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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 終於上了一回天

  蘇普再睜眼的時候就聽到小孩「啊啊」的聲音,以及蘇傾鈺有點暴躁的聲音:「奶娘呢?人呢?都跑哪去了?寶寶啊,你快點回來啊!」


  蘇普轉頭,就看到一身玄青色官服的蘇傾鈺繞著一個搖籃抓耳撓腮。


  蘇傾鈺一下朝回家就聽人說傻寶帶著小寶寶去找二公子了,你說她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嫂子跑到根本不親厚的小叔子房裡算什麼?連他今天都是第一次踏足這個院子,如果可以他可一輩子都不要踏進這裡。結果到這了發現除了小寶寶一個人都不在,他要走又發現小寶寶臉蛋紅的不正常,以前妹妹也有過一次,結果是發燒,挺兇險的,所以他就暴躁了。


  小寶寶很乖,自己難受也不怎麼吵,「啊啊」地看著蘇傾鈺跑來跑去。


  「兄,兄長?」蘇普說不清什麼滋味,他向來知道蘇傾鈺多麼討厭他,從來不願意踏足這個院子。


  蘇傾鈺腳步一僵,聽到這一聲兄長,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了,本以為會在妹妹口中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結果被人搶了。


  「咳咳,你怎麼醒了?」蘇傾鈺極不自然,你早不醒晚不醒幹什麼這時候醒。


  蘇普一噎,他自我感覺已經昏迷時間夠久了的。


  傻寶這時候乍乍呼呼跑進來了,打破了房間里的尷尬,奶娘也跟進來,再後面還有一個大夫。


  「寶寶你去哪裡了?」蘇傾鈺怨婦似的跑到傻寶跟前,拉著人家小手,眼神幽怨。


  「奶娘說小寶寶想她爹爹了,我就把她送回來啦,可她臉色不對勁,奶娘說生病了,我們就又去找大夫了啊,阿鈺你怎麼也來了?」


  「我不是找不到你才來的么。」蘇傾鈺的小媳婦樣很讓蘇普抽嘴角。


  大夫開了葯說沒什麼大事,就是暑氣天氣一天天涼了,早晚溫差太大,小孩子不適應,有點著風。


  蘇傾鈺很矜持很高傲地說:「大夫來都來了,就給二公子順便再看看吧,看看傷口爛了沒有,哼!」


  老大夫心想,這世子還真混不吝,就算你不喜歡二公子吧,也不能這麼直白地說傷口爛不爛,作為一個世子,你不是應該展現一下同胞愛,展現一下世子的大度魄力么?

  「兄長說的極是,這傷口如今有些癢還有些疼,怕是要爛了。」蘇普面不改色,嚴肅認真得大夫都要以為是真的了。


  結果一把脈,滾犢子,這種傷口再去爛,天下傷員都該去死一死了,就這傷口,好的不能再好,癢什麼的分明是傷口要好了好吧?就這情況繼續保持下去,一兩個月保管你能重新活蹦亂跳,騎馬耍大刀。


  靠的近的大夫,竟然沒在蘇普冰封臉上看到屬於傷員的失落,連個嘴角下垂都沒有,反而隱隱含了笑意,而世子那邊,嘴上嫌棄得不得了,實際上也不時瞄這邊。


  大夫怒了,感情你們兩逗我玩呢?我差點都要信了。


  最後管家花了兩倍的銀子安撫住要開一大堆苦死人不償命的葯的大夫。


  「唔,那我們現在去找妹妹吃飯吧,娘親說小寶寶可以就放這」傻寶聽說小寶寶沒事就放心了,跟蘇普說,「二公子你醒了,那你看小寶寶哦,我要跟阿鈺去吃飯了。」


  蘇普愣愣地看著娘娘抱過來放他旁邊的小肉團,一股溫暖在血液里漫開。小孩子烏溜溜的眼珠也不錯地盯著他看,抓住他伸過來的手指要往嘴裡塞,一點沒有見見到生人害怕的模樣。


  「可真是血緣天然親近,平日里小小姐膽子很小,見到生人就哭,夜裡誰腳步重了點都能被驚醒,今兒見了二公子卻一點不怕生。」奶娘鬆了口氣,小孩子已經有了那麼個不著調的娘,有也等於沒有,這要是再不能討到父親的喜歡,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喲。


  蘇普忍痛彎腰親了親小寶寶的額頭:「可曾取名字了?」


  奶娘趕緊回道:「還沒定,小小姐生下來身子弱了些,怕取名受不住。」


  傻寶一聽取名字就來勁,喊:「叫芙蓉,芙蓉好看好聽,以後有了更小的寶寶就可以喊她芙蓉姐姐了。」


  蘇傾鈺也覺得芙蓉這名字不錯,不過這不是他閨女,他做不可主也不想做主:「寶寶啊。芙蓉這名字是不錯,女孩子就應該娉娉婷婷的,跟芙蓉花一樣,不過太一般太普遍,咱們都是沒什麼文化的,取名這種事咱們不摻和啊。」


  哪知道,蘇普突然出聲:「就叫娉芙吧,多謝兄長嫂嫂賜名了。」


  蘇傾鈺看神經病似的看看蘇普,這不是被刀砍傻了吧?趕緊帶著傻寶出去了,可別嚇了他媳婦,拉著傻寶走的時候昂著頭貌似不經意地說:「寶寶,我們也去生個小寶寶吧,生個最厲害最壯實的,哼!」


  「好啊」傻寶笑的眼睛彎彎,粉嫩的臉蛋宛如孩童,蘇傾鈺看了眨眨眼又摟著她說:「唔,還是再等等吧。」


  蘇普摸摸女兒細軟的胎髮,心頭軟軟的:「得了他們的賜名,以後可要跟他們一樣,過的自在高興些。」


  ——


  蘇普再次看到周玉蘭時,正倚在床頭喝葯,看到換成了少女髮型的周玉蘭時,不自禁地捏碎了手裡的葯碗,睡在一旁的小寶寶也皺眉「嗚嗚」哭喊起來。


  周玉蘭看著面色蒼白依舊少言寡語的蘇普,又想起粉面滿嘴甜言蜜語的表哥,冷漠地說:「蘇普,你心裡早就厭棄我了吧?哼,我周玉蘭並不是你能嫌棄的,我們和離吧。」


  沉著臉頭一回進這個院子的蘇夫人冷冷說:「二公子已無大礙你還如此是何道理?」


  蘇普有點發獃地看著進門的蘇夫人,那個依舊明艷高貴,對他總是冷淡,他叫了二十年的母親。


  周玉蘭想起她娘說,這蘇普的傷沒大礙,怕也是侯府為了掩丑放出來的假話,再想起不嫌棄她嫁過人對她一往情深的表哥,想到一年到頭不在家的蘇普,上次竟然為了蘇傾鈺他們當眾打她羞辱她,讓她沒辦法在這個家裡立足,就從袖中取出一張紙:「多說無益,你就看在我到底給你們侯府生過孩子的份上放過我吧。」


  蘇夫人磨挲著手腕上傻寶昨天給她戴的的玉鐲子:「你如果想要你親愛的表哥出事的話就繼續堅持和離吧。」


  「你想幹什麼?」周玉蘭心中一緊,「這裡是皇城,我表哥可是這屆考生,來日便是狀元。」


  「是不是能考上狀元本夫人不知道,但本夫人可以保證他進不得考場,你爹沒告訴你這次的監考官我們世子也算一個?」蘇夫人慢悠悠地說著,目光隨意的飄著自己新染的鳳仙花指甲。


  「你們這是目無王法!」周玉蘭臉色蒼白。


  「怎麼會目無王法?」蘇夫人漫不經心,「這叫目無王法,那麼趁著夫君在戰場百死一生,背著夫家在娘家與男子廝混的你算什麼?」


  蘇普一隻手掌在出血,另一隻一直在發抖。


  「你血口噴人!」


  蘇夫人接過她手裡的和離書,一點點優雅地撕碎:「想離開?想要蘇家不追究?」


  周玉蘭怔怔看她。


  蘇夫人的威壓讓她感到喘不過氣。


  蘇夫人微微笑了:「你先回去,跟你爹說一聲,你大哥周維還在我們侯爺軍中呢。」


  「卑鄙!」周玉蘭咬牙切齒。


  周玉蘭看都沒看哭泣的女兒就走了,蘇夫人瞧了一眼小寶寶皺眉,又看看蘇普,依舊冷淡:「周玉蘭跟她八杆子打不著的表哥混了兩個月了,你受傷消息傳回來,世子派人去通知周玉蘭時發現的,你自己決定還要不要她,要的話就讓人把那個表哥弄走,不要就休了,別提勞什子和離!」說完就走了。


  外面奶娘趕緊進來哄孩子,也有下人來給蘇普包紮流血的手。


  蘇普才知道蘇夫人今天來這,是為了給他撐場子,讓他自己掌握這場婚姻的決定權,而不是被一個背叛自己的女人逼著做決定。


  哪怕再不喜歡,終究蘇夫人乃至蘇傾鈺都是護短的,進了侯府的,旁人就別想欺了去。


  蘇普看著已經開始長肉的女兒,低聲嘆息:「爹沒用,要讓你當個沒娘的孩子了。」


  第二天,一紙休書送到了御史府,周大人氣的渾身發抖,混蛋,你一個庶子還敢休我家嫡女,你這是把老子臉扔地上踩!立馬跑到皇宮準備告狀。


  到了宮門口剛好碰到了宗兆帝讓去侯府傳旨的五五,問了下是什麼旨意,五五笑的皮肉不動,好像壓根不知道休書的事:「還要恭喜周大人,這可是給侯府二公子的聖旨,陛下體恤他的英勇,這不不僅恢復他的正七品還給賞了大批東西,以後啊,可沒人敢拿庶子身份的事說嘴了,二公子啊,前途無量。」


  周大人一看,果然五五後面跟著三四個小太監捧著布匹金銀。


  五五看看當場呆若木雞的周大人就甩甩袖子帶人過去了,心說,誰不知道你閨女那點破事,還有臉去討和離書,被休也是活該。


  周大人恍恍惚惚地回家,周夫人和眼眶哭紅的周玉蘭趕緊上來問怎麼樣。


  周大人猛的一巴掌扇到周玉蘭臉上:「孽女!」然後就跑到小妾那邊尋安慰了。


  ——


  木安終於做出了一個能飛上天的木頭大鳥,傻寶給它起名「飛鳥」,蘇傾鈺不放心她跟木安試,萬一摔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於是就自己帶著傻寶上去。


  迎風飛往高處時,底下幫忙的人都歡呼起來,尤其木安。


  看著地面越來越小的東西,蘇傾鈺也不得不感嘆木安的奇巧手藝,這輩子咱還真能上一回天。


  傻寶趴在木架上,兩腳固定在後面飛鳥支架上,開心在風中喊:「飛起來了飛起來了!」


  蘇傾鈺看著周圍不斷變換的風景,突然發覺不對勁,過了會兒,蘇傾鈺大喊:「完了,起大風了,變風向了,救命啊啊啊。」


  傻寶一點不擔心,又不是飛鳥壞了。


  蘇傾鈺努力把飛鳥往回家方向扳,可是風越來越大,下面的人也開始變色,追著飛鳥大喊:「世子,公主…。」


  呼喊聲越來越遠了,傻寶很興奮,蘇傾鈺要哭了:「寶寶,我明天還得去監考呢。」


  宗兆帝跟皇后陪著太后在宮道上散步時,看著宮人指指點點看天上,一抬頭就看到一個木頭大鳥飄飄悠悠過來又飄飄悠悠遠了,隱隱聽到上面有人開心地笑,有人無力地哀嚎。


  當五五說,那上面是傻寶跟蘇傾鈺,飛上天變了風向下不來了,宗兆帝整個人都不好了,太后和皇后哭笑不得,趕緊讓人追著去幫忙可別出了事。


  宗兆帝看著逐漸不見的黑影,咬牙切齒:「蘇傾鈺明天是到不了考場了!」


  太后和皇后默了。


  半天宗兆帝抽著嘴角:「這個公主還真是鬧騰,蘇傾鈺這麼久都沒被玩死真是堅強。」


  太后和皇后滿頭黑線。


  足足五天後才有人告訴宗兆帝那大鳥飄到前線去了,當時西羅和迦澤兩國正在交戰,那飛鳥剛好壞了砸在伽澤的元帥頭上,把人砸暈了,伽澤退兵三十里。


  宗兆帝正在批奏摺的手一抖,廢了一本摺子,內心萬馬奔騰:「傳旨,就讓世子從軍,不得隨意使用身份特權,從小兵做起,希望他帶罪立功,就說孤說的,打贏了伽澤,孤就不治他這回玩忽職守的罪了。」


  不僅蘇傾鈺回不來了,傻寶也死活不肯回來,外面多好玩啊,而且家裡都沒有阿鈺在了更無聊。


  蘇夫人聽到消息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揪著帕子:「說好不要去軍營的,如今還是從小兵做起,這不是要人命么?還有乖寶呢?她不肯回來怎麼辦?」


  於是連夜地,除了本來就追著大鳥走的大小了和三十侍衛,紈絝錯錯還有甲乙丙丁並另外三十侍衛都走了,木安也悄悄收拾了小包腆著臉跟著紈絝跑了。蘇夫人沒事就給菩薩燒香:「保佑信女的兒子媳婦平安回來吧。」


  隔了兩天,宗兆帝在皇后太后的明示暗示里終於想起來傻寶也去了,就立馬把蘇傾鈺之前管的四百人給調過去了,就一個作用,死到最後一個也得把大賀公主還有大賀駙馬護住了。


  蘇普知道他那個一向不樂意去軍營的兄長,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到了最前線,終於也忍不住露出了多年來的一個微笑。


  最前線的西羅軍營最近總有這麼個場景。


  黃沙滿天飛,身著黑色戰衣成千上萬士兵來來回回抗槍跑步,原地操練,「哈嘿哈嘿」地互相切磋。而距離這操練場三百米處,靠近元帥帳篷的地方,則有涼棚,涼棚周圍一色十幾個紅色衣服侍衛,把涼棚圍的密不透風。


  棚下一個搖椅,旁邊一張桌子,擺滿了水食瓜果,搖椅旁還有一個小丫頭拿著扇子「呼呼」地扇著,搖椅上一個帶了輕紗斗笠,一身杏黃色,當季最輕最柔軟綢衣的女子時常呼吸清淺地睡著,她總是一大早在士兵早練完吃飯時過來,吃了自己五花八門的早飯後就開始睡,過了一兩個時辰才動了下,發現日頭大了就起來離開,到了下午太陽不熱了又過來,讓她的侍衛打架摔跤背書唱曲什麼的給她看,天黑了士兵休息了,她又走了。


  這事,很是引起騷動,蘇南侯又一次在帳篷門口接到副將直言不諱地指責,說什麼軍營重地,不可讓女子隨意走動,擾亂軍心,元帥不能這麼亂來,打哈哈地就不把人請進帳篷。


  搞定了副將,蘇南侯默默進了帳篷,裡面傻寶滿臉心疼的拿著膏藥給齜牙咧嘴的蘇傾鈺抹後背。


  蘇南侯好無奈,是,這個壓根不管軍營鐵紀的女人是擾亂軍心,也的確是他放進來的,這還是他兒媳婦,可人更是大賀公主啊,連皇帝都不敢管,還派了大內侍衛來保護讓她放心玩,你讓他一個小國元帥,當公公的怎麼管?

  蘇傾鈺上好葯就可憐兮兮地轉過來趴在傻寶肩上:「寶寶,我好可憐,那太陽太毒了,我都被晒黑了,背上都被那破槍磨破了。」


  傻寶也很心疼,摸摸他的頭:「嗯,咱們明天不去了,你都不讓我給你送吃的喝的,我只能在旁邊看著你。」


  「唔,那邊那麼多人呢,我不能引起眾怒啊,寶寶,要不你聽話就在城裡玩吧,不用白天來這裡,反正我晚上都去陪你的,這裡太苦了,都不好玩,你也會晒黑的。」蘇傾鈺想起那些訓練偶爾開小差的士兵,無一不是用堪比最毒太陽光的眼神洗禮傻寶的,好奇驚艷憤怒嫌棄猥瑣,無所不有,恨不得把他們都踢出去。


  「那樣一整天都看不到阿鈺,現在晚上阿鈺也總是好累不理我,晚上半夜有時也要訓練,我不要一個人在城裡,我就看著你,太苦我們就不練了,我看爹爹他們也沒練。」傻寶很理直氣壯。


  蘇南侯一個失手打翻了沒水的茶杯:「傻寶啊,爹爹可是元帥,不需要天天訓練,傾兒要是能當成百夫長也就是兩天訓練一回,千夫長十天一回,將軍以上都不用訓練了。」


  「那阿鈺就當將軍嘛。」


  蘇傾鈺一抖:「陛下都下旨讓我從小兵當起,不準使用特權,就是要我挨這訓練的苦,說讓我慢慢攢軍功往上升,其實那就是變相整我呢,哪裡能讓我隨便當將軍。」


  「可是明明你已經管了四百個人,為什麼還要天天訓練?」


  「京官跟外官不一樣。」蘇傾鈺有氣無力,「我現在都巴不得趕緊去打一仗得點軍功升上去,然後就帶著你去城裡住,就我們兩個,然後十天半月地來練練就好了。」


  蘇南侯黑著臉,你能不能不要當著元帥面說你要玩忽職守,能不能不要當你爹的面說你不思進取?


  傻寶摸摸有氣無力的蘇傾鈺:「那我們就去打仗,然後得軍功就搬到城裡住。」


  「哪裡那麼容易,上回我們砸暈迦澤元帥,他們現在都不跟我們打了。」


  「那我們去打他們。」


  「怎麼打?我倒是想帶人偷襲呢,可我連地圖都沒有。」


  「爹爹有,你跟他要。」


  「得了吧,他能給我才怪,要是他能好心,我還能當一個月的小兵,天天被人往死里練?你忘了上回咱們掉下來別人問我們哪來的,他怎麼說的?擅入軍營者,別跟我爹不爹的,他都沒認我是他兒子,也就是你老是非把我拖過來拿他的藥用,誰稀罕。」


  蘇南侯嘴角直抽,那時候他不是怕敵軍知道他的身份會對他不利么?怎麼就成了不認兒子了?


  回想起那天,蘇南侯也怒啊:格老子的,就那天兵荒馬亂的你都沒喊老子一聲爹,都是傻寶喊的兩聲好不好?到了軍營也是你吵著要立馬走,老子哪裡好意思跟人家說,這個極度討厭軍營的人是我戎馬一生的蘇靖的兒子?

  結果是因為傻寶不想立馬回家,非要逛逛,蘇南侯怕他們來的急沒錢花,還拿了之前傻寶給的還剩一部分的寶石給他們去換了銀錢玩,兩人跑到城裡還沒玩夠呢,陛下那邊聖旨到了軍營,意思很明確,蘇傾鈺玩忽職守,必須要戴罪立功。暗地裡就是要整整不聽話亂跑的蘇傾鈺。


  蘇南侯哪裡敢說那是他兒子,還不定底下人放多少水呢,傳到陛下那怎麼交代?他自個一匹馬跑到城裡拎著苦大仇深的兒子回軍營註冊報道。


  登記名字的時候,因為是元帥親自拎過來的,登記官還開玩笑:「元帥啊,這也姓蘇,不是您私生子吧?」


  蘇南侯一哽:「胡說八道!老子沒有私生子!」這話要傳到夫人耳里可就說不清了。


  蘇傾鈺覷著眼冷笑:「不興小爺是他正大光明的兒子?」


  跟著蘇南侯的副將先笑了:「可拉倒,元帥一共兩個正大光明的兒子。二公子咱們都認識,世子那是錦繡堆里長起來的,跟咱們元帥不對付多少年了,怎麼可能來軍營,來軍營也不會來蘇家軍,而且一個富家子怎麼可能有你這體格氣勢。」


  蘇傾鈺怎麼聽怎麼不舒坦,懶得計較,報給登記官:「小爺就叫蘇傾鈺,哦,把姓寫成葉也可以。」


  蘇南侯手痒痒,又有點期待的看著副將,你難道還沒想起來老子大兒子名叫蘇傾鈺?上回我兒子大婚我還帶你回去過一趟呢,雖然他那天敬酒都離這你們八百米遠,可遠遠的總有點印象不是?他這大高個多醒目啊。


  副將被元帥期盼眼神看的發怵,表示咱那天真沒看清世子長啥樣,離得遠不算,他頭上那些寶石刺眼,真的看不清啊,而且他還不屑搭理你搭理我們,我們是那等別人看不起還死乞白賴貼上去的人?至於世子名字,咱們大老粗,就聽元帥你念叨的「傾兒」,都不知道哪個傾,別說我們十幾年沒回過幾回京城,回去了也沒幾個人知道世子大名,知道的也得尊稱一聲「世子殿下」,誰沒事計較名字?

  就這麼的,蘇傾鈺用本名登記了,愣是沒人知道這名字代表什麼,頂多八卦這人是不是元帥私生子或者遠方親戚。蘇傾鈺登記完還順帶嘲諷地看了蘇南侯一眼。


  蘇南侯心裡憋屈啊,覺得更加對不起大兒子了,頭一回覺得跟著自己這麼多年的大老粗們很不好,沒文化沒心計真可怕,要是換了都城那些玲瓏心肝的人肯定早想到了。


  自己或許是時候讓軍師給這些沒文化,只精通衝鋒陷陣不會宮心計的糙老爺們上上課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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