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要離開我

  「你受傷了？」


  側躺在床上的匪一一，身手敏捷的瞬間跳起，飛快下床朝奉千疆走去。


  她雖然是詢問的語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沒有，你快回去睡覺。」


  奉千疆腳步微移，側著身伸出手阻擋，不讓匪一一靠近他的傷口。


  伸出去的手被擋回來，匪一一氣得沖奉千疆大喊：「奉千疆！」


  她都看到了，好像是槍傷。


  奉千疆先前說今夜會回來的時候，她就懷疑怎麼會半夜才回來，果不其然是因為受傷了才回來的。


  「……」


  看著匪一一憤怒卻溢著一層水霧的明亮黑眸，奉千疆阻擋在身前的手，緩緩放了下來。


  寂寥夜風從窗外吹拂進來，當匪一一挪到奉千疆的身側，看到他血肉外翻的猩紅色傷口時。


  心弦觸動間，她強忍著的淚水就『啪嗒』一下落了下來。


  真的是槍傷。


  「別哭，我沒事。」


  奉千疆眼睜睜看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從匪一一的眼眶滾了出來，心軟得他眉宇微蹙，抬手要抹去她的淚水。


  就是不想讓她擔心，才不想讓她知道他受傷。


  「你是不是覺得只要不死就沒事！」


  匪一一用力拍掉奉千疆伸過手的手。


  手掌擊打在他的手腕上，發出了響亮的『啪』聲，在這深夜聽得人心下一緊。


  匪一一被淚水模糊的雙眸，再怎麼怒火滔天也看不清奉千疆的五官神色。


  她連連眨動眼睛的低下頭，可滴滴滑落的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


  她一直不敢告訴他，她特別怕他哪次出去再回來，她看到的就是他冷冰冰的遺體。


  「……」


  奉千疆被無情拍走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看著無聲落淚的匪一一，抿緊了微涼薄唇不知該如何安撫她。


  「我幫你上藥。」


  匪一一盯著奉千疆的傷口看了五六秒后，胡亂的抹掉臉上淚水，拉著他的手往大床走去。


  靜謐的深夜寂寥無聲，微涼的夜風一如明亮卧室下的清寂。


  匪一一跪坐在奉千疆的身側，幫他消毒上藥的手法特別嫻熟專業，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


  她不說話，坐在床沿的奉千疆也不說話。


  看似意外和諧的氛圍里，實則氣氛有些緊繃。


  匪一一一反先前的調皮打鬧，小臉默不作聲的沉靜著。


  看著奉千疆血肉模糊的傷口，她心疼得必須時刻隱忍著，才能不讓眼淚掉下來。


  好不容易上完葯，匪一一身體前傾的靠在奉千疆的臂膀上，眼淚就再也抑制不住的無聲滑落。


  奉千疆真切的感覺到，匪一一的額頭才抵上來，下一秒，他的臂膀就被溫熱的水珠灼燙了。


  一滴兩滴好似落不完一樣。


  「一一，別哭，叔叔真的沒事。」


  奉千疆伸手攬住匪一一，醇厚的磁性嗓音在她頭頂柔聲道。


  匪一一不說話也不抬頭看他，只雙臂纏綿的摟上他的脖子。


  明明受傷的是奉千疆，可此時依賴著他的匪一一，脆弱的好像她才是受傷之人。


  攬著她的奉千疆，順勢將她攔腰抱起，放在自己大腿上。


  「千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匪一一依偎在奉千疆懷裡，軟綿綿的泣音在他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