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零章 寶寶回來了
遠在林子口那個是去往烏喜還是棋國的岔路口的蘇傾鈺,剛剛停下來,在思考走哪條路,因為不止馬車的痕迹在這邊就突然斷了,就連天蠶絲都斷了,而且一看就是人為的抹去痕迹。
其實錯錯還是一路留下痕迹的,不止馬車只挑隱蔽林子走,還專門走會留下車印的地方,同時還一路丟天蠶絲,極細極細絲線一不留神就給忽略了,但是對於已經帶了兩三年天蠶絲纏制的髮帶的蘇傾鈺,加上他那會兒精神強大集中到一個可怕的境界,那是一絲一毫不放過,路上連根頭髮絲都要研究是不是傻寶留下的,所以很容易就看出了這個線索,一路跟了過來。
落在最後面,一臉鼻青臉腫的紈絝半死不活地趴在馬上。
他怎麼都不敢相信再過幾天就要跟自己成親的錯錯竟然給自己給所有人下藥,更沒想過他家爺說讓他滾,永遠別再出現。
蘇傾鈺眼睛一直是紅的,盯著那兩條路上的石碑,都快把石碑盯出了洞,他的眼珠是化不來的漆黑,他已經五天五夜不眠不休了。
蘇傾鈺這回並沒有親自去到東煬,因為半路就碰到了南宮邢,那個這場禍事的罪魁禍首。
秉承著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信條,南宮邢害得東煬女皇死了以後,就又換了一張臉,縮在皇城一個酒樓當小跑堂。
南宮邢在蘇傾鈺出發的當天就收到了小四子的飛鴿消息,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還連累了主子,嚇哭了半個時辰后,他那智商能達到兩百的腦子就迅速開始運轉。
主子來東煬為啥?為了解藥啊,解藥能在哪?毒是攝政王的人下的,為的是毒死女皇,如果有解藥存在,那就兩個地方,攝政王府和皇宮唄。
攝政王府雖然沒去過,但是現在王府已經沒人了,消息說攝政王傾盡所有報復主子,現在更是已經掛了,那府里肯定也沒什麼人,於是就先把王府給抄了一遍,解藥沒找到,倒是順手拿了好些好東西。
至於皇宮,這個地方他熟啊,女皇當初迷戀他的時候連自己寢宮的密道都告訴過他,所以他就從密道跑進了寢宮。
寢宮裡沒人,倒是門口守了上百人,不,裡面有人,有個死人。
南宮邢看著冰櫃里依舊貌美如花的女皇,有點心虛,就怕女皇突然睜眼索命,但是對於確定的,如果沒有解藥主子肯定要弄死自己的結果,這會兒臆想出來的死人復活恐懼就不算什麼了,最後他在女皇全身上下唯一的舊物,一對泛黃的珍珠耳墜里找到了解藥。
一拿到解藥,南宮邢就感覺自己的小命拿回來了,趕緊也不管會不會暴露的問題了,跑出密道就找了馬往西羅跑,反正再過不久東煬就得亂大發,其實這會兒已經有亂的跡象了,城門審查已經不如攝政王剛走那段時間嚴了,他這會兒跑還真挺順利。
總之,南宮邢算是將功贖罪了,蘇傾鈺接過解藥時,渾身的殺氣陡然少了一半,只是冷冷剜了南宮邢一眼。
可問題是,蘇傾鈺回來時,解藥有了,卻發現媳婦閨女不見了,親爹跟慶王打的不可開交,以為是慶王把人抓走了,找了半天,卻在樹林里發現親娘和小二普父女還在昏迷不醒,紈絝半昏半醒,懷裡揣著錯錯留的一封信,大意就是說,她是烏喜的公主,不可能嫁給紈絝這個下人,以及要拿傻寶母女去換她在烏喜的地位。
蘇傾鈺感覺天都要塌了,把紈絝揍個半死,誰讓紈絝不長眼看上這個藏的最深,心最狠的錯錯,總歸,他不會怪自己媳婦為什麼會挑這麼個丫鬟的。
一路追下來,其實蘇傾鈺心裡的怒火已經少了許多,雖然還是手腳冰涼,不過也算是看出來一路上錯錯都在天人交戰,不然不可能五天了還沒完全跑出伽澤,當初他們只是進入伽澤地界,不過才走了一個時辰。
可是現在到了岔路口,突然所有痕迹斷了,蘇傾鈺眼裡重新蓄起風暴,心頭的厲氣快要壓制不住,手裡的鞭子一直跳,回頭就想繼續毆打紈絝。
突然頭頂起風,隱隱有哭聲。
蘇傾鈺抬頭一看,一大棵綠油油的灌木樹從遠處飛來了,然後,又飛過來一棵小點的,那哭聲就是從後面那棵傳來的。
傻寶對於自己這回在天上飛,還是覺得好玩的,就跟上回那個飛鳥似的,一低頭竟然還看到了相公,高興了,她就知道她家阿鈺肯定回來找她們的,於是就那麼鬆手了:「阿鈺!阿鈺!」
蘇傾鈺心頭一跳,眼淚都快跟著跳下來了,一看傻寶就那麼掉下來,嚇得趕緊扔了鞭子,一踩馬鐙,飛身上了半空,頂著風沙接住了歡樂的傻寶。
蘇傾鈺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被後頭那棵灌木撞了一下,下意識抓了一把,抓到了他還在嚎啕大哭的閨女,接著被灌木砸了下去。
蘇傾鈺趕緊摟著媳婦閨女,心甘情願地墊在她們下面,感受到後背火辣辣的疼,蘇傾鈺圓滿了。
「寶寶,萌萌,你們可算回來了,不是說好不亂跑的嗎,啊啊,」蘇傾鈺那把子哭腔把後面差點被刮飛的侍衛隊給鎮住了。
說實話,駙馬你這把子哭腔挺好聽,特別容易引起人的憐愛之心。
傻寶和萌萌一看蘇傾鈺,都高興了,爬起來一左一右給了蘇傾鈺一個香吻。
傻寶「阿鈺阿鈺」地喊不停,萌萌「嗚嗚」地喊,突然就冒了個「爹」。
蘇傾鈺那串子熱淚就真給流下來了:「閨女啊,你終於肯喊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