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十七)
「砉稜稜」,巴踏細的串鈴鞭抖得筆直,照賴顯純的頭頂就劈了下來,「看我把你的狗頭劈成兩半兒!」
賴顯純用自己的人骨雙節棒照串鈴鞭的鞭身掃了過去,兩條兵刃那麼一交便絞在了一起,相當於串鈴鞭被人骨雙節棒給鎖住了一樣,而後抻自己的兵器一使勁,把巴踏細往自己這方一帶。
巴踏細本來想跟她拼拼力氣,可沒拼過,「瘋婆娘就是勁兒大。」
賴顯純立刻掄梅花狗頭棒照巴踏細的腦門打去。巴踏細馬上又近前了幾步,用其中一段鞭身一橫把對方的兵刃給架住了。賴顯純抬腿照巴踏細的肚子踹了過去。巴踏細也抬腳還之,包銅繡鞋的鞋底跟對方小蠻靴的靴底相撞,她還是在力氣上輸了一籌,身子立刻倒退了出去,想拉住串鈴鞭站穩了,可誰知對方鬆手了。一見巴踏細身子要倒,賴顯純當頭又是一棒擊去。巴踏細猛擰身子轉了出去,腳跟一站穩立刻又把串鈴鞭掄了出去。賴顯純一手接住自己的人骨雙節棒給抖了下來,欺身又進。
別人不知道她們倆究竟有多大仇,就知道一個大腳片子的姑娘和一個幾近瘋婆子的姑娘當街打架,弄得臨街的鋪戶和擺攤的連營生都做不了了,再過一會兒准有報官的。
此刻,串鈴鞭繞上了梅花狗頭棒的「脖子」。
有道是:人配衣服馬配鞍,狗配鈴鐺跑的歡。
只見賴顯純的兵刃雖被纏住,可就是因為「跑的歡」,夠快,變招多,而且一直是欺近用狗頭棒攻擊不讓巴踏細扽兵器,遂一時沒被制住。
巴踏細索性用手裡能控制的一截鞭身照「真正的狗頭」纏了過去,繞賴顯純的脖子。賴顯純不棄狗頭棒,人骨雙節棒雙節都拿在手裡,直接捅巴踏細的小腹,把她和她的鞭給逼開了,而後又是一通「狗頭」進擊,把巴踏細逼得只有招架之功已無還手之力,最後居然自棄了兵器身子後仰欲倒。
即便如此賴顯純也不饒她,兵刃和兵器一起招呼了過去。
哪知巴踏細耍詐,看似身子往後面欲倒,實則是雙手從身後去脫自己的一雙鞋,而後從底下往上撩,正打在賴顯純雙手的穴道上。
「噹啷」、「噹啷」,兩件武器掉地上了。
巴踏細進而用鞋尖點賴顯純的胸膛,可突然間竟覺得腰部被人給抱住了,繼而抱了起來給扔了出去,等她一站穩了,手上陡然吃痛,像是中了針一類的暗器,也是「噹啷」兩聲,自己的兵刃也掉地上了,剛要發作,卻看見強妙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急忙笑臉相陪,邊一個萬福禮邊道:「伯母好。」
無論是笑還是禮,自然都顯得她那麼不自然。
「顯純,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呀?要不是我攔著官家的人都該出面了。」強妙娃道。
「她罵我沒爹!」賴顯純憤憤地道。
「哦?你是這麼說的嗎?」強妙娃不等巴踏細回答,把自己的兵器大剪刀拿在了手裡,「能告訴我你是上嘴唇說的還是下嘴唇說的嗎?或者是上下兩片兒小嘴唇兒一塊兒說的?」
大剪刀不停地「喀喀」開合著,而且沖著巴踏細的嘴一個勁地比劃。
「那個……伯母你也知道。她瘋瘋癲癲的惹人厭,我就隨口那麼一說。」巴踏細一臉尷尬地解釋到,可全身上下在守的同時未必就沒有攻。
「哦……隨口那麼一說是吧?那我也隨手那麼一剪好不好呀?」說著,強妙娃的真有了要上去剪的動作,但尤又物出現在了她們之間。
「小玲!」見到女兒的強妙娃十分的欣喜,可一上前,女兒卻避退了一步。
「我是來看父親的,可父親沒在家。能告訴我父親去哪兒了嗎?」尤又物沒有表情地問到。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尤又物此刻不滿意地看了強妙娃一眼,應該是在說「你到底有沒有真真正正地關心過父親」,而後轉身走了。
「欸!小玲!」
聽到呼喚后的尤又物轉過身來,看了強妙娃一眼,又看了大剪刀一眼,那意思好像又在說「難道你還要剪我的嘴唇不成」。
這一幕幕都被一直坐在角落茶攤里的一個帶大草帽的人看到了,不過他是從大帽檐的小小窟窿里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