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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閔力宏的決定

  這些泰國的降頭師豢養的降頭蠱蟲方式都是相似的。


  就是選擇一些厲害的毒物,將各種毒蟲混合豢養在一起,同時不去給蠱蟲餵養任何的食物,任由它們互相吞噬,而後取那一隻最終活下來的蠱蟲,接著用自己身體里的血肉餵養,每日還要給它餵養不同的毒物,用泰國降頭師的法子從而與蠱蟲達到一種心意相通的目的。


  最後以後再配以秘法,讓蠱蟲誕下更多的蟲兒,接著與其溝通,降頭師可以通過母蠱令子蠱去做一些事情。


  就是子蠱再次誕生下的蠱蟲,也可以繼續控制。


  這就是降頭師的詭異之處。


  這裡的環境就非常適合降頭師做法,那蟲兒可以在靈氣的逼迫下無限制的繁殖。


  當然姜沉魚根本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到了糟心事,還遇到一個可惡的降頭師,姜沉魚不由揉了揉太陽穴,白皙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色,開口道:「他有蠱蟲,在這方面具有優勢,降頭師多數都是些小人,想必他也是會一直跟著我們的,我們不需要主動去找他,繼續在外面尋找出路,這樣不會耽擱時間,至於外面的人,我會想辦法搞定他們的。」


  姜本初點了點頭,思忖道:「你說的有道理,這裡很詭異,當年我來的時候遇到了無數的危險,這麼多日下來,外面的那些人說不定也沒有太多的戰力,說不定也死了不少,既然腹背受敵,我們還是先想辦法選擇一個防備少的的地方,離開要緊。」


  姜沉魚頷首道:「爸,那我們就先走一步,再看一步。」


  閔力宏彎起嘴角,接著說道:「我們也不要把事情想的不夠樂觀,只要出去還有一段紅色的靈石通道,我們可以躲在那裡,然後看看對方的人剩下多少,又究竟怎麼對付。」


  姜本初不再多言,同意道:「行,就先這麼辦吧。」


  閔力宏接著扶起姜本初,「岳父大人,可還能走動?」


  「可以。」姜本初謹慎地邁動著腳步,這些年被困在這裡,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如履薄冰。


  「如果吃力了,就告訴我。」閔力宏說道。


  「好。」姜本初點了點頭。


  他們前腳剛走,那處空間再次一閃,閆大師頓時出現在這裡。


  他依然披了那身黑袍,隱藏在黑暗中,剛才姜沉魚對付他的時候,弓弩居然擦過他的面容,割掉閆大師面頰下一塊血肉,令他痛入心扉,更令得這張臉更醜陋。


  他壓低了漆黑的帽檐,一雙眼眸顯得陰惻惻的,十分駭人。


  想當年,他的心志是何等堅固,經歷了那麼多的打擊還是堅持到了現在,否則當年早就被姜本初打擊的一蹶不振,現在天助他也,令蠱蟲大肆繁殖,正是他到了反擊的時候,偏偏沒想到一個小姑娘居然還是讓他受傷了。


  他咬了咬牙,冷聲道:「姜家的一老一小王八蛋,居然還是這麼囂張,今兒你們死定了。」


  閆大師走起路來十分輕快,長袖如風,衣衫獵獵飛舞,如今在方圓千百米內的風吹草動,閆大師都可以瞭然於心,他彷彿成為了此地的主宰。


  他大步邁開,一路行來,道路平坦,無數的黑色蠱蟲從路旁碎石跑出。


  他抬起頭,對著姜本初離開的身影,冷冰冰地笑道:「姜本初,你也有今日,如今你是獵物,我是獵人,你們是逃不掉的。」


  如今姜本初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姜本初,他當年殺人不留情面,出手狠厲,但現在的他卻老了,而且眼睛也看不到東西,已經形同一個廢人。


  一路上姜本初踉踉蹌蹌,走的很吃力,的確是非常麻煩。


  聽著蠱蟲傳遞來的消息,閆大師捏拳一笑,「哈哈!這就是玄學風水師與巫術大師的區別,真正的巫術人士修的多是身體,還有外界的毒蟲。」他能感覺到自己進入這裡之後,身體開始發生了巨大改變,漸漸有更多的血氣支撐著自己,以前的傷勢也完全都好了,以一敵三也不會不堪重負。


  但見他那乾癟布滿皺紋的面容也漸漸的開始飽滿,擦傷的傷口很快不再流血,他的身體也逐漸地不再遲緩,閆大師暗道這裡果然是適合自己修鍊的地方,他哈哈大笑,仰天長嘯,神色是激動不已。


  他不斷操控著無數的蠱蟲,對姜本初等人進行了無數次的攻擊。


  幸好,閔力宏與姜沉魚還是應付得過來。


  尤其是閔力宏帶來的衣服,防水防彈,自然那蠱蟲也咬不透的。


  但是閆大師召喚的更是得心應手,此地的蠱蟲之多,讓他心中歡喜不已。


  姜沉魚越是往前越是覺著心驚,這個閆大師的降頭術的確是沒完沒了,一路上諸多的蠱蟲不停地跟著三人,大黃也被蠱蟲弄得顫慄不已,這閆大師來到這裡真是如虎添翼,儘管眼前蠱蟲死了一片,深綠色的毒血流淌,令得周遭的綠草漸漸枯萎,但是靈氣的修復之下,又有無數的蟲卵落在草地里,只待一夜之間生出數以萬計的蠱蟲。


  姜本初不知何時被蠱蟲咬中,體內中毒,頓時一口血吐了出來,眼前陣陣發黑。


  姜沉魚臉色一變,心中焦急,「爸,你怎麼樣?」


  閔力宏也是神色嚴肅,「糟糕,你父親眼睛不行,如果中毒,很容易造成終身失明,必須儘快離開這裡,我在船上準備了一些軍方的解毒血清,還可以輸液,本以為用不著。」


  姜本初連連擺手道:「很抱歉,孩子們,我現在就是一個拖累,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沒用。」


  姜沉魚看到周圍的蠱物越來越多,長睫在眼瞼下形容一圈陰影,對付這些東西,她在平日里也可以做到,但是可惜,她現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誰能想到這裡會發生這些,而且體內的毒性也不是一下就可以祛除。


  閔力宏也沉默了,這蟲子有毒,岳父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


  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下,姜本初盤腿而坐,試著把蠱毒逼出來,但是無用,他幾乎栽倒在地。


  過了片刻,一口黑血吐出,姜本初舒了口氣,「無事了,現在,我好多了。」


  看到姜本初沒有力氣,閔力宏背上了姜本初,「現在岳父的身子出了問題,還是由我來背著岳父比較好。」


  姜本初沒有說話,他手掌握緊,骨節分明,如果不是他這個廢人,就不會給孩子們增添負擔。


  三人又經過了好幾處空間,走的有些吃力。


  卻沒想到這裡的蠱蟲幾乎無處不在,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閔力宏也察覺到現在的情形不容樂觀,他冷聲道:「小魚兒,如果到了關鍵的時候,這裡就由我留著對付,你和岳父先走,他需要及時解毒。」


  姜沉魚抿緊了嘴唇,她伸手摸了摸父親的額頭,感覺到姜本初的身體已經發燙,如果不是他身體蘊養過的緣故,尋常人只怕早已經不行了。


  姜本初慢慢搖頭,神情很虛弱,「小珝,你一個人對付他,不可能,他是降頭師,你怎麼對付?而且這裡的蠱蟲越來越多,你這身皮肉還不夠它們吃的。」


  閔力宏微笑了一下,「岳父放心,我是軍人,天生就會應對各種危機,這些事情對我來說不是沒有遇到過。」


  姜本初肌膚髮燙,面色泛紅,低聲說道:「小珝,軍人也是人,軍人不是神,你還年輕,倘若你留在這裡,只怕也像我一樣,很久也離不開,這樣讓我女兒守活寡,很不好。」


  閔力宏露出笑容,「岳父,我還是習武之人,而且程度很了得,本來我到了這個年紀已經遇到了自己的瓶頸,沒想到來到這裡之後,這裡的靈氣很充沛,我居然也要突破自我了,到時候這裡的蠱蟲對我沒有任何的影響,而且你們出去就是希望,回頭還是可以找我不是?」


  姜本初聞言慢慢地一笑,這個男人果然不錯,小魚兒沒有看錯人。


  這個女婿,他也認定了。


  「爸,前面,大概還有三個空間,就是我們來的地方了。」


  姜本初指著前面,眼裡危光一閃即逝,「我也感覺到了,先出去要緊。」


  怎知還沒有洞口,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蠱蟲冒了出來,鋪天蓋地,擋住了他們的出路。


  一陣滲人的笑聲從後面發出來,閆大師已經施施然走了過來,聲音沙啞,「你們想走,沒有那麼容易,姜本初,你還是乖乖地跟著我,把此地的秘密告訴我。」


  姜本初冷聲道:「秘密?有什麼秘密?」


  「你在這裡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秘密?你來這裡又為了什麼?別告訴我是誤闖?」


  姜本初呵呵一笑,「你問我秘密,其實我的秘密很簡單,就是這裡可以通到一個更好地方,可以提升人的修為,但是那裡根本不適合你。」


  「不適合我?你還真是危言聳聽。」閆大師驀然瞳孔緊縮。


  「那裡是玄門,一處可以讓人專心修行的地方,那裡的人崇尚因果,學習的都是真正的風水術,絕非旁門左道,你這歹人,善惡有別,善道並不會被傾覆,而行惡者終究會有因果,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去那裡。」姜本初義正言辭,面不改色。


  「因果?姜本初,到現在你還相信那一套風水師的什麼大義?」閆大師凝了凝眉、


  「因果是我們風水師的根本,我們當然相信。」


  閆大師隱在黑色斗篷陰影中的嘴角大大地張開,發出一陣刺耳的笑死,「因果,就是你們那些風水師相信的東西?我從出生就命里坎坷,我缺衣少食,缺少親人的關愛,我從來沒有被人疼愛過,而我又何曾錯過,居然受到了這樣的待遇?我看到的就是惡人越來越有錢,窮人善良只能受到欺凌,該貧窮的一輩子都很貧窮,該發財的一樣發財,你這麼說根本就是放屁。我不相信什麼善惡有報,你看外面那些惡人,哪個不是活得得意?依舊猖狂,何謂善惡?何謂對錯?」


  姜本初喘息道:「因果有三世,你認為自己出生就過不上好日子,不是上蒼不公,而是因為你上輩子沒有積德。」


  「放屁,放屁,我從來不信因果輪迴。」閆大師並不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姜本初搖了搖頭,如今這個世道,玄學已經沒落了。


  不止是玄學,連佛教,道家,儒家那些東西都開始沒落,人都不相信善惡有報。


  當一個人什麼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的時候,也就變得無法無天了。


  姜本初搖頭,「你幼年很苦,我很同情你,可有人出生家裡富貴,有人出生家裡貧賤,有人出生四體有殘,那些都是有原因的,老天爺給誰都是公平的,至於那些為非作歹的人現在活得雖然恣意,但是遲早有報應,你不信……這沒有關係,可等你相信已經晚了,三弊五缺的果報遲早會出現在你的身上。」


  這些話聽在閆大師耳中就像是最大的譏諷,他最不喜歡聽到的就是這些,他大手一揮,「放屁,放屁,給我咬死他們。」


  黑色的蠱蟲鋪天蓋地而來。


  忽然,閔力宏拿出噴火器,滅了前面一批蠱蟲。


  他背著姜本初,修長的雙腿邁開來,縱身一躍,飛快朝著前面跑去,姜沉魚回身一箭,跟著二人飛快出去,但見大黃也跳得飛快。


  及至一處亂石之地,閔力宏越走越慢,背後的姜本初依然很輕,他的身體雖然被蘊養的很好,但是肌肉還是有些萎縮,閔力宏知道現在離開這裡的時候不到,他需要等待時機。


  周圍的蠱蟲密密麻麻地湧出,他再次抬起了噴火槍,姜沉魚剛上前卻發現閔力宏停留在血地上,下面都是他剛剛殺死的蠱蟲,他的眸光陰冷,慢慢掃向周圍所在的方位,氣息冷冽,身上的殺氣呼之欲出。


  「怎麼了?」姜沉魚問道。


  「真該死,已經沒有火彈了。」閔力宏蹙眉。


  姜沉魚忍不住「嘶」了一聲。


  此刻,閔力宏心念大動,他知道火焰噴射器也漸漸沒有了威力,支持不了多久,前面的陣法開啟還要一會兒,不知道姜本初能撐多久,想到這些他蹙了蹙眉。


  「還有多久?」姜本初問道。


  「大概五分鐘。」閔力宏緩緩地說道。


  「那個閆大師如今也是瘋狂了,咄咄逼人,我以為他會知道悔改。」姜本初嘆息一聲。


  「悔改,悔改什麼?」閆大師又冷笑著走了出來,「你們怎麼不走了?一個個愁眉不展,是不是沒有槍里沒有火焰了?」


  「……」閔力宏目光淡淡地看著他,不言。


  「我早就知道你們會黔驢技窮,現在你們哪裡也去不了,只有等死。」


  閔力宏的臉色頓時白了許多,把姜沉魚與姜本初護在了身後。


  「姜本初,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閆大師心情很愉悅,他看向幾人的目光彷彿看到了死人,如今他知道那玄門就是這裡的秘密,他對玄門暫時沒有興趣,不就是一個一群風水師帶著的地方,不過這裡處處都是寶藏,他很有興趣,眼下只要把這些人都對付了即可,他們的結果就是一個字——死。


  時間正一分一秒的過去,閆大師正滔滔不絕地說著話,一個人若憋的久了就喜歡說話,面對一群即將要死的人,他的話更是毫無顧忌。


  殺一個人對他來說很簡單,但是有種人心理是變態的。


  喜歡如貓兒逗弄老鼠一樣,慢慢地折磨對方,讓對方絕望,痛苦,顫抖,恐懼……最後直至死亡。


  閆大師揮了揮手,陰惻惻地笑著,但見一片黑色的蠱蟲攔阻在通道前面。


  這次的蠱蟲格外的多,他彈指之間彷彿招來了所有的蠱蟲。


  死!死!去死!


  「誰說已經沒用了。」忽然,電光火石之間,閔力宏拿出了武器,唇邊閃過冷意,手中彷彿閃電一般祭出吞噬天地的火焰紅芒,他用了最大的火力,硬生生地在前面逼出一條路。


  閆大師瞠目,張大了嘴,頓時就傻了眼,沒想到這個小子居然耍詐。


  察覺在出口打開的剎那,姜沉魚腦弦一緊,就感覺身子一輕,就這樣輕飄飄地飛了出來。


  姜沉魚眼前一閃,周圍再次出現那紅色的一片靈石。


  待到她看到自己已經站在出口的時候,姜沉魚心中突突地跳著,她萬萬沒想到閔力宏會把自己和父親推出去,但是他……自己卻留在裡面對付閆大師。


  她撫住胸口,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不過,這一刻,她心裡很清楚,自己現在不適宜過去,她腦海里閃過了很多畫面,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做,她很理智,她現在需要護住自己的父親,為父親解毒,保住父親姜本初的眼睛,而閔力宏那裡……


  陣法的時機很詭異,從那裡走出的時機轉瞬即逝。


  就在她離開的一剎那,彷彿變成了永恆。


  男子那長清雋且妖異的面容,定格成一張畫面,清清楚楚地鐫刻在她的腦海里。


  ------題外話------


  今天我白天12點去飛機場,抵達目的地要到深夜12點,所以存稿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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