演戲,也不拆穿,只縱容一笑:「沒關係,愛妃無須擔心,就算父皇與皇祖母怪罪下來,也有本宮替你擔著。」
宋傲晴故作感動的嬌羞一笑,柔聲說道:「太子殿下真是善解人意,有你這句話,子衿就滿足了。」
林凡充當車夫,與葉楓一左一右像兩尊石頭雕刻的雄獅。除了他們倆,南宮燁並沒有帶上多餘的人。
馬車內,宋傲晴淡淡瞥了眼半靠在車壁上,看樣子像是在閉目養神的南宮燁,突然開口說道:「太子殿下對此番和親,可有什麼看法?」
南宮燁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睜開眼睛朝著她看去,「愛妃想說什麼,直說便是。」
宋傲晴眸子閃了閃,她對南宮燁並沒有過深的了解,但短短相處的這幾天,她能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她輕易可以利用的人。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宋傲晴就徹底推翻了她本來的計劃,打算從長計議。
不過,讓宋傲晴意外的是,這樣深不可測的人,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並且配合著她演了這麼一出好戲。那些原本等著看她笑話的人,大概會跟她一樣大跌眼鏡吧?這一點上看,就不得不讓她警惕。
能解釋這件事的,就只有一種可能――他早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和親公主!
所以宋傲晴連續三天,都沒有走出過他給她安置的庭院。目的,就是為了等待他主動找上門,說出他幫助自己的原因,並且成功達成一場交易。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這男人比她預料中還要謹慎。她在試探他的同時,南宮燁也在等待著她沉不住氣的那一刻。如果真的按他引導的去做,那自己就成了被牽制住的那一個。
之所以放任她自由出入,怕是早就算準了自己有求於他,就等著她自投羅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