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九)
詭道堡有葷兵,現在有一個名字中帶「蓉」字的女葷兵正要去到貝酒珏的房中,自打她成為一個正式的葷兵后就沒人叫她的名字了,都叫她另一個「名字」,「肉蓉」,她已經在貝二堡主的房門外了。
「二爺,奴婢有事情稟報。」說話聲音甜的發膩嗲的夠騷。
「有什麼事情進來稟報吧。」房中的貝酒珏貝二爺發話允許到。
「是。」接著,一個款扭腰肢,衣裳讓她通體的肌膚若隱若現,而且身上妙處該胖則胖的女子走了進來,「二爺萬福。」這個萬福的動作,她可能私底下花費了不少工夫去練,就這盈盈一禮,多少種的情調囊括其中。
「有什麼事請?說吧。」貝二爺看著肉蓉身上會「說話」的肉說到。
「陡翻少爺已把須小翠帶回來了。」「讓他把須姑娘帶到我的房中。」「是。嗯……那奴婢告退了。」「等一下。你自己的事情還沒說呢?」「奴婢的事情?奴婢好像沒有什麼事情。」「是嗎?可我看你都快冒火了。」
說完,眼睛似乎放出了光,他自己倒真像是有火焰在心裡和眼中燃燒著,並且他此時離開椅子站了起來,向肉蓉走去。
肉蓉不愧已經成為正式的葷兵,心中滿心歡喜而卻做出良家婦女的表現,「二爺想幹什麼?」不但說話哆嗦,她還在一步一步地倒退。
「我想幹什麼你還不知道嗎?我白調教你了嗎?」他走得越來越近了。
「求二爺別胡來,這可是在白天里,我……我不怕你。」最後四個字,加之她的表情動作,挑逗的意味已經不用任何掩飾。
肉蓉難道真的不怕貝酒珏****大發得讓她受不了嗎?反正現在的她真的受不了。
原來,貝酒珏走了過去,飛手抓住了假意逃跑的肉蓉的腳脖子,把她倒提了起來,然後狠狠地在她屁股上打了十好幾下,之後把她往地上一扔,訓斥道:「你是葷兵不是娼妓,再讓我知道你衣不蔽體地招搖過市,你仔細著。」貝二爺瞪著地上的肉蓉,口氣中連一點憐香惜玉都沒有。
爬起來走到門外,此時揉著臀的肉蓉暗罵道:「不是人的東西,難怪別人叫你『光怪陸離』。」
須小翠已被帶進貝酒珏的屋中,遂就看見了這樣一個人,只見他「滿月」的圓臉,「春花」的面色,鬢如戟刀,眉像一抹,目似秋水,這些都跟須小翠進堡后,看見的那一隊隊氣勢不凡的凈兵是那麼的不相稱。
「一路上委屈須姑娘了,既然已到堡中,有什麼需求儘管跟我說。要不要先沐浴一下?」
勾陡翻在貝二堡主面前告退後,立刻去見令狐大堡主,由一個叫「啾啾」的女葷兵領著,把他帶到了一個石洞門前。
「大堡主,勾少爺回來了。」「讓他進來吧。」
啾啾答應了一聲,向勾陡翻一示意,然後自行離開了。
勾陡翻打開了石洞的大門,進去后關好大門,看見令狐大堡主正背對他坐著,賞玩著自己的收藏,其實他也不是第一次到大堡主的收藏室,可每一回來都有股脖子根冒涼氣的感覺,要是沒有大堡主在的話也許會好得多。
「陡翻拜見大堡主。」說罷,大禮拜下。
「回來啦。人帶回來了嗎?」「回大堡主的話。按照大堡主的吩咐,八刀已有其四死在郎自伴的刀下了,所以我值得把須小翠帶回來了。」「那四個呢?」「全死在容功成的刀下。」
令狐大堡主這時往椅背上一靠,道:「本以為他們八個還能剩下幾個。算了,早死早托生。他們都是囫圇死的嗎?」
「沒有,東西已給大堡主帶回。」說著,他把大包袱打開,雙手將檀香木的盒子小心翼翼地呈到大堡主面前的條案上,打開了兩個盒蓋。
要說令狐幕操的收藏愛好也真是特殊,他喜歡收藏高手的「傑作」。
一根斷成兩截的頭髮,斷處的截面竟然是弧型的。這是「狠心刀魔」從始禡的「傑作」。
一具分得特別平均,被劈成兩半的屍首,內臟已收拾過。這是「王刀斬」卜鵠的「傑作」。
兩把劍鋒貼在一起斬下的右小腿。這是「敗家萬劍子」的「傑作」。
這三件「傑作」放在大小不一嵌寶石的玻璃盒子里,而且還並列擺在前面正中間,可見是令狐幕操收藏之中比較「珍貴」的,其後還有些放在普通玻璃盒子里的「傑作」,如被一指穿過的頭蓋骨、生生捏下的手指、飛刀旋下的左腳等等,全都是人身體上的各個部分被高手用各種方法弄下來的「傑作」。
「本來我想要卜鵠的腦袋,可咱們下手晚了,雖是同一人所為……唉,多少欠點兒工藝。算了,馬馬虎虎吧。」令狐大堡主把玩著師爙腦袋的刀口說到,又拿起了笪翉苓的殘臂觀看,不一會兒臉上就綻開了剛才的遺憾,「好,這個上等。真是意外的收穫啊!陡翻,你可是大功一件啊。說,你想要什麼獎賞?」
「堡主對陡翻恩重如山,理應為堡主盡心儘力,陡翻不敢討賞。只是……」「別吞吞吐吐的。你不知道我最煩別人這樣嗎?」「是,我想請堡主能不能對須姑娘……」
這回是令狐大堡主打斷了他的話,「好,事後就把那個聾子交給你處置。」
勾陡翻先是一愣,然後趕忙謝過堡主,躬身告退。
隨後,令狐幕操一踩腳下的機關鈴鐺喚進了啾啾。
她來到大堡主身側蹲身一福,「大堡主有什麼吩咐?」
令狐大堡主做了個手勢。
「是。」啾啾立刻把郎自伴的「傑作」換進了普通玻璃盒子里放在了後面,把容功成的「傑作」放進嵌寶石的玻璃盒子里,放在了那三件「傑作」的旁邊,而且還都撒上了特製的藥粉。
晚上總算到了,等得已經心焦的魚愛媛實在等不及了,畢竟蛛絲馬跡球的作用不能保持很久,她拿出一副鏡片泛著暗暗奇異光澤的眼鏡,也是「六扇門六寶」之一的「尋蹤眼鏡」,戴上它可以看見蛛絲馬跡球留下的亮綠色痕迹,此時她已經在追尋,只希望路不要太長,否則一顆小球的效力怕不夠,一路仔細追蹤著,穿過了一大片農田,直直找到了一座氣派的大宅子前。
進到宅中自不可還在地上尋找,她一躍上房,在屋頂上穿房過院就尋到了一間正房的門前。
沒有下到地上繼而走門或窗戶,她直接揭下瓦片,從屋頂頂棚下到屋中,直到鞋底挨地磚終始無聲。
魚愛媛借著窗外的夜色略一觀看就知屋中的陳設富麗堂皇,不亞於王公貴族的寢室,看來他們應該沒委屈了小翠,再一找尋,屋中紅木大床的錦帳中似乎有人就寢,遂小心地來到床前,輕輕撩開往裡一看,正是自己要救的小翠,剛要去喚醒她,忽然覺得床底下有人急忙往後退了幾步,可是身後又響起了腳步聲,還伴隨著語聲。
「看來須姑娘一定是魚捕頭的知交,如果你剛進來時往我這邊靠近一下,我想坐在陰暗裡的我就不會現在才跟你見面了。我知道是魚捕頭救人心切,不過下次一定要小心,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麼君子。」貝酒珏好心提醒到。
魚愛媛也只是略微一驚,「君子?君子會綁架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孩子嗎?君子會待在人家一個大姑娘就寢的屋中嗎?我是真沒想到,詭道堡堂堂貝二堡主竟做起看門狗來了。」
貝酒珏涵養還挺好,一點沒生氣,「連大名鼎鼎的六扇門魚大捕頭都做起了這小賊夜進屋的勾當,貝某偶爾做做看門狗又何妨?更何況我為了避瓜田李下的嫌疑,還特意放了只『貓』在床底下。」
「貓?」魚愛媛心裡一動,盯著貝酒珏警覺地背退到床前,抽出魚骨劍一挑,果然看見床下被褥里枕頭上只是眼珠會動的竇旎紈。
「她沒有須姑娘乖,還很調皮,因此我點了她的穴道。」貝酒珏又道。
「你要怎樣才肯放了她們?」「貝某敬重魚捕頭是女中丈夫,也無須多費口舌,你我兵器上見見高低。貝某要是技不如人,那還有何話可說。」「好,不知貝二堡主的武功高低,今日正好見識一下,就快請亮兵器吧。」
話音剛落,屋中一道詭異的光芒閃出,原來是貝酒珏亮出了自己的兵器,珠光寶鞭,鞭上每一節半面是鏤空的花紋,每一節的中間還有隔斷,上下分為兩層,一層裝的是夜明珠,一層裝的是霞光珠,無論白天還是晚上都會放出亂人眼神的光彩,這讓魚愛媛未跟他動手先減了兩分氣勢。
魚愛媛馬上收了收目光,魚骨雙劍直取腰眼。貝酒珏一擺寶鞭,鞭頭找魚骨劍的偏鋒,鞭身盪另一柄魚骨劍的魚頭,還有一節鞭身從魚骨雙劍的中間攻了進去。魚愛媛一見立刻抽招並劍,想用魚刺掛住鞭身,自己再一腳蹬出。可就是這夜明珠的光讓她的眼睛失了一分的準頭,沒有掛住,自己還差點被捲住,遂立刻改變戰術,施展自己的「滑魚功」遊走,尋覓破綻攻其不備。貝酒珏把自己的珠光寶鞭舞成一片,令「暢遊」在這一片「光海」的魚愛媛是有地方施襲沒地方著眼。
這時,門外有多人的腳步聲響起。
「二爺,屋裡有什麼事嗎?」這是肉蓉的聲音。
「沒什麼。長夜難眠,活動活動筋骨而已。」貝酒珏收了寶鞭朝魚愛媛一示意繼而沖門外道。
「二爺,可要蓉兒來陪您嗎?」
貝酒珏一笑,道:「我還沒有那樣的寂寞。如果我想了會告訴你的。你們去吧。」
「是。」
門外立刻恢復了平靜,而屋中也沒有再熱鬧的意思。
「我知道是我的兵器佔了便宜。」「那我們比拳腳。」「改日吧。再把他們招來,我可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時,被珠光擾醒的須小翠坐了起來,一掀床帳認出了魚愛媛,「媛媛姐。」
魚愛媛立刻走過去,雙手握住了須小翠的雙肩,「你還好吧?有沒有被欺負?」
由於夜色較暗,須小翠沒有看清魚愛媛說的什麼。
魚愛媛看著沒有回答的須小翠更是心疼不已,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好一會兒后,「姓貝的你聽著,小翠要是有什麼閃失,我讓你把牢底坐穿。」
轉天的清晨,洗漱完畢,貝酒珏與須、竇二女一同用點心。
竇旎紈再淘氣也不能餓著她,自然是解開了穴道讓她自己進食,可「貓」就是「貓」,況且還是只「笑野貓」。
豈能那麼容易安生?
竇旎紈雖是在吃早點,而且目不斜視很專註,但動作慢慢開始輕浮起來,盡量掩飾著惺惺作態的感覺,一切都是在尺度上下展示著,可也就是這樣,她讓自己身上山巒起伏的玲瓏曲線在妙不可言間流動,也不知是有「高人」的傳授還是無師自通天生就會,如果有男人能不把目光停留片刻,那絕對是讓人敬佩的真君子。
貝酒珏也許是君子,但或許不是真君子,在竇旎紈剛剛開始的時候就把餘光丟了過去,後來又把雙眼目光送了過去,再接著把臉整個轉了過去,最後自己走了過去,現在貝酒珏一隻雅士的溫柔右手在輕撫著竇旎紈的秀髮。
當竇旎紈頭皮上剛感覺到的時候,低下頭去臉紅紅地一笑,嬌羞得很。
一會兒后,貝酒珏的手並沒有拿開,他似乎有些捨不得了。
竇旎紈遂就去看著貝酒珏的眼睛,笑靨如花,直把他笑得停下了手。
然後貝酒珏將竇旎紈拉走了,直奔後面自己的卧房,把須小翠一個人留在了這裡。
可須小翠並沒有害羞或厭惡的表情,心裡也沒對貝二爺的待客之道提出什麼質疑,她笑了,真的在笑,笑這隻「貓」真的太調皮了,因為通過同為「肉票」的這幾天,她已對竇旎紈了解了一些,也算是認識了貝二爺其人。
果如她對二人的判斷,她還在笑的時候,卧房裡的竇旎紈就「喵」的一聲叫了出來。
「前些天的事我沒太在意你就得寸進尺,今天對你只是施以薄懲,再不安分守己耍滑樣兒想逃走,我就把你『栽培』成女葷兵。」貝酒珏的聲音很嚴厲,之後回到了餐桌前,面上的表情居然和剛才房裡說話的口氣極為不符。
「貓」是跟在貝酒珏後面出來的,兩隻胳膊不知什麼原因耷拉著不能動了。
「張嘴。」貝酒珏要喂竇旎紈吃早飯。
「你讓須姐姐喂我吃。」她語氣還蠻倔強的。
「須姑娘多慧質賢淑啊,讓她喂你豈不如同懲罰。你乖一點吧,來,張嘴。我可提醒你一句,在你餓死之前胳膊是不會自行恢復的。」
無奈的竇旎紈在思索片刻后張開了嘴。
「這就對了嘛,我喜歡聽話的好孩子。來,吃口這個,好乖。」看那神情,他真是在喂自己家裡的貓,而且還喂出了樂趣。
是不是他以前養過些什麼?
須小翠看見竇旎紈此時的表情,笑容稍微收了收,並且垂下了頭。
魚愛媛的早飯雖是吃飽了,但卻吃的不舒服,因為食物是從有人把守的廚房裡偷來的,還得拿回用「錯骨法」才能躲進的假山窟窿里吃,她吃的時候就在想兩個問題:昨天晚上貝酒珏為什麼要幫我?詭道堡為什麼要綁架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