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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終》(四十三)

  「難道這就是那……」蕭然境自語到,後面的話始終說不出來,當初在冷悟情為自己和小杜那孩子化解仇恨的時候,就覺得冷悟情是個編掌故的天才,後來遂就把那個掌故的梗概有意無意地說給他聽了……


  但是,意外又發生了,那把魔頭刀不知什麼時候又回到了勾陡翻的手裡,就在這時,他心中那僅有的魔性萌芽又快速催長而成,可還未等再發招,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


  「小討人厭的,快回家吃飯。」


  這個聲音一進入勾陡翻的耳鼓,就如一縷清泉把心中的魔性立刻洗了個乾淨,就連那萌芽都一併給清除掉了。


  「媽。」勾陡翻回過身去,看見了須小翠在自己的身後,大聲叫出了「媽媽」這兩個字,而後就像離家多年至今才歸的遊子一般,奔跑過去撲到自己母親的懷裡痛哭了起來,所剩無幾的魔性此刻在順著這遊子的眼淚從心裡往外面流淌著。


  孔品甜也哭了,被「灌」的魔性也正在如前浪推後浪那般湧出她的心底,終於,又做回自己了,就像剛出生時的自己。


  「冷大哥,我……」下面的話她沒有再說,冷悟情卻一下解了她的穴道。


  確實,要說的有很多,卻又都是不必再說的。


  這時,那對姐弟早被魚愛媛等人拿下,依魚愛媛的意思把他們送官,先治他們一個忤逆不孝的罪過。


  鰥老一聽登時跪下,傷口中流出的血立刻就染紅了一大片的白雪,「魚捕頭!高抬貴手呀!」


  魚愛媛立刻上前給扶了起來,「鰥老,為了這麼兩個不孝的兒女,值嗎?」


  「魚捕頭,是我當初鬼迷了心竅,非要給我的兩個孩子找后媽。要不是為了這,他們也不至於能變得那麼壞呀。錯都在我,現在他們對我這個樣子,也是報應,求魚捕頭千萬別抓我的孩子呀。」說著,鰥老又要跪下,還要給魚捕頭磕頭,但終究還是被攔下了。


  「爸!」他們又變成了兄妹倆,此時撲在自己父親的懷裡也是悔恨的淚不停地流,甭管什麼樣的「糖」,估計都能給化掉了。


  一邊的江大俠剛才見到冷悟情的真極絲,好似在隨著心境的變化而起伏動蕩,驀然領悟到自己本門武功中所缺少的是境界,瀟湘的境界。


  當初柳宗元被貶永州時,見到釣雪門的祖師爺獨自在冰雪的寒江中垂釣,那種景緻和意境正好抒發當時的心境,這首以「孤舟老人」姓名命名的古詩隨即生成,江雪江公羽也由此詩留下了釣雪門三大絕藝,兩者詩文武藝的創作所憑藉的就是這「瀟湘」二字所給予的境地。


  勞先生看罷之後也是若有所心得,覺得當初父親傳授的這種「強身健體」的技藝好似要領存在著偏差,自己定要尋到那個地方好好地再參悟一番。


  原來,冷悟情剛才所用的劍法可以消人戾氣增人睿智。


  這時,魚愛媛來到須小翠的身邊尋問,原來她是過來報信的,眼看著勾陡翻要再發魔性,猛然響起勾陡翻和她說過的兒時往事,這才想用母愛喚醒出純真的心靈。


  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竟然敢冒這種風險來救大夥,當真可說是有捨身取義之功德,令人敬佩不已。


  魚愛媛再一細問才知道,原來是上了令狐幕操的當。


  深知尤先生不走事難成的令狐幕操心**計,知道越是這種尚未開化的民族越是以「弱肉強食」為準繩,當初就跟尤先生理論過,說尤先生就是一個教書匠,哪裡能保護得了這妖山一族,而勞先生一直跟他擺事實講道理,要保護自己應該是自強不息好學不倦,全憑武力是解決不了一切事情的。


  理論中令狐幕操當然是敗下陣來,遂就想在實戰中找回臉面。


  他知道尤先生那裡來了不少幫手,就讓勾陡翻把他們先引走,而後即刻無恥地下戰書要挑戰尤雷銳尤先生。


  尤先生接到妖山族族長的獨子送來的戰書也不畏懼,當即來到指定的地點應戰。


  這可真是大大地出了令狐幕操的意料,心裡只道尤先生是個好不知死的鬼,看著尤先生那口古迹斑斕的佩劍,也只道是裁紙用的。


  令狐幕操先笑著沖尤先生一點頭,隨即向場中走去,手裡的鐵山令箭一揮把地上的那些石塊一次挑出一大片去。


  就這樣,沒用多久,單單用手裡的兵器就把戰術面給清理出來了,隨後道:「哎呀,石頭呀石頭,怎麼就那麼不開眼呢?明知道我們要在這裡有一番大作為卻還死賴著不走,當真是可惡至極。你說是吧,尤先生。」


  其實尤先生還不知道,對方已經在用那「孫子三十六令」中的「指桑罵槐」這一令,想先威懾對手一下,使其不戰自退。


  但是尤先生卻只是向他道了聲「有勞了」,隨後便也來到場中,執劍而立。


  他究竟想幹什麼?是在周圍的妖山族人環視之下不想示弱?真是打腫臉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也好,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這面子不是自己想要就能有的,只能憑實力換。令狐幕操忖到這裡,鐵山令箭即要揮開。


  可是令狐幕操卻不知道,尤先生以前確實只是個教書先生,教里知道尤先生要到妖山食人部落里去開化他們,遂送尤先生到戲夢島上接受一些訓練,好適應當地的環境,而且還要習學一些可以防身的武藝。


  就在尤先生接受常規訓練百餘日之後,圓使陽冰盤把尤先生帶進了一個山洞,此洞若無島上使者帶入任誰也不準入內。


  「尤先生,教中的這口太白劍暫借尤先生一用。當然了,先生要是喜歡,亦或是使順手了,我可以跟教主去說說,太白劍就送於先生也不是不可的事情。」「『太白劍』?」「對,這正是唐代『青蓮居士』李太白所佩帶的劍。」「哦?原來是大詩人李白的劍。」「是呀,世人只知太白詩,知太白劍的人已經少之又少了。」「只不過是李居士的詩比劍出名罷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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