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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你是我夫人【一更】

  媽的!


  這麼快就又忍不住再一次犯案了!


  林清河,你這個狗雜種——!

  ……


  ……


  當晚,蓮慶偷偷潛進馬不同屋子裡。


  檢查了一番馬不同女兒的屍體。


  果然,不出她之前所料。


  屍體面部,身上,以及下體的傷口,跟她不久前出府於凜冬湖附近埋葬的那一具女屍,幾乎是……一模一樣!

  換言之,那一具女屍,極有可能跟春十三娘,還有馬不同的女兒一樣。


  死前,應懷有一到三個月的身孕。


  身為一個人,蓮慶自然無法了解畜生的想法。


  比如,為何總是選擇孕婦下手?

  而且,手法還是那般歹毒!

  但殺人動機如何,並不是最重要的。


  怎麼樣,儘快將那畜生給從她的那一張名單上抹去。


  這……才是於她而言。


  最重要的一件事!


  ……


  ……


  自從李德海死後,侯府內的一切大小事務,便統一由海叔一手接管。


  大夫人雖沒有正式任命,但侯府內,幾乎人人都默認他就是下一任總管事。


  當然,海叔於眾人眼中,貌似依舊是老樣子。


  還是那一個好脾氣好說話待人親和沒有半點架子的老好人。


  沒有人會關心。


  李德海之死,唯一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受益人,就只有他——李大海!


  而馬不同那個一向被他視為畢生驕傲,在太學念書的寶貝閨女被害之後,他的老妻,馬夫家的因受不了打擊,傷心過度。


  沒過兩天就瘋了!

  成天死死抱著閨女兒時的舊衣嘴裡一聲聲喚她的乳名,直喊到聲帶斷裂喉嚨嘶啞,也不肯停下來。


  白髮人送黑髮人。


  這突然襲來的喪女之痛,致使馬不同終日精神恍惚。好幾回都將馬料給拌錯了,本該加豆料的結果加成了米糠,害得府裡頭好幾匹大馬腸胃過敏拉稀抽搐不止。


  若非海叔替他求情,差點兒不僅職位沒了,就連性命也難保!

  幾近家破人亡的境況。


  令馬不同痛不欲生!


  他認定是自己曾經犯下太多不該有的貪念,強取了太多不該得的不義之財,才導致招惹來如此惡報造在自己妻女身上。


  於是,他開始懷揣著一大包銀錢,挨個兒返還這些年來大大小小訛詐的財富。


  還到蓮慶手裡邊時,許是出於海叔的感激跟愧疚之情,那一筆她曾經給出去的銀錢,即——統共三百刀幣。


  馬不同還回來整整三倍。


  變成了九百刀幣。


  蓮慶當初給出去的時候,本意是待海叔升任為總管事,這筆錢,自然而然,會重新回到自己手裡。


  可她並沒有預想過,會回來得這麼快。


  而且,還是在這樣一種叫人無言的慘烈背景之下。


  另一方面。


  沒了李德海這個阻礙之後,海叔手底下的線人干起活來,也更為爽利了。


  比如,她一直想要的線索。


  在李德海死後的第五天,便交到了她手裡。


  紙條上寫著。


  青元節當日,約巳時左右。


  林清河,將會攜其夫人一同前往西邊城郊外的梧桐山,山中那一座道觀內燒香祈福。


  按照慣例,青元節,應屬晚上,最為熱鬧!

  梧桐山道觀內排隊輪流燒香祈福的人也最多。


  然——


  十年前,由於某個攤位上發生過一件小事。


  自此之後,林清河便換了時間,改成了白天。


  蓮慶翻來覆去,將紙條上那一件小事反覆看了七八遍之後。


  兩眼細細眯起,唇瓣微彎,抬頭看向窗外那隻驚飛的麻雀。


  一個引蛇出洞之計。


  暗暗浮上心頭。


  ……


  ……


  青元節當天。


  侯府內,四處張燈結綵,紅綢高掛。


  除了必備服侍人員以外,幾乎是所有家奴都給准了假,允許休息一天。


  並且,按照品階,挨個發放了至少不低於二十枚刀幣的賞錢,用來作為過節費用。


  蓮慶一身男裝打扮,頭髮老老實實束成齊人髮式,舉手抬足間,一下從慵懶無賴的少女成了玩世不恭的少年。


  同時,還隱約混雜著幾分堅毅鐵血的味道。


  凰鍾見她這副模樣,心底已然猜出她接下來的打算,也清楚自己阻止不了。


  不禁微微皺起眉,下了床,起身倒了一杯冷茶,灌進嘴裡。


  「放心,這回出去我只買葯浴用的藥材,其餘什麼都不會做。」


  蓮慶見他面生憂色,那張本就過分蒼白的臉,這些天來,為了替她重啟修行天賦做準備。


  整日整夜不眠不休加緊修鍊!補全記憶!提升境界!


  此時,屋外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膚色蒼白脆弱到近乎透明。


  像是一塊天然雕琢而成的華美冰雕玉。


  她看在眼裡,心口處,突然間……很不是滋味。


  凰鍾仍靜靜喝著茶,聽到她說這話,舌苔處的苦味稍稍減少了些。


  點點頭,平聲應道。


  「那你,早去早回。」


  「就這樣?」


  蓮慶咂舌,對他稍顯冷淡的反應,略感意外,眼睛一下子睜得大大地。


  凰鍾微愣,還沒思味過來她話中的意思。


  背後,忽然多了一份足以蝕骨焚身的熱度!


  少女跟一隻懶洋洋的趴趴熊似的,雙臂張開又縮緊,從後面,緊緊抱住了他,面頰貼在那對漂亮的蝴蝶骨上。


  心臟部位,彷彿剎那間被人用重物狠狠擊打了一下!

  心跳頓時漏了好幾拍。


  血管裡頭冰冷凝滯的液體,也隨之熱度高漲嘩嘩沸騰起來。


  凰鍾用力握緊了茶杯,短暫的驚愕過後,很快恢復了平靜。


  他認為自己應該出聲問她怎麼了,可就這麼短短几個字,一句話。


  自己卻不知怎的,此時此刻,根本沒辦法說出口。


  「小鳳凰,我出門了。除了藥草之外,你呢?你有什麼想要的啊?」


  蓮慶鬆開手,站起身,跟沒事人一樣,牽起唇笑問道。


  「……你平安歸來即可。」


  「……」


  換做是現代的話,估計這隻傻兔子腦門會被貼上『沒情趣!』三個大字吧。


  蓮慶偷偷撇撇嘴,心情卻莫名一下子更好了。


  前世,她可是受夠了那位浪子前夫在各種女人身上遊刃有餘總結下來的情趣手段,用到自己身上。


  以至於到後來,但凡是秦薄言說過的話,她連半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見他遲遲不回頭,仍背對著自己。


  蓮慶轉身慢悠悠往屋外走去,邊走,邊佯作惋惜,搖搖頭嘆道。


  「原本,我是打算帶一張面具回來送你的。唉,既然你不要,那就沒辦法了。」


  「……」


  話剛說完,身後倏地響起茶杯再度被『喀嚓!』捏碎的聲音。


  蓮慶背對著他咧開嘴,一想到某人臉上此刻的表情,頓時樂得肚子里連腸子都在打結!

  但又生怕被他發現了,只好用力掐著掌心,借疼痛強行憋住!

  右腳剛跨過門檻。


  耳畔,果不其然。


  傳來兩下輕咳聲。


  出於某種惡趣味,她故意假裝沒聽見,繼續往外走。


  於是乎,那咳嗽聲一下子力度加重了不少。


  回應他的,卻是少女輕輕關門的聲音。


  「……」


  凰鍾默,十分僵硬地轉過臉,凝望著那扇木門,一向筆直的脊背悄悄彎了下去,眼底劃過一抹可以稱之為失落的情緒。


  眸光黯淡,恍若剎那間浸滿了灰。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面,忽然傳來少女陣陣雷鳴般的爆笑聲。


  方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剛剛又被她給戲弄了……


  如果等阿慶回來了之後,真的拿出一張青元面具送給自己?!

  到時候,他該怎麼辦……


  兩個人畢竟還沒有成親啊——


  不知道,恢復真容后的阿慶穿上大紅色新娘禮服后,臉上會露出怎樣的表情來?


  凰鍾想著想著,突然間,頭痛得要命!


  整個人向後一仰,險些跌倒在地。


  腦海內,彷彿有無數塊鋒利的琉璃碎片飛速穿梭而過,來來回回,步調凌亂而瑣碎,聚攏又散開。


  碎片邊緣利落地將他腦內神經一根根切斷,無形的血霧四濺,痛楚隨之不斷加深膨脹,甚至快要爆裂開來。


  那感覺,無比噁心!


  逼得他忍不住幾欲一陣乾嘔!

  身體里的血液以比平常快十倍的速度流動著,凰鍾雙手痛苦地死死抱住頭,喉間開始溢出無窮隱忍的呻吟聲。


  與此同時,小屋內的溫度開始急速下降。


  角落處一點一點咔嚓咔嚓結起了一塊塊透明的雪色冰玦,並很快的如同宣紙上滴落的水墨般,眨眼間蔓延開來。


  幽幽寒氣蒸騰,小屋四面均覆蓋上一層厚厚的冰棱,反射著屋外的陽光,邊緣處,泛起一抹寂靜的冰藍色。


  過了大半個時辰之後,凰鐘停止了頭痛。


  他抬頭四看,將周圍的種種異象盡收眼底。


  接著,又低下頭去,凝望著掌心靜靜躺著的那一塊晶瑩剔透的美麗冰玉。


  復又迅速大力握緊,五指指骨處瞬間白得嚇人。


  室內的冰封效果隨之火速褪去,很快,便恢復了原樣。


  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他默默看著這一幕,薄唇輕啟,喃喃自語道。


  「原來如此……」


  ……


  ……


  蓮慶走在王都大街上,感受到四處張燈結綵的節日氣氛。


  那些晦暗的情緒不覺被她刻意壓了下去。


  有那麼一瞬間,她彷彿真是一名來此遊學的書生,正在閑庭漫步中。


  路過兩處小攤面前,蓮慶細問了前往梧桐山的方向。


  接著,轉身走進了一間藥鋪。


  將凰鍾開的藥方單子上的藥材全部買齊,完了,提著三大包藥材,加快步伐,很快便趕到了梧桐山下。


  那裡,果然早早有官兵在守衛著。


  蓮慶自然沒有不管不管的徑自衝過去,而是假裝被路邊賣糖人的吸引,站在攤前,一邊猶豫不決的挑選著,一邊認真觀察著動靜。


  「小哥,你挑了這麼久,到底買是不買啊?」


  見這客人一身衣裳雖洗得很乾凈,但料子一看便知是個窮酸書生,糖人攤老闆不耐煩地揮手趕人道。


  一般人,遭到這種勢利眼呵斥,只怕是當場能忍住不發火,臉色也定然好看不到哪裡去。


  但蓮慶卻一點都不生氣!

  恰恰相反,她乖乖從兜里掏出一小袋銀錢,粗略估計大約有一百五十枚刀幣,遞到糖人攤老闆面前。


  和氣問道。


  「老闆,這梧桐山,除了山腳下正門這條路以外,還有什麼小路可以上去的嗎?」


  有錢能使鬼推磨。


  糖人攤老闆收了銀錢,立即收起那副市儈的臉孔,耐心而細緻的講解起來。


  隨後,蓮慶按照糖人攤老闆指點的方向,順利地從山腳下一干圍得水泄不通的官兵守衛中,找到了那一條小路。


  然,從表面看上去,這實在不能稱之為一條小路。


  石階寬闊而平坦,甚至比正門的台階還要來得氣派得多。


  每一塊青灰色厚重,打磨的異常齊整,且台階面異常乾淨,除了寥寥幾片梧桐葉以外,竟不見半點灰塵。


  不僅如此,時節已是冬天。


  梧桐樹屬於落葉喬木,秋天葉子發黃,開始落葉。到了冬天,葉片應該早就掉光了,枝幹上只剩下光禿禿一片。


  可眼前這大片大片繁茂深綠的梧桐樹葉層疊相應,一朵朵淡紫色暗香浮動的梧桐花,卻是真實存在的!

  偶爾有風吹過,無數落葉一同窸窣搖擺,三三兩兩梧桐花瓣於半空中迴旋飛舞。


  外面,是漫天冬季枯景,萬物蕭瑟凋零。


  此處,卻猶如隔絕塵世之外,春夏秋冬,與其毫無干係。


  這些天來,凰鍾向蓮慶灌輸了不少關於修行界的知識。


  其中,有關地紫境大修行者的說明解釋,她記得尤為清楚!


  真正了解並掌握天地運行規律法則的大修行者,能夠在萬物生生不息的基礎上,循著其脈絡,一點一點,剔除本命物最初的面貌。


  雕琢出,這個世間,獨屬於自己的那一抹絕世風華!

  難怪,這條上山的路如此平坦而遼闊,卻無人敢走?!


  不知這座山頭上,住著一位怎樣的高人?

  蓮慶抬頭,望著那一條遠處雲霧繚繞的階梯,面目有些凝重。


  她是戰場上千錘百鍊活下來的老兵,對於危險,幾乎有一種近乎本能的直覺!


  可眼下除了這條路以外,其餘上山的路,全都被大司徒府的護衛給堵住了。


  就在蓮慶猶豫不決之際,忽然,身後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


  她忙回頭看去!


  當掃到馬車車轅上刻有的類似蛟龍圖騰的家徽時……


  蓮慶瞳孔驟縮,臉色唰的雪白無比!

  心臟更是緊張的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砰砰以比平時快十倍的速度瘋狂跳動著。


  手腳已然冰涼一片。


  ……


  ……


  好在她還殘存著一絲理智,慌忙向後快走了幾步,退到一邊低下頭去。


  馬車上,走下來一個青年。


  白衣黑髮,腰間配有一塊古玉,右手握有一卷古書,無名指上,戴有一枚銀色指環,指環樣式大方古樸。


  卻如同一根尖利銀針,狠狠刺進了蓮慶的眼球之中。


  青年臉上,還戴著一方很詭異的哭臉面具。


  旁人根本無從識得他的容貌。


  但蓮慶很清楚,這張面具下有著一張近乎俊朗得過分的天賜容顏!

  他便是齊家少主。


  齊世語!

  ……


  ……


  「啊,我的葯!」


  待兩人走遠后,蓮慶清醒過來,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不小心鬆了手,將藥包給扔到了地上。


  正好,被馬車的車轅給壓了個粉碎!

  不禁失聲痛呼道。


  這聲音不大,甚至,可以算得上很輕。


  但台階上的白衣青年卻陡然定住!


  「公子,您怎麼了?」


  身後跟隨的小廝見狀,不由得也停了下來,疑惑問道。


  白衣青年並未回答,迅速轉身,腳下恍若生了風,輕飄飄而行,一步便是數丈遠!


  眨眼,便來到了蓮慶的面前。


  左手快如閃電,倏地用力掐住她的脖頸,一把將她從地面騰空拎了起來!


  沉聲問道。


  「你的聲音,為何與我夫人一模一樣?!」


  「……」


  蓮慶當即被他掐得呼吸困難,眉眼痛苦的驟縮成一團,麵皮不一會兒便漲成一片恐怖的青紫色。


  雙手試圖用力去掰他的手指,卻跟蚍蜉撼樹般,毫無作用。


  無奈之下,只好拚命閉緊嘴巴不敢吱聲。


  以免再暴露出更多細節。


  白衣青年細細審視著她的臉,隔著一方面具,誰也無法猜出他的臉上,此刻究竟有著怎樣一副表情?

  「公子,快放手!他是個男的,不是夫人!」


  另一邊,小廝急急忙忙,氣喘吁吁地從山上跑下來。


  見狀,急忙張開嘴,大聲喊道。


  白衣青年聞言,整個人,如遭雷擊!

  五指驟然一松!

  蓮慶頓時狼狽的跌倒在地,尾椎骨摔得生疼。


  禁不住疼得一陣齜牙咧嘴。


  同時,右手緊捂著喉嚨口處,連連咳嗽不已。


  又因為心虛,連半點咳嗽聲響都不敢發出來。


  「……」


  白衣青年收回了手,靜靜站在一旁,沒再動作。


  周身縈繞著的那股可怕殺氣頃刻間盡數斂了去!

  蓮慶硬著頭皮將藥包重新攏好撿了起來,站起身,欲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就此離開。


  她先試探性向外走了兩步,見白衣青年並未阻止。


  提心弔膽,趕緊又走了幾步。


  後者依舊沒什麼反應。


  這才稍微有些放下心來,繼續向前快走著,同時生怕被他發現異樣,盡量保持著勻速前進。


  「前面那位小哥,且等一等!」


  身後響起一道焦急的呼喊聲,卻是來自他身邊跟隨的那位小廝。


  這人,蓮慶自然也認識。


  對方名字很樸實,叫做齊九。


  當初,她還在齊家的時候,使盡渾身解數,處事表面善良真誠實則極為圓滑世故,加上齊世語待她很不一般。


  自然成了院中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特殊存在。


  唯獨,齊九例外。


  自始至終,他都對她抱有極大的敵意!


  齊九快跑幾步,追上了蓮慶,並強行擋住了她的去路。


  將一盒金葉子遞到她面前,笑著賠禮道。


  「小哥莫怕,我家公子因兩年前大婚當日遭夫人背叛,狠心拋棄了之後,發生過一樁意外。從此這裡……有點不是很清醒。」


  說到這裡的時候,齊九故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部。


  「但凡遇到有人容貌或聲音跟逃婚的夫人有一分相似?都會當場失控!發狂傷人!」


  「可我家公子他……他是無心的……」


  「這筆錢,權當做醫藥費,小哥,真是對不住啊。」


  「……」


  蓮慶啞然。


  這些話,像是一記狠辣的大耳刮子,啪!地用力掌摑在她的臉上,面頰處瞬時泛起一片火辣辣的刺痛燒灼感。


  她今天的打算,是前來梧桐山觀察那位清河大司徒林清河。


  根本……沒有想過。


  會在此處遇上齊世語!

  這筆錢,蓮慶當然不可能接。


  可齊九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圖,眼疾手快,搶先將那盒金葉子塞到她懷裡,繼而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


  蓮慶無言,忍不住回頭,遠遠望了那戴著一方哭臉面具的白衣青年一眼。


  對方並沒有默契的與她對視,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白衣蕭索,墨發隨風輕舞。


  給人一種非常孤單寂寞的感覺。


  彷彿整個人間跟他沒有半點干係,颳風也好下雨也罷,四季變遷年輪更替,他都不受任何影響。


  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人的存在。


  ……


  ……


  活了兩世,蓮慶見過的奇人應當算是不少。


  但似齊世語這般智商極高,想學什麼便學什麼,觸類旁通,不拘一格的全才!


  卻也是頭一回碰到。


  正因為如此。


  當年,齊家上上下下都以為他們那位驚才絕艷的少主只是生來性情孤僻,不願理人,不喜開口說話罷了。


  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們驚才絕艷的少主。


  生來,便患有一種病。


  名為阿斯伯格綜合征。


  現代社會,就曾出過很多天才科學家被懷疑患有類似此病症。


  所以,蓮慶當時並非運氣好,或者單靠那一張臉入了齊家少主的眼。


  而是,當她推斷齊世語得了這種病之後。


  對症下藥罷了。


  從此以後,齊世語那個永遠只有他自己存在的世界裡頭,漸漸多了一個人。


  生平最厭惡人靠近自己,連續好多年都不肯開口說一句話的齊家少主。


  開始,像什麼都不懂的嬰兒般,努力學習怎麼樣跟人相處。


  怎麼樣,流利的開口說一句,讓心愛的姑娘高興的話。


  而今,再度相遇。


  他說話終於已經不會結巴了,也不需要私下反覆練習千八百遍。


  很流暢!

  ……


  ……


  走在熱熱鬧鬧的王都大街上,蓮慶腦子裡邊,一遍又一遍倒映著兩人曾經一起共渡的時光。


  想著當年那些舊事。


  拚命往嘴裡塞著幾欲甜的死人的糖人,卻莫名苦到不能自已!

  明明天上太陽高照,光芒萬丈。


  她卻覺得身體裡邊在下雨,而且下地還是六月的梅雨,分外濕冷冰涼,錐心刺骨!

  不過。


  蓮慶並沒有失落太久,因為,她苦苦等待的獵物……


  終於出現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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