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終》(三十二)
這時,藍精靈老爺子朝冷悟情說了一句話,夏遼斐給翻譯了過來。
「請你把手裡的黑金鋼石交給它。」
冷悟情依言。
那大傢伙把半天星接了過來,爪子拿著黑金鋼石放進石洞壁上一個槽里,嚴絲合縫,而後「嘎啦嘎啦」地擰動了起來。
「它是遠古時期的獸類,如今幾乎見不著了。只有它才有那麼大的力氣,也只有這黑金鋼石能承受這種力量。」
當半天星擰到不能再擰的時候,寬厚沉重的石門升起,接著,一個比世外桃源還要優美的「仙境」就呈現了出來,川岩競奇,花樹爭秀,似真而幻,稱得起是洞天福地,直似人間聖境。
「因為不想這裡受到凡塵的侵染,我們的祖先就把這裡給封起來了。外面的人說這金鋼石能練高深的大魔法,其實這一片優美的祥和寧靜,才是我們最想擁有的魔法。那個格格巫跟我們鬥了一生,到死也不知道。」
這也是半天星里那些文字的大意。
當晚,在美麗的月光下,在這片藍精靈的歡樂天地中,他們每一個人皆是狂歡到一絲力氣都沒有了才肯停下。
「今天可以說是藍精靈族裡最值得慶祝的日子了,他們太歡喜了,遂可能對二位有些慢待了。來吧,去我家休息一晚吧。」夏遼斐誠摯地邀請到。
冷悟情和魚愛媛便跟著他也來到了一間大蘑菇屋前,一叩門,開門的是那籩,也是一身的藍精靈服飾,肚腹鼓起,已然是個身懷六甲的孕婦了。
那籩已經知道他們送半天星到來的事情,遂也不驚訝,把客人讓進屋中,拿出最好的食品和飲品款待他們。
「幾個月了?」魚愛媛問到。
「這就要生了,調皮著呢,老是踢我。」那籩邊撫摸著肚腹邊笑著道,臉上滿是即要成為媽媽的喜悅之情,「魚捕頭不是要等我把孩子生下來以後再把我逮捕歸案吧?」
「只要上面不追查,你也不回中原了,就好說一些,除非讓我知道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那『三怕』呢?」「當然在別的蘑菇屋裡了,而且不睡覺和洗澡的時候,應該也都穿著藍精靈的服飾。武林江湖中的日子其實我們早就煩了,到這裡來無非就是學學本地的語言文字有些吃力,別的我們很快就都適應了。」
這時,那籩把目光轉向了冷悟情,「以後沒有了我們,鏢局的生意一定興旺的不得了,總鏢頭就等著發大財賺大錢吧。」
「當初那半天星真是你們調的包?」「魚捕頭應該早告訴總鏢頭了吧?當初天外族也想拉我們上天外崖,估摸著就在找四盜上崖的前後,無意說起了想要半天星做聖物的事情,我當時又跟夏大人熟,遂就接了這票買賣。後來還聽說是天外族裡怕我們不牢靠,正趕上豐大劍客去他們族裡求葯,聖葯在族裡的價值與聖物是等同的,遂就還請豐大劍客幫忙了。」「那玉豬的事情呢?現在能告訴我了嗎?」「現在當然要告訴總鏢頭了,那是姓溫的那個小子要坑金錘鏢局的錢,用一種玉色的蠟做了一個假玉豬,然後讓我藏到裡面去,到時候我就破蠟而出,再把蠟渣子快速收走,弄成是我們『四怕』給劫走的。」「那你在玉豬裡面不憋屈嗎?」「不是還有那袁滑嗎?」「怎麼?他是你們的……」「我們來此地之前已經給了他應有的懲罰,可溫陳盞我們一時找不到,等總鏢頭回去以後就麻煩辛苦一下吧,用他的錢好好補償一下趙老鏢頭。」「我還想知道一件事情,你們為什麼老是找海天鏢局的麻煩?」「準確地說,我們是在找你的麻煩。」「那又是為了什麼?你們在鏢局裡的時候我有得罪你們的地方嗎?」「其實這是老鏢頭的意思。」「什麼!你是在說我的父親嗎?」「是的,老鏢頭生怕你會在以後的日子裡又變成以前的樣子,就讓我們時不時地找找你的麻煩,好激勵你。」
知道了真相的冷悟情心裡並沒有半分責怪父親的意思,反倒對這番用心良苦頗為感慨。
「那你們的武功呢?」「老鏢頭在江湖上是何等的情面,只要一封書信,自然就會有人寄來一些少見的武功典籍。像我學的就是杜及和暨杜的劍術,『看不劍法』是他們倆投『敗家萬劍子』之前的功夫,遂就少有人知道。信搏是硬漢子,學的是牛鑽才老前輩的武功,他們的性子都是一個路數的。第典學的是金疊戈金家的武功,其實他們家那路銅錢兒暗器的功夫,原來就是從九連環里悟出來的。羊舌的功夫是奚家的。」「西北奚家的嗎?」「不錯。當初奚學矩想錢想瘋了,竟拉了一夥子人要去動老鏢頭的鏢,後來蒙老鏢頭手下留情放了他。刀本來就是西北的武林大豪常用的傢伙,後來因為郎家的獨刃門一枝獨秀,奚家的人就賭氣不使了,給老鏢頭寄典籍的正是奚學規。那奚學矩後來不是被總鏢頭給懲治了嗎?聽說那奚老爺也還是沒怎麼怨怪。好啦,我看老鏢頭要我們辦的事情,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那我應該說聲『謝謝』了。真的,也許沒有你們,現在的海天鏢局不會有那麼興盛。」「我們都是受老鏢頭的恩惠,自當湧泉相報。」「可憐了你們擔了那麼多年的壞名聲,最後連中原都待不下去了。要不這樣吧,你們還是跟我回中原吧,我會要求教里幫你們把名聲恢復過來。你們要是願意的話,可以繼續待在海天鏢局裡,想幹什麼都行。」「我先替我那三個兄弟謝謝冷總鏢頭的好意了,其實我們的名聲壞又能壞到哪裡去呢,而且我們還做過些行俠仗義的事情,還算是博了個『俠盜』的美名。我看……嗨,總鏢頭看著辦好了。」「可是也不能光為你們想呀,還連累了夏知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