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寸步不離
宋傲晴悠悠轉醒,她睜開眼睛,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南宮燁與花月容四人站在床沿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在這漆黑的夜晚,怎麼看都怎麼讓人覺得詭異。她先是愣了愣,隨之好奇的朝著流惜看去。這孩子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年齡不大,但這從容不迫的模樣,怎麼都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花月容眨眨眼睛,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與流惜相視一笑,大大方方的做了介紹,「他是流惜,我弟弟。」
流惜面部表情實屬微妙,他僵硬的動了動眼睛,張了張嘴卻沒有反駁。明明一副稱了心的樣子,卻又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花月容自當他是害羞,笑了笑也沒有在意。
倒是簡玉珩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開口說道:「傲晴,感覺怎麼樣?」
花月容勾唇一笑,假意揉了揉手臂,打趣道:「精神還不錯,就是感覺陰風陣陣,你幫我瞧瞧,這屋子裡除了你們,還有沒有別的什麼。」
簡玉珩搖了搖頭,怎會聽不出她的逗弄,只能滿臉無奈的配合道:「約莫著是天氣涼了,這屋裡乾淨的很,你無需緊張。」
倒是流惜沒有聽懂宋傲晴的話,他轉過頭看向花月容,用意很明確,需要花月容給他一個解釋。
花月容撇了撇嘴,倒是沒有拒絕,耐著性子說道:「珩珩有一雙能見鬼的眼睛。」
流惜暗自記在心裡,決定抽空單獨找簡玉珩問一些問題。但現在,人多也不方便,只能裝作空氣躲在後頭。他與宋傲晴不熟,更準確的說,面對著她像是在面對一個陌生人。沒有什麼可交流的語言,也沒有交流的必要。
南宮燁簡單說了一些有關與君睿之間的交易,他還不知道傲晴已經恢復意識的事,更不知道她能夠驅除掉體內的蠱蟲。所以這才有恃無恐的待在這裡,絲毫不怕被君睿察覺。
而君睿一門心思都在擔憂流伊,怎可能有時間去關注南宮燁的動向。
宋傲晴將南宮燁的話一字不漏記在了心裡,沉吟了一聲,開口問道:「他答應讓流伊與那蠱蟲一起沉睡了?」
南宮燁點了點頭,流惜在後頭,想起自己的承諾,覺得理應對她交代一聲。所以他上前一步,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經的說道:「而且,我答應君睿,一定讓流伊平安回來。」
宋傲晴挑了挑眉,倒不覺得他這話的意思,是打算與自己做對。但他如此說,就證明他本身,也是一個蠱師。就是不知道,比起君岳,到底誰才更勝一籌。
「聽君岳說過,這蠱只能寄宿一具身體。你打算怎麼讓流伊平安回到君睿身邊?」
流惜搖了搖頭,很誠實的回答了她的疑問:「我不知道。」
宋傲晴見他這副樣子,並不像是在開玩笑。難道說,這孩子真的在沒有任何把握的情況下,答應了君睿這麼嚴重的事情?他難道就沒有考慮過,失敗的後果,他將要面對什麼?
流惜覺得宋傲晴看著她的目光,像是在質疑他的能力,抿了抿唇,又補充了一句,「我雖然沒有把握,但我會盡全力的試一試。」
這話,算是證實了宋傲晴心中猜想。他果然早就已經想過失敗的後果,或者說,他本就不在意失敗帶給他的後果,究竟是什麼。
一整晚,四人都在商議如何讓流伊沉睡的事情。流惜表示,他能幫助宋傲晴的,就只有時刻觀察著蠱蟲的動向和用意。至於其他的,恕他還沒有更多的能力,只不過這些,對於宋傲晴來說,已經足夠了。
唯一無法確定的是,宋傲晴沒有把握,讓流伊沉睡后,她能夠完全蘇醒過來。畢竟這件事超乎常理,具體會發生什麼變故,誰也無法預測。但眼下,這是最保守的辦法,為了萬無一失,宋傲晴將驅除蠱蟲所需要的草藥,一一寫在紙上,方便她與流伊一起沉睡后,南宮燁能夠通過梁蕭姐姐的幫助,先解決掉最大的麻煩。
商議好了一切,南宮燁帶著幾人離開。雖然君睿不在意南宮燁的去向,但他畢竟沒有理由無條件的信任他,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並不打算讓君睿早早知道傲晴已經恢復了意識的事情。
輕音島土壤肥沃,南宮燁並不擔心,在這裡找不到宋傲晴需要的草藥。只不過,他為了浣月不會變成一團散沙,特地命林凡一行人守在太子府,也不知現下變成了什麼樣子。
況且,鮮卑到輕音島路程遙遠,梁蕭的姐姐畢竟還只是個小姑娘,一個人上路必不可免會出現什麼亂子。如今正處於亂世,她對這裡的路程都不太熟悉。而四人中,唯有流惜最為清閑。
「什麼?讓我去浣月?」
花月容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叫你去接一個姑娘,難道還委屈了不成?」
流惜不屑的冷哼一聲,什麼姑娘,他可是聽簡玉珩提起過。那女子渾身黝黑,一看就好生養。雖說他對女子樣貌沒有什麼太大的要求,但這反差也太大了。
「我若是不感興趣,她就算是個姑娘又如何?」
「嘿喲。」花月容怪叫一聲,陰陽怪氣的反駁道:「你看不上人家,那姑娘也未必能看得上你。只不過叫你去接她,又不是替你找媳婦,瞧把你激動的。」
流惜眉頭緊皺,不滿說道:「為什麼偏偏是我?」
「這裡只有你最清閑,也不是什麼難事,你跑一趟又不能缺胳膊短腿。」
流惜講不過她,揉了揉眉心,算是妥協,「行了,我去就是了。」
花月容替他打點好一切,流惜嫌棄的顛了顛背上的行囊,嘟囔了一句,「女人就是麻煩。」
「你說什麼?」花月容耳朵動了動,對他橫鼻子豎眼。
流惜連忙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沒什麼,你等著吧,我一定把人平安帶回來。」
南宮燁拍了拍他的肩膀,將手中書信交給他,緩緩說道:「這封信,你到浣月後,交給太子府,路上小心。」
流惜眸子閃了閃,將書信放在手中,淡淡點了點頭。南宮燁似是沒有發覺他的異樣,只含笑看著他轉身離開,在沒有多說些什麼。
簡玉珩笑眯眯的看著人漸行漸遠,心裡鬆了口氣。這下,看他還怎麼整天像個尾巴一樣的,黏在花月容身邊,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