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容身之處
南宮燁跟在兩個宮女的身後,屋內時間昏暗,加之南宮燁始終躲在兩個宮女的後頭,流伊一時之間,並不能看清那女子的臉。只能模糊的注意到,她的身材實在不像是個女子,倒更像是個身材比例均勻的男人。
想到此,流伊便沉了臉,目光犀利的看著兩人,質問道:「你們該不會,用一個男人來蒙蔽我吧?」
兩個女子心頭一跳,連忙將躲在她們身後的「女子」拉了出來,方便流伊打量。南宮燁措不及防被她拉到流伊面前,只能無奈的抬起頭,對上流伊錯愕的眼睛。
「好久不見,傲.……流伊。」
流伊怎麼都沒有想到,她再一次見到這個男人,竟是在如此的環境下。兩個宮女也是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那「女子」,她只不過是個宮女罷了,況且她話中提起公主時,分明是與公主素未謀面。怎麼到了公主面前,卻一副與公主很是熟絡的樣子。
難不成,她們被這個女子騙了?既然她與公主熟絡,那她們聯合起來欺騙了她,想必會被公主記恨在心裡吧?兩人想到這一點,便是一陣心驚肉跳,她們是不是弄巧成拙做錯了什麼事?
流伊瞬間恢復了自己的神智,她意味不明的看著兩個宮女,沉默了半晌,突然說道:「你們先出去,任何人都不準放進來。」
兩個宮女一聽,連忙畢恭畢敬的轉身走了出去,並體貼的關好了門。看來,這女子果然與公主有些交情。
流伊打量他的同時,南宮燁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記得他第一次與「她」相見的時候,流伊還是個失去記憶,所以懵懵懂懂的女子。可他再一次見到她,眼前的這個女子,眼中的戾氣幾乎吞噬了她的理智,變得像個瘋子。
沒有哪一個正常的女子,會將蛇窟安置在自己的房中。也沒有哪一個正常的女子,會喜歡在折磨他人的其中滿足自己的快感。
在南宮燁眼中,流伊此時,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但他並不會選擇在這個時間激怒她,畢竟,接下來很長一段路,還需要她來配合自己。
流伊說不出對南宮燁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起初覺得這男人可憐,失去了最愛的人。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雖然是君岳,但也與她脫不了干係。她當初是想幫助這個男人的,可不知怎麼,竟變成了如今這幅樣子。
「你來幹什麼?」她的語氣雖然生硬,卻少了一絲防備,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南宮燁隨意找了個位置入座,緩緩說道:「很久沒看到這張臉了,想來敘敘舊。」
「我是不會把這具身體還給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流伊眸子劃過一抹瘋狂之色,南宮燁毫不懷疑,若自己逼的急了,她大概會選擇與傲晴一起,消失在這世上。
以花月容對她的描述,流伊此時的心態,大概就是,她得不到的東西,就算是毀了,也不會讓別人得到。
極端,偏執,又謹慎多疑。
南宮燁抿了抿唇,思索了好半天,才開口說道:「你想多了,我只是來看看這張臉。」
「看完了嗎?」
「你想說什麼?」南宮燁看著她這張臉,露出他從未見過的神情。面上雖然沒有波瀾,心裡卻像一場海嘯。
流伊突然站直了身體,指著門外的方向,聲音冷硬的說道:「看完了的話,你就可以走了。還有,請你記住,這具身體的主人,以後只可以是我,忘記你腦海中多餘的想法,是最明智的選擇。」
南宮燁安安靜靜的聽完了她的長篇大論,猝然一笑,「你這幅炸毛的樣子,倒與她有三分相似。」
流伊大怒,正想說些什麼,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畫面。雖然模糊,但隱約可以看到存在她腦海中的那些片段,多數都有這個男人的存在。
女人,你別囂張,若我不幫你,浣月無人敢與我為敵.……
若她都不值得相信,那這世上還有什麼是我所擁有的.……
原來,這才是愛情真正的模樣。她很幸運,能夠遇到這麼好的人。呵,既然已經得到過了,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什麼遺憾。
「你走吧,無論你怎麼努力,她都已經死了。」
南宮燁手握成拳,額頭青筋暴起,心頭湧起一股無名之火。可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他心中的那一點憤怒。在傲晴還沒有原原本本的回到他身邊以前,無論流伊做出什麼事,他都不能去傷害她。
「我今日來找你,的確有其他事,你不妨聽一聽。」
流伊挑眉看著他,問道:「除了你那心心念念的和親公主,你找我能有什麼事?」
南宮燁沒有回答她的話,抿了抿唇,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她原本是和親公主的事?」
「我……」流伊正要將她方才的回憶說出口,便猛然意識到,她若這般做,便是在告訴南宮燁,自己體內還留有那女子的記憶。想了想,接著說道:「我從君岳口中聽說了一點關於她的事。」
南宮燁眯起眼睛看著她,方才那一刻,他確定流伊在說謊。君岳不可能對她提起任何有關傲晴的事,而除了君岳,知道傲晴身份的就只有花月容。簡玉珩清楚的掌握花月容每一天的行蹤,這種事她若真的與流伊透露,簡玉珩必然第一時間告訴他。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傲晴的本來意識,還殘留在流伊的體內。
流伊見他沉思,生怕他懷疑自己說過的話,連忙開口問道:「你找我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南宮燁回過神,眸子閃了閃,開口說道:「我打算在宮中待上一陣子。」
「這與我有何干係?」
「你需要在必要的時候幫我脫身,並且保證不被君岳察覺。時間一到,我自會從你的生活中消失。」南宮燁想了想,以簡玉珩對宮中熟悉的環境,定然能夠找到容身之處。而他眼下能夠依靠的,就只有流伊一人。
流伊忽然笑了,她擺弄著手指,漫不經心的問道:「我憑什麼幫你?」
「就憑你佔用的身體,曾經屬於我。」南宮燁危險的看著她,好似只要她開口拒絕,他便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流伊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南宮燁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只不過,他的眼眸中,已經浮現了一抹殺意。關乎她的生命,流伊不敢賭。況且,他方才也答應了自己,時間一到,他便會消失。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