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另有隱情
「幹嘛?沒見過啊?是不是覺得本藥王風流倜儻英俊瀟洒想來抱我的大腿啊?」
溪琮很厚顏無恥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讓人尷尬症都犯了的腦殘語句,腦殘到楚緋櫻都想抽他,奈何……
「是是是,不知藥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哈?!楚緋櫻愣了,方利杒這是想幹啥呢?難不成以為藥王真的就是天下無敵死人都能醫活了?那種小說里才會存在的東西在現實世界怎麼可能會發生呢?她相信皇帝是肯定下得去狠手的,既然想要扳倒她哥哥楚緋樾,那就絕對不可能讓方棋書還活著,死的透透的人,方利杒還這麼殷勤,指望著溪琮能救他兒子么?也不知道這麼高的期望最後會變成多失望的樣子,想想就覺得可憐,楚緋櫻嘖嘖搖頭。
「喲?原來帝都還是有識貨的人存在的嘛?」
畢竟藥王就是藥王,人可以不吃飯,但絕對不可能不生病,於是乎,藥王的名號,可謂在人們心底扎了根,被稱之為「王」,想必也是對其寄予了厚望。畢竟藥王也是有真本事的,在他還能自由出入藥王谷的時候一時心情好也是會收診金替人家看病的,基本上到他手上,沒有什麼疑難雜症是他醫不好的,除非像方棋書這樣已經死的透透的或者差不多要死得透透的,那他基本看都不會看就走人了,治不好還花那麼多經歷去看他做什麼?浪費時間!還不如去尋歡作樂呢!(啪啪打臉,你是不是死不長記性?讓你一輩子出不了藥王谷!)
聽到別人恭維他溪琮還是很開心的,畢竟自己名聲在外,藥王的身份往那兒一擺,跪著求他的人都能排到帝都外面去!可惜洛奕笙這小子愣是不把他當回事兒!哎,真是想想就覺得很難過呢!(再次坐實了你是個抖m的事實!)
「剛剛我不小心聽到這位小兄弟的話,斗膽一問藥王是看上哪個丫頭了,這麼有福分,我馬上派人讓她收拾東西送給您了!」
噗!楚緋櫻覺得有些內傷,這麼快就已經開始討好這老不要臉的了?此刻的她終於明白為何洛奕笙總是叫他臭老頭的,雖然醫術方面很值得人尊敬,但是!還真的是為老不尊啊!就某方面來說值得人敬仰和尊崇,但這人品,扎紮實實地爛!
溪琮一聽方利杒的話高興地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一臉沒出息的流氓樣讓人看了都立寒毛……
「你說真的?」
喂……這什麼情況啊!楚緋櫻黑著一張臉,非常地不耐煩,洛奕笙顯然也是跟楚緋櫻一樣的,溪琮這是打算帶著那小婢女回璃王府了?
「嗯,我猜那丫鬟絕對不過雙十年華,沒記錯的話應該跟你女兒差不多年紀吧?如果你對跟你女兒同齡的小姑娘都能下得去手,嗯,我沒意見,你可以帶她會王府。」
洛奕笙悄無聲息地丟出一個重磅炸彈,要知道溪琮這個人雖然老不正經,但對他的女兒確實非常疼愛的,也是啦,這天底下哪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呢?楚緋櫻看了一眼溪琮,果然,在洛奕笙說完這句話說溪琮臉色一變,像吃了那啥一樣憋得臉都快綠了,方利杒不知道洛奕笙和楚緋櫻想幹嘛,但既然是藥王,不管他要不要他府上的那個丫鬟,他都一定要求他去看看他的兒子!左右不過一個丫鬟,沒多大回事兒。
「行了行了行了!我不要了還不成么……」
溪琮有些悶悶不樂的說道,洛奕笙知道他這點兒人性還是有的。
「誒!不要丫鬟了……那,那藥王還有別的想要的東西?我給你,只要是我有的,統統都給你!」
方利杒有些著急,好不容易知道藥王原來好這一口,也許能抓住這點賄賂賄賂讓他去看看方棋書,誰知道轉個背就不要了,也不知道溪琮還有沒有別的什麼愛好,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了!溪琮不是什麼人想見就能見到的啊。方利杒生怕自己不給溪琮好處溪琮就會跑掉了一樣,如果他知道溪琮今天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查驗方棋書的死因,他會不會後悔死自己的「慷慨」了,如果溪琮這會兒提出來想要什麼的話,他一定會給的。
「你想幹什麼?」
當然了,此時的溪琮是還不清楚方利杒的目的的,甚至連這人是誰都不知道,就看見一傻缺在旁邊逼逼叨叨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又不認識此人,此人卻一直討好他,誘惑他,有詐!楚緋櫻和洛奕笙好笑地看著溪琮的反應,這倒是有趣了,明明自己巴不得有好東西可以拿,現在卻突然謹慎起來,前後判若兩人,真讓人懷疑溪琮是不是其實有精神分裂症啊?
「這……」
方利杒看了看洛奕笙等人的眼光,也不懼藥王其實是洛奕笙等人帶來的了,既然是藥王,不管跟誰有關係,或者跟誰比較親密,那都與他無關了,他現在只想知道自己兒子的狀況。於是乎方利杒沒有再猶豫,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嚇了溪琮一大跳。
「你幹嘛!」
溪琮像一隻受了驚的母雞一樣跳起八丈高,方利杒急忙道。
「求藥王替小兒驗明身體狀況!」
方利杒直言不諱,楚緋櫻卻暗自皺了皺眉,「身體狀況」而非「死因」么?看樣子方利杒還真是抱著僥倖心理覺得溪琮可以救方棋書嗎?此刻的楚緋櫻看著跪在地上的狼狽不堪的方利杒甚至起了一點點的同情之心,雖然說這家人心腸都不怎麼好,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她們楚家於不義,但不得不承認方利杒的愛子之心是真真切切的,他對方棋書的疼愛與不舍,此刻全體現在了他真心求溪琮以及他這一身狼狽和疲倦身上了,彷彿一朝一夕之間便老了十歲,令人惋惜,但他再可憐,也不能成為陷害她哥哥的理由,拉一個無辜的人陪葬,難道她的哥哥就不可憐了嗎?
溪琮聽到方利杒的話有些無語,原來裡面那死人就是這貨的兒子?默默地瞄了一眼洛奕笙和楚緋櫻,兩人沒啥表情,都不打算開口說話的樣子,那既然如此他也就不說破了。
「哦。這樣啊……」
方利杒期待地看著溪琮,溪琮還裝模作樣地表現出一副有點猶豫的樣子逼得方利杒不停地求他,這點虛榮心看得楚緋櫻都心疼起了方利杒來,真傻……
「也罷,難得來了一趟帝都,我就替你看看吧!」
溪琮裝著樣子想了老半天才回答方利杒,明明本來就是來替方棋書查看死因的,還要做出一副你求我我不得不答應你不然顯得我很不近人情的高尚模樣,看得楚緋櫻都呆了。
方利杒一顆心緊張得七上八下的眼看溪琮同意了,立馬感激涕零。
「多謝藥王!請跟我來!」
既然已經答應了方利杒也就不客氣了,帶著洛奕笙一行人進了方府,方棋書死亡的消息今早他才知道,雖然已經在府門外掛上了白綾,開始布置靈堂,但怎麼說這個消息都來得太猝不及防了,還沒來得及通知親朋好友,如今方府內一片冷清,就只有方利杒自己的家人和下人在府內,外人也就是洛奕笙他們這一群了。
楚緋櫻一邊走一邊打量著方府的裝潢,很闊氣,很有那種暴發戶的感覺,可如今掛上了白綾讓整個府邸都陷入了一片沉寂,甚至看上去有一點凄涼。下人們都埋頭坐著自己的事情,不敢多說一個字,畢竟少主子死了,眾人都怕方利杒一怒之下讓他們這些人都去做了陪葬,畢竟方利杒愛子之心濃烈,帝都的人基本都知道,何況他自己府里的下人,這般害怕倒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楚緋櫻環視一周,方府挺大的,植物種的比較多,看上去倒也挺舒服,轉頭看向前方,原本諾大的宴客廳此時已經成了一個靈堂,一口漆黑的棺木就放在正對著門口的正中央,白綾隨風飄,一陣陰風拂過,激起了楚緋櫻一身的雞皮疙瘩,你別說,這樣一看還挺嚇人的!雖然這是青光白日,但誰說白天就不能鬧鬼了不是?
「藥王,請!」
方利杒走到方棋書的棺木前,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老臉在看到棺木里安靜躺著的方棋書時不禁又有淚花在渾濁的眼睛里閃,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就是一個普通老人失去愛子的樣子。其實楚緋櫻覺得方利杒多半已經接受了方棋書死亡的事實,只是不願意接受,想要一個強有力的能說服自己看清事實的依據,而溪琮的出現,正是他的突破口,是他的救命稻草,是他的借口。一副恭敬之資請溪琮上前,自己則退到了溪琮的後方,不妨礙到溪琮靠近棺木。
溪琮之前被花隱拎著直接從半空中侵入了方府,一進來就看到那頗有幾分姿色的丫鬟,雖然不及楚緋櫻那般美艷,傾城國色,但好歹也是能看的過眼的清秀佳人,沒想到方家的侍女都有這般姿態,多年沒見過女人的溪琮難免會起一點歪心思,剛一動手準備調戲調戲揩揩油,就被丫鬟發現了,靈堂內突然出現一個不速之客還妄圖非禮她,可把那丫鬟給嚇壞了,張口就是尖叫,在花隱聚精會神看棺材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到打算去調戲婢女的溪琮,讓那老傢伙鑽了空子,引得丫鬟尖叫沒有及時制止,所以導致了他們的形跡敗露,花隱覺得很頭疼,乾脆不管溪琮了,自己施展輕功腳下一躍就飛上了房梁,任由溪琮被方府的人拿著掃帚給攆出去,好不狼狽,然而他自己倒是看得不亦樂乎就是了。
由於之前溪琮的不正經,導致他壓根連棺木都沒靠近過,根本沒看見裡面躺著什麼人,死了還是沒死,男的還是女的,這會兒被方利杒讓到前面來,一眼便看出來方棋書的不對勁。
「你說,御醫的診斷是被內力重傷肋骨全段所致?」
溪琮皺著眉頭問道,習慣了他的老不正經,突然變得這麼嚴肅還真是叫人措手不及,十分的不適應!
方利杒聽到溪琮問話不敢有所隱瞞,連連點頭。
「嘁,真是奇了怪了,皇宮的御醫竟然這般不中用么?真是都什麼年頭了,江湖騙術還這麼盛行?真當我藥王谷的名頭白存在了這世上這麼多年是不是?」
看到方利杒的反應溪琮不屑的冷哼,一副胸有成竹全世界就我最屌的樣子,那臭屁地模樣真的讓楚緋櫻都想給他呼一巴掌響亮的打在他臉上,太不要臉了!
「這是什麼意思?」
方利杒聽到溪琮的話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御醫不中用?也就是說,御醫診斷錯了嗎?方利杒神情有些激動,但溪琮卻只是瞄了他一眼,沒有別的反應。說來溪琮這人還真是很自信,連御醫都是江湖騙子不中用的話,那這些民間不起眼不出名的小郎中老大夫都成什麼了,豈不是個個都是廢人?其實在溪琮眼裡,你別說,還真就是廢人!
「字面意思,不懂嗎?竟然說這人是因為被內力重傷,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溪琮冷冷地瞟了方利杒一眼,起初楚緋櫻還在擔心,不知道溪琮這老傢伙靠譜不靠譜,萬一查不出來他們是如何動的手腳那她哥哥該怎麼辦?不過就從現目前這樣的情況來看,貌似老傢伙還挺自信的樣子?應該是已經看出來哪裡不對勁了吧?楚緋櫻實實在在地沒想到溪琮能這麼快發現破綻,她承認,這次是她低估了這老頭了,沒想到藥王的名號不是白吹的,真本事還是挺紮實的,看樣子她以後要對臭老頭刮目相看了呢。
「難道我兒子不是被內力所傷?別有隱情?」
方利杒明顯有些焦急了,他原本只是想讓藥王這樣有威信的人來確認一下方棋書真的已經死亡的事實,好讓他慢慢接受,面對現實,結果沒想到竟然挖出這等秘密?難道他兒子的死另有隱情?但不管是有什麼隱情,方利杒第一個懷疑的人都是楚家,也許不是被內力所傷,是被他們用別的什麼方法給害死了呢?沒錯,人就是這樣,在你討厭一個人的時候不管對方做過什麼或者沒做什麼你都會不由自主地將對方往最壞的那一面想,因為你討厭他,所以他在你心目中出現的形象就會是骯髒的,污穢的,歹毒的,顯然,現在的方利杒對楚家就是這樣的一種狀態,總覺得他討厭楚家,所以楚家就全都是一些上不得檯面他不看上眼的賤骨頭,至少,他到目前為止還是這麼認為的,包括左相的爵位,明明就應該由他們方家血脈,讓楚梓稀繼承,他楚緋樾算是個什麼東西?娘親都不明不白的,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天曉得是不是什麼不乾不淨的人物,難道就因為比楚梓稀早出生幾年所以就理所當然地奪走楚梓稀的東西?憑什麼?
「你這般看著我,是想說些什麼呢?方大人。」
楚緋櫻不是看不到方利杒有些怨毒的眼神,那麼明顯,都快黏到她身上了!多半都能猜到方利杒在想些什麼了,那般惡狠狠地看著她,無非就是在詛咒她們楚家云云的,覺得全天下都欠他似的,這樣的人全身都是戲!剛剛還覺得他可能,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人利用還死了兒子,現在想來還是她太年輕啊!都是錯覺有木有!這貨會有可憐的一面?那她就只能是說一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