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不疼
君家後院。
那是君陌陽居住之所。
亦是某人生前的居住之所。
權琬一心想著去醫院探望權兮舞,無暇深究他前去那裡幹什麼?
她上樓換了一身衣服,便吩咐宮勤之派車,將她送到了清河醫院。
來到權兮舞的病房,剛好趕上護士給她割裂的傷口換藥,那斑駁的紅色血痕,讓她的心疼得不行,眼淚一下蓄滿眼窩。
她無子嗣,將這個侄女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比起君陌陽和她一點血緣都沒有,權兮舞的身體里至少和她一樣,都流著權家的血。
「小舞,疼不疼,你怎麼這麼傻呢?」
權兮舞蒼白的臉上擰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看著她,又想起了君陌陽,不禁鼻頭開始泛酸,喚了一聲。
「姑姑……」
怎麼可能不疼?
玄鐵的鋒利無人不知,儘管割裂開的血管被盧清河已經接上,縫合處也用了最先進的縫合線,但那刺入肌骨的痛意是任何止痛藥都消弭不掉的。
看著那張嬌弱無助的臉,權琬靠近她,摸了摸她長長的捲髮,溫和的安慰道。
「姑姑知道,肯定很疼。小舞,你這樣,姑姑心裡比你更疼。你答應姑姑,下次再也不要這樣了?」
「下次?!權琬,你是覺得這次小舞傷得還不夠深,還要再來一次?!」
話音未落,冷渝剛好走進病房。
聽到她末尾半句,劈頭蓋臉對著她就是一頓冷斥。
權琬面色一紅,雖然說君陌陽不是自己親生的,但他們還是名義上的『母子』。權兮舞為何會走到這一步,她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大嫂,對不起,我沒想到陽陽他……」
「夠了,我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我冷渝的女兒,什麼樣的人家找不著,非得要嫁進你們君家嗎?」
冷渝無處發泄的一腔怒火就那樣直直燒到了權琬身上。
兩頭受氣的權琬臉色一下難堪起來,在權兮舞的病床前如坐針氈。
「媽媽,你不要再說了。這件事和姑姑沒有關係,姑姑,你別往心裡去。」
權兮舞拽著她的手安慰道,經過生死一線的徘徊,她心中的信念更加堅定。
此生,一定要嫁給君陌陽。
而權琬,無疑是她實現這個『終極目標』最好的幫手。
冷渝見她這樣說,也就沒有和權琬再理論下去,再怎麼樣,一筆也寫不出兩個『權』字。權棣對這個妹妹自小寵愛有加,若真是鬧騰起來,雙方臉上都不好過。
眼下,最重要的是讓權兮舞康復起來,幫助她慢慢走出這段陰影。
她還不知道,權兮舞生了那麼嚴重的病。
權棣將一切隱下,命令盧清河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他不想看到妻子揪心難過,更不想看到女兒得知自己真實病情后痛苦絕望。
「大嫂,對不起。」
權琬再次哽咽著表達著自己的歉意,冷渝瞪了她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將手中提著的保溫桶放在房間里的小圓桌上,打開蓋子,香氣撲鼻。
她舀了一碗出來,想要給權兮舞端過去,權琬立馬走了過來,輕聲對她說道。
「大嫂,我來吧。」
冷渝見她那副樣子,沒有拒絕,看著她端起精心熬制的『八珍湯』走到權兮舞面前,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待溫度涼了幾分才送到權兮舞的嘴邊。
「小舞,來。」
其實,病床是有活動桌的,只要拉起就行。但權琬一定要親手喂她,權兮舞也就不再抗拒。
……
黑色的加長林肯一路向東,出環城高速,然後上了京澄高速,這條有一半建在海邊的高速,景色格外迷人。
藍天一色,碧海澄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