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食其果
蘇溶玥淡淡說道:「貴妃娘娘有些事忘了做吧!」
祺淑容立刻說道:「姝妃娘娘,難道你還真的想讓貴妃給你的小奴婢道歉不成,貴妃娘娘是何等的尊榮,怎能做這些事情!」
「這可不是本宮要求的,是貴妃娘娘自己親口承諾的,其實本宮也不忍心如此,但是本宮想娘娘處理宮中事務多年,自是嚴於律己,說一不二的,本宮怎敢因為琉璃壞了貴妃的名聲。」
晴貴妃臉色一白,恨不得將蘇溶玥扒皮拆骨,她今日幾次咬著自己統領後宮的事情,難道她還想奪權不成,念及此處,她忽的有些害怕起來……
晴貴妃咬了咬牙,起身便對琉璃福了禮,「是本宮冤枉你了!」
晴貴妃道歉后,琉璃才彷彿剛剛看到的模樣,連忙有些「慌張」的說道:「奴婢不敢!」
晴貴妃的一口牙都要碎了,這個小宮女與她的主子一樣,都是個會演戲的,既然不敢,為何還要生生受她一禮,她今日真是太過失敗……
蘇溶玥一臉讚賞的說道:「貴妃娘娘真是一言九鼎,令臣妾們心中敬佩。只不過這鳳釵丟失的案子,還是要繼續查的,既然是娘娘的心儀之物,斷不能如此放棄。」
晴貴妃心裡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勉強問道:「姝妃欲如何?」
蘇溶玥淺淺一笑,正如那寒梅初綻,不媚俗塵,「這長春宮內,還有一人沒有搜查呢!」
那種不詳的預感越發清晰的籠罩在晴貴妃心頭,乾景堯面無表情的問道,「誰?」
蘇溶玥的嘴角上揚到一個絕美的弧度,輕吐出兩個字眼,「錦瑟!」
晴貴妃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雙眼噴出欲殺人的冷光,「蘇溶玥,你什麼意思,難道是懷疑本宮身邊的人監守自盜嗎?」
蘇溶玥露出略有委屈的表情的說道:「臣妾只是看貴妃十分珍惜那鳳釵,一心想幫貴妃的忙,卻不想被貴妃如此嫌棄,這樣倒是臣妾的過錯了……」
乾景堯看著蘇溶玥委屈的小表情,只覺得又好笑又讓人憐惜,明明她是裝出來的委屈,卻絲毫不讓人感到厭煩,只覺得靈動可愛……
乾景堯掃了一眼晴貴妃,說道:「你不是說讓朕為你做主嗎,如今怎麼又不找了,貴妃難道不知道,丟失御賜之物是什麼罪過嗎?」
晴貴妃只覺得從心裡一直冷到了手指,為什麼陛下一定要如此護著這個女人,她說什麼,陛下便要為她做什麼。
可事到如今,也別無它法,她斷不能因為這件事讓蘇溶玥抓著她不放!
晴貴妃其實只覺得丟了面子,並沒有多想些什麼。
但是錦瑟卻只覺得心慌無比,腦海里不斷的浮現著那日壽宴之上的情景,她忘不了陳尚書夫婦是如何被拖出大殿的,也忘不了陳夫人那悲痛的哭泣聲……
她抬起頭,看著蘇溶玥,蘇溶玥的眼神是那樣清冷,沒有一絲溫度,明明是那樣絕美的容顏,在她心中卻突然變得如同魔鬼一般可怖……
乾景堯命一個小宮女去搜查錦瑟,小宮女顫顫巍巍的走上前去,雙手顫抖的搜查起來,像她們這種小宮女,去搜查女官,心裡自然是恐慌無比的。
小宮女並沒有報什麼搜到東西打算,還在思考著以後如何討好錦瑟,這時卻突然從錦瑟身上掉出一樣東西,落在地上,傳來「當」的一聲聲響。
眾人聞聲望去,那落在地上的東西,正是晴貴妃遺失的鳳釵!
晴貴妃只覺得心裡慢了半拍,腦子裡一片蒼白,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鳳釵會在錦瑟身上被找出,明明她們想除去的是琉璃啊……
直到錦瑟哭喊著被拉出去,她才漸漸恢復了意識……
她正想為錦瑟求情,卻見乾景堯正一臉寒色的看著自己,「今天這場鬧劇,攪得朕甚是心煩,若是再發生此類情況,朕真要懷疑貴妃的治理六宮的能力了!」
這番話生生把晴貴妃要求情的話憋了回去,她本想先斷了蘇溶玥的左右手,順便將火燒到蘇溶玥身上。
可是不但沒有傷到蘇溶玥分毫,反而折了錦瑟,更被陛下懷疑,晴貴妃只覺得有血在上涌,喉嚨發腥。
乾景堯走到蘇溶玥身邊,滿眼柔情的說道:「朕累了,去你宮裡休息吧!」
蘇溶玥點點頭,兩人正要離開,祺淑容咬了咬嘴唇,突然跪下嬌聲說道:「陛下,嬪妾這些日子特意練習了桃花舞,願為陛下與姝妃娘娘添些情趣!」
乾景堯冷眼看了她一眼,只說了一聲「不必」,便從她身邊繞開,連攙扶的心思都沒有。
蘇溶玥回身看了一眼晴貴妃說道:「貴妃娘娘還答應了琉璃一千兩銀子,娘娘不必心急,等娘娘無事時派人送去就行。」
晴貴妃兩眼一翻,被徹底氣暈了過去,頓時長春宮裡一陣手忙腳亂。
柳嬪甩了甩手絹,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她有些措手不及,雖然沒看到蘇溶玥吃虧,有些遺憾,但是看到晴貴妃吃癟,心裡也還是很舒服的,畢竟晴貴妃可沒少欺負她們。
柳嬪從祺淑容身邊走過,「不經意」的碰倒了她,柳嬪連忙笑著說:「哎呦,這不是淑容妹妹嗎,怎麼還跪在這啊,本宮以為你已經和陛下去仙姝宮了呢」
許昭儀也橫了一眼祺淑容,冷哼一身離開,她們雖然都想得到陛下的寵愛,但如此露骨的邀寵,她們還是不謔的,這祺淑容到底是個庶女,一點禮義廉恥都不懂。
柳嬪繼續嬉笑著,「就憑你,也想爬上陛下的床,你也不照照鏡子,人家姝妃曾以摺扇舞,一舞驚天下。對了,本宮忘了,你是個庶女,自然無法參加陛下的壽宴,也無緣一見了……」
柳嬪笑的肆無忌憚,祺淑容的眼眶都氣紅了,她沒想到皇帝竟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讓她受到了這麼多的白眼和羞辱。
這一切都要怪姝妃那個賤人,若不是姝妃,陛下一定會憐憫她,關注她……
凝淑儀將祺淑容拉起,冷著表情說道:「貴妃現在身體不適,柳嬪便在宮中如此大吵大鬧,恐怕貴妃會怪罪吧!」
柳嬪看了一眼晴貴妃,見貴妃將要蘇醒,心下一慌,瞪了眼前的雙胞胎一眼,便翩然離去了。
祺淑容一把甩開凝淑儀,「剛才怎麼不見你幫我說話,不用你在這假裝好心!」
凝淑儀蹙著眉說道:「我早就和你說過,不要奢求太多,你以為寵妃是那麼容易就能當的?」
祺淑容不悅的打斷她,「我不用你來說教,若是有朝一日我成了寵妃,你別來哭著求我就好。」
凝淑儀嘆了口氣,也不欲在與她多費口舌,只讓她好自為之!
一時間偌大的院子,鶯鶯燕燕也只剩下了祺淑容一人,祺淑容抹了把眼淚,便連忙走到晴貴妃身邊。
晴貴妃睜開眼睛,剛想喚錦瑟過來,突然想到錦瑟早已被拉出去充了軍妓,頓時落下了兩行清淚。
錦瑟自小便跟在她身邊,忠心不二,什麼事情都替她想的周到,今日居然莫名其妙的折損了一名心腹,還在後宮嬪妃面前大失顏面,她何時受到過如此羞辱!
祺淑容小心翼翼的喚道:「娘娘……」
晴貴妃抬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雙目赤紅,怒吼道:「滾!都給本宮滾!」
祺淑容被嚇得花容失色,連忙告退。
晴貴妃早已失去了理智,仍然大叫著:「都是賤人,你們一個個都是賤人,賤人!」
回去的路上,琉璃簡直喜不自勝,「小姐,我的演技好不好?」
蘇溶玥瞥了她一眼,說道:「你膽子真大,下回有什麼事情你還是要提前來和我說的,你若是碰上個心思縝密的,也難免會吃虧。」
琉璃吐了吐舌頭,笑嘻嘻的說道:「主要是她們這個手段太俗氣了,一點新意都沒有,我在非師兄那裡什麼機關沒看過,她那個食盒的暗格,我一眼就發現了,於是我便將計就計,趁著錦瑟搜我,便將那鳳釵塞在了她的身上!」
蘇溶玥無奈的看了琉璃一眼,她在碧水這麼多年,武功學的不怎麼樣,其他的「不正經」的東西倒是學的很認真!
紫染耳朵很尖,對那非師兄有「興趣」的很。
心裡想著難道師兄師妹青梅竹馬,私定終身的段子,就這樣開始了!?
蘇溶玥看了乾景堯一眼,問道:「陛下可有什麼想說的?」
乾景堯側頭,看著蘇溶玥,幽幽說道:「她那鳳釵不是我送的,只是內務府依禮所奉。」
嗯!?
她似乎沒問這個問題啊!?
「嗯……」蘇溶玥只輕應了一聲,她有點搞不懂乾景堯的腦想法了。
回到仙姝宮,宮內的事務安排的井井有條,青霓見他們回來,連忙畢恭畢敬的迎了出來。
紫染看著收斂的青霓,一時有些不可思議,這青霓可是他們中最傲氣的,沒想到能這麼聽話。
紫染偷偷瞥了一眼蘇溶玥,看來這個蘇小姐一定是好好收拾了青霓一頓,還真是個厲害的角色。
他心裡偷偷想著,若是這個蘇小姐真的和主子在一起了,那麼到底誰更厲害,看來以後他要玩的大點,回去後設個賭局,趁機賺個一筆!
蘇溶玥讓琉璃去取些冰鎮的酸梅湯,自己則斜坐在榻上,繼續看著那日的遊記。
乾景堯靜靜的坐在她的旁邊,一動不動的端詳著她。
片刻后,蘇溶玥「啪」的將書合上,看著乾景堯問道:「陛下今日不去批閱奏摺嗎?」
「晚些去也無妨!」
「那麼陛下能否找些其他的事情,您不覺得一直盯著別人看,很無聊嗎?」
「不覺得!」
「……」
蘇溶玥把書放在臉上,乾脆閉目養神起來。
乾景堯卻將書輕輕拿開,「這樣睡很容易悶到,你若是累了,不如去內間休息。」
蘇溶玥斜了一眼乾景堯,她覺得乾景堯給她的感覺有些變了,從她第一次見到乾景堯,就從未覺得他是什麼溫柔體貼的人。
不過他剛才那個細微的動作很像一個人,玄衣!
那夜在騰寶格,玄衣怕面具划傷了她的臉,便也是這般,輕柔的解開她的面具
蘇溶玥有一瞬間的失神,乾景堯有些好笑的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剛剛感覺陛下很像臣女的一個熟識之人。」
乾景堯的手頓了一下,「哦?熟識……是個什麼樣的人?」
蘇溶玥看了看乾景堯,說道:「其實陛下應比臣女更加了解才是……」
乾景堯眯了眯眼睛,說道「朕身邊並未有相似之人,不如你與朕形容一番?」
蘇溶玥挑了一下眼角,其實她並不確定玄衣到底與乾景堯有多熟悉,覺得還是不要透露太多的好,便淡淡說道:「也沒什麼特別的,可能是臣女一時的錯覺吧!」
蘇溶玥向門外望去,嘟囔著:「琉璃的動作真是慢,看來要好好調教一下……」
乾景堯笑了笑,為自己倒上一杯茶,兀自飲了起來……
某些調皮的小傢伙,的確需要好好調教……
------題外話------
作者:乾景堯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雙標?別人裝可憐就是虛偽,玥玥就是靈動,有沒有天理?
乾景堯:朕便是天理!
作者:好,你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