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解救阿柱
雨璇大吃一驚。她想起了阿柱異於常人的外貌,可是,僅憑這一點,遠遠不能說明他是磔樾細作啊!
「那吳老怎樣了?」
「病倒了。阿柱被抓時,他和那些官差理論,結果被打了。」田嫂說。
一個年近七十的老人被一幫如狼似虎的皂吏打……
想到這裡她再也呆不住了。蕭韻見她這樣,便吩咐人看著鋪子,自己陪著她和田嫂夫妻一起來到了老吳頭的家。
老吳頭已經死了。
……
等他們帶著一干鄰居把老吳頭的後事辦完,天色已經昏黑了。屍體已經裝裹收斂並停靈,三日後下葬。而那個破破爛爛的家裡,唯一值錢的就是老吳頭藏進枕頭的存摺,田嫂眼尖找到了,將它交給了雨璇。大家都說,反正錢都在鋪子里,將來阿柱被放出來,直接去找她要更方便。
短短几天時間,小巷子里的住戶已把他們當做可靠的財產託管人了。而阿柱,誰都不信他是什麼敵國姦細。
「你怎麼了?」回去的路上,蕭韻見雨璇半天都不說話就直接坐到她身邊,「是不是太累?還是在想怎樣解救阿柱?」
雨璇輕輕地搖了搖頭。她只是還沒有從這一系列的震驚、悲憤、哀慟和憐惜中緩過來。
老吳頭臉上、身上都有傷,臨死前一隻手緊緊抓住枕頭的一角,眼睛也沒有閉上。
他的心裡一定還惦記著阿柱吧,企盼阿柱早點被放回來。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就通過這個舉動,想要提醒這個養子,將好容易挽救回來的財產都留給他。
他雖然年紀大,但多年當兵,退伍后又一直乾重活兒,身體不能說是孱弱的。是怎樣的毒打讓他連一夜都沒有熬過去。
昨天她和蕭韻被困在半路,同一時刻,老吳頭的家裡卻發生了這樣悲慘的一幕。
「這不是我第一次見人去世了。」雨璇喃喃地說。
外婆走的時候,她也是一個人。
她很小就被離異的父母扔給了外婆,雖然每月父母都會匯來生活費,但她享受到的關愛都來自於這個慈祥的老人。
老吳頭僵硬的臉上凝結著挂念與不舍,和外婆去世時一樣。那時她已經快要畢業了,剛找到那份財務的工作,還沒來得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外婆。
阿柱比她更悲慘。她的生活有了保障,而他,連自由都不一定有了。
蕭韻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他伸出手臂,將她攬到懷裡。
「我們去救阿柱。」他在她耳邊說。
……
順天府衙門。
「……所以,你們說嫌犯不是磔樾來的細作?」
官差拿著雨璇準備的申請,那是她以京城借貸社的名義撰寫的一份證明。
她打聽了一下,京城發現有磔樾細作作案,是在夜查那天的下午。而同樣的時間段,老吳頭和阿柱父子二人都在她的銀錢鋪子會議室里,看著她和連萍四人一起拼湊碎錢。當時在場的還有許許多多來看熱鬧的人。
她覺得自己當時建立了一個見證人登記簿,上面有大家的名字,還按了手印,這個做法實在是太及時了。
看熱鬧的人里,有一些是老吳頭的鄰居,還有一些是附近的百姓,甚至有丹鳳大街的一些商鋪夥計。更妙的是,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因此而對銀錢鋪子產生了好感,轉天就過來存錢了。所以,事後請求他們在證明上具名留手印的時候,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答應了。
「是的,官爺。您想,那日小可帶著手下人在房內給阿柱父子拼湊碎鈔,許多雙眼睛一直看著,只有一扇門,縱然他想出去作案,便插上翅膀也難。」
雨璇將見證人登記簿和從老吳頭枕頭裡找到的存摺遞過去,又從蕭韻手裡接過一個大包裹,裡面是一厚摞碎錢夾,拼得整整齊齊的碎錢都放在裡面。
「您要不要數一數?這些拼好的錢鈔,合計數正好是這存摺上的存入數額。」雨璇小心翼翼地對官差說。
這是之前他們辦牙帖時認識的官差,雖然他不負責緝拿,但也算是熟人了,找他遞話正合適。
只可惜蕭韻來京城的日子淺,翟家那些人脈,手還伸不到這裡。蕭韻說可以偷偷把人給劫出來,雨璇覺得不夠穩妥,沒有答應這個提議。真的劫獄,阿柱就只能一直過著逃亡的生活了。她想要他光明正大地走出來。
官差數了又數,看了又看,終於點點頭。
「二位在此稍候。」他拿著那一堆證明材料向府衙深處走去。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官差回來了。
「怎樣?」雨璇焦急地問。
官差連連搖頭。「你們回去吧。大人有令,一切閑雜人等不得過問此事,我們都是跑腿的,再多嘴就該挨罰了。」他說著,將東西都還給她。
雨璇一心急,想要開口再理論幾句,蕭韻制止了她。他拉著她對官差道了謝,就走出府衙。
「我去去就來。」蕭韻讓她等在馬車裡。回來時他告訴她,已經塞了銀子給獄卒,特意囑咐過,起碼阿柱這幾天不至於被毒打了。
至於他接下來的命運……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蕭韻冷靜地說,「你安心忙鋪子里的事情,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鋪子開張以來,她又是忙開業,又是忙掃街,還有碎鈔回收的事,現在因為阿柱被抓,又花功夫收集證據,已經疲憊不堪。她是個執著的人,可他不想她急出病來。
「你打算怎麼做?」
「好啦,我的東家。從昨天到今天,你是不是還沒看過賬本?你還沒算過昨天的流水有沒有一萬兩。」蕭韻開玩笑般地說,「別忘了跟顧老闆的合約,這才是正事。」
「我當然不會荒廢事業了。先去看鋪子,完了回去,我再問問哥哥有什麼路沒有,還有昭睿哥,我記得他倆都認識不少人……」
蕭韻的臉色變了。
「不許問沐昭睿!我說我來辦就我來辦。」
「你……你和他怎麼就那樣不對眼……」
「不是不對眼。」蕭韻恢復了溫潤如玉的神情,忽地微微一笑,居然帶著幾分邪魅。
「是我辦事最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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