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 獨樹一幟的葉子牌
蘇傾鈺第二天早飯沒吃完,就接到了剛下朝皇帝岳父給的任命,果然是給了他一個十五人巡邏隊的隊長一職,讓他明兒就去走馬上任,甭再東想西想,不打算干正事兒。
蘇傾鈺想到以後再也不能睡到太陽曬屁股,岳父大人下朝時,悲從中來。
岳父大人果然還是看咱不順眼,規定了早上卯時到到午時的半天必須當值,這就說明夏天看不到太陽,冬天還能看見月亮時,他就要起床去當值,好在午時一過就是他陪媳婦閨女的時間。
傻寶看相公有點蔫,問了蘇傾鈺是想晚點起之後就去纏著她母后,非讓她母後去說情,承業帝不知道怎麼想的,說,那就把午時掐了,到巳時就得,早上卯時必須到位!
承業帝覺得吧,他們一家,除了閨女媳婦就該享福的命以外,哪個男人不得起早貪黑累成狗?你看看孤,每天天不亮去上朝,要是逢上什麼大災大難的,還得加班加點,一夜不睡都是常事,就孤那弔書袋的四兒子,還不是每天得大早去太學院點卯?不說自己這一家了,就是丞相太師他們,厲害吧?聰明吧?還不得天天陪著孤起早貪黑?你蘇傾鈺一個二十來歲郎當兒,好胳膊好腿,有腦子有力氣的,憑啥享著傻寶他們那樣的福?
蘇傾鈺得知因為傻寶的求情,自己雖然還是不能睡懶覺,但是少了一個時辰的當值,還是很滿足了,大不了午覺把早覺補起來就是了。
蘇傾鈺在岳父刀子似的目光下,拖著家當,帶著媳婦閨女出宮回新家去了。
承業帝好幾次要衝出去吶喊:把孤的閨女萌萌留下!
不過他自己告訴自己不行,畢竟丞相和太師都若有若無地在他面前擋著呢。
而且皇后也說了,人那個家比宮裡舒服,而且駙馬就要正式出去處事,你要人家指著駙馬說,這個駙馬還住在宮裡讓我們陛下養呢,連個自己家的宅子都買不起,到時候誰臉上有光?
憋著氣沒處撒的承業帝,接下來一天都各種找丞相太師不高興,不是說這個問題處理不行就是這件事怎麼能這麼做,徐公公都要看不下去了,替兩位大人擦把辛酸淚。
但兩位大人全程微笑,不急不躁。
太子在一邊拚命蓋玉璽下發文書時,想著他姐夫真厲害,就跟丞相他們說了一句「出宮后必然帶公主和萌萌去府上拜訪」,丞相太師兩人就毫不猶豫站在了姐夫那邊。
傻寶臨出宮時,剛好看到容嬤嬤領著昨天給她畫畫的小丫頭從宮門口走進來,長長的宮道,高高的宮牆,小小的人兒,一步一步,謹慎又緊迫地跟著前面的嬤嬤,讓人看了覺得凄涼。
小丫頭一直低著頭,捏著衣角,傻寶喊她小丫頭時,她抬了下頭,霧沉沉的眼睛里劃過一絲光。
然後就奔到傻寶面前,不說話,跟人賭氣似的,低著頭,小手緊緊抓著傻寶的裙角。
蘇傾鈺懷裡抱著軟軟的萌萌,感覺對世界上的所有軟萌萌的小丫頭都多了一份疼惜,對眼前這個小丫頭更是同情。
親娘娘家幫著親爹一塊造反親爺爺,事敗之後,流落宮外,混跡混亂的青樓,從一出生就高高在上的小郡主,淪落成了煙花地的小可憐。
如果換了一個帝王,不說她是造反皇子的閨女,就是太子的閨女,從青樓走了一遭,怕是都不樂意認了,幸虧承業帝是個強勢且不大在意別人目光的帝王,還能把人從這宮門口正大光明地領回來。
容嬤嬤給傻寶行禮,換著小丫頭快些跟她進宮。
原本聽話的小丫頭,這會兒卻固執得可怕,拉著傻寶動都不動。
傻寶覺得這個小丫頭不好玩,不會說話不會笑,不過要走又走不了。
傻寶扯了扯衣服:「我要回我的新家,你別拉著我。」
小女孩抿著嘴角,突然出聲,聲音沒有小孩子的歡快清脆,有點嘶啞乾澀:「不。」
「咦?你會說話?」傻寶好奇,「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頭又不說話了,容嬤嬤恭敬地說:「奴婢逾越,替小郡主回公主,她是您的第一個侄女,玉華郡主,出生那會兒你還隨陛下一塊送了長命鎖的。」
傻寶不大記得這個侄女,因為她跟大皇子不熟,也沒見這個出生就體弱多病的小侄女出現過幾回。
錯錯說:「公主,她是大皇子的閨女,大皇子啊,跟大公主雙胞胎那個。」
傻寶就想起來那個鼻孔朝天,從來不愛搭理公主的大皇兄,因為皇子們出宮后就不大再回後宮,傻寶除了每年宮宴能見到,其他時候沒機會。記憶里,大皇兄還是那個十幾歲,高高在上,一舉一動都跟被排戲的木偶似的少年郎。
「哦。」傻寶表示知道了,可她不懂為什麼小丫頭要拽著她,「雖然你是我小侄女,但你還是不能拉我衣服,這個是我的新衣服,你別拉壞了。」
小丫頭有點瑟縮,小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最後還是沒放手。
後面的蘇卿卿盯著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丫頭看了好一會兒,喊著讓奶娘放下她,咚咚地跑上前去:「嫂嫂,嫂嫂,你把她帶上,這樣我們下回玩猜拳就有四個人了,還能玩葉子牌。」
蘇傾鈺:猜拳我知道,可是妹啊,你啥時候都會玩葉子牌了?
傻寶認真思考了一下,問小丫頭:「你會玩葉子牌嗎?」
小丫頭點頭:「會畫。」
傻寶滿意了,揮揮手:「那你跟我回家吧,今天先玩猜拳,明天玩葉子牌。」
蘇傾鈺:「…。不行吧寶寶,她是郡主啊喂。」
容嬤嬤也終於變了臉色:「公主,這,娘娘那邊還等著見人呢。」
傻寶不在意:「下回我帶她進宮再見,大甲,你抱她。」
大甲面無表情地從宮牆上出現,抱起小丫頭就飛沒了。
蘇傾鈺突然覺得,他們家是不是就適合養閨女了?你看看,現在就給養了四個,湊成七仙女指日可待。
承業帝收到消息,沒說啥,回頭又給傻寶那邊送過去一長串的東西。
等到晚上收拾好要睡覺時。
一直悶不吭聲,下午猜拳就沒贏過的小丫頭,捧著她從吃過晚飯就開始趴在那吭哧吭哧畫的葉子牌給傻寶。
傻寶拿到那副新的葉子牌愛不釋手,誇了小丫頭好幾句,給了一塊綠油油的翡翠掛墜,小丫頭眼睛一亮,拿著掛墜咬了好幾口。
蘇傾鈺在旁邊仰頭漱口,剛要往一邊盆里吐水時,一眼瞄到那副獨樹一幟的葉子牌,一口水「噗」地全噴到了捧著盆的紈絝臉上。
紈絝一臉血。
「給我看看,給我看看。」蘇傾鈺顫抖著手拿過一部分葉子牌,頭一回知道原來葉子牌還有春宮版的。
比如二筒就是女人一對胸,四筒就是兩對,三筒就是一對半,條就是男人的命根子,一條是一根,九條就是九根,就算畫的夠抽象了,但是只要是知了人事的,沒有看不懂的。至於萬,蘇傾鈺簡直不好意思看,一萬就是一種床上姿勢,九萬就是九種姿勢,還不帶重樣的。
紈絝瞄了一眼,眼都直了,嘴角一直抽搐,可他家爺卻開始讚歎:「有才,有才,怪不得那個琦萃樓能堅持到現在不倒,看來就是開發出了葉子牌這條商機。」
等傻寶睡著后,蘇傾鈺就把葉子牌藏了起來,開玩笑,這種牌只值得男人珍藏,不適合女人家,更別說讓幾歲的小女娃玩這個。
他娘要是知道他帶著妹妹過,就是讓妹妹在玩這樣的葉子牌里長大,絕對得活撕了他,那個老男人估計都得氣的跳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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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猜,這個葉子牌世子藏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