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破土

  「走吧，坐這個電梯上去到26樓，章佬就在那裡。」發覺綺雅沒有跟上來，大運回頭說到。


  被提醒的綺雅這才回過神來，就算她再喜歡這些，再好奇出自遲天驕之手的機械內部會多美妙，現在也不是一個適合的時間。


  「走吧。」站在綺雅身後沒說話的迪奧輕輕拍了一下綺雅的頭。


  「走吧。」頭部被拍的感覺很奇怪，但確實將綺雅從好奇中拉回來了，她跟上迪奧的腳步走向不遠處的電梯。


  電梯顯示的數字在飛快變動，很快就到了26樓。


  深呼一口氣，綺雅摸著被遲天驕改造過的AF晶元，這裡面究竟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呢？


  也許在這裡她就能知道答案，至於會不會遭遇什麼戰鬥，她不知道，但是樓下那些出自遲天驕之手的機械都說明了章天勝跟遲天驕的關係不一般。


  不過一分鐘，他們要去的地方就到了，電梯穩穩地停在了26層的頂樓，只等著感應到他們的腳步就會打開大門。


  「別緊張，就算不能完成任務也無所謂。」


  綺雅聽見迪奧的話，有點楞，他不是應該最想回到上城區的嗎？


  「看什麼看，就算回不去我也不會怪你，別自作多情啊。」


  「知道了，我絕對不會『自作多情』的。」絕對是感覺到她的緊張迪奧才會這樣說的，自作多情什麼的，她怎麼會呢？


  明明是事實。


  這樣想著綺雅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就安定了下來，不過就是踏出去尋找答案罷了，如果找不到答案至少她也有了目標，這樣想著她又看了一眼迪奧，至少不是一個人。


  門外的世界和她想的不太一樣，沒有什麼金碧輝煌，也沒有什麼高大上的裝飾，有的只是一間簡單到不能更簡單的辦公室。


  一張桌子，一台光腦，幾張椅子，牆上甚至都光禿禿的，但是這樣的簡單卻不會讓綺雅小瞧章天勝。


  因為那個落地窗前的背影給了他們極大的壓力，從電梯門口以外的空氣都像是凝固了一樣，綺雅踏出去的腳始終不能落在地上。


  「遲天驕的徒弟？嗯？」


  帶著上位者威勢的低沉聲音里聽不出太多的情緒，但是凝固的空氣卻鬆了一松。


  迪奧盯著那個背影，額頭默默流下了一滴汗水。


  綺雅反而除了腳步遲遲不能落下以外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您是章天勝？」


  「希望你的說法可以拯救你們的兩條小命。」


  章天勝轉過身來，那是一個十分儒雅的男人，梳著大背頭的男人身上除了無聲的威脅之外就只剩下那縱貫整張臉的巨大傷疤，也是這樣的傷疤讓他在儒雅之外平添了不少的霸氣。


  几絲灰白的髮絲垂落在臉龐，讓人不由生出一種英雄遲暮的感慨。


  當然這是對於觀看直播的觀眾老爺們來說的，對於綺雅來說這只是一個人，一個比她強一些的人，一個跟她的師傅有著不知道什麼默契的人。


  所以她準備賭一把。


  「我有遲天驕給您的留言，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我希望能聽到我師傅的留言。」


  「誰給你的膽子，還敢提要求，遲天驕早就死在機械之心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是王城派你來試探我的？」依舊和氣的言語，可惜空氣中瀰漫著的並不是什麼平和的徵兆。


  「遲天驕，我師父沒死，他就在機械之心裏面，只是出不來。而且，我知道您和我師父一定有什麼默契才會讓他在以為自己沒有生機的時候只想著給您留言，也是因為是他您才會讓我站在這裡面對您的，不是嗎？」


  『看不出來，主播什麼時候口才那麼好了。』


  『你看不出來的多了，冷艷的男神都能關心主播，怕他為薇薇安的行為失落，主播口才上漲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那你憑什麼覺得我要將這樣的留言分享給你？」


  「因為您在乎我師父，因為我是我師父唯一的徒弟，因為他還留在機械之心裏面，我需要知道他留下什麼信息才能在以後救他出來，而且裡面還有如何去上城區的秘密。」綺雅雖然從來沒說過，但是她沒有想過讓她師父一直滯留在機械之心裏面。


  總有一天她會回來，會讓下城區這樣不該存在的地方回到原本應該在的地方，如果說犯了罪犯了錯就必須生活在地獄，那麼這裡就不該是地獄，多少出生在這裡的人也犯了罪嗎？

  上城區的人真的就那麼無辜嗎？從下城區唯一能收看到的電視上也可以看出來那裡的人也不是那麼無辜，所以為什麼只有他們必須在地獄中煎熬，僅僅只是因為別人給他們定罪了嗎？

  這樣的想法其實一直都在她心裏面，只是從來沒有冒出來，生活的不易她早已知道，所以一開始只是想逃開這裡，只是單純的憧憬著機甲帶來的力量。


  總覺得上城區就是唯一的天堂，但是除了內心深處，她知道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天堂。


  在王城走了一遭，她並不覺得王城裡的人比外面的人好多少，可是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地通過天空屏幕看著外界的廝殺，可以用鮮血來洗刷自己的暴戾。


  而外面的人卻是真的在用生命鬥爭，所以哪裡有公平？世界一直都是弱肉強食的地方，她也沒辦法再欺騙自己了，那麼還要壓抑自己真實的想法嗎？

  薇薇安的做法在迪奧看來可能是嚴重的，但是對她來說卻是可以理解的，她們沒有選擇，她們活得艱難，尤其是在下城區這樣的地方，她們從生下來就因為自己的性別承受著不該承受的一切。


  那麼為什麼要輕易相信，只能說她和迪奧對於薇薇安來說沒有章天勝的安危重要，但是並不代表他們在薇薇安心裡代表著零。


  她也嚮往著美好，但是既然通往美好的路上總有荊棘，那麼就披荊斬棘好了，她不想要再逃避了，不想再去想上城區的美好，她的身上就是帶著濃濃的下城區印記，那麼這裡是時候被改變了。


  「上城區的秘密？」章天勝的語言也不再平靜，他相信了綺雅的話，不是因為其他，而是他一直都知道王城的人和上城區是有聯繫的，也是因為這個遲天驕才會以身犯險去往王城查找秘密，才會在最後沒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