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地下洞穴
「嗨，你醒了。」
看到治療艙內的迪奧睜開了她的眼睛，薇薇安特別精氣十足的跟他打聲招呼。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
迪奧還記得之前他還有意識的時候是處於一種受傷特別嚴重的情況，甚至他的腳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沒想到一睜開眼睛看到了薇薇安，這讓他有一瞬間的思維錯亂。
「應該是問你怎麼會在這？這是我們的藏身之處。」
「這是什麼地方？綺雅呢？」
想起自己之前受到的傷，迪奧試著動了動腳，發現他的腳已經能夠接受他腦部發出的指令。
「但是下城區的燈區，綺雅在另一個房間，她還沒有接受治療，你的傷勢比較嚴重，所以先讓你來進行治療了。」
聽到薇薇安的話，迪奧反應過來自己在什麼地方了。治療儀，就他背部傳來的觸感來看，這個治療儀是那種被淘汰了很久的治療儀。不過就算是被淘汰的治療儀，想要使用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是什麼人都能讓淘汰的醫療儀器動起來，
「看來你們過得還不錯，居然連治療儀都有了。」
「除了治療儀其她的也沒攢下什麼就是混點飯吃。你的傷也治療的差不多了，我帶你參觀一下，我的帝國雛形吧。」薇薇安非常興奮的說道，要知道她之所以會萌生這種想法，完全都是因為受到迪奧的激勵。
想到要帶迪奧去參觀她這一年所做出來的事情，薇薇安就覺得整個人都非常的興奮。
「哦，我對那個不感興趣。綺雅呢？」
薇薇安興奮的心情一下就被潑了冷水，「她在隔壁。」
「我去找她。」迪奧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起身離開治療儀。
薇薇安看著迪奧從治療儀中出來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在她印象中治療儀是只能從外部打開的，沒看迪奧怎麼做，治療儀就打開了。
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很難受，不知道為什麼很難受，不，也許她知道為什麼，迪奧的態度太過冷淡，就像之前他們一起經歷的一切都不算什麼。
「我不知道你之前是怎麼了，但是現在的你已經迷失了。」走在前面的迪奧輕輕說了一句。
薇薇安聽到這話有些發愣，這是在說她？
「我是說要精彩的活，但是我並沒有說要為了以後精彩的活而改變自己，妥協退讓，你現在還剩下什麼？」迪奧從看到薇薇安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女孩失去了一些東西，一些讓她成為薇薇安的東西。
現在的她是被人塑造出來的，象徵著某些人的心愿，她的實力跟上次他們分別的時候比起來不只沒有提升還下降了許多。
「一般我不會對別人說什麼，但是你覺得你現在實力進步了嗎？精彩的活永遠需要的是強大的實力，你現在被束縛了，多的話我也不說，你自己想想吧。」
人類確實是社會化的生物，但是孤獨才是永恆，沒有人會一輩子陪著另一個人，總會分開，孤獨才是永恆。
無法享受孤獨，無法利用孤獨提升自己本身潛力的人是不可能走向成功，無論什麼樣的成功。
人確實會迷失，找回自己的本心，做到問心無愧，其他的有什麼重要？
比起薇薇安，這點還是綺雅做得更好，他話不多，最專註的點也永遠都在他擅長的地方，就是實力這個問題需要更加重視了。
迪奧的話讓薇薇安沉默了，她知道她變了，遇到那個人之後她就變了，為了在這裡生存下去，為了讓整體的實力都壯大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坐下來修鍊過了。
那條承接著她逃離廉隅的修鍊路線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用意念走過了，總是在將自己的意念恢復滿后就停止往下，她有太多的事要做，也有太多的責任。
「不，你錯了，或許我的實力沒有成長，但是我的心成長了！我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迪奧側過頭來看了薇薇安一眼，雖然這時候的薇薇安沒有之前遇到的那樣鋒芒畢露，但是隱隱地透出一種無聲的堅定。
「你自己喜歡就好。」
每個人的路都不一樣，迪奧也不能說薇薇安改變自己的選擇真的錯了，強者和強者是不一樣的，但是他一開始見到薇薇安的時候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她的糾結。
她自己並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以至於需要詢問他來獲得肯定。
兩個人的腳步再怎麼慢，到隔壁也不會用太多的時間。
迪奧剛一踏入隔壁房間，就感覺身體側面有情況。他的本能反應比起眼睛和感受要快得多，一道小型雷光盾出現在他右側，正好擋下破空而來的襲擊。
他的意念在放出盾牌之後很快掃描了整個房間，襲擊他的是綺雅，這讓他意識到中間應該出了什麼問題。
「我是迪奧！」
迪奧的聲音讓準備下一擊的綺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說實話，她下一發攻擊幾乎要脫手而出了，要不是迪奧喊了這一嗓子。
「你能自由行動了？」綺雅以為進來的人會是之前打暈她的人，飛行器還在屋子裡，迪奧卻不見了，這讓她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我的傷全好了，順便你的鐵棒還給你。」
迪奧發現綺雅的襲擊的時候，薇薇安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也許是因為綺雅動手時鎖定的人並不是她，但是她還是對自己放鬆的警惕感到難受。
她雖然做的事情是她覺得對的，但是她似乎鬆散太過了，因為她不是一個人，在人群中感到安全的她警惕性竟然差到這個地步！
聽到迪奧的聲音，想起這個房間唯一的一個人綺雅，薇薇安舒了一口氣，這個聲音應該讓房間內的警報解除了才對。這樣想著她也踏進了房間。
「後面的是誰！」綺雅想到那個打暈她的神秘人，渾身緊繃地問。
「嗨，好久不見。」
綺雅看到從迪奧身後冒出來的紅裙子，心裡有了一個猜測，等到薇薇安的臉從迪奧身後露出來，她楞了一下，居然真的是她。
她想過會在燈區遇見薇薇安，但沒想到她們這麼快就能遇到。
「好久不見。」綺雅的目光柔和下來，薇薇安身上的紅色裙子還是她直播間觀眾贈送的，現在看見薇薇安的感覺是一種說不出的好。
她也想跟薇薇安一樣，可以將自己的真實暴露在空氣中，可以不再隱藏，但是至少在這裡她做不到。只要一想到下城區這令人窒息的環境，想到她暴露後會遇到的事情她就會把這個想法牢牢地鎖在內心深處。
所以她真的很佩服敢於這樣做的薇薇安。
「先帶你去治療好了，結束以後也許你會告訴我你們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從治療儀中出來，綺雅身上的傷全部治好了，比起迪奧用的時間，綺雅只是用了幾分鐘的時間。
「你們的治療儀應該不能用幾次吧？」綺雅對於治療儀的機械部分不是那麼陌生，自然看見了治療儀能量表中治療物質的減少，基本上裡面剩下的治療能量只能簡單治療一些外傷，嚴重點的傷都沒有辦法解決了。
想到迪奧嚴重的傷勢，綺雅覺得消耗的治療能量有大半都是因為他們的到來。
「是不能用幾次，但是你們是必須要使用的，她們也不會有異議。如果不是你們，她們也沒有辦法從廉隅中出來。」
從治療儀出來的綺雅看著薇薇安的表情，她的表情說她確實是這樣想的，只是裡面有些話並不是事實而已。
比如沒有異議，治療儀的治療能量是很重要的，治療儀能起作用百分之七十都是治療能量的效果，這樣的治療的能量是由醫學領域的專業人士將各種藥物的治療提取物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后與能量一起加工才能得到的。
也就是說雖然治療儀本身是可以充能的，但是對於下城區來說，如果沒有找到穩定的治療能量來源，這樣的治療儀就是一次性的。而現在這台治療儀的壽命等於只剩下了最後一點，極其微弱的一點。
大部分治療能量都用來治療他們這樣的外人，她們內部沒有異議才是不可能的。
可能是看到綺雅不信任的表情，薇薇安再次開口，「真的，我們有買治療能量的渠道。跟你們分開以後，我們駐紮在燈區做了一些情報服務。」
迪奧其實是一個不怎麼在意外物的人，更別說在意自己給別人帶來的麻煩。在他心中，給他治療或是別的什麼都是對方的榮幸。
「治療能量並不便宜。」迪奧開口，治療能量是醫療圈子把控的，就是在上城區都是被嚴格把控的，一台治療儀最貴的就是治療能量，儀器的價格大部分都是被治療能量佔據，反而治療載體即儀器其實非常便宜。
薇薇安明白是騙不了他們了，說實話，她不想把自己的困境暴露出來，她想要讓他們看到她過得好，而不是重操舊業的同時還要依靠躲藏在地下，靠著運氣或者裝死來存活。
「如果感到抱歉的話，我想你們應該能做點什麼。比如機械師就能給我們做點適合強化我們生存能力的機械。」
「事實上，我能給你把治療儀從一次性轉變成可持續的，只是需要大量的意念來啟動。」綺雅的眼睛看著治療儀，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長久呆在這裡，她能做的就是把她某部分期待放在這裡。
她和迪奧將在危機四伏的黑暗期尋找回到上城區的路，也許能成功，也許不能，她也許可以到上城區完成自己的機甲夢，也許會死在外面某個角落。
但是這裡將會代表另一個她不曾選擇卻可能實現的未來，她們可以以這裡為基點，建造一個下城區女性自由自在活著，拼搏地活著的堡壘。
「你說什麼？」
薇薇安不敢相信綺雅說的話，什麼樣的機械師才能做到綺雅說的事？至少她從來不知道機械師能對另一個領域的東西進行改造，更別說是將一次性的能源變成用意念可以填補的可充能能源。
這簡直就是奇迹！
是不可能的事！
迪奧也有些不敢相信，他了解到的綺雅不是這麼容易付出的人，更別說這會暴露他擁有的能力，就迪奧了解的綺雅來說，他更喜歡把自己隱藏起來，別人越不清楚他有什麼，他就會越安全。
這樣的想法才應該是綺雅應該擁有的，他怎麼會突然改變呢？
「沒什麼不可能的，只要你相信我，將治療儀交給我改造，只需要一會就可以了，內部結構都不需要多大的改變，就是要將治療能量的部位改動一下。唯一不利的就是，如果結構失敗這台治療儀會爆炸。」
綺雅的話讓迪奧知道他是準備使用意念編碼來達成目的。
「你確定要這樣做？」迪奧不明白綺雅怎麼突然就變成一個nice的人了。
「為什麼不呢？離開以後我們不會回來。」綺雅說的是離開這裡之後他們要不就回到上城區，要不就死掉，這樣薇薇安知不知道綺雅用什麼方法也不重要了。
綺雅這樣做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她想要試著改變，看看自己能不能做些有價值的東西。
迪奧的目光落在綺雅身上，對綺雅的選擇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薇薇安看看綺雅又看看迪奧，她知道綺雅說的辦法一定不是機械師的方法，應該是綺雅的底牌，她的內心流過一股暖流，他們其實只是結伴走過一小段共生死的旅程，但是她卻開始覺得她有了生死與共的朋友。
「當然要試一試了，反正能量也沒多少了，我願意賭一賭。能用意念轉換的話，這台儀器才有最大的價值。」
「哦，對了，我不想知道你對這台儀器做了什麼，我決定到外面去準備一下歡迎派對，你做的事只會在我們三個人內部流傳。雖然是情報販賣者，但是你們的消息將會是無價的。」薇薇安說完就出去了。
但是綺雅和迪奧都知道她並不是真的離開，而是在外面為他們把風。
綺雅笑了一下，看來她的付出是遇到對的人了，這樣的嘗試還不錯，她向前一步然後獲得了一段值得信任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