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得了便宜還賣乖
關於醉春風的事，安歌見鳳墨離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便也沒有再問。
「那人……你可有頭緒？」
安歌看向鳳墨離，她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根據暗一的話，可以知道暗中指使他給鳳墨離下藥的人必是宮中的人，難道真的是天啟帝？
可她總覺得事情有哪裡怪怪的……
鳳墨離收回視線，對上安歌清澈的雙眼，笑道，「你認為如何？」
安歌皺眉，緩緩道出自己的想法，「帶著大內所制的腰牌，說明此人背後仍有主使。而缺右指的大內高手在皇宮之中應該是極為引人注目的，但是沒有人認識，那想必是暗衛一類。」
頓了頓，見鳳墨離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安歌挑眉，「我說的不對？」
鳳墨離唇邊噙著的笑意加深，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極對，繼續。」
「沒了。」
安歌極其瀟洒的擺擺手，等了這麼多天，竟然就問出這麼點似是而非的消息，說真的她還是有些小失望、不過範圍至少鎖定在了皇宮之中。
「這段日子應該會安穩一些了。」
若是背後那人能找到暗一替他做事，那手段想必也是極為厲害的，這消息自然也相當靈通。一擊不中，驚動了定遠王府的人，若那人是聰明人，應該會偃旗息鼓一段時間。
安歌一邊慢悠悠地往前走，一邊繼續道，「倒是沒看出來，想要你命的真不少。」語氣里夾著一絲調侃，一絲感慨。
鳳墨離跟上她的腳步，聽著她的話卻無絲毫不虞，反而悠然地說道，「彼此彼此。」
某人顯然忘了，前幾日，她還在被追殺！
安歌心領神會，無奈的聳聳肩，「唉，人出名就容易招惹是非。」
「……」鳳墨離嘴角的笑意驀地一滯。
有涼風拂過，吹動安歌柔順的青絲，精緻的側臉散發著一種耀眼的光芒，尤其是她此時亮得驚人的雙眼，彷彿夜幕里最眩目的星辰，讓人移不開眼。
鳳墨離定定的看著她，緩緩開口問道，「你似乎對拷問之術很有心得。」
「還行吧。」安歌謙虛道。
鳳墨離卻不肯放過她，眼底充滿興味之色，問道，「你如何想到不理不睬不準睡覺的方法？」
安歌迎上他的視線，淡淡道，「這種方法叫做熬鷹。」
「熬鷹？」鳳墨離輕聲重複。
「知道如何訓練鷹嗎？」安歌反問。
卻不等他回答，又繼續道，「鷹生性兇猛，若是想馴服它，就得讓它屈服。從肉體到心靈的摧殘，一番徒勞的掙扎，慢慢的鷹的野性就被消磨了。」
鳳墨離抿了抿唇，對於這種方法他倒是有所耳聞。
「人，也是一樣的。」
她，曾經也經歷過……
暗無天日不知晝夜的時光，沒有人搭話，沒有人陪伴，連死都是奢侈的日子！
安歌垂眸，沒有再說話，只顧往前走著。
「歌兒……」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低沉的嗓音，似情人耳畔的呢喃輕語。
「……」安歌故意哆嗦了一下，涼涼道，「世子大人，咱們有那麼熟么？」
鳳墨離戲謔一笑，隨即緊皺眉頭，一本正經控訴道，「歌兒，親都親了，還想不認帳？」
安歌咬牙，「鳳墨離，你很得意？」
他那是什麼表情！
感受到安歌周身蒼涼的氣息消彌殆盡，鳳墨離的眉頭緩緩舒展，方才那一瞬，他恍惚覺得她下一刻就要消失不見，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那倒不是。」鳳墨離搖搖頭否定道，忽而微微眯起雙眼，「只是有些吃虧。」
「……」安歌只覺自己額角跳了跳，接下來的話只怕不會是自己想聽到的！
果然！
又聽鳳墨離不急不慢又道，「每次都是我主動，不如下次歌兒你先來？」
瞧瞧！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
眼前不就是活生生的教科書般的例子么！
安歌暗自捏了捏拳頭，扯了扯嘴角假笑道，「鳳墨離，想要哪種死法你可以直說，我必竭力滿足你！」
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逼出來的。
鳳墨離見好就收，悠然地轉移話題道，「今天天氣真不錯。」
安歌抬眸，懷疑的看了眼天空，陰天！
她剛要說話，突然天空上方傳來一陣巨響。
「轟——」
一聲驚雷響徹天際，一道銀蛇般的閃電劃破天空。只片刻功夫，原本還陽光明媚的天氣立刻變得烏雲密布。
天一下子暗了下來，滴滴雨珠砸落下來，緊接著開始噼里啪啦下起來暴雨。
天氣變化之快，讓安歌目瞪口呆。
「抓緊！」
鳳墨離一把攬過安歌腰肢，一個提氣輕點腳尖，飛身掠過池塘，迅速躲進了池水中心的亭子里。
感受到仍停留在腰間灼熱的大掌，安歌無奈，「鬆開。」
鳳墨離依言鬆開了手，皺眉問道，「沒有淋到傷口吧？」
安歌搖了搖頭，方才多虧鳳墨離反應迅速，否則她的養傷期又要延長了。
只見雨水順著亭角掛起了雨簾，雨水斜打在池塘水面上，激起朵朵水花，很快水面上升起了薄薄的雨霧。
「嗯，天氣真好。」
望著亭外突如其來的滂沱大雨，安歌頗有深意的瞥了眼鳳墨離，方才是誰說天氣好的？
「咳咳。」鳳墨離輕咳兩聲，眉宇間遮不住的尷尬。
安歌見狀，只覺心頭的憋屈終於消散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