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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談》(十八)

  編到這裡,督行見到小杜看自己的眼光有些異樣,遂問道:「怎麼了?」


  「咱們的兩位主角兒當時在幹什麼?我認為對手既然又有別的對手了,那他們早應該撤了吧?沒有主角兒的戲份兒,編到這裡就差不多了。」「可我還沒編夠呢,我們那兒熱宿里……」「『熱宿里』?」「啊,天冷的時候不得住暖和點兒嗎?」「哦……對對對。」「我們哪兒熱宿里又添了個人,我還想以他為原型也給寫進去呢。」「可咱們有那麼多的戲份兒給他嗎?」「戲不夠可以『打』來湊呀?」「嗯……我自個兒認為呀,這個打戲情節就像這掌故里的調料一樣……」「對呀,好調料完全可以就主食吃的。」「可誰見過正經的宴席上什麼時候給端上一盤上好白面饅頭蘸上等蜂蜜的?」「這……你是說掌故還是多加作料的好而不是調料?」「那當然了。」「那好,就讓那個添的人先在熱宿里待著吧。」「欸……咱們還是往下寫兩位主角兒的事情吧,他們才是主線。他們現在幹嗎去了?」「當然是還站在當場外沒走呀?」「怎麼還沒走呀?等什麼呢?」「現場又有怪事發生了。」


  一隻癟嘴的野鴨子和一匹白凈的馬駒子出現了,一個持著鴨嘴槍夾到了花蛇、寂寞的狐狸和大狗之間,一個拿著一對大馬蹄鐵衝到了電母和大螞蚱當間。


  「睚眥必報活著累,冤家宜解不宜結。」癟嘴的野鴨子邊用法寶把另兩條蛇和串鈴鞭挑開邊喊到。


  「放下私仇不算孬,胸懷寬廣真豪傑。」白凈的馬駒子邊用法寶替大螞蚱擋住一對銅鏡牌邊接著喊到。


  「欸,主筆。」「不是說了嘛,我是合夥兒的。」「那合夥兒的,最近在江湖上聽到過這四句話嗎?」「嗯……也許還沒傳到我們哪兒吧。胸懷寬廣……」「你知道『怪才』伯講嗎?」「那哪兒能不知道?是廚子都知道,不是廚子也知道。一條又粗又長的傢伙,要它硬就硬,要它軟就軟,而且多長工夫兒還自己說了算,有招兒功夫叫做『傳宗接代一字成』。」「嘿嘿,有一次伯講去參加表弟的婚禮,從正忙著的地方要先回家一趟洗洗頭臉換換衣服,因道兒遠且還得趕時刻,而且還想省些力氣,就雇了一輛大車。那輛車的車把式要高價,伯講只得依從,而後那車把式把道還給走錯了,再後來還找伯講多要錢。伯講沒工夫兒跟他計較,可心裡有氣,從家出來以後又雇了一輛大車到了表弟家,一下車就看見滿臉埋怨的母親在表弟家門口等著,伯講一見母親要因為自己晚到了數說自己,遂自己先發脾氣埋怨先前那個車把式。」「喲,後來的那個車把式沒聽見吧,會不會以為是說他呢?」「那個車把式後來也提起過,不過當時人家並沒有當是說自己呢,即便是也沒往心裡去,為了釋放一下心情,說說就說說唄,又不是當著面說的。後來這個人成了環天車馬行的創始人,當初就是他領隊駕著車馬,載著『七車人』的義士們去的天山。成大事者必要有自信,必要胸懷寬廣,胡亂猜忌是要不得的。像咱們這般想像比較豐富的人就更得仔細了。」「說的太對了,我以後會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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