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 石頭
一時間，跟拍pd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穩住下盤，一動不動，同時擺動攝像機，試圖捕捉此刻的畫面——啥玩意兒都沒有！
說好的動靜！
說好的晚餐呢？
「耐心。」素雪輕聲道，緩緩半蹲下身子，順手摸出了一塊帶尖銳角的小石塊。
跟拍pd默默將鏡頭挪動，拍下這一幕。
小仙女抓石子做什麼，難道是要用石子打獵？雖然這法子的確可行，就像用石頭扔人，人也的確會疼會出血，可是山上的動物都跑得賊快，反應速度也賊搶，沒那麼容易被一塊小石頭砸到，更別說……這麼小的石子了。
跟拍pd覺得自己兩根手指一捏，就能輕輕捏住。
說不定重量比自己手機還輕呢。
跟拍pd擔憂小仙女會出師不利，小心出聲：「小雪……那個，要不要換塊大點的石頭？」
素雪：「……」
詭異的沉默。
跟拍pd：「嗯？」
素雪突然往左邊伸手一指：「你的意思是那塊？」
「哪塊？」跟拍pd順著素雪手指的地方看過去，然後……瞬間風中凌亂。
「……」
大概小仙女變成力能扛鼎的勇士才能搬起那塊石頭吧。
跟拍pd囧囧地瞧著那塊埋在草叢裡，寬能坐人的，長到小腿肚，非一個大漢不能抱住的超超超級大石頭默默閉上了嘴巴。
這個……還是算了。
太強人所難了。
他明明只想暗示小仙女換個大小適中的石頭，哪怕是拳頭大小的也好啊。
至於這塊……
跨度太大了，等能搬起來的時候，獵物直接被這個奇怪的人類瘋子嚇走了。
跟拍pd現在安靜如雞。
感覺隨便說話會被小仙女噎死，怎麼以前還沒發現她還有這本事。
不過……
見素雪一直沒動靜，只神秘地注視著某個方向，不動聲色地摩挲自己手裡的小石塊，跟拍pd便有些憋不住又犯賤問問題了：「小雪，你不是說有動靜嗎？」
都過了好幾分鐘了，他真的，真的，什麼動靜都沒聽見！
他都懷疑是自己聾了，還是小仙女幻聽了。
他們兩個，就這麼傻傻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在跟拍pd眼裡……反正不知道要幹嘛。
素雪抿了下唇，絲毫不為所動：「九點鐘方向，還有兩百米。」
「啊？」
跟拍pd沒反應過來。
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了——兩百米？！這麼遠，他聽得到才怪！
要是真有這個本事，自己也不用當跟拍pd，直接入選國家特殊部門，直接走上人生巔峰。
他在心裡默默算了一下，兩百米是多遠？學校一圈跑道大概四百米，兩百米好像真的有點遠。等等！小仙女怎麼知道是九點鐘方向還有兩百米，這太神棍了吧！
他只在電視劇里看過古人貼地分辨遠方馬匹的聲音……
可是小仙女剛剛也沒貼地聽音啊。
而且這麼玄幻的技能怎麼可能是真的，如果小仙女幾分鐘之前就聽出來了的，那就不是兩百米，估計稍微更遠點，那怎麼可能聽得到嘛！
認真的嗎？
跟拍pd猶豫了很久，剛想問「are。you。kiding？」就立馬聽到了落葉被撲騰撲騰踏碎的聲音，而且是……九點鐘方向！
三百米？
兩百米？
五十米？！
近了……
等等，這不科學！
跟拍pd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九點鐘方向真的蹦躂出一隻棕毛兔子，看起來非常肥嫩的樣子，不過他現在沒心思想這些，而是不敢相信這兔子真的是從九點鐘方向蹦躂出來的，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蒙的還是聽的？
跟拍pd覺得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叫「現代玄學」。
就在跟拍pd勉強跟上素雪的節奏拍攝鏡頭的時候，素雪終於動了，不是身子動，而是手腕無聲轉動，小石子輕輕銜在手上，彷彿沒有任何重量，也沒有任何能夠威脅人的特質，除了那一點點稜角。
肥美的棕毛兔警惕地環顧四周，縮在絨毛里的腦袋移來移去，確認沒有危險之後，才後腳一瞪，湊到一株灌木前啃噬灌木的葉子，吃地格外認真。
素雪定神，目光緊緊盯著棕毛兔，冷硬的小石子在指尖摩挲了兩下——
手腕后撇，往前方用力一帶，寸勁飛出。
灰色的細小石子，如風般射出。
極快的速度和極小的體積，讓它在空氣中幾乎變成一道殘影，根本無法捕捉道。
離弦之箭，也不過如此。
跟拍pd剛想在心裡吐槽，這麼小的石子，只能把兔子給打跑吧，完全不痛不癢。可是眼睜睜看著自己跑過來的野兔就這麼被打跑了，跟到嘴的美餐飛了似的，真是有點肉疼啊……
要是……
沒有要是，眨眼之間，跟拍pd就懵逼了。
「……」等等！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怎麼什麼都沒看見？
連石子什麼時候砸到棕毛兔的畫面都沒有看見啊。
不就走神了幾秒，又眨了一下眼睛，再一瞧，怎麼那兔子怎麼就倒下了？
這年頭兔子也會裝死了？
「……咕嚕。」跟拍pd咽了下口水，還怕驚了兔子，刻意壓低聲音問，「小雪，這兔子不會是在裝死吧，這麼聰明？」
素雪：「……」
「它不是裝死。」
「？」
「砸暈了。」
「？」
素雪都能看到跟拍pd腦袋上前前後後冒出的三個問號，怎麼他什麼都沒看到，就砸暈了呢？
不就是顆小石子嗎，砸身上就跟撓痒痒似的。
「不信？」素雪起身，往前走去，「過來吧。」
跟拍pd：我本來就是你的flowpd，你不說我也要過去的……
素雪走過去，隨手拎起兔子的後頸肉，晃了晃，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它是一命嗚呼了，不是暈了呢。
「看看這。」素雪掰開棕毛兔身側茂密的絨毛。
「嘶——」
跟拍pd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看到這種東西——只見素雪翻開的絨毛裡邊，藏了一個滲著殷紅血跡的小傷口，血非常新鮮，就是剛剛留下的，傷口的大小和那塊小石子非常吻合，難道真的是……
跟拍pd不明白這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