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帶侄媳婦來看我
君陌陽來到山莊左側的風籬樓,腳步沉重得走向二樓主卧。
風籬樓裝修極為低調卻又處處彰顯著奢華,古色古香的文化走廊上擺滿了古代的青銅器皿,傢具古樸卻價值不菲,就連用來裝點的綠色植物無一不是奇花異草,而它只是明月山莊的一個縮影,這一切無不昭示著這座山莊的主人門庭顯赫。
君陌陽一路拾階而上,空氣中漂浮著一絲淡淡的葯香味,濃眉微蹙,推開了虛掩著的房門。
病榻上,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人半躺著,身上蓋了一條灰色的厚羊絨毯,雙眸微閉,一雙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窩裡,一頭短髮灰白參半。
君陌陽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恭順的叫了一聲。
「二叔。」
君昊天緩緩睜開微閉的雙眸,扭頭有些茫然的看著君陌陽,雙手微微顫抖,嘶啞著嗓音。
「你是誰?」
二叔的病竟然發展到了如此地步,連他都不認識了?就算他對君家其他人如何無情冷漠,可面對從小把他當成親生兒子看待的二叔,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君陌陽心頭大震,鼻頭泛酸,扭頭看向窗外,待酸澀散去才一把握住君昊天枯瘦的手,往日冰冷的眸子泛起一絲暖意。
「二叔,我是陌陽。」
「陽陽,你真的是陽陽?」
聽到這個名字,君昊天好似幡然清醒,渾濁的眼角竟滾下一顆豆大的淚珠,枯瘦的雙手抖動的更厲害,身上的毛毯滑到腰間。君陌陽趕緊替他重新蓋好,掖了掖。
「對不起,二叔。最近事情太多,所以……」
「你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君昊天喘著粗氣一字一字說的很慢,頓了頓,又緩緩說道。「陽陽,二叔怕是挨不過……咳……咳……」
後面的話未說完就劇烈的咳嗽起來,候在門口的廉志遠連忙端了一杯熱水和剛剛熬制的湯藥走了過來。
君陌陽連忙起身,伺候著君昊天吃藥。看著病入膏肓的二叔,他心中泛起滔天巨浪,同樣是君家的子嗣,父親君臨天高高在上,權勢滔天,二叔卻被貶他鄉,孤獨終老。
造成兄弟二人之間的差距原因,他一直想要弄清楚,可沒有任何人給他答案,即便知曉內情的人也不敢告訴他真正緣由。
烈燦這時敲了敲門,指了指腕上的手錶,對著君陌陽示意道。「總裁,時間差不多了。」
「二叔,好好休息。我過幾天再來看您,保重!」
君昊天掙扎著想要起身送送他,卻被他一把摁住。「二叔,您躺好。」對廉志遠叮囑了幾句之後踱步向外走去,快到門口,君昊天沒來由的說了一句。
「陽陽,什麼時候帶侄媳婦過來看看二叔?」
君陌陽後背一滯,想著怎麼回答既不敷衍又顯得寬慰,君昊天又說了一句。
「我怕自己挨不到喝你喜酒的時候……」
站在一旁的廉志遠扭頭偷偷抹著眼淚,君陌陽喉頭一緊,用一種語調雖輕卻足以讓君昊天聽到的聲音說道。「二叔,不要胡思亂想,下次一定帶她過來。」
君陌陽的眼前有個人影緩緩而出,房中壓抑的空氣好像突然注入了某種新鮮的氣息,胸腔忽而暢快起來,他的薄唇噙著不易察覺的暖意。
……
坐上車,烈燦就對君陌陽彙報道。
「總裁,山河礦區中午時分發生一起爆炸事件,事故造成2名放炮工當場死亡,10餘名礦工不同程度受傷。受此影響,左氏股價一路狂跌。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