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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三章 轉戰烏喜

  蘇傾鈺他們一行人也是看到那異象的,有種末日來臨的感覺,壓的人喘不過氣,但轉眼又結束了,就跟人架開馬步,擺好姿勢運氣憋了大招,最後就打了個響度都不夠的噴嚏,簡直在逗人玩。


  南宮邢手心都是汗,跟蘇傾鈺說:「爺,剛接到風老頭來信,烏喜將亡不亡,怕是有危險,讓速退。」


  蘇傾鈺盯著遠處黑黝黝的宮室,就像吃人的怪物,祭司所那邊依舊火光衝天,在那片黑暗裡就像胳膊在跟大腿扭,而且最後一看就是沒有扭的過的那種。


  另外一處偶爾會有亮光的就是國師所了,一閃一閃的,不是星光聚集起來的就是珠寶天然的光芒,朦朧的柔和的,跟燎原的星火似的,勢必要刺破這片黑暗的。


  以上就是對於同樣光明,但因為不同的人帶來的,在蘇傾鈺眼裡截然不同的效果。


  蘇傾鈺回頭問南宮邢:「你什麼時候跟風老頭混一塊了?」他抬頭仰望星空,已然繁星點點,看不出啥,腳踏實地,山上的地的確很硬,所以說,果然神棍最討厭啊。


  南宮邢:…這個不是重點啊,重點是咱們應該快走啊。


  傻寶跟晉晉在研究蛇皮的用途,聽到南宮邢說這話,認真跟著起鬨:「烏喜的確將亡不亡,他們的帝星上回就暗的看不見了。」


  王洋這時候連滾帶爬地抹著淚衝過來:「陛下,陛下,臣對不住您啊,陛下,那禍水反水啦,特地把白丞相送祭司所去死啊。」


  蘇傾鈺頭皮都麻了,他都能看到皇帝岳父剝他皮的場景了,慘無人道,慘無人道啊啊啊!


  「寶寶,救命啊,阿鈺要被扒皮抽筋啦!」蘇傾鈺可慫可慫了,蹲下來摟著傻寶小腰先嚎上了,看的趴在地上發抖的王洋都忘了哭。


  依舊被捆成死豬的堪堪要不是嘴裡堵著東西,准破口大罵這個賤男人,放開美人小蠻腰,那是,那是我夢裡的。


  傻寶只能先安慰相公:「阿鈺不怕不怕,沒人敢扒你皮抽你筋。」


  蘇傾鈺安心一丟丟,已經開始琢磨躲避皇帝岳父追殺的一百零八種可能性了。


  南宮邢一看這架勢,又問了下王洋救出來大賀太子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就果斷給他家爺做了個決定,讓人趕緊收拾東西先跑路,免得回頭霍水反水到底把他們再給一鍋端了。


  收拾到一半,跑過來一隻灰不溜秋的老虎,眾人被嚇了一跳,還好這老虎開口就是一長串的「咕咕呱呱唧唧嗷嗷」,臟不拉幾的臉上竟然還能看出來委屈苦惱的表情,大家就認出來是哪位了,小皮子跟小狐狸也抓耳撓腮地跑出來繞著大白毛幾圈下來,彼此確認了身份,又歡快地去一邊打滾了。


  「小金子呢?」傻寶奇怪,一般來說,大白毛平日里挺喜歡跟小金子在一塊的,凶獸畢竟是凶獸,同類總有共同語言。


  看了會兒,沒有小金子的蹤影,也就作罷了,隨緣吧,都是能跨越千山萬水,萬里迢迢跑到烏喜這個神棍國度,還把自己變異成噴火的頭一個獅子了,就算還是未成年,那它也是個頂厲害頂聰明的獅子了,哪裡不能活下去呢。


  準備走的時候,後頭又過來一行人,是一嘗帶著幾個下奴過來的,侍衛隊戒備了一下,蘇傾鈺立馬站起來,一秒恢復高端大氣的帝王做派,看的任晉晉一陣砸吧嘴羨慕,就這麼會玩變臉還特做作的天然去雕飾的,她家娘娘還不嫌棄,果然是個能人,還是個特別特別好命的。


  一嘗在侍衛隊刀槍前十來步停下來,也端出來國師所的高冷范:「我家大人有話傳於你家爺,你要的人已經送歸,速退。」


  蘇傾鈺端著端著,也都快把自己的手上戒指捏碎了,啥?已經送歸?那大火難道是個托?玩大變活人了?那就是說我不要被皇帝岳父扒皮抽筋了?哎喲喲,這個好,好,爺喜歡,爺決定以後不仇視神棍了,神棍挺好的,挺厲害的行當,爺閨女都在學呢不是?

  傻寶聽懂了一半,先問一嘗:「萌萌呢?我給她的木頭鳥她喜歡嗎?」


  一嘗想起來那個連國師都贊一句「奇巧」的木頭鳥,那是真的讓自己大開眼界,有種見了世面的感覺,他再也不會相信那些說中原人酸腐,全是沒腦子的傳言了,甚至覺得自己以前用的器具都是垃圾。


  「少司命甚喜。」


  「那二寶呢?他高興嗎?」


  「?」二寶是誰?

  「就是那個豬頭。」蘇傾鈺毫無心理壓力地說。


  一嘗點頭:「聖女護著,甚喜。」


  蘇傾鈺忍不住嘖嘖兩聲,有點腦仁疼,這個貌似不大妙啊。


  「那白遇那人你們給送哪去了?」蘇傾鈺問。


  一嘗默了會兒,說:「大人說,已回到他該回的地方。」


  蘇傾鈺綳著臉,很想問一句,沒騙我?大變活人什麼的不會有問題?可是,總覺得這樣會有失身份,尤其在即將成為萌萌十年師父的霍水面前,更怕霍水小心眼一把,回頭在小小年紀的萌萌面前日復一日說自己壞話,萌萌那麼小,想著想著真把自己忘了,還被忽悠得認為自己是個壞人怎麼辦?

  就忍著一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十年後看你霍水還有什麼好說的。


  一嘗離開后,蘇傾鈺趕緊讓人收拾走人,沒看那邊火光里都照出來皇宮白色的掛幔么,明顯有宮變了,此時不走,回頭新君上位誰知道什麼光景,想渾水摸魚?得啦,沒兵沒權的,別折騰了,回頭霍水神叨叨再出幺蛾子,講真,是真有心理陰影的。


  霍水站在青川台上背著手抬頭看星空,清風吹過,眼上的薄紗飛走了,琉璃的眸子里沒有映入面前的火光跟星光,反而閃過萬水千山,人生六苦,朝代更迭,宇宙星辰,一個小女娃出生啼哭,滾爬奔跑,長大成人,笑哈哈帶動一國命脈,蹙眉寂然於戰亂罹難,最終他的眼裡爆發出一陣白光,一切歸於黑暗。


  「大人!」一嘗驚恐喊了聲。


  飄走的眼紗又回到了霍水的眼上,兩道血跡自眼紗下蜿蜒而下。


  「無礙,一雙眼換百萬性命,本座無虧。」


  霍水走下青川台,眼睛的傷不曾影響他走路,一嘗悲愴地看著大人,恍然想起,有人說過,國師通神,窺視天機,可警示世人而避開災禍,卻不可直接動手逆天改命,否則因果報應將反噬自身。


  一嘗問:「大人不是曾說,烏喜將亡,今又何故如此?」


  霍水聽了這話,也有些茫然,縱然總說救了烏喜也是救己,畢竟自己是烏喜國師,一旦滅國,自己也必然被追殺,可是如若真要避世,又有誰能真的找到?當初外出去尋找烏喜最後一抹生機的時候,更多的其實是待膩了這神教,想去那人人談之色變的中原看看,也有些好奇,那抹生機如何就是應在那個一直一心想毀滅烏喜的雪祭司身上了,所以跟著雪祭司出了烏喜往西羅,只是不幸的,自己這看星辰的習慣養了許多年,在中原的視角看星辰又是另一番感受,不禁看的入神,跟丟了雪祭司,之後只能邊跟著天象邊算著雪祭司方位走,然後遇到了嚴肅包子萌萌,才明白真正的生機在哪裡。


  感覺膝蓋被人撞了下,霍水低頭,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萌萌正小心翼翼地抱著他的腿,生怕用勁抱疼了他,小臉靠在他外袍上,仰著胖嘟嘟的小臉,嚴肅地看他:「血,疼。」


  霍水彎腰抱起來萌萌,低低自言自語道:「大約是為了這一生不那麼蒼白。」


  萌萌很認真地把兩隻手放在他的肩頭,稍微用點力,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又認真說了句:「疼。」還用指頭小心地揩了點血,支棱著小手,把染血的指頭凸顯出來,一副教育人的模樣。


  霍水勾起了嘴角:「今日怎這個時辰還未入睡?」明明免了三天晚課,剛剛也是閉眼就睡著了的,這會兒快子時了,卻又醒了過來。


  萌萌不說話,摟住了他的脖子,金色的眸子看著青川台外的星空,蒙上了水霧。


  霍水被摟的發愣,過了會說:「十年罷了,外面要亂了,你爹他如今護你娘一個已是不易,加一個你會把他逼死的,這十年師父護著你,十年後你爹就來接你了,這十年,就陪著師父吧。」


  萌萌閉上眼睛,小臉上有兩道淚痕,乖乖被抱著下了青川台。


  相比較那個比較好運的大賀六公主,這個天生著強國之瑞金眸的西羅太女,會更加是天下人執著擁有的存在,你沒看這才出生多久,她的父親就從貧困小國的紈絝世子就成了新崛起大國的君王?光這一點就足夠多少野心家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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