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唯一的徒弟
楚緋樾確實是沒想到自己的兩個妹妹竟然已經惡毒到了這樣的地步,竟然對緋兒下手?頓時心中一片悵然,明明是手足兄弟,非要鬧到現在這樣的地步嗎?為了什麼?讓家裡變得分崩離析,難道就好了嗎?楚緋樾突然有點兒明白為何皇室總是這樣手足相殘,為了高位,互相殘殺,不惜剷除身邊的一切,原來,士族大家都是一樣的。
「我知道了,今晚就送信回帝都。」
楚緋樾垂眸,微微嘆了口氣,也罷,既然是她們自找的,那就不管了吧,至少,保住戈兒,洛奕笙點點頭,表示認同。
「誒對了,溪琮好像有個女兒?是叫什麼名字來著?」
連雲霄差點兒忘了,今天嫂子上去幫忙解圍的那個姑娘,溪瑩薌啊,雖然看上去跟那天在大殿上出現的那個糟老頭子一點兒都不像……不過也不排除這樣的可能了,還是問問確認比較好,看嫂子的樣子似乎是有意將其納入自己的麾下。
「嗯?怎麼突然問起這事兒?」
洛奕笙有些疑惑地看著連雲霄,這傢伙又在打什麼主意了,魔爪都伸向溪琮家了?
「你那什麼眼神!我跟你說正經的!」
連雲霄似乎對洛奕笙這樣充滿了有色眼鏡地看待很不爽,君子愛美,下手有道!他可以沒有強迫過美人兒哦!除了……她。
「我記得好像是叫溪瑩薌?我離開藥王谷的時候,她才十來歲的樣子。」
洛奕笙睨了連雲霄一眼,不知道這傢伙葫蘆里又在賣什麼葯了,不過這個問題倒是不算什麼秘密。
「果然是她!這世界真小……」
連雲霄聽到洛奕笙的回答有些瞭然,和楚緋樾對視一眼,看樣子楚緋櫻今天出手解圍幫這個姑娘還真是幫對了,果然是藥王的女兒啊,但是為何,跑來學武?不應該去學醫么?
「怎麼了?」
洛奕笙看著楚緋樾和連雲霄有些怪異的表情,心下不解,什麼果然是她?難道他們見到溪瑩薌了?楚緋樾聽到洛奕笙的問題,沒有任何猶豫地將今天上課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洛奕笙,洛奕笙聽得一愣一愣的,最後直接無奈扶額,緋兒啊……這丫頭真是到了哪兒都這麼愛管閑事,話說她是不是聽到溪瑩薌的名字察覺到了什麼,為了回報溪琮才以這樣的方式去幫溪瑩薌解圍啊?不得不說,洛奕笙對他家這個媳婦兒還是很了解的,事實就是如此,當然了,如果溪瑩薌因此對楚緋櫻產生了感激之情,那以後要是願意幫幫楚緋櫻的話,那就是意外收穫了~
「也罷,這確實是符合她的個性。」
洛奕笙扯著嘴角,滿臉的寵溺無奈地笑,看得連雲霄這個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單身汪的人默默淚目,你家媳婦兒都不在身邊你還要撒狗糧,太過分了吧!
幾人商議了一下楚緋櫻接下來的安排,確認無誤后,洛奕笙回了自己的房間,只不過,他們似乎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如果皇帝真的以璃王叛亂為由誅殺璃王,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會不走漏一點兒風聲,楚緋櫻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夫君都要被處死了,她還能安心留在外面不回去?當然,這都是之後的事情了。
而楚緋櫻本人,現在非常無聊地在房間里把玩兒之前的事情之後卿孑特意送來的一顆寒霜珠,她就這麼被逼屈服於君顧那傢伙的淫威之下明天起就要成為他的徒弟,想想往後的時間要叫君顧師父,楚緋櫻就渾身雞皮疙瘩,真是夭壽了,但願老天爺能對她好點兒,希望她在往後的日子裡不要飽受折磨!而她因為這件事今天上課第一天就很幸運地可以不用去,不過貓貓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現在還在學習中……
好不容易煎熬到了第二天,楚緋櫻不情不願地去找君顧報道,因為楚緋櫻上課不能跟其他的人一起,否則被人看到了楚緋櫻練功時那周身暴漲的內力就完了。
「叩叩。」
楚緋櫻循著記憶找到之前跟君顧不愉快地初相見的房間,略帶哀怨地敲響了君顧的房門。
「進來。」
聽君顧的聲音很有精神,顯然是早就在此等候著楚緋櫻了,楚緋櫻大大咧咧地啪嗒一聲推開了房門,看著房間里坐在書案後方看書的君冥沙,滿臉都寫著不爽,居高臨下地盯著君冥沙,也不開口說話。
「你對師父就是這樣的態度?」
君冥沙握著手裡的青火決,研究著該怎樣教導楚緋櫻,他自己本身沒有青火的血脈,所以也不太確定按照青火決上面的方法教給楚緋櫻有沒有用,想了想乾脆決定把青火決丟給楚緋櫻,讓她自己去悟,這本來就是她家的東西,加上她的血脈應該想要學會並不難?自己從旁輔導一下就好了。不過……這死丫頭進來半天也不叫人,就這樣用一種冷冰冰的眼神盯著自己,莫名地覺得瘮得慌啊!
「那麼師父想要我有什麼樣的態度呢?」
楚緋櫻似乎是沒想到君冥沙上來就會拿這個說事,咬牙切齒地特地加重了師父這兩個字的音調,看著君冥沙一臉的陰鬱,君冥沙放下手中的青火決,抬頭笑眯眯地看著楚緋櫻。
「哦,不錯嘛,還知道叫師父,諾,去給師父倒杯茶吧,拜師總得有個拜師的樣子,你說呢?」
其實硬要說的話,君冥沙當楚緋櫻的師父其實也就是為了隱藏楚緋櫻的身份不被發現,順便教教她,師父的話也就是名義上那麼一說,本來不準備讓楚緋櫻做這些形式上的東西的,但是一看到楚緋櫻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君冥沙就是忍不住一肚子壞水兒地想要逗逗她。
「呵,呵呵……」
楚緋櫻冷笑兩聲,眼睛都眯到了一起,拜師是吧?喝茶是吧?行,多大回事兒啊!於是楚緋櫻一臉陰測測地轉身,抓起了桌上的茶杯,找到了茶葉,隨手那麼一灑,在衝上了開水,就遞到了君冥沙面前,君冥沙額角一抽,這……這是什麼東西?茶?能喝?君冥沙看著眼前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大片黑壓壓的茶葉,這是放了多少!茶葉鋪地太滿,一點兒水的痕迹都看不見了。在茶杯麵上漂浮著,怎麼看都像黑暗料理,啊,他的名貴茶葉!話說這茶挺苦的啊,放這麼多,想整他?
「徒兒拜師不用下跪的么?」
君冥沙吞了吞口水,這東西喝下去會死的吧?他是怎麼也不會相信一個官家小姐,還是女皇繼承人的金枝玉葉,連泡茶都不會,搞成這個樣子分明就是想要整他,行啊,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少鬼把戲。
「下……下跪?」
楚緋櫻一愣,剛剛君顧不是說要喝拜師茶嗎?她好心好意地泡好了茶竟然還要她下跪?次奧!她來了這古代以後就沒有跪過任何人,皇帝來了不也是干看著,要她跪下?沒門兒!其實這件事君冥沙是真的誤會楚緋櫻了,她真不是有意要整他,而是這位千金小姐,不管是在幾千年後的二十一世紀,還是在現在這個時空,人家都是嬌滴滴的大小姐,泡茶這種事都是下人們在做的啊,她怎麼可能會!不就是扔點兒茶葉再沖開水嗎?
「怎麼,徒兒連這點兒誠意都沒有嗎?」
君冥沙看楚緋櫻的樣子似乎很驚詫,徒弟拜師敬茶不都是要下跪的嗎?怎麼她的表情這麼驚悚?呵呵,有意思,越是這樣君冥沙就越是想要讓楚緋櫻去做,這樣才好玩兒不是嗎?
「誠意?君顧你別太過分了,一開始我就拒絕過當你的徒弟,若非你拿這破院長的身份來壓我,你以為我會同意?還要我給你下跪?做夢呢你?老娘這輩子還沒給人跪下過!」
楚緋櫻炸毛了,什麼玩意兒竟然還要讓她下跪,大不了這師父她不要了還不成唄,有些憤怒的楚緋櫻轉身就想走,君冥沙皺眉,哪兒來的這麼大火氣?不就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被自己掐了脖子,這不好好的活著還沒死呢么?君冥沙見楚緋櫻轉身想走,一記掌風過去關上了門,無奈地起身,楚緋櫻這丫頭不傻,雖然脾氣大了點兒但是腦袋很精明,一直這樣瞞著她恐怕不行,經過跟白瀾滄的一番商議,君冥沙要給楚緋櫻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拜他為師,不然就這……恐怕自己會被折騰死。
「站住。」
君冥沙站在書案後方,看著楚緋櫻的背影,楚緋櫻轉頭,看著君冥沙的眼睛,一雙美目都要冒出火花了。
「幹什麼?」
「誰准你走了?」
君冥沙帶著狂妄的語氣看著楚緋櫻,其實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他本身就比較目中無人,霸道,如果不是白瀾滄死活攔著他要將他留在白城,成為這白星學院的院長,說不定因為君家被滅門的事情他真的成了邪教教主了,雖然現在在白星學院待了這麼多年已經磨掉了不少戾氣,但是之前暗殺者的身份積累了太多的血腥,所以現在那些正派人士一提起他的名字,不也還是叫他大魔頭么?
「嘁,你管我!這師父我不要了!」
楚緋櫻不屑地冷哼一聲,還要他准許她才能走?別逗了好嘛!
「你等等!」
見楚緋櫻是鐵了心地想走,並不是開玩笑,君冥沙也有些怒了,死丫頭,誰給慣出來的這無法無天的脾氣?有些不爽地上前抓住了楚緋櫻的手,任何楚緋櫻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君冥沙拉著楚緋櫻啪的一聲丟到了凳子上,換做自己居高臨下地看著楚緋櫻。
「你聽好了,你的體質與常人不同,不知道你自己有沒有發現,你修鍊內功的時候內力會溢出,而且會被你的身體吸收轉化為自身本來的力量,這樣的情況常常會導致你的內力供給身體不足而暈倒,你以為,你這樣的狀態,能跟普通人一起學習?就你這樣的特殊情況,白星學院雖然是我管,但是裡面魚龍混雜包含了多少其他國家的人,要是被有心人盯上,你覺得,我會救你?」
君冥沙故意這樣說,讓楚緋櫻覺得君冥沙現在讓她拜他為師是為了給自己以後省去麻煩,免得楚緋櫻被人找麻煩還要連累白星學院,這樣的話以楚緋櫻爭強好勝的性子,一定不會稀罕君冥沙日後出手幫她,所以她會想盡一切辦法自保,當然,最好的方法就是讓自己變強。果不其然,楚緋櫻在聽到君冥沙的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似乎是在思考一個萬全之策,這個時候的君冥沙才突然明白,原來洛奕笙對楚緋櫻的了解真的不是一般的,尤其是楚緋櫻的性格,簡直了如指掌,難怪他會主動出謀劃策了,想必也是為了讓楚緋櫻自己接受這件事吧,自願跟強迫比起來,差別還是很大的,但是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很不爽呢?憑什麼洛奕笙那傢伙就那麼確定讓楚緋櫻當他的徒弟會是強迫?憑什麼就那麼確定楚緋櫻會不樂意?難道他很差嗎?綜合條件來說,跟洛奕笙比起來他也不輸什麼好不好……
「為什麼我的體質會與別人不同?」
楚緋櫻沒有忘記君冥沙這番話中的重點,君冥沙也顯然早就料到了楚緋櫻會問這樣的問題,無所謂地聳聳肩,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向楚緋櫻。
「那是你的體質,我又不是你爹,我怎麼會知道?」
君冥沙滿臉你是不是傻的表情刺激到了楚緋櫻,靠!要是你是我爹我一定親手打死你,大義滅親為民除害啊!楚緋櫻翻了翻白眼,沒有再多說什麼,君冥沙剛剛的那番話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事實沒錯,她經常會有內力流失的感覺,原來是因為被自己的身體吸收掉了么?衡量了一番之後,確實只有拜君顧這個院長為師才有可能享受一對一的環境,不然隨便學院的哪個夫子都沒有這樣單獨收徒開課的資格,君冥沙面帶笑意,看楚緋櫻的樣子似乎是想通了,還是不錯嘛,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計算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方法。
「拜你為師,可以,但要我下跪,絕無可能。」
楚緋櫻沉吟片刻后抬起了頭,直視著君冥沙,眼中毫無畏懼,君冥沙一愣,這女人,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這麼沉著冷靜地跟自己談條件?而且很顯然,她似乎還是覺得拜自己為師是她吃虧了……明顯地掌握著主動權。
「呵呵,哈哈哈哈……也罷也罷,依你。」
君冥沙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大笑出聲,楚緋櫻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看著他,這貨又抽什麼風?早上起來沒吃藥吧?不過還好,不管他抽什麼風,只要不讓自己下跪,一切都好說,反正她就沒有那奴性,在二十一世紀生活久了,接受人人平等的教育,要是別人恭維她伺候她也就罷了,但她並不會覺得就高人一等,而對於那些動不動就要別人給自己下跪的人,楚緋櫻是非常厭惡的,自己當然也不會妥協。
「很好,從今天起,楚緋櫻將是我君顧唯一的徒弟。」
君冥沙依舊居高臨下地看著楚緋櫻,楚緋櫻抬頭跟他對視,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楚緋櫻竟然有點兒安心的感覺?唯一的徒弟么……感覺好像有了依靠啊?
「別愣著了,現在就開始上課吧!跟我來。」
君冥沙看楚緋櫻在發獃,不覺有些好笑,平時這麼強勢的丫頭,也會有走神的時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