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所以,別逼我
他聲音很沉:「兩個小時。」
倪蔭垂眸,也就是說,她還要忍受那家人兩個小時。
「靠了岸有長途汽車站,轉車去火車站,然後是機場。」
「你對我們的行程很了解嘛。」
「我們接客接得多了,大致會清楚。」
「也是。」
倪蔭朝駕駛室看過去,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正在主控制台前嫻熟掌舵。
「我侄子。」
倪蔭扭頭看船長,「你倆長得不像。」
李三傳一副她少見多怪的模樣:「我跟我爸爸還不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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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船艙,倪雅琳和白莉坐著說話,見她進來,都沒好臉色。
倪蔭雙手插在衣兜里,走過去坐在椅子上,長腿搭上前麵茶幾,白莉瞥了她一眼,冷哼:「沒教養!」
倪雅琳說:「媽,你還沒看見呢,人家去過緬甸,混進過毒品窩單挑過毒梟,可神氣了呢!」
白莉嗤笑:「一個女人混在那些流氓堆里,誰知道都幹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有什麼好神氣的?」
倪蔭對這母女倆早就有了免疫力,這種程度還不足以對她構成殺傷力。
就在這時,有人猛地拉開門進來,二話不說,對著白莉就是一記耳光——
白莉懵了,倪雅琳也愣了。
倪蔭一臉詫異,倪得昌居然動手打了白莉?
白莉緩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捂著臉難以置信:「你打我……你敢打我?」
倪得昌臉色鐵青,怒目圓睜:「我知道你不喜歡蔭蔭,可你好歹也是當媽的,說出來的話居然那麼惡毒!」
「我哪裡有惡毒了,我說的不是事實嗎?」白莉指著倪蔭:「你敢說她沒進過毒販窩?那麼多人都出事了,憑什麼就她好端端的?一個女人在那種地方自保靠什麼資本?大家都是成年人,誰不知道啊?」
倪得冒被徹底激怒,上前緊緊掐著她的脖子:「你再敢壞蔭蔭名節,我就掐死你!」
白莉豁出去了,臉漲得通紅,梗著脖子大叫:「來啊來啊來啊!掐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倪雅琳嚇哭了,趕緊過去拉著倪得昌:「爸——你會傷到媽媽的……」
倪得昌胳膊一揚,將她甩到一邊:「別叫我爸!」
倪雅琳摔到床邊,人愣了:「爸……」這麼多年,倪得昌待她一直不錯,從沒說過這樣的重話。
見女兒受了委屈,白莉大哭:「你什麼意思?雅琳可是你女兒啊……」
倪得昌冷冷道:「她姓喬。」
「倪得昌,你混賬!」白莉就要撲過去,被倪雅琳抱住:「媽……爸就是一時氣話,你不要再惹爸不開心了……」
「離婚吧。」
白莉驀地停下,眼睛圓睜,指尖顫抖地指向他:「你……你再給我說一遍?」
「離婚吧。」倪得昌又說:「這麼多年來,我不管自己的兒女,反而盡心儘力地養別人家的女兒……這種混蛋事我不想再做了,我要把兒子和女兒都接回來。至於你們母女,這幾年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沒什麼虧欠的。我會把房子留給你們,其它的……就這樣吧。」
他說得決絕,白莉母女完全嚇懵了。
倪雅琳不知所措,扯著母親衣角:「媽……你快說話啊!」
白莉死死咬著唇,通紅的眼睛瞪著他:「你就為了他們要拋棄我們母女?」
「他們是我的親骨肉!」倪得昌擺擺手,疲憊地坐下:「就算我對不起你好了,能給的補償我會盡量給,但這婚……離定了。」
他話音剛落,白莉尖叫一聲,跳起來就撲過去,對著他的頭臉一陣撓:「你陳世美!你混蛋!!」
倪雅琳也使勁扯著倪得昌的胳膊,哭道:「爸……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呢?我是你女兒啊!我怎麼可以不認我?!」
倪得昌動彈不得,臉上很快掛了彩。
原本還在看戲的倪蔭,猛地起身,過去就揪住倪雅琳,把她推到一邊,又抓住白莉的手腕,稍一用力就疼得她直叫,手也鬆了開。
倪蔭把她爸護在身後,冷眸緊盯兩人:「他再不濟也不輪不到你們欺負!都給我滾遠點!」
白莉捂著胸口,哭得肝腸寸斷:「早知道你是這種負心人,我當初說什麼也不會嫁給你……」
倪雅琳也在哭:「媽,我們好命苦啊……」
倪蔭回頭看倪得昌,往日意氣風發的一個人,這會好似一下子蒼老許多。
她皺眉,也沒再多說,轉身出去了。
一拉門就看到李三傳,他正貼艙門上,見她突然出來,馬上指著天:「今天的天色真不錯!艷陽高照,萬里無雲!」
倪蔭:「裝,再接著裝。」
李三傳脅肩諂笑,湊到她跟前說:「你爸爸剛才是這個——」他挑起了大拇指,由衷地佩服:「真是大快人心啊!」
倪蔭無視,走到甲板上,李三傳亦步亦趨。
過了會,她說:「家不家的,我不在乎,可我弟弟還小。」
李三傳點頭:「誰都比不上父母,所以啊,為了你弟弟,你也不能這麼倔了。」
倪蔭沒說話。
船在行駛,速度很慢,倪蔭蹙眉:「這要開到什麼時候才能到?」
「是有點慢,我去問問看!」李三傳去找船長了。
倪蔭盤腿坐在甲板上,望著前方越漸湍急的河流,身後有腳步聲。
她扭頭,陽光刺眼,她眯起眼睛,來人戴著黑色鴨舌帽,是之前掌舵的年輕男人。
她剛要開口,那人慢慢抬起了頭……
瞳孔漸漸放大,倪蔭突然跳起來就要跑,被他從身後勒住脖子,把她控制在胸前,耳邊是他桀桀的笑聲:「倪律師,又見面了。」
倪蔭死命拍著他的手臂:「李三傳……」
她聲音微弱,被他勒得快要透不過氣。
這時,船長從駕駛台里出來,身後,李三傳被綁成了粽子,嘴裡塞著毛巾,兩人驚恐瞪大。
船長扭頭看一眼這邊,扭身進了船艙。
該死!
知道他們是一夥的,倪蔭雙腳蹬地,想要借力將身後的人撞倒,可他穩如泰山,低頭咬上她的耳垂,倪蔭身子一顫。
「我不想傷害你,所以,別逼我。」
接著,他用力一咬,倪蔭痛得臉色發白,那人咧嘴微笑,唇角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