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求皇后內心的陰影面積
081求皇后內心的陰影面積
「娘娘。」琉璃和青煙上前扶起許儀,琉璃一邊彎下腰幫許儀拍拍衣服,一邊說道:「皇上又沒有責罰娘娘,娘娘沒必要怕成這樣,這樣反倒惹皇上生氣。」
許儀錶現出來的驚懼及惶恐過於明顯,琉璃留意到皇上很不悅。
畢竟在御前侍候了幾年,對於帝皇的心思,琉璃也能揣摩幾分,她覺得皇上不希望皇后怕他。
許儀也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可是昨天的事在她心裡留下了陰影,她現在一見到楚煜,就想到他的冷冽無情,不由自主地就害怕。在她的心裡,楚煜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人狂魔,面對一個陰晴不定的殺人狂魔時,她能不害怕嗎?
「昨天的事,娘娘不要再放在心上,只要娘娘小心侍奉皇上,皇上不會動娘娘的。」琉璃知道許儀會怕皇上的原因,她細聲細氣地開導許儀。「再者鳳清宮的人幫著婉妃娘娘欺騙算計皇上,皇上責罰他們是正常的。」
「琉璃,我餓了。」許儀不想和琉璃討論鳳清宮的人該不該被打死,在她眼裡楚煜是草菅人命,可在這些人的眼裡,他們都覺得皇上那樣處罰是正常的,合理的。
琉璃淺笑著:「娘娘起得晚了,御膳房送來的早膳,奴婢便放在小廚房裡熱著,娘娘先坐坐,奴婢現在就去端出來。」
許儀嗯了一聲,自顧自地走到桌前坐下。
很快,偏殿的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美味的早膳,許儀是皇后,後宮之主,她的膳食在後宮中比張太妃的還要好。以往為了減肥,面對美食的時候,許儀都是控制著不吃,或者少吃,天知道她心裡有多麼的痛惜錯過一次又一次的美食。
今天,她是沒有心情吃。
「琉璃。」
她拿著筷子夾一點菜,並沒有放進嘴裡,而是問著琉璃:「後宮中,是不是人人都會騎馬?」
「也不是,不過我朝文武兼治,皇上都文武雙全呢,宮中的諸位小主們在娘家時多多少少都練習過騎射的,如果家裡人早早就做著送她們進宮的打算,小主們的騎射更精湛。」琉璃幫許儀布著菜,見許儀不怎麼吃,她關切地問:「娘娘,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味?要不要讓御膳房換換?」
許儀搖頭,放下了筷子,長吁短嘆的,「我一想到要去學習騎術,我就沒有胃口吃東西了。琉璃,不怕你們笑話,我曾經差點被一頭大水牛踩死,從那之後我就怕見到比狗高的四腳動物。馬比狗高了那麼多,讓我去騎它,我想我還沒有上馬就先軟癱在地上。」僅是想象騎馬的場面,許儀就兩條腿打顫。
楚煜這是變著法兒整治她呢。她就不信楚煜不知道她不會騎馬,她五歲進宮呢,五歲的孩子會騎馬才怪,進宮三年有餘,每年的木蘭秋狄,想必她也不能參與,她又小胖的,楚煜要是肯帶著她去,她的名字倒過來寫。故她不會騎馬是肯定的,整個皇宮的人都應該知道。
楚煜明知道如此還要逼她去學騎馬,大概是希望她被馬一腳踩死吧,這樣他就輕鬆解釋了她這個小胖后,還能保全他皇帝的顏面,沒有人會指責他加害髮妻。
聽了許儀的話,琉璃失笑:「娘娘不曾學過騎術,皇上會關照娘娘,安排給娘娘的馬兒肯定是溫馴的,娘娘不用害怕,有人手把手教娘娘騎馬,只要娘娘坐好,拉穩韁繩,就不會摔下來。」
許儀還是面露懼色,「這不是騎不騎馬的問題,而是我怕馬。我見到馬,我的兩條腿就不是我的了。」
琉璃和青煙面面相視,不太相信會有人怕馬怕成這般的。
「唉,我寧願天天繞著議政殿跑上十圈八圈的也不想去騎馬。」許儀唉聲嘆氣,覺得自己的命真苦。
青煙不忍心看著小主子愁眉苦臉的樣子,提議著:「要不,娘娘就想辦法不參加木蘭秋狄,不過,其他人卻是拼了命都想隨駕。」
琉璃皺著眉,「娘娘,騎馬不可怕的,這是個大好機會,娘娘不要輕易放棄。以往皇上不曾帶皇後去,今年難得皇上思慮周全,願意帶著娘娘一起,娘娘可得考慮清楚要不要參加。」
「能不參加最好,我該怎樣讓皇上鬆口,饒了我?」
許儀雙手托腮沉思。
望著眼前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她兩眼骨碌碌地轉,計上心頭,當即吩咐著琉璃:「琉璃,幫我準備一隻烏雞,我用完膳后親自燉烏雞湯送去御書房給皇上喝。」
琉璃笑,「娘娘想送湯給皇上喝,只管吩咐一聲,奴婢們自會幫娘娘準備。」
「你們懂什麼,我親自動手燉的湯,顯得我真心實意。」許儀是打算開始討好巴結楚煜,只要把他討好了,他才能高抬貴手饒了她。
為了活命,許儀拼了。
見許儀不再害怕皇上,還打算燉雞湯送去給皇上吃,琉璃和青煙都很開心。
許儀說到做到,吃飽喝足后,她也不休息,直接進了鳳儀宮的小廚房裡,她需要的烏雞早有奴才幫她準備好,連切都不用她切實,她只需要把切成一塊一塊的雞肉倒進湯鍋里燉著就行。
在現代里,許儀的媽媽廚藝極好,就因為有個廚藝極好的老媽,才把她養得越來越胖,越來越懶,天天有人做好吃的給她吃,何須她動手?許媽媽不僅做菜好吃,熬的湯也是一流的。
許儀沒有學到許媽媽做菜的本事,熬湯的本事倒是學到了零點五成,燉點湯還是勉勉強強可以的。
她先在廚房裡找了一圈,找到一些藥材,然後把藥材加入到湯鍋里,再把一盤的雞肉全都倒進鍋內,往鍋里添了小半鍋的水,親自生火燉湯。
「娘娘,這麼熱的天,讓奴婢燒火吧。」
琉璃心疼小主子會熱著,勸許儀出去。
許儀一邊拭著額上的汗,一邊拒絕琉璃的體貼,「我說過要親自動手,這樣才顯出我的真心嘛,你別管我,我自己放火就行,一會兒到了皇上跟前,你記得告訴皇上,我不怕熱守在廚房裡幫他熬補湯,多麼的關心他的龍體。」
琉璃笑著:「娘娘放心吧,奴婢一定會告訴皇上的。」
說到這裡許儀忽然又扭頭灼灼地盯著她看,看得琉璃莫名其妙的,不解地問著:「娘娘,奴婢有什麼不妥嗎?」
「琉璃,你是皇上安排到我身邊的眼線,你是不是在皇上跟前彙報我的一舉一動?」
「娘娘。」琉璃撲嗵一下就跪在許儀的跟前,急急地解釋著:「皇上把奴婢派到娘娘的身邊,奴婢便是娘娘宮裡的人,視娘娘為主子,奴婢心裡只有娘娘,怎麼會到皇上那裡彙報娘娘的一舉一動?娘娘千萬別冤枉了奴婢呀,奴婢來到娘娘身邊純粹是當奴才的,不是皇上的眼線。」
皇上的眼線都是暗衛,暗衛們個個擁有傲人的武藝,豈是她這種小宮女可以相提並論的?
許儀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會把琉璃嚇得跪下,連忙伸手要扶琉璃,「你先起來,別動不動就跪的,這廚房的地板多臟呀,弄髒你的衣服了。好吧,是我多心了,不該那樣懷疑你,你是比珠兒要能幹,珠兒還是個孩子,唉,也不知道那孩子今天有沒有被人欺負,我什麼時候才能把她要回到我的身邊。不過,我總是覺得皇上知道一些我沒有告訴過他的事情,我懷疑我身邊有他的眼線。」
例如景寧宮的地道口,按理說楚煜不應該知道,可是楚煜不僅知道景寧宮有個地道,還知道在哪裡,她去冷宮歸來才會被他抓個正著。
琉璃不敢說皇上的眼線遍布京城,甚至是全國,怕許儀更加害怕皇上。
聽她提到珠兒,琉璃忍不住說了一句:「娘娘可以念著珠兒,不過千萬別去把她要回來,皇上有心把她從娘娘身邊趕走,就算娘娘把她要回來,皇上還是有法子把她從娘娘身邊除掉的。現在珠兒妹妹在浣衣局當差是累了點,至少保住了性命。」
如果珠兒回到許儀的身邊,琉璃就不敢保證皇上不會除掉珠兒。
許儀愣住,眼睛不停地眨著,極力消化琉璃這句話里的深意。
「為什麼?」許儀還是問了原因。珠兒是原身從娘家帶進宮的,比宮中任何一個人都要忠於她,許儀想著等自己混出頭了就把珠兒要回來。琉璃和青煙是對她很好,可是琉璃曾經在御前侍候過,未必會真正忠於她。在這深宮禁苑裡,她要是連一個死忠都沒有,極不安全。
琉璃正了臉色,「娘娘別問為什麼了,總之皇上不喜歡娘娘做的事,娘娘千萬不要去做,皇上不喜歡娘娘身邊的人,娘娘最好就遠離他們。」
許儀看她兩眼,沉默。
……
御書房。
「皇上,皇上。」陰德福歡歡喜喜地走進來。
正在和許長卿說著什麼的楚煜,抬眸瞪了陰德福一眼,薄責著:「陰德福,你越來越放肆了。說吧,又怎麼了?是不是皇後來了。」他對小東西的那點心思,小東西還察覺不到,陰德福身為他的近侍,又是個有眼色的,自然揣摩得明白。只有許儀來了,陰德福才會歡歡喜喜地進來通報。
「奴才該死。」陰德福自責一句后又笑道:「皇上真猜對了,是皇後娘娘來了,奴才遠遠瞧著琉璃手裡還捧著一個托盤呢。想必是皇後娘娘又煮了糖水送來給皇上喝了解解暑氣。」
楚煜不咸不談,「皇后給朕送碗清水來,也值得你高興成這樣?」
陰德福想起皇後送來的糖水就是一碗清水,滿心的歡喜冷卻了大半,訕訕地笑了笑,還是替許儀說好話:「皇上,娘娘畢竟還是個孩子,能親自下廚煮碗糖水給皇上喝已經很不錯了,皇上不能過於苛刻的。」
「朕苛刻?」楚煜覺得自己對許儀的耐性是最好的,她只送一碗清水來,他都給她面子喝了個精光,換成別人敢送一碗清水過來,他會連碗帶水砸到對方的身上。
許長卿笑著插話:「儀兒還送過糖水給皇上喝呀,長卿和她做了八年的兄妹,她還是我們兄弟三人抱大的呢,她連碗清水都沒有倒過給我們喝,儀兒對皇上很好的了。皇上要是嫌棄的話,一會兒儀兒送來的糖水,皇上就賞給外甥吧。」
楚煜睨住他那張白凈斯文的俊臉,想起上次見面,許儀對許長卿的體貼及關懷,他有點酸酸的,面上不動聲色,「不過是一碗清水,你要是想喝,我讓陰德福去外面幫你打一桶回來,讓你喝個夠。」
許長卿呵呵地笑,「皇上,長卿是開玩笑的,哪敢勞煩陰公公呀。」
他的舅舅對他的妹妹是不是動了心思?
既然嫌棄妹妹送來的糖水,幹嘛不賞給他喝?他不會嫌棄的,皇上不肯賞,從側面說明皇上霸道,妹妹送來的東西,不管好壞,皇上都要獨享。
想到這裡,許長卿的笑意更深。
早在皇上召他進宮以辯妹妹的真假時,他發現妹妹變得不一樣,就想著這樣的妹妹或許能獲得皇上的喜愛。撇開政治原因,許長卿希望妹妹和舅父能夠恩恩愛愛,白頭到老。雖說皇宮沒無真情,不過楚家的男兒對待髮妻還是極好的,從大楚的開國皇帝到先帝,歷經了十幾代帝君,代代帝君對髮妻都是敬重,後宮美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寵妃遍地,都無法撼動中宮地位。
「長卿,來,咱們繼續討論賑災的事。」楚煜召許長卿進宮是想派許長卿去賑災,對於這個一起長大的外甥,楚煜的信任度還是挺高的。江北大旱,百姓的莊稼顆粒無收,而眼下快要入秋了,這季的莊稼沒有收成,秋後便是冬季,冬季種不了什麼糧食,江北的百姓怎麼過日子?只能靠朝庭賑災。
賑災關係民生,是大事,不過對於官員來說,卻是撈油水的最好時機。
朝庭發放下去的銀兩,糧食,經過層層剝削,到達老百姓手裡的時候,已經所剩無幾,為了杜絕貪污這種事發生,負責賑災的大臣必須是剛正不阿又深得皇上信任。
許長卿雖是許家之子,卻又是皇上的親外甥,在長公主意欲奪位謀反的時候,許長卿都沒有站在他親娘那一邊,可見他是忠於皇上忠於朝庭的。
皇上派他去賑災,就算別人想在皇上跟前陷害許長卿,楚煜也不會隨隨便便相信的。
「是。」
許長卿恭敬地應著。
舅甥倆一起長大,雖然許長卿風度翩翩的,看著像個小白臉,楚煜卻很清楚自己這個外甥非池中之物。不止是這個外甥,他三個外甥都是人中龍鳳,另外兩個帶兵在外,幫他守著國門,小外甥留在京中照顧老父,何償不是成為他的左右手。
在他對許家猜忌最重的時候,做出很多讓許家人惶恐不安的事,許長卿雖然難過卻默默地忍受著。
舅甥倆繼續討論著賑災之事,外面的許儀在御書房前就停了下來,她覺得缺了點東西。
「娘娘,怎麼了?」
許儀自言自語著:「我總覺得還欠缺一點東西。」討好人嘛,僅是一碗補湯是不夠的。
琉璃說道:「缺什麼?娘娘只管說出來,奴婢立即去準備。」
許儀看到自己兩手空空的,恍然大悟,「對了,缺禮物。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去御花園摘一束花回來。」說著,她撇下一班奴才,自己匆匆地往回走。
「娘娘,娘娘。」
琉璃和青煙連連地叫著,許儀腳下都不停。
「青煙,你先捧著湯,我去追娘娘,娘娘的方向感不太好,我怕娘娘會在御花園裡迷路。」琉璃一邊把托盤交給青煙,一邊吩咐著青煙等人在原地等候,她則匆匆地追趕許儀。
許儀去了御花園,看到花園裡的玫瑰花開得美,她走過去不客氣地折著玫瑰花枝。
「喂,你誰呀,幹嘛摘我的花。」
在許儀折花折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花叢中忽然鑽出一名小男孩,小男孩一身錦衣,頭上還戴著束髮金冠,容顏與楚煜有幾分的相似,就是少了楚煜的冷冽。
「你是皇嫂?」小男孩爬出花叢后,瞧見許儀的宮裝,猜出許儀的身份,他顯得很吃驚的樣子,說道:「他們不是說皇嫂胖得像頭豬嗎,我看著皇嫂是胖,不過離豬還是有點距離的。」
許儀:……
到底是誰在她的小叔子面前說她長得像頭豬的?
在小正太的面前,應該說她漂亮可愛才對。
微彎下腰去,許儀笑著輕捏一下小正太的臉,「你是惠王弟嗎?」
小男孩點點頭,「我是惠王楚逸。」
還真的是惠王。從琉璃那裡聽地了惠王母子倆的故事,憑許儀看了多年宮斗小說的經驗,惠王母子是被人陷害的,可惜的是惠王母妃卻被嚇得自盡而亡,太冤枉了。而惠王也被嚇壞了身子,瞧小傢伙的確是瘦瘦弱弱的,兩個他都不及一個許儀這麼重呢。
許儀汗顏,證明她還是很胖,減肥還未成功,她仍需努力。
再捏捏他的臉,孩子的皮膚很光滑,捏著手感特別好,許儀總算明白那個笨賊幹嘛喜歡捏她的臉了,肯定是覺得她的皮膚光滑,手感好。
楚逸被許儀捏得臉微紅,一本正經地說著許儀:「皇嫂請自重。」
許儀:……
不再捏楚煜的臉,許儀站直了身子,楚逸不過六七歲,許儀比他大不了多少,不過許儀比他高了很多,他雖然是王爺,可因為受到過驚嚇,身子骨不好經常生病,顯得他有點營養不良的,身高只及許儀的肩膀。
「你剛才說這些花是你的?明明就是在御花園裡供人欣賞的,怎麼能說是你的?」
楚逸仰頭,烏黑的眸子炯炯地看著許儀,答著:「皇嫂,臣弟很喜歡養花,臣弟府上的花都是臣弟親自打理的,等到花兒長開了,臣弟就會送進宮裡供皇上哥哥欣賞。臣弟每天下了學后,也會在御花園裡照料一會兒花草才回府。這些花正是臣妾不久前送進宮的,只要是臣弟培養出來的花,臣弟都認得,絕對不會和宮裡的搞錯。」
許儀環視一下四周圍的花花草草,問著:「這些花都是你送進宮的嗎?」
「大半都是。」
許儀沒想到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居然能養出那麼多的花,看來惠王天生就喜歡拔弄花草。
「那,我已經折了這些花,怎麼辦?」
楚逸搔搔頭,憨憨地笑:「皇嫂既然喜歡,折了就折了吧,臣弟不會怪皇嫂的。」
「謝謝你大人有大量不與皇嫂計較,我就折這幾朵吧,其他的不要了。」
「皇嫂要玫瑰花,是打算曬玫瑰花茶嗎?玫瑰花茶可以美容的。」
許儀聽得驚奇,「你還知道玫瑰花茶有美容功效呀。」
楚逸又是憨憨地笑,「臣弟喜歡弄花弄草,自然要對它們的本性有所了解。」
「聰明的孩子。」許儀對這個小叔子挺有好感的,應該說她抵擋不了小正太的魅力。「不過我不是曬玫瑰花茶的,我是想扎一束花束送給皇上的。」
「送給皇帝哥哥?」楚逸兩眼閃閃發亮的,歡喜地說道:「皇嫂既然要送給皇帝哥哥的,那臣弟幫皇嫂準備一束,皇嫂在這裡等著,臣弟立即去準備。」
「好。」
許儀看得出來,小楚逸對楚煜的感情很深,不過楚煜冷冰冰的,應該極少會親近皇弟妹吧,楚逸想親近皇弟哥哥又不敢,才會聽到許儀想送花給楚煜,他歡天喜地去幫許儀準備,就是想借著許儀之手把他培育出來的花送到他皇帝哥哥的跟前。
「娘娘。」
琉璃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許儀走得太快,她追出來后,就不見了許儀,可把她嚇壞。
「琉璃,你怎麼來了?」
「奴婢怕娘娘迷路。」
許儀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是,我半路痴,御花園又大,很容易迷路。」
琉璃:……
……
「陰德福。」
楚煜忽然叫了陰德福一聲,在陰德福應聲后,他問:「你不是說看到皇後來了嗎?怎麼還不見她進來?」
陰德福也正納悶呢,他的確是看到皇後來了,可現在都快過去兩刻鐘,皇后怎麼不進來的?
「奴才出去看看。」
陰德福趕緊走出了御書房,看到青煙等人,他哎呀了一聲,走過去說道:「你這丫頭,怎麼還站在這裡,快把糖水送進去呀。皇后呢?」
「陰公公,娘娘說要送禮物給皇上,她去御花園摘花,吩咐奴婢們在這裡等著。」
陰德福聽得一臉的錯愕,「皇后要去御花園摘花當成禮物送給皇上?」皇上是男的,哪喜歡花?
青煙點頭。
她家主子的確是這樣說的呀。
「皇後去了多久?」
「兩刻鐘。」
陰德福皺著眉,低低地嘀咕著什麼,許儀在這個時候抱著一束花進來,陰德福當即迎上前去,堆起笑臉:「哎喲,我的娘娘呀,皇上等娘娘送糖水進去等得不耐煩了。」
聞言,許儀加大了步伐,一邊匆匆地走,一邊對陰德福說道:「陰公公,麻煩你幫本宮通傳一聲。」
「不用通傳,皇上知道娘娘來了,娘娘趕緊進去吧。」陰德福催促著許儀進去,記起了什麼,他又小聲提醒著許儀:「娘娘,許三公子也在里,娘娘見了他可不能像上次那樣,什麼都緊著他,皇上會不開心的。」
許儀不解,「那是本宮的三哥,本宮為什麼不能對三哥好?」
陰德福當她年幼不懂皇上的心,沒有多作解釋,就是提醒她:「總之娘娘聽奴才的話就是對的,免得惹怒皇上。」
一聽到會惹怒皇上,許儀就連原因都懶得去猜,堅決不會當著楚煜的面做著惹他生氣的事。
皇上是天是地是老大,是她的衣食父母,她要哄他開心。
楚煜看到許儀懷抱著一束花進來,他挑挑眉,淡冷地問許儀:「皇后抱著一束花幹嘛?」
「嘻嘻。」許儀咧嘴便笑,然後討好地走過來,把那束花遞到楚煜的面前,討好地笑道:「皇上,臣妾路過御花園的時候,看到御花園的花開得正艷,便摘了一些自己紮成了花束送給皇上。」
楚煜:……
許長卿在一旁憋著笑。
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他這個妹妹才會送花束給皇上吧。
「皇上喜歡嗎?」
楚煜板著臉,沒好氣地說道:「朕是男人,皇后見過男人喜歡花的嗎?」
「有呀,臣妾在御花園遇到了惠王弟,他說他很喜歡花的。」
「惠王弟才多少歲,能算男人嗎?」
許儀縮回了手,看著這一束她瞧著都喜歡的花,訕訕地說道:「臣妾以為皇上會喜歡的,這是臣妾送給皇上的禮物呢,臣妾摘花的時候還被玫瑰花的刺扎到了手,沒想到皇上不喜歡,那……」她轉身就把花束遞給許長卿,笑得比外面的太陽還要燦爛,「三哥,你最好看了,鮮花配美男,這花送給你吧。」
許長卿一怔。
楚煜沉臉,陰陰地瞧著許長卿。
「咳。」許長卿輕咳兩聲,「儀兒,三哥也不喜歡花,這花既然是儀兒送給皇上的,還是給皇上吧。」
許儀斂回笑容,再次轉頭面向著楚煜,小心地問著楚煜,「皇上,這花……嗯,皇上要不要?」
楚煜伸手就拿過她的花,命令她:「你靠過來一點。」
許儀不明所以地湊近案台,楚煜一個響指彈在她的額上,痛得她哎喲一聲,捂住被彈的地方,可憐兮兮地望著楚煜,心裡早就把楚煜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看在是皇後送給朕的份上,朕勉強收下,下不為例,以後要送禮物給朕,先打聽打聽朕喜歡什麼再送。」見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楚煜心情大好。「皇后的糖水呢,呈上來吧。」
許儀一邊摸著被彈過的地方,一邊走回到琉璃的跟前,從琉璃手裡捧過那碗烏雞湯,又小心地走到案台前,把烏雞湯擺到楚煜的面前,楚煜把花束遞給陰德福,吩咐他:「找個花瓶把花插好。」
「是。」
「不是糖水?」楚煜揭開了蓋子看到是雞湯后,隨口問了許儀一句。
「現在還沒有到午時,皇上說了午時后再送糖水的。」
「嗯,這是什麼湯?」
許儀老實地答:「這是烏雞湯,烏雞湯滋陰清熱,補肝益腎,健脾止瀉。重要的是有補腎的功效,所以皇上多喝點。」補補他的腎,看他能不能變成真正的男人,否則這樣人模人樣的不能人道,太可惜了。
「補腎?」楚煜挑挑眉,明白許儀會燉烏雞湯的真正原因了,有點好笑也有點鬱悶,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認過他不舉的,這丫頭怎麼就是認為他不舉?
好吧,他對其他女人的確提不起興趣來,不管她們怎麼挑逗他,他都沒有反應,嚴格來說這是不正常的。但他對皇後有反應,又說明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就是皇后還小,他再怎麼想,都只能摟摟抱抱解解饞。
「皇上,這湯是臣妾親自燉的。」許儀特別地強調了這一點,「皇上要是不信可以問問琉璃的。」
楚煜好笑地戳一下她的鼻尖,「朕信皇后,皇后的鼻子上還有著炭灰呢。」
呃?
許儀連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再看看手,還真有點黑黑,她暗道怎麼那麼多人都沒有看到呢?
楚煜試探地喝了一口湯。
許長卿和許儀都盯著他,兄妹倆齊齊地問著:「皇上,味道如何?」
楚煜皺著臉,說道:「難喝。」
可他卻一口接著一口舀湯喝。
許儀擔心湯真的很難喝,「皇上,湯要是不好喝,就別喝了,臣妾重新熬去。」
「不用了,朕還能咽下去。」
許長卿在一旁吐槽:「長卿怎麼看都覺得皇上喝得津津有味的。」
楚煜撇他一眼,「怎麼,你羨慕呀,這是皇后親自燉給朕補腎的,你羨慕嫉妒恨都沒用。」
「三哥腎好,不用補。」許儀應了一句。
兩個男人同時望向她。
許儀俏皮地吐吐舌頭,改口說:「嗯,我是說皇上日理萬機,很累,應該補補。三哥天天無所事事的,不用補身子,補的話會像我這樣橫著發展。」
……
「皇上,臣妾幫你扇扇子吧,瞧皇上額上都滲出汗了。」許儀走到陰德福的身邊,從陰德福手裡拿過扇子,體貼地幫楚煜扇風。
楚煜微眯著眼,小東西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體貼了?不過他不動聲色,繼續喝他的湯。
許長卿則是饒有興趣地看著。
「長卿,你先回去。」楚煜不想讓外甥看好戲,下了逐客令。
許長卿只得跪安離開。
許儀目光追逐著許長卿而去,手上的動作便慢了點兒。
楚煜偏頭看她一眼,淡淡地提醒她:「皇后,朕熱,你大力點。」
許儀回過神來,連忙加大力道扇扇子,不一會兒她就汗流浹背了,不停地騰出手去拭汗。
楚煜喝完了湯,有小東西在一旁幫他扇風,他心情愉悅至極,把碗放回托盤上,「皇后這湯燉得很有味道。」
許儀再次抬手抹一把汗,答著:「那是自然的,整隻雞就燉了兩碗湯,濃縮的都是精華,臣妾廚藝再差,這碗湯也不會差的。」
「兩碗湯?還有一碗呢?」
「臣妾喝了,臣妾替皇上試湯,以證明無毒,可以放心飲用。」
楚煜:……
他起身。
許儀連忙問:「皇上要去哪裡?」
楚煜瞟著她:「朕剛喝完滿滿一碗的湯,出去走動走動,皇后要去?」
許儀點頭,狗腿地伸出自己一邊手,另一邊手還在幫著打扇,「皇上,臣妾扶你出去。」
楚煜:「……皇后今天很奇怪,怎麼搶了陰德福的事兒做?」
許儀狗腿地笑:「皇上是臣妾的夫君嘛,臣妾照顧皇上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好奇怪的。」
楚煜居高臨下地盯了她片刻,「皇後有事相求吧。」
許儀嘻嘻地笑,「皇上英明,聰明絕頂,一看就能看出臣妾有事相求。」她只差沒有說皇上是神棍,能知道過去未來。
楚煜哼了一聲,「有何要相求?」
許儀還是討好地笑,不知為何,看著她這樣的笑容,楚煜很想把她的嘴巴都封住,不讓她笑。他喜歡她發自真心的笑,而不是這種虛假的笑。「皇上,臣妾不想去參加木蘭秋狄,臣妾不會騎馬,也學不來。」
楚煜擰眉,定定地審視她一番后,突地冷聲命令:「回你的鳳儀宮去。」
他語氣一變,許儀當即抖抖地跪下,匍匐在地,「皇上息怒,臣妾知錯了,臣妾學騎馬,臣妾明天就去學騎馬。」
楚煜黑臉,真想一腳踹過來,他只是讓她回鳳儀宮,又沒有罵她更沒有罰她,她這樣抖抖地跪下,活像他要摘她的腦袋似的。
「去,饒著議政殿跑上十圈再回宮。」
「是。」
許儀不敢多說什麼,灰溜溜地走。
一出御書房,她長吁一口氣,一邊摸著自己的脖子,一邊往前走,嘴裡嘀嘀咕咕的,「我不適合抱人大腿,還是去跑步好點。」
琉璃等人:……
御書房裡,陰德福小心地開口:「皇上,娘娘今兒個怎麼了?」
楚煜悶悶地說:「怕朕摘了她的腦袋,逼著自己到朕的跟前討好朕。」
她就那麼怕他?以為她討好他,她就安全了?
想到許儀甚至想逃離皇宮,逃離他的身邊,楚煜越發的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