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終》(三十七)
後來他也想過,是不是因為愛何欲真的已然不在人世了,而那套劍法又捨不得傳授於兩姓旁人,遂就……但是隨著在江湖上的遊歷,所聽聞了不少「情俠」大人的事情,都是證明了人家就是位光明磊落的大俠,想來這種卑鄙的小人行徑是萬萬不會做的,也就把這種胡亂的猜疑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不久前,勞先生又回到了山東濟南,故地重遊當初與司寇總捕第一次談天的地方,聽說這裡有個女捕快最近挺出名的,是冷總鏢頭的薦舉,出於好奇便去看看,結果知道了這個掌故被監守自盜的事情,覺得是自己給蕭老闆找不痛快了,當初事後也沒把這殘缺的掌故給收回來,當即按六扇門的規矩向孔品甜表明了身份,二人這才一路靠著消息的探索追到了此地。
「這裡離妖山應該不算遠了。要不各位先到尤先生那裡去吧?」冷悟情向大夥道。
「他們不是讓咱們拿叛天星去換人嗎?」郎自伴道。
「我留在這裡等著就行了。」冷悟情又道。
「他們要的是叛天星,應該不能把她怎麼樣了。那丫頭也該吸取一些教訓,都當捕快那麼長的時日了,還那麼毛毛楞楞的,辦案子要膽大心細,成天價什麼都不在乎哪兒行呀。放心,他們比咱們著急,到時候會來找咱們的,我在此處給他們留張圖放個消息也就是了。」魚愛媛跟冷悟情說到。
魚愛媛其實心中對孔品甜有氣,剛才她一見到冷大哥的舉動雖說是及時收斂了,但魚愛媛哪裡看不出,暗埋怨這麼大一個姑娘多多少少有些不自重,再說自己的姐妹鳳舞還等著呢,哪裡還輪得上你這個小丫頭片子。
於是乎,冷悟情、魚愛媛、江大俠、勞先生、蕭然境、郎自伴,還有那位白髯老先生不等多一會兒就一起離開了。
江大俠也不想那麼個別,反正在這裡亦無助於什麼了,遂也就跟著大夥了。
那位鰥老走在最後面,幾步一回頭,希望能見到一雙迷途知返的兒女,剛才魚愛媛說「不能把她怎麼樣」的時候,他登時就想起了當初兒女們對后施容做的事情,可自己要是跟魚捕頭說了,就怕一聽之下,無論他們有沒有做對那位捕快姑娘那麼無禮的事情,都要加上這麼一條罪過,可要是不說的話,又怕因為大夥不知道他們有多魔障而讓那位女捕快吃大虧。
到底說還不是不說呢?白髯老先生暗暗忖到,只得祈盼著他們不要再做那種無賴的事情了。
等到了妖山部落裡面,尤先生自是熱情地接待了大夥,可是任誰都看得出那一臉的難色。
冷悟情開誠布公地尋問,原來是詭道堡的人來了,那堡里的外國黑人居然會言講部落里的語言,說要在妖山部落里挑選新凈兵,而且許以的好處十分誘人,部落里有不少人已經開始動心思了,尤先生好不容易在妖山部落里創建的文明,隨時有因為詭道堡的戰利說而崩塌的憂患,部落里的人完全有可能會因為當了凈兵而恢復以前的那種野蠻行徑,從而再陶染其他族人。
「尤先生,那還等什麼。他們一共來了多少人?咱們把他們轟出去就是了。」「不能那麼做,那令狐幕操總是用教部落里的人如何自保來建立他自己的威信,要是硬來的話,恐怕會引起不快的事情發生,甚至會有更嚴重的。」
「看來我們要費一些心思了。」魚愛媛道,「最好能徹底揭穿詭道堡這一夥兒人的險詐嘴臉。」
對尤先生比較敬重的女族長獨子此時匆匆跑了進來,一見屋裡有那麼多人都不是部落里的,面上顯現出怯生生的神情,徑直走到尤先生的面前,把手裡的東西一遞,「嗯……信。」
等尤先生笑稱著「謝」接過以後,女族長的兒子立刻就出去了,估計是孩子見到了生面孔就有些靦腆。
信上所寫正如魚愛媛預料的那樣,他們果然送來了勒索信。
「他們究竟是怎麼想的?就憑兩個人就敢勒索在場的各位?即便不知道有郎壯士和蕭老闆在此,那膽子也太大了吧。」白髯老先生皺著眉頭生氣地道。
「我看這樣吧,請各位一同前往,只要他們一出現,咱們就一起上,把他們快速拿下,可他們要用什麼兇殘的手段挾制住了孔品甜,還要先請眾位一定要聽我的調遣。」魚愛媛向大夥道。
在場的皆是俠義之士,自是慨然應允。
「眾位,嗯……老朽也知道一雙兒女已是罪孽深重,可……還請幾位俠士給老朽家門留個后吧。」說罷,鰥老老淚縱橫地沖著在場眾俠士深施一禮。
冷悟情忙過去給扶住了,「鰥老,我相信他們本性是純良的,等把他們先制住以後我一定想辦法。欸!這妖山部落里不是有種果子叫『夢醒無憶果』嗎?讓他們忘記過去,沒準兒就能恢複本性。」
「真的嗎?那我太謝謝『人星』了!」說著,鰥老就要大禮相向,但還是讓冷悟情給及時扶住了。
「好啦,咱們大伙兒就趕快走吧。」魚愛媛道,「尤先生還請留在此地,等回來以後我們再一起想揭穿那令狐幕操的法子。」
「祝眾位馬到功成水到渠成,那尤某就在此靜候佳音了。」
但是一等幾位俠士離開,女族長的兒子,也就是回自心的遺孤又進來了,還是朝著尤先生把手一遞,「又有信了。」
當大夥來到信上所寫地點的時候,卻發現還多了一人,正是那勾陡翻,漁女和武師像左右手一般站在兩旁,地上倒著的是被綁著的孔品甜。
「東西帶來了嗎?」勾陡翻的聲音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在場的人凡是聽過他以前說話的,都覺得今天的他語聲中有股邪乎的腔調。
「趕快交出來!」「就是!可別讓我們費事!」
白髯老先生心裡「咯噔」一下子,因為他從兒女的語聲中聽出他們魔障得已經快不出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