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崖》(七十五)
當夜晚間,黑面男人出主意,他們雙雙假扮成黑白無常,潛進牢獄,想把步遲芙的實話給嚇出來,但卻事與願違,別看步遲芙從案發到現在一直是沉默寡言,但神志卻是完全清醒的,根本沒上當,仍是一言不發。
黑面男人終無計可施了,白人小姐此刻恢復了本來面目,蹲下身子坐在了步遲芙的旁邊。
「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願意相信你是忠於自己的愛情的,但我想,做愛情的陪葬品並不是你所愛的人真正想看到的。要是愛他,就應該好好地活下去,讓他可以在你的心裡好好地活上一生。你們的孩子已經失去爸爸了,難道還要讓孩子也失去媽媽嗎?這絕對不是你對孩子爸爸的忠誠,反而倒是逃避責任。相信我,愛他,你就必須要堅強地活下去。」
聽著白人小姐的話,步遲芙流下了眼淚,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張字紙,上面是魏嗣思魏大俠所寫的遺書。
原來,步遲芙家族裡的女人都有一種怪病,那就是要想生下孩子,必須要吃掉丈夫身上的一樣東西。魏嗣思魏大俠深愛著步遲芙,但他同樣還是家中獨子,必須要接續魏家的香火,但他的一顆心只能給一個女人,遂便寫下了這封遺書,表明自己是心甘情願的,好保妻子無事。
真相終於大白,步遲芙對黑面男人和白人小姐都很感激,表明自己一定會把自己和夫君的孩子好好養大成人。
看著步遲芙離去的背影,黑面男人欣慰地笑了,卻聽見一旁白人小姐的哭泣聲,而且一頭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司寇理碩述說完了如今情形之下也沒有要細聽那整件事情,當然,最後這樣的情節自然是用言語一帶而過,估計隆騰隆大人和在場的眾人在些的心思。
「原來當年螳螂派步遲芙的案子是白雪夫人幫總捕頭破的。」「隆大人,老朽跟大人你說這件事情,其實無非就是想說,我們的規矩也好,人家的做法也罷,何苦互相排斥呢?全天下人心裡的公道我想都應該是一樣的,就算是有看不慣的地方,但只要彼此尊重互相理解,天下人又何嘗不能成為一家人呢?」「司寇總捕說的是呀。要是天下人都能像您一樣,又哪會有現今天外崖之事呀?」「隆大人,您不覺得這天下就是一個天外崖嗎?要是全天下人都能像天外族人一樣相處得那麼融洽,那又是一派何等的景象。」
隆御史默然思索了片刻,「隆某定當竭盡全力為天外族的人洗清罪名,請各位在隆某回來以前不要再跟崖下的官軍開戰。」
「這個請隆大人放心,哪怕前幾次的作戰,我們也是沒有做太過分的事情。我們的主帥之先想得很周到,諄諄告誡我們,威懾為上。」宰父大族長道。
「還有,聽說太后咳嗽的病根久治不愈。崖上不是有好葯『天外紅』嗎?咱們能不能……」「司寇總捕說得極是,來人,讓凱伊去取十株『天外艷』來。」
大阿水死後,白雪公主便舉薦了凱伊做大族長的管家。
凱伊不一會兒就送來了十株「天外紅」中的極品「天外艷」,雙手捧著,臨深履薄一般交到了隆御史的手中。
一刻不敢耽誤,隆御史當即辭別了在場的眾人下崖去了。
就在隆御史走後,宰父大族長立刻傳話下去,嚴加監管四大盜,卻是為時已晚,因為天外崖上再也不見「弓錨刀槍」的蹤跡……
這一天,崖下的官軍又用大風箏傳上話來,說要用俘虜換崖上的月尊教星君和教徒,尤其是伯講。
崖上立時商量了一番,為了救被俘虜的族人,最終還是答應了,不過「杜星」逄崇淡已然是吸血族的達寇拉伯爵,遂就作罷了。
伯講臨下崖之前,薦施祠嗣暫時管理廚外房,之後便和葉先生一同下崖了。
雖然天外族被俘虜人數較多,但都已是「無用之輩」,上得崖去也只能拖天外族的後腿,況且李侯爺更在乎的是能把伯講給換下來。
「姑父。」「哼,還知道我是你姑父呀?幾年不見你,出息了!到天外崖上坐金交椅去了是吧?那天打水戰的時候你居然也去了。是不是要拿你姑父我去邀功領賞呀?」「把局萬萬不敢,只是不想姑父和無辜的旁人受到傷害。」
「把局」?啊,對了,他字「把局」。李侯爺忖到。
「真不知讓我說你什麼好。姑父我早就跟你說過,就憑你這一身本事,跟著姑父我,早晚給你個錦繡前程,可你倒好,竟然跟天外族的人混在一起了,你就不怕辱沒了你爺爺的英名嗎?」「請姑父息怒,把局上天外崖,就是想再多學一些東西,多開闊一些眼界,而且跟天外族相處的時日里,把局覺得他們並不是像江湖上傳言的那樣壞。」「對,他們不是壞人,你姑父我是壞人。」「把局決對沒有那個意思,還請姑父明……」「好了!從現在開始你給我在軍營里老老實實地待著,不準亂說亂動。聽到了沒有?」「是,姑父。」「哼,一口一個『姑父』叫著,你可別口是心非。」「侄兒不敢。」
此刻,伯講也只得低著頭退出了姑父的帥帳,剛走出帳門就聽得李侯爺在裡面說道:「把他給本侯看好嘍。哼哼,天外族的人還挺有本事的,把他還變成自己人了。不就是一片銀杉林嘛,回頭本侯就派人給燒光嘍,到時就說是他們自己給弄失火了,與本侯無關。太后那裡絕對交待得過去。」
伯講也知道這或許是姑父的氣話,但自己得當真話聽……
就在當天夜裡,伯講在睡夢之中聽到了有武林人交手的聲音,遂立刻起身,觀察了一下姑父派來監視自己的人都在衝盹,立刻躡足屏息出了自己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