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受制於人
昆崙山腳下,詹格爾雖然不明白宋驁臨時改變主意的原因,卻還是不得不為了心愛的女人對宋驁提出警告。
「若她掉了一根頭髮,挖地三尺我也要將你碎屍萬段。」
宋驁看著他一臉嚴肅的樣子,眉頭高高揚起,對站在身邊的梁瀟說道:「將這個女人一起帶回去。」
「宋驁,你竟然出爾反爾!」詹格爾大怒,一把將女人拉到自己懷裡。
宋驁冷笑一聲,看他的眼神像是一隻隨意擺布的螻蟻。
「若我想她死,也不會一直帶著這個拖油瓶。我宋驁,輪不到你區區軍營主帥來警告,記住,你沒有資格。」
詹格爾神色大變,一個踉蹌後退了幾步。他的那些小心思,被宋驁徹底看穿了。
女人被梁瀟趕下了山,詹格爾特地叮囑她,不可將自己被攜走的事告訴他人,否則必定引來殺身之禍。
女人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卻難免覺得心生愧疚。若不是她的話,詹格爾也不會被宋驁威脅。
宋驁懶得看他們眉目傳情,互相之間像是有說不完的話。梁瀟拉著詹格爾上山,途中逃跑過兩次,都被梁瀟抓了回來。
詹格爾不由得開始震驚,就只是一個小孩子,武力竟然在他之上。宋驁,究竟可怕到什麼地步。
昆崙山的族人們見宋驁和梁瀟平安無事的歸來,並且成功「綁架」了鮮卑軍的主帥,頓時歡呼雀躍。
統領聽見了聲音,趕忙從木屋裡跑了出來。曼文跟在後頭,見梁瀟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露出一抹讚賞的笑容。梁瀟深受鼓舞,興奮的小臉通紅。
詹格爾頓時成了眾人眼中的猴子,他臉色鐵青,手握成拳。殊不知,族人們對他並無敵意,只是單純的對鮮卑人好奇,才多看了他幾眼而已。
宋驁將他帶到了布番族長的木屋,比起他的抗拒,布番族長顯然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生活,正悠哉悠哉的與秋雨對弈。
見詹格爾臉色極為不好的樣子,布番族長安撫一笑,勸慰道:「既來之則安之。」
「放屁!」
布番族長不在意的搖了搖頭,低下頭繼續與秋雨對弈。一段時間下來,秋雨的棋技沒有任何長進,反倒是掌握了技巧的布番族長,從一開始被她殺的片甲不留,到如今已經能很平穩的控制局面。
秋雨下的專註,並沒有發現除了宋驁以外,這裡又多出了一個人。
「你就不能讓一讓我?虧我還怕你無聊,來找你玩。」秋雨的聲音尤為幽怨,彷彿布番族長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
布番族長笑著擺了擺手,「小丫頭,是你下的不專心,怎麼反倒怪起我來了?」
秋雨棋盤一推,大咧咧的耍賴道:「不玩了不玩了!」
宋驁拍了拍她的肩膀,開口說道:「別淘氣,同我出去。」
秋雨點了點頭,轉過身看到詹格爾,驚訝的說道:「公子,你可真厲害!」
詹格爾氣的渾身發抖,這裡的一草一木,都讓他厭惡至極。也不知宋驁給布番族長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他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
宋驁帶著秋雨離開了木屋,詹格爾與布番族長兩人對視,誰也不開口打破平靜。
梁瀟在木屋外趴了一會,也不見裡面有說話的聲音,泄氣的轉過身,運起輕功離開了。
秋雨跟在宋驁身後,一路碎碎念著,片刻不得消停。宋驁走在前方,嘴角微微勾起。
「公子,你等等我啊!」
梁瀟追上了宋驁的腳步,開口說道:「那倆人見面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害我白等了那麼久。」
宋驁笑著搖了搖頭,「你當詹格爾是傻子?」
梁瀟眨眨眼,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開口說道:「那我繼續去聽聽。」
「不用了。」宋驁出聲制止了他,「詹格爾不會說出什麼有價值的訊息,他人在這裡,就不怕鮮卑族長不著急。」
山腳下,晌午才回到軍營的鮮卑族長,終於從哨兵口中聽說了主帥被攜走的事情。
「好好一個大活人,在你們眼皮子底下丟了!」鮮卑族長氣的渾身發抖,他不過離開了一天,就發生這種事。
那哨兵顯然也是極為氣惱,任誰遇到這種事,都沒有辦法冷靜。
「族長,這種錯我們不會在犯了!」
鮮卑族長頭疼的看著那哨兵,開口教訓道:「不會個屁,人都丟了,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哨兵撓了撓頭,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上山把人給我搶回來!」
「是,我現在就召集大家。」哨兵說完,便作勢要離開。
「你給我回來!」鮮卑族長被氣的不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反應如此遲鈍的兵。
哨兵回過頭,面露不解:「怎麼了,族長?」
「你就這樣大張旗鼓的打上山,生怕別人不知道你來搶人是不是?」
哨兵撓了撓頭,聰明的沒有接過他的話,而是傻站在原地,等著族長吩咐。
鮮卑族長嘆了口氣,他就知道會有這種事發生,不該大意的。詹格爾那麼謹慎的人,竟然都著了宋驁的道。
他不知道的是,詹格爾根本不是著了宋驁的道,而是被宋驁捏住了把柄在手裡,不得不就範。
「好好休息,我們晚上進山。」
哨兵聽言,連忙應了一聲,「是,我這就去安排。」
主帥被人偷走的事,就這樣被大嘴巴的哨兵傳遍了軍營何處,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鮮卑兵們也真正意識到了敵人的強大,在不敢覺得崑崙奴膽小怕事,而大意的放鬆警惕。
詹格爾憋屈的與布番族長關在一處,他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出自己手底下帶的兵,此時該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就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有一天他會活的如此窩囊。
「說,你有沒有出賣過我們?」詹格爾焦慮的轉來轉去,不經意對上布番族長憐憫的眼神。
布番族長聳了聳肩,根本不被他的壓迫所影響,反而靠在木床上,閉著眼睛游神。
詹格爾氣憤的上前,一把抓起他的領子,絲毫沒有尊重老人家的自覺性,「我在跟你講話,回答我!」
布番族長睜開眼睛,皺了皺眉,「年輕人,火氣別那麼大。」
詹格爾頓時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他收回手,頹廢的坐在木床上,深深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