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吻

  擁擠的超市,韓晴晴的裝扮實在是讓人難以忽略,但她自己卻沒有覺得不適,也許是她已經習慣了這種被關注吧。扭著纖細火辣的身材走到冷漠然和趙歡的面前,先是打量了幾眼趙歡,然後笑了笑:「這不是陳浩的女朋友嘛,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啊,俗話說『落毛鳳凰不如雞』,我當年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沒有想到卻忘記了也有『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說法。」


  韓晴晴好不遮掩的諷刺當初趙歡被陳浩拋棄,可是現在又與陳浩在一起的事情。趙歡的臉頓時被氣得通紅,但是她似乎也明白了韓晴晴這麼做的目的,所以立刻又綻開了一抹如花的微笑,轉頭對冷漠然說:「漠漠,這剛入秋,就有人吃生薑,夠嗆的,咱們還是走吧。」


  韓晴晴不以為然,也不將趙歡所謂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另一種說法放在心上,她冷哼一聲,趾高氣昂的道:「要走快走,不過我可是有話跟漠然說的,你不會介意吧?」


  趙歡有些詫異韓晴晴什麼時候認識冷漠然了,她扭頭看了一眼身側的漠然,漠然沒有說話,但卻用眼神表示無辜。趙歡冷瞥了一眼韓晴晴,推著推車走到了另外的貨架上。


  韓晴晴走到冷漠然身邊,笑道:「聽說你在宏遠上班,做的還不錯,恭喜你了。」


  「謝謝」冷漠然沒有好氣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事情,只是禮貌性的回答。


  韓晴晴有些詫異的看著冷漠然,對於她的淡漠的反應似乎很詫異,但她卻沒有再這件事上多做周旋,只是又笑了笑,說:「我們去喝杯茶吧,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今天不說,只怕以後都沒有機會再說了。」


  冷漠然有些吃驚,問:「你要去英國了嗎?」,她記得她說過要追著任以寒去英國留學的。其實他們在一起也很不錯,俊男美女,很登對,家事方面雖然不能比擬,但是又多少女孩的家事能夠攀比得上任氏?只有陳浩他們的家族了吧。


  「不是,我不去了,但是要去別的地方留學,唉,一言難盡,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吧」韓晴晴欲言又止,卻執意要與冷漠然一起喝茶。


  十分鐘后,冷漠然在趙歡埋怨的眼神中和韓晴晴坐在了對面的雕琢時光茶樓內,韓晴晴點了杯咖啡,而冷漠然依舊是平淡無奇的茶,幾碟點心上來,兩個人卻都沒有動。


  「當年我對你真的很好奇」韓晴晴開口,卻是這麼不分頭尾的一句,冷漠然抬頭看她,她卻笑著繼續說:「因為以寒是那麼優秀,就算是學校里的那些頂尖的才女校花都不敢去追,可是你是卻敢整個天圍著他轉,追著他跑。當時,我雖然也很喜歡以寒,可卻沒有你那麼大的勇氣,而且,我也覺得以任以寒的性格,就算你再怎麼熱情,也不能打動他,可是,後來我們卻看到以寒一天一天的在改變。」


  冷漠然喝茶的動作緩了下來,聽到這些過去得事情,她只覺得喉間被梗了一塊東西,都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總是有人跑來跟她提起以前的事情呢?那個自己任性而不計後果的回憶,她已經那麼努力的想要去忘記了,可是,為什麼她已經向前看了,可過去的人還要出現在她現在的生活中,硬是將她牽扯回以前的記憶中?


  「以寒在我們班裡一直沉默寡言,他身邊雖然一直圍繞著很多貴族千金和公子哥,但是在所有人中,他卻是獨立的,那種氣質很吸引人。那時,就算是我也只敢遠遠的看著他,因為但凡靠近他的人,都會被他冷漠的氣息和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給凍傷。可是,後來你出現了,竟然那麼大膽的站在班級門口等他下課,拉著他去小吃店讓他吃那些小零食,當時,我們只覺得你荒唐得無法接受」韓晴晴嘆息了一聲,卻認真的看著冷漠然的眼睛。


  冷漠然低垂下眼瞼,放下了茶杯,問:「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你不會以為我能有辦法讓你追到任以寒吧?我想,那天在汽車站我已經吧話說的很清楚了,關於那個人的事情,我幫不上忙。」


  「在你心裡,以寒只能被稱呼『那個人』了嗎?」韓晴晴突然有些生氣,神情也凝重起來,她冷冷的看著冷漠然,聲音高揚起來:「為什麼你得到了卻不珍惜呢?當時,我們看著以寒跟你在一起,就算再不喜歡吃那些垃圾食品,卻還是板著臉陪你一起吃。你大冷天的站在班級門外等他下課的時候,他坐在位置上心不在焉,神情凝重,那樣子恨不得立刻衝出去打你一頓,問你怎麼那麼不愛惜自己。你突然不理會他時,他幾天魂不守舍,甚至在宿舍的時候被開水燙傷了。就連我幾天前好不容易找到他,想他告白,他都冷漠的拒絕我,說他心裡早就有人了,冷漠然,你究竟想怎麼樣?你這是在耍弄他還是在戲弄我們?」


  冷漠然被韓晴晴突然的激動情緒給怔住了,但韓晴晴卻從自己的包里翻出了一張名片仍在她的面前,冷冷的說:「這是以寒在內地分公司的地址,如果你還有心的話,就去看看他。你當初那麼瘋狂的追求他,可是在他接受你之後卻又對他不理不睬,我不知道你在耍弄什麼手段,不過,我告訴你,我雖然輸了,卻沒有放棄」,然後,她抓起包,扔了消費在桌上,踩著高跟鞋就走了。


  茶館里很多人都盯著冷漠然看,而冷漠然卻一味的失神,沒有發現這四面八方投遞過來的眼神。


  她說的那些事情,真的發生過嗎?是她的幻覺還是錯聽?過去,過去,還是過去,最可笑的是,當初讓她傷心放棄那段感情的兩個人現在居然同時怒叱她的無情,她的虛偽。


  怎麼走出茶館的,冷漠然已經忘記了,只是渾渾噩噩的在大街上遊盪,待回過神來時,竟然又走到了已經畢業了幾個月的學校大門前。大學里又迎來了新的一批大學生,個個都充滿了朝氣和活力,那曾經讓她遇見任以寒的梧桐樹下,正站在幾個學子,他們臉上的笑就好像當初的他們。


  捏了捏手裡的名片,卻沒有去看上面的公司地址,然後再次穿梭進了川流的人群中。


  回到住處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沒有胃口吃晚飯,洗了澡,爬上床就睡覺。趙歡因為擔心,過來看過她幾次,見她睡著了,也就沒有再打擾。夜間,外面有些響動,冷漠然迷迷糊糊的醒了,好像聽見陳浩的聲音,應該是來陪趙歡的吧,她沒有理會,翻身又睡著了。


  第二天,起床刷牙洗臉,穿戴整齊之後,走出大廳,發現早餐異常的豐盛,牛奶三明治和荷包蛋。冷漠然衝到桌子前面,大叫:「歡歡,你偏心哦,男朋友來了就弄這些,簡直欺人太盛。」


  「我是稀客,當然要周到一點」陳浩笑眯眯的挽著趙歡從廚房間里走出來,手裡還端著一盤點心。


  冷漠然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做出鄙夷狀,拉椅子坐下來,端起熱牛奶喝了一口,不屑的捏起三明治往嘴裡塞,做出眼不見為凈的動作。趙歡嘻嘻的笑著,礙著冷漠然坐下來,卻一臉幸福的陶醉摸樣:「你也可以這麼噁心我呀,陳浩剛才還跟我說,以寒前幾天還狠狠的拒絕了韓晴晴那個狐狸精,說明他還是想著你的,而且他還問我,前幾個月以寒跟他要我們房子的鑰匙,有沒有來找你呀。」


  冷漠然正吃著三明治,突然被咽住了,牛奶也差點噴出來,壓抑住的後果就是咳嗽。趙歡被嚇了一跳,趕緊施救一般的拍著她的後背:「慢點,慢點,好吃也不能這樣……」


  「……」冷漠然無語,這個趙歡,就連這個時候還要佔便宜。


  陳浩笑著給冷漠然添了點牛奶,漠然已經不顧形象的抓起來就喝,然後站起來,抓起包含糊不清的說:「我先走了,你們繼續過二人世界吧」


  砰的一聲,門聲想起,冷漠然鬆了一口氣,快步走進電梯,上班去了。


  忙忙碌碌,一天過去了。下班的時候,冷漠然摸著自己有些酸得脖子,提著包走進公司電梯。對面的幾名特助嘻嘻哈哈的走過來,見到她,很高興的打招呼,她也微笑回應。


  在宏遠的時間雖然只有幾個月,不過她也算得上時最平步青雲的一個員工了,不僅那個不吃窩邊草的總經理對她刮目相看,其他的副總也很讚賞她的為人處事,不過,這一切都是歸功於李姐的教導和照顧,而且她也摸透了職場的規則,那就是『永遠都別將自己看得太高,但更不能妄自菲薄』。


  走咋大街上,手機信息聲響,掏出手機,是趙歡的信息,她今天晚上不回家,和陳浩去看電影玩通宵,讓她自己解決晚飯。她就知道會是這種情況,合上手機,轉身向一家便利快餐店走去,打算就這麼解決自己的一頓飯。


  嘟嘟嘟——身後,突然閃過車燈,發出緊鳴。冷漠然轉身,卻被車燈照得睜不開眼,她抬手擋住自己的眼睛,卻聽到一陣車門沉悶的聲音,她的手臂就被抓住,接著整個人就被拉進了車裡。


  「上車」低沉的聲音含著冷淡,如果不是她熟悉這個聲音的主人,冷漠然或許會以為今天自己被打劫了。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車子已經開進了川流不息的下班人潮中,一路堵車。


  冷漠然看著左右都擠在一起的車輛,第一次感慨,其實中國的駕駛員都是非常厲害的,至少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沒有發生摩擦碰撞。眼睛觀望了四周一圈,不得不收回來看向自己身側,再然後,是沉默。


  幾個月沒見了,他這次又突然出現算是為什麼?攤牌?還是徹底的跟她說再見?

  其實無論哪種結局都好,她已經準備好了去承受,雖然,心裡還是有一些酸疼,特別是在見過韓晴晴,聽到她說的那些話之後。


  原本十分鐘的路程,硬是被堵車的高峰停滯成了一個多小時,當任以寒將車停在某個小區的門口時,天色已經黑透了,整個城市華燈初上。


  「這是…哪裡?」冷漠然看了一眼周圍別緻的建築,這裡應該是市郊區的別墅群,他帶她來這裡做什麼?

  「我暫時的住處」任以寒沒有多說,他解開安全帶下車,走到她那裡,打開車門拉著她出來,關了門,就向一棟別墅走去。


  他住的地方?可他帶她去他住的地方做什麼?冷漠然有些抗拒,但是任以寒卻將她的手抓得更緊,甚至讓她感覺有些吃痛。


  進了門,走進了客廳,冷漠然完全就像一個木偶被擺布,然後驚異不定的站在偌大的華麗客廳中,對著幾張好話的沙發怔神。


  「陳浩告訴我,今天他和趙歡去玩通宵,不會回去,你就在我這裡吃飯吧,你是想親自下廚,還是叫外賣,或者還是喜歡吃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任以寒鬆開領口的領帶,將西服脫下掛在衣架上,然後坐在沙發上,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貴族王子,正在審視他的灰姑娘。


  灰姑娘,的確,她在他面前的確只是一個灰姑娘,不過也正是這樣的姿態和距離,才提醒了冷漠然不應該站在這裡,應該趕緊離開,離開他的地方,他的世界。可是,她卻不知道為什麼,腳下就像生了釘子一樣,竟然拔不動。


  「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冷漠然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緩緩的問。


  任以寒坐在沙發上看著她,那眼神緊密而深邃,讓人透不過起來。冷漠然幾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能低垂著腦袋,像個說錯話惹得上司不高興的下屬,更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


  就這麼沉默著,誰都沒有開口,也許是很煩躁,任以寒摸索著口袋,那樣子似乎很想找煙,然後抽出一根,走到了陽台上慢慢的吸起來。


  隔著落地窗帘的陽台,除了遠處的霓虹映照,就只剩下他手指上的一點點紅光,幽幽的。


  冷漠然不知道現在該離開,還是該繼續站著,他們之間似乎已經到了一個不可以相處的地步了,除了沉默之外,只有壓抑。冷漠然看著任以寒蕭索的背影,鼻尖有些酸,也許他們可以不這樣的,那一天,她說他們最好連朋友也不要做,可也許事實上並沒有糟糕到那種程度。


  慢慢的走到沙發旁,放下手中的包,轉身走到了冰箱前面,奇異的是裡面竟然塞滿了不少菜,看樣子應該是今天早上才買的。以寒會做飯嗎?應該會吧,否則買菜做什麼?

  既然陳浩和歡歡今天晚上要玩通宵,而以寒又請她來這裡吃飯,那麼她就自己動手吧,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飯吃完了總是可以回家的吧。


  將冰箱里的菜都拿出,算足了兩個人的分量,走進了廚房開始忙碌。半個多小時,冷漠然已經做到了一道魚和一道青菜,都很家常,沒有什麼金貴的東西。當然,金貴的東西她也做不出來,所以都挑了些最簡單的。


  任以寒已經從陽台上走進了客廳,看到桌台上的菜,幽幽的盯著冷漠然看,那眼神不辨情緒,只是深深的。為了不再那麼尷尬,漠然回笑,說:「我不會做飯,跟趙歡學了點,也只追求能吃就行,你別介意」,說完,也不敢看他的眼神,轉身就躲進了廚房。


  進了廚房,冷漠然就覺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臉也有些發燙,她狠狠的罵自己,又不是沒有追求過任以寒,為什麼他剛才的眼神會讓她這麼的不知所措?

  十來分鐘后,又上了兩道普通的家常菜和雞蛋湯,冷漠然拿碗添了飯,擺了筷子對坐在沙發上一直凝視她的任以寒說:「吃飯吧」


  任以寒起身走過來,她將添好飯的碗遞過去,他看著桌上的菜,拿起筷子挾了一塊魚放進嘴裡。


  冷漠然的手藝的確不怎麼樣,但是因為常時間跟趙歡這個想當家庭主婦想瘋掉的女人在一起,難免有些受感染,所以在這方面還算是有長進的。可是面對任以寒這個從小生活優越的少爺來說,她卻有太多的不確定。


  但是任以寒吃了魚之後卻什麼都沒有說,端起碗開始吃飯。冷漠然見這樣,心也算是放了下來,也開始慢慢的吃起來。


  可是飯剛吃了一半,任以寒卻突然看向她,道:「你很適合做一個妻子」


  冷漠然嘴裡的飯差點噴出來,她詫異的抬頭盯著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在看一個怪物,而不是她曾經喜歡的人。但是任以寒卻一本正經的看著她,眼底漆黑,卻又被琉璃水晶燈照耀得閃亮,讓人不敢直視,他說:「辭了工作跟我去英國吧,我們結婚。」


  冷漠然沒有忍住,咳嗽了起來,但是任以寒卻還是那麼幽幽的盯著她,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這是什麼事?冷漠然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做噩夢,她做了一頓飯,然後這個自己追了一年,卻對自己不冷不熱的男人竟然在兩年之後突然說要娶自己……。為什麼一碰上他,她的人生就好像都是荒唐和莫名其妙?


  冷漠然放下碗,又喝了一口湯,動作很輕柔,然後雙手交叉,平靜的看著這個自己曾經深深喜歡,又瘋狂追逐過的男人,口氣卻難得的平靜:「以寒,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會這麼說,但是我們之間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剛上大學時給你帶來的困擾,那都是因為我不懂事,後來…後來我也明白了我們只見的差距,我以為那時我不在任性,還是來得及的,可是……」


  冷漠然的話突然停住了,因為任以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甚至已經鐵青。


  「你是什麼意思?」任以寒握著筷子的手開始泛白,那樣子可怕極了。


  冷漠然不是沒有見過任以寒生氣的樣子,可是那時通常他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震懾住一群人,包裹她在內,可是今天這個樣子比那個晚上衝進她房間的還要可怕。


  「我……」冷漠然語塞,心頭慌促。


  啪的一聲,任以寒手中的牙筷斷裂,嚇得冷漠然睜大一雙倉惶的眸子,他站起來,冷漠然也下意識的跟隨站起來,忙不迭的想要往後退,可是手卻被他擒住。


  「你當我是什麼?招惹了之後可以隨意丟棄的物品?」任以寒的聲音十分低沉,似乎蓄積著怒火,讓人不由得心生膽寒。


  冷漠然不知道任以寒是什麼意思,招惹?他是說她當初追求他,整天糾纏他是招惹么?


  「對不起,那時…。我太任性」冷漠然的聲音都有些發顫,因為眼前這個人彷彿已經不再是自己認識了任以寒了,他的神情冷冽可怕,讓她覺得自己一下子就已經進入了寒冷的冬天。


  「那時任性?」任以寒突然笑起來,他握著她手腕的手突然環住了她的腰,將她禁錮在他寬厚的懷中,鼻息逼近她:「那現在呢?」


  現在?現在他們已經指示普通朋友了,不是嗎?冷漠然黜起了眉宇,可是卻不敢說話。


  任以寒看著她,突然將她抱得更緊,彷彿這麼多年來他等待的就是這麼一個擁抱,他聲音低沉的響徹在自己耳邊:「你現在要不要嫁給我?你以前跟我說,你一畢業就要嫁給我的……」


  冷漠然怔住了,她以前有這麼說嘛?以前……好久遠的事情了,就算她當時那麼說了,可是現在…。她想掙扎,可是任以寒卻似知道她的動機一般,突然束的更緊了,讓她幾乎透不過起來,只能那麼僵直的站著,依附在他的懷裡。


  「以寒,我們…已經分開那麼久了……」冷漠然吞吞吐吐的說,卻不敢直接拒絕。


  「你還喜歡我嗎?」任以寒突然放開冷漠然,直視她的眼睛。


  冷漠然被他問僵住了,對上他深黑的眼睛,心頭竟無法自控的狂跳起來,她垂下眼睛想迴避,可是任以寒卻不允許。


  「我……」冷漠然不知道該這麼回答,還喜歡嗎?應該是還喜歡的,可是……


  「好了」任以寒突然提高了聲音打斷了她想回答的話,然後一把拽起她的手,向飯桌走去,冷冷的說:「繼續吃飯」


  這一切來得太快,去得也太快,讓冷漠然根本就沒有辦法回神。坐在飯桌前,味同嚼蠟的吃晚飯之後,她就坐在沙發上一直發獃,心頭混亂得不知道該什麼辦才好,因為,任以寒並沒有提出要送她回去,而是自己在洗澡。


  她應該現在識相的離開,還是等他出來打聲招呼再走?她慢慢站起來,卻在走到門邊上時,想到了自己根本不認識這裡的地形,像這樣好話的別墅群,也應該沒有的車吧。於是她轉身向陽台上走去,卻看到外面一片漆黑,遠遠的看去還能看到幾里路之外的繁華霓虹,而這裡,就像是世外桃源一樣遠離塵囂。


  浴室的門突然開了,任以寒的腳步聲有些急促,冷漠然回頭想客廳里走去,卻看見他似乎有些焦急的身影。


  任以寒突然頓住身形,回頭看到冷漠然站在陽台上,冰冷的面色有些緩和,然後將手裡的一件男士寬大的睡衣放在沙發上,道:「去洗澡,穿這個,我去給你買衣服」,說罷,抓起茶几上的鑰匙就開門走了出去。


  「以寒,我……」冷漠然的話還沒有說完,任以寒的背影就已經變成了一扇冰冷的暗色調大門,她怔怔的看著那扇門,小臉都快皺起來了,這究竟算是什麼事?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天啊……


  半個小時后,冷漠然扭扭捏捏的穿著任以寒寬大的睡衣走了出來,她嬌小窈窕的身體穿著這樣的衣服實在有種……香艷刺激的效果,因為袖子過長而被捲起,露出了雪白的雙手,領口也因為包裹不起來而露出雪白的肌膚。


  任以寒已經買了衣服回來,他看到冷漠然的樣子,先是一怔,然後立刻扭轉過頭,聲音低沉的道:「衣服在這裡,換上吧」


  冷漠然長發濕漉漉的站在浴室門口,很是尷尬,她低垂著腦袋,聲如蚊哼:「謝謝」


  任以寒沒有啃聲,而是走進了書房裡。


  冷漠然抱著衣服到洗手間里去換上,一面穿一面臉紅耳赤,因為,因為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任以寒居然會給她買了內衣,最可怕的是竟然穿著正好。她確定自己很保守的,並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她的這些事情,可是任以寒他居然知道,莫非,他很有經驗?


  想到這些事情,韓晴晴那火辣的身材又突然襲進了冷漠然的腦海里,她整個人頓時焉了,穿上了任以寒買的正好合身的睡衣,無精打採的從浴室里走出來,心裡也決定了,無論任以寒怎麼想,她都不可能跟他發生什麼。


  「換好了?」原本在書房內的任以寒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正盯著她看。


  「恩」冷漠然應聲。


  「這些衣服是趙歡給你預訂的,我只是去商店拿回來。她今天將門反鎖了,說不接受你回家,你就住在這裡吧」任以寒平淡的說。


  「什麼?」冷漠然吃驚的瞪大眼睛,趙歡……


  「你睡房間,我睡書房,早點休息」任以寒不看她,轉身走進了書房。


  趙歡,她竟然這麼遇人不淑。冷漠然帶著抱怨躺在了房間里的大床上,抱著枕頭哀嚎,而趙歡似乎也知道她一定會興師問罪,所以索性連電話都關了,住處的電話也不通,敢情她根本沒有出去玩通宵,而是故意趕她出來,並且將電話線都給拔了。


  晚上十點,天已經黑透了,郊區也是一片安靜,比起喧鬧的市區,這裡的確是一個令人好眠的地方。雖然,這張床和陌生的地方讓冷漠然實在無法安心入睡,所以讓她這個一向早眠的人一直翻來覆去到十一點才有迷糊的感覺。


  可是剛又一些睡意,就突然聽到門咔的一聲被打開,一絲淺淺的光亮從門縫裡透了進來。


  不用猜,冷漠然也知道是誰,房子里根本沒有第三個人。冷漠然閉著眼睛,想盡量不讓自己緊張,可是卻還是不由得抓緊了涼被,因為任以寒正慢慢的向她走過來……


  柔軟的床鋪因為他的重量而下陷,任以寒的氣息幾乎就在自己的耳邊,冷漠然緊張的心跳都加快了。


  借著門縫裡的光亮,任以寒凝視著床榻上明明沒有睡熟,但是卻仰裝睡熟的小女人,她的眉頭都嚇得皺了起來,但是卻還是裝作放鬆的樣子。


  手指輕輕的撫過她的眉頭,感覺她有些下意識的閃躲,淡淡的一笑,俯身,情不自禁的吻了她的額頭。


  原本只是想來偷一個晚安吻而已,但是當自己聞到她浴后的清香氣息時,卻突然心猿意馬的不受控制起來,他凝視著自己床上的小女人,這一幕,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再次俯身,唇落在了她的臉頰上,顫動的長睫上,一路下滑,直到感覺到冷漠然的身體已經緊繃的和一根琴弦一樣時,他吻上了她柔軟的唇。


  冷漠然驀地睜大眼睛,她再也裝不下去了,但是任以寒卻突然抱住她,壓了上去。男性的氣息頓時間佔領了她所有的感官,也剝奪了她說話的權利。


  任以寒的吻炙熱得讓冷漠然快要被淹沒了,她想掙扎,但是雙手都被他給扣住。熾熱的吻從她的唇上慢慢的下移,任以寒在她雪白的脖頸上放肆,冷漠然喘息著,大腦在缺氧后的意識恢復時,掙紮起來,急促的叫道:「以寒,不要這樣,以寒……」


  可是任以寒卻像似聽不見她的聲音一樣,突然扯住了她睡衣上的絲帶,拉扯起來,冷漠然嚇壞了,她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力推開了他,但是雙手卻仍然被他緊緊的握住。借著門縫中的亮光,兩個人對視,都急促的喘息著,冷漠然吞吐的道:「以寒,你清醒一點……」


  任以寒確實清醒了,但是卻看清楚了自己真是的慾望,原來他竟然是這麼迫切的想要這個女人,原來她對他的吸引不僅僅是心底的疼痛,竟還有身體的契合和需要。


  他漆黑的眼神凝視她,突然間似做出了一個不可改變的決定一般,猛的將她的雙手反扣在身後,騰出一隻手,在冷漠然驚詫緊張的眼神中慢慢的理好了她身上因他而凌亂的衣服,然後將她樓進懷中,緊緊的抱住,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夜涼的空氣,低啞道:「睡吧」


  冷漠然的身體更為僵直,任以寒卻是苦澀的一笑,道:「放心,在我們結婚之前,我不會將你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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