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還有另一位老朋友
拓爺接到駱逸南的電話時並不意外,爽快地扔給他一個地址,讓他自己過來。
某歌城,生意寡淡。
當駱逸南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微微吃一驚,好好一張臉,半邊纏著紗布,臉上還有淤青,走路也不太利落,看來腿腳也受了傷。
「喲,這是怎麼搞的?」
駱逸南捏著拳頭,從鼻腔里哼了一聲:「拓爺應該更清楚吧。」
拓爺眼珠一轉,笑了:「小兄弟,這次是我欠了你一個人情。說吧,你想我怎麼還?」
不用說,肯定是蔫老四那幫人找他尋仇了。
「我要報仇。」
拓爺倒茶的動作滯了滯,抬頭看看他,放下茶壺,一笑:「就憑你?你知道蔫老四是什麼人嗎?」
駱逸南勾起嘴角,「我管他是誰!」
拓爺眯起眼睛,隨即大笑。
接著,他問:「小兄弟,你叫什麼?」
「林斐。」
「你願意跟著我嗎?」
駱逸南沒回答,眼神里有嫌棄。站在拓爺旁邊的鏟青半邊頭的年輕男人黑了臉,上前一步:「別給臉不要臉——」
「黑子。」拓爺輕哼一聲,黑子便退到一邊,兩眼卻瞪著駱逸南。
「小兄弟,你不願意我也不強求,看在咱倆有緣的份上,你想找蔫老四報仇,我就給你行個方便。」
明明是借刀殺人,他卻說得冠冕堂皇,駱逸南不動聲色,眼神冷漠地看他。
黑子拿來紙筆,他寫下時間地點,再遞給駱逸南:「成與不成,就看你的本事了。」
駱逸南接過掃一眼,然後揣懷裡,二話不說就離開了。
黑子收回視線,附在拓爺耳邊,「拓爺,他行嗎?」
拓爺斜眼看他,冷聲:「他打起架來的狠勁兒不輸你。」
黑子不服氣,可拓爺上次在火鍋城遇襲一事,卻是他的疏忽,縱然不滿也得忍氣吞聲。臨了,他說:「我去查查這小子的底細。」
蔫老四齣事了。
醫院內外都是警察,根本混不進去。
黑子坐在車裡,手底下一個叫烏鴉的進來說:「黑哥,打聽到了——那老小子被捅了十幾刀,可刀刀都避開要害!」
黑子皺眉:「這麼說,他沒死?」
烏鴉回:「沒死,不過也好不到哪去。警察逮到這次機會還能放過那老小子?」
黑子眯起眼睛狐疑道:「蔫老四身邊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找到他是早晚的事,他這算是招惹了黑白兩道。」
「想在拓爺面前露臉唄!」
黑子搖頭:「拓爺留他的時候,他拒絕了。」
烏鴉兩隻小眼睛一瞪:「人家這才叫聰明呢!先遞個投名狀來個一鳴驚人,拓爺自然對他刮目相看,以後也好混。」
黑子沒說話,過一會又問:「我讓你查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哦,這小子在他師傅的俱樂部里當兼職教練,管吃管住……哦對了,林斐兩年前因為傷人蹲過半年。」烏鴉把他查到的信息都彙報給了黑子。
黑子挑下眉:「接著查。」
烏鴉不解:「黑哥,你對他好像特別上心啊。」
黑子冷笑:「他怎麼就那麼巧救下拓爺?誰知道這是不是他跟蔫老四下的套?」
烏鴉恍然大悟:「黑哥你放心,我會查到他祖宗三代,祖墳也得一塊刨了!」
某健身俱樂部。
剛結束一堂課,駱逸南從裡面出來,臉上繃帶拆了,貼了塊大紗布,蓋住半張臉。
他來到附近麵館吃了碗拉麵,然後又回俱樂部。
不多時,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走了進去,「老闆,跟你打聽件事……」
駱逸南再出現,已是深夜,這回是買宵夜。
烏鴉隨後也跟進了便利店,出來后拔通黑子電話:「黑哥,我都了解過了,那傢伙沒問題……」
直到烏鴉的車離開,坐在車內監視的老方等人才鬆了口氣。
「跟駱隊彙報一聲。」
「好。」
再次接到拓爺的電話,駱逸南表現得很吃驚。
「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
拓爺在電話那端輕笑:「小兄弟,我想請你吃頓飯,不知道肯不肯賞光啊。」
跟拓爺再次見面,是在一家不起眼的洗浴中心,進去后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除擁有很多獨立包房,內部裝修也是極盡奢華,還有許多身材火辣的服務人員,穿著緊身旗袍,下擺剛好蓋過屁股,穿梭在走廊。
駱逸南被帶進包房裡,拓爺穿著浴袍靠在沙發上做足底按摩。
抬眼看駱逸南,他說:「蔫老四的手下正在找你。」
駱逸南一臉傲氣,「那又怎麼樣?」
「呵呵……小兄弟,還是年輕氣盛啊。」拓爺示意對面服務離開,他站了起來,來到駱逸南面前,用著審視的目光打量:「聽說你刀刀都避開了要害。」
「他也沒要我的命。」
拓爺點點頭,又說:「警察也在全力緝拿兇手。」
駱逸南不卑不亢,面不改色:「抓住也只能認命。」
拓爺揚唇一笑:「現在,有條生路擺在你面前。」
駱逸南皺眉:「要我跟你?」
黑子坐在另一側沙發上,臉色陰沉著。
拓爺笑著拍拍他的肩,意味深長道:「跟著我,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黑子適時開口:「拓爺,這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拓爺臉上的笑漸漸消失,扭頭看他,陰鷙的視線讓黑子瞬間僵住,「我做事,用你教?」
黑子冷汗涔涔,忙起身:「拓爺,我不是那個意思……」
拓爺瞬間又笑,不緊不慢道:「行了,知道你為人謹慎,可小林兄弟是我的救命恩人……」抬眼,他看駱逸南:「怎麼能懷疑他呢?」
黑子沉聲:「拓爺教訓得是。」
拓爺又看駱逸南:「機會,我只給一次,要不要隨便你。」
他轉身,身後是駱逸南的聲音:「我不做打手。」
拓爺站定,微笑回身:「我也不缺打手。」
黑子站在一邊,下顎收緊,冰冷的眼神直抵駱逸南。
這時,烏鴉進來:「拓爺,人來了。」
「讓他進來吧。」
駱逸南朝門口瞥一眼,看到進來的人時,瞳孔倏爾變化。很快又鎮定恢復,調開視線看別處。
是郎詢。
郎詢的目光觸到駱逸南時,也微微愣了下。
他短暫的異狀,沒能逃過黑子的眼睛。
妖嬈的會所服務員送進酒水,拓爺請他落座,說:「我弟弟聽說我這次來A市,說什麼也要我替他好好謝謝你……我就這麼一個弟弟,要是沒有你,他或許早就死在了監獄里。」
郎詢客氣道:「拓爺言重了,我不過是舉手之勞。」
兩人又聊了一會,拓爺道:「聽我弟弟說,你那時候一門心思想要找那個抓你進去的警察報仇。」
駱逸南沉靜在一邊,眼神淡漠。
郎詢朝他那若有似無瞥一眼,微微一笑:「是有這麼件事。」
拓爺還沒說話,黑子便插聲:「那個警察叫什麼?不方便出面的話,就由我們幫忙好了。」
拓爺一聽,點頭:「沒錯。」
雖然不想招惹警察,但沒有郎詢就沒有他弟弟,這個忙拓爺是無論如何也會幫的。
駱逸南抬眼看郎詢,目光不曾迴避。
郎詢垂眸,輕笑一聲:「那會無非也是氣話,好不容易出來了,當然是想辦法東山再起,誰會蠢到真的跟警察死磕呢?」
黑子盯著他,拓爺讚賞有加:「這才是行大事的人!」
駱逸南臉上沒變化,細看下,嘴角隱約上翹。
拓爺送了郎詢一份大禮,是他久未拿下的一份樓盤銷售代理合同。當然,通過什麼途徑解決的,郎詢聰明得沒問,重要的是合同的真實性合法性。
「拓爺有心了!」
他愉快地收下。
最後,黑子送他出門,經過駱逸南身邊時,郎詢視若無睹。
出了門,郎詢剛要走,黑子叫住他。
「你認識林斐吧?」
郎詢看他,「林斐?」即刻恍然:「是臉上貼著紗布的那個人?」
黑子上前一步,緊緊盯住郎詢:「不認識嗎?」
郎詢好笑反問:「你的問題很奇怪,我該認識他嗎?」
黑子打量他幾秒,才慢慢說:「我送你出去。」
出了大門,郎詢坐進自己的車。
阿原發動車子,問:「詢哥,你見到那位拓爺了?」
郎詢勾起意味深長的笑:「何止啊,還見到另一位老朋友呢。」
阿原還要再問,他突然說:「去看看倪律師吧。」
「大姐?」坐在副駕的牙籤特別開心:「好啊好啊。」
郎詢挑眉:「這麼想跟她混啊。」
牙籤正襟危坐,一臉認真地解釋:「我對大姐純粹個人崇拜,對詢哥才是忠貞不二。」
旁邊,阿原滿眼鄙夷。
駱逸南在衛生間,很快,黑子也進來。
他攔住駱逸南的路,冷笑道:「你小子不賴嘛,把拓爺哄得團團轉,可你騙不了我!」
駱逸南淡定看他,冷靜回:「聽說,拓爺就是因為你的疏忽才會被蔫老四鑽了空子。」
黑子一滯,臉色脹紅,同時惱羞成怒:「別以為有拓爺罩著,你就是老大了!千萬別落我手裡,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駱逸南指著自己的半張臉,很明顯能看到縫針后留下的猙獰疤痕,連帶眼角都是耷拉著,「現在已經很醜了,我不介意再難看點。」
黑子狠狠瞪他,「你他媽的有種!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