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摸摸我
曾經，楚歡對於懷孕，也不是沒有過期盼，雖說不希望自己在婚前懷上孩子，但是當蕭墨夜偶爾沒戴/套/子的時候，她除了嘮嘮叨叨地抱怨之外，也偶爾偷偷想過，如果真的懷上了孩子的話，那麼寶寶是男是女？會長得什麼樣子？會有什麼樣的性格？
甚至有時候逛街的時候，看到一些很可愛的嬰兒裝，兒童裝，她都會多看上幾眼，然後想著以後如果真的有寶寶了，一定也要給寶寶如何如何地打扮。
可是現在，在她最不應該懷孕的時候，段棠卻在問著她，是不是懷孕了。
楚歡沒有回答段棠的話，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有還是沒有。只是心頭隱隱有著一種預感，讓她覺得，她的腹中，似乎真的有著一個小生命存在著。
第二天一大早，她在超市買了驗/孕/棒，上班的時候，去了一趟衛生間。看著驗孕棒上那淺淺的兩條線，似乎也在增加著懷孕的可能。
從洗手間出來，小陳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兒吧，一早來氣色就差得要命。」
「沒事兒。」楚歡搖搖頭道，抬手摸了摸臉頰，這段時間，她自己都能感覺到瘦了不少。
「今天是拍攝的最後一天了，昨天……那樣過，那些同事想來應該是不會再說三道四了，你和蕭墨夜之間要真有什麼誤會的，也趁這個機會好好說清楚吧。有時候，退一步反而海闊天空呢。」小陳難得說出一番語重心長的話來。
「我知道的，謝謝。」楚歡是真的感激小陳，在她最狼狽的時候，這個同事一直支持著她。只是很多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很難對小陳說明白。
第三天的拍攝，依然按照著計劃表來進行，只是今天，同事們看著楚歡的眼光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至少沒有了那份不屑，想來是昨天蕭墨夜當著眾人的面說的那些話，起了一些作用了。
中間休息的空擋，楚歡正在飲水機旁接著水，驀地有一道陰影壓了下來，熟悉的聲音，響起在了她的耳邊，「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楚歡的手猛地一抖，被子里的水灑出了一些在外面，「昨天……沒睡好。」她匆匆地接好了水，低著頭，沒敢去看他。
「因為昨天在的事兒？」蕭墨夜看著低著頭顱的小女人，從她緊繃的身子，他可以看得出，此刻她有多緊張，又有多唯恐避之不及。
「……沒。」她搖了搖頭，繼續低著頭。
他的手慢慢抬起，想要輕撫著她的秀髮，但是當手即將要碰觸上她髮絲的時候，她嬌小的身子又瑟縮了一下。
僅僅只是這樣的一個動作，卻讓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歡，你連看都不願意看我，會讓我受不了的。」他垂下手低低地道。就好像她在無聲地告訴他，她不要他。
楚歡一怔，身子又顫了一下，終於緩緩地抬起頭，朝著跟前的人望去……他的身上，穿著的是她的設計，只是，現在的他，臉上沒有了那種淺淺的笑，而是一種沉沉的憂鬱，就連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都浸透著這份憂鬱。
他彎下腰，臉湊近到她的面前，卻是很小心地保持著距離，沒有真正地碰觸到她的肌膚，「我真的就那麼可怕嗎？怕到即使再如何乞求，你都不願讓我碰一下？」
她的杏眸中映著的是他的面孔，今天，她看著他的感覺，遠比昨天更加地複雜。她和他之間，可能又多了一層羈絆，如果她真的有了他的孩子的話，那麼……她又該怎麼辦呢？！
「我……我只是……」她啜囁著，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麼說。該說昨天被他吻著嘔吐，可能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嗎？該說，她剛才用了驗/孕/棒，上面顯示的是兩條線嗎？該說她的肚子里，很有可能已經有了彼此的寶寶了嗎？
可是一旦說了，他一定會不管任何的理由，即使她怕他懼他，他都會把她強留在他身邊吧。
一瞬間，她的思緒千迴百轉。不說，不能說！至少在她克服對他的恐懼之前，還是保守著這個秘密吧，也許……也許再過些日子，她就可以不怕他，她就可以像以前那樣，即使彼此碰觸著，身體也不會再有那種本能地發顫。
「墨夜，給我時間……」她喃喃著道，「再給我些時間好嗎？」
濃黑的睫毛微微斂下，蕭墨夜半垂著眸子，突然道，「可以摸我一下嗎？」
「什麼？」她詫異。
「摸摸我，無論摸哪兒都可以。」只有她的主動碰觸，才可以讓他相信，她還是要他的。
楚歡怔了怔，身子綳得更緊了。她被他碰著，都會全身顫慄，現在卻要主動去碰他？可是……可是……她不想去拒絕他的這個要求，不想讓他的臉上，在露出破碎而空洞的表情。
緊抿著唇瓣，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顫顫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朝著他的臉龐伸了過去……
他的臉距離她很近，只要她的手抬起，再稍稍向前，就可以輕易地碰觸到他的面頰，但是這一點點的距離，對她而言，卻是無比的艱難。
手，顫抖地厲害，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要克服身體的恐懼，要去主動的碰觸他，竟然會是這麼地艱難。就好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要用她的手去刺穿，去打破。
他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顫抖的右手，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等待著，等待著她可以真正地碰到他。
她吸著氣，左手不自覺地撫在了自己的腹部，就好像那個地方，可以給此刻的她無窮的勇氣。
不知道過了多少的時間，也許只有短短的幾秒，或者幾分鐘，可是對於楚歡來說，卻像是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甚至覺得，一輩子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