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宮中怪事

  雪兒看了看陵光,又看了看太陰星君,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喂進陵光的嘴裡,陵光被嗆得猛咳了起來,「丫頭,你給我吃的什麼東西?」


  「仙藥啊。」雪兒眯眼一笑,「這是族長研製的,但是具體的用處他自己也不知道,總之,應該不是毒藥,放心服用吧。」


  「什麼?你居然把不知道有什麼用處的葯給我吃,不怕害死我么?」陵光皺著俊眉白了一眼雪兒。


  「喂,族長雖然脾氣很好,但是誰敢說他的葯不行,他絕對會跟你沒完。好了,時間不多了,我也要下去辦事了。」轉過身,剛走了兩步,雪兒停下來,又走回陵光面前,板著手指道,「那個……」嘴唇動了動,回頭看著太陰星君,「星君,你能不能出去一下下,我還有一句話要跟陵光說。」


  太陰星君挑眉說道,「當然好,不過,最好不要太久了。」


  雪兒點點頭,看著他走遠的背影,雪兒才對陵光說道,「剛才,我本來是想看那兩個人有沒有佛印的,可是,卻在慌亂之中把斗笠給弄掉了,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看見我的樣子。」


  「你在怕什麼?」陵光不解,「就算他們看見又如何?你別的本事沒有,耍賴倒是一流,去吧,我相信你。對了,雪兒,他,也許並非你想象中的那麼好,一定要注意他。」他的眼光若有若無的飄向了太陰星君。


  「我和他不熟,他只是順便帶我進來,我和他不會再有任何的瓜葛。」


  「希望如此。對了,還有一件事,上次我不是跟你說過,千萬不能讓任何妃嬪進東方宸的寢宮,是因為最近天庭出了一件事,至於是何事,我暫時不能告訴你,總之,你記住,凡事都要小心提防,因為,很有可能會有人對你不利。」


  雪兒白了他一眼,「其實你有沒有覺得你說了等於沒說?算了,我是最怕死的,一定會好好留著自己的小命。我走了。」


  雪兒走了好幾步之後,身後微微的傳來一聲「謝謝。」她嘴角微微揚起,快步的跑了出去。


  「沒想到你這隻小狐狸倒還挺夠義氣的,以後你若是遇到什麼難辦的事,可以來找本仙。這是本仙的手令,儘管去月神廟找本仙。」


  「哎呀,太好了,我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呢?俗話說得好,朝中有人好辦事,萬一哪天我不小心又犯了哪個天條,也有大仙你幫我說說話。」雪兒放下令牌,低垂的眸子中閃過一絲亮光,『切,陵光說你不可靠,就一定不可靠,別來跟我套近乎,那傢伙雖然嘴巴臭,但卻是一個好仙,至於為什麼有傳言說太陰星君被廢,而他又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不關她的事。』


  接連好幾日,朝中大臣上朝的時候都顯得有些精神不怠,萎靡不振,東方宸很是氣憤,猛地拍案而起,「朕每夜批閱奏摺到三更,比起你們來,更顯得精神有佳,如果你們真的困成這樣,倒不如從現在開始,再也不早朝。」


  跪官全都跪倒在地,「皇上請息怒。」且互相之間看了看之後,都低頭大氣也不敢出,皇上登基多年,是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


  「究竟是何原因?說。」等了良久之後,仍是得不到回應,東方宸怒氣沖沖的起身「既然都無話可說,退朝。」他快速的看了一眼東方昭和與東方昭荀,兩人也立刻尾隨而進入尚書房中。


  「兩位皇叔可知近日朝中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何每個人的精神都不濟至此?」


  「皇上,臣等並未聽聞任何事,但見剛才那些大臣的反應,似乎是有何難言之隱,如果臣猜想得沒錯,要不了多久,自然會有人前來找皇上說個明白。」東方昭荀意有所指。


  東方宸略一沉思,「三皇叔指的是右相?」


  「沒錯,右相年紀雖然老邁,但是精神一向不錯,剛才臣見他似乎有話想說,卻被他身邊的崔顥拉了一把,這才住口沒說。但是以右相的性子,必是個藏不住話的忠臣,既然皇上剛才在殿前發火說不早朝,他定會親自前來說明原因。」


  「那三皇弟,我們現在就不應該留下,右相那老兒定是不願意我們在這裡的。」


  「不用,朕倒不相信了,還有什麼事這麼見不得人。」東方宸俊眉緊皺,聽聞蛟國皇帝登基,芷國皇帝居然將自己最為心愛的公主嫁了過去,那蛟國皇帝本是一個貪圖色相之人,而那芷國皇帝倒還真會投其所好,聽聞此公主妖嬈風情,天下間所有男子也會為之傾倒。而那公主自小就是芷國皇帝的心頭肉,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和親,那如果兩國就此聯手,他鳳國將岌岌可危,這個時候這些所謂的大臣不僅不能為他分憂,反而還露出這樣的醜態,讓他如何能夠心安?


  「皇上,右相大人求見。」


  「傳。」


  「微臣參見皇上,兩位王爺。」


  「免禮,不知右相有何要事?」東方宸故作不耐煩的揉著眉心,「之前在殿上不說,現在倒是有話要說了。」


  「皇上,這……」右相為難的看了看兩位王爺,有些難以啟齒。


  「有話就說,朕還要與兩位王爺商討對付芷國一事。」


  「皇上,其實各位大臣並非因為私事而精神欠佳,只是最近發生了一些怪事,讓大家都睡不安寢。」


  「哦?有何怪事?」東方宸隨意問道,卻顯得不太緊張。


  「皇上,最近京城裡來了一個採花女賊,她經常半夜出現在各大臣的房間,而且武功高強,來無影去無蹤,讓人防不勝防。」


  東方宸不由得哭笑不得,「採花女賊?這個理由倒是有些新鮮,只不過,就算真有採花女賊,又與右相大人你有何相干?莫非那個採花女賊飢不擇食,連右相大人你也不放過?」


  右相臉色微紅,明顯在積聚著怒氣,卻又隱忍著不敢出聲,「皇上,前天夜裡,因老臣房間受潮,便睡在崔顥的書房,那個女賊定是以為老臣是崔顥,所以才會對老臣下手,後來發現找錯了對象,便匆忙逃走。」


  東方宸與兩位王爺交換了一個眼神,「既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那些人為何不敢在殿上明說,寧願惹朕生氣?」


  「這……老臣猜想,可能是因為大家都不願意自揭其短,給人留下話柄,如此事情,也不好多說。」


  「嗯,朕知道了,右相你就先下去吧,這件事,朕自會命人查個清楚。」


  「臣多謝皇上,臣告退。」


  右相走了之後,東方宸眉心並未有絲毫的鬆弛,反而皺得更緊了,「為何這麼多事?這件事到底是何人所為?一定要查個清楚,不能在敵人未來之前,自己卻先亂了陣腳。你們看現在這些人,哪像個上朝的樣子?」


  「皇上,既然那些百官都不願意明說,不如皇上就讓人暗中調查此事,一來,表明皇上愛民如子,二來,也給了那些大臣一個台階下,而要辦這件事,卻不能過於張揚,皓炎辦事穩妥,而且武功高強,這件事不如就交由他去辦。」


  「皓炎?」東方宸略一思索,自從上次夢菀樓一事,他確實已經將皓炎投閑置散,這些日子,他派出了無數的人前去查探都一無所知,心裡始終有個結。


  東方昭荀雖然知道東方宸與皓炎之前的嫌隙,卻也不便明說,這件事始終是出自皇后之口,皇上至今未曾有所提及。「皇上,皓侍衛對皇上忠心耿耿,定不會有負皇上所託。此事若是真的,便刻不容緩。」


  「容朕再考慮一下,兩位皇叔,你們就先回去吧。」


  東方昭荀本想再說些什麼,最後,低嘆了口氣,「皇上,臣告退。」


  兩人走出尚書房不遠,東方昭和終於是把怒氣宣洩了出來,「真是豈有此理,有本事來本王的房間,莫說一個小小的女賊,就算再來十個,本王也定會將她們全都打趴下。」


  「呃,二皇兄,你認為你的尊容,那採花女賊真會有興趣么?」東方昭荀隨口鄙視道。


  「你說什麼?」東方昭和的大嗓門響遍了整個皇宮。


  東方昭荀可是壓根沒想過,原來相貌一說在東方昭和的心裡仍是根深蒂固的,他那隨口一說,居然傷及了他那幼小的自尊心,唯有逃竄了事。


  「太皇太后駕到。」太監的一聲唱喝讓東方宸俊眉緊皺,她不是一直都長居永盛宮的么?今日怎麼有這麼好的興緻來找他了?他們雖是有血緣關係的祖孫,卻沒任何親情一說。但他仍是有禮的走到門口親迎,「皇孫參見皇祖母。」


  「皇上,哀家沒打擾到你辦政事吧?」太皇太后將手伸向東方宸,東方宸趕緊扶著她坐於一旁。


  「回皇祖母,皇孫今日剛好有些空閑,皇祖母有事大可命人來召皇孫過去,你老人家身子才剛剛好一些,這麼勞累做什麼?」


  「一來,我們兩祖孫好久沒見面了,二來,確實是有些難以啟口的事要來稟告皇上,為了這後宮的安寧,哀家不得不來一趟。」太皇太后笑得好不慈祥,眼中的笑意絲毫未達眼底,反而給人有些陰森冷冽之寒。


  「哦?有什麼事居然可以驚擾到皇祖母?」東方宸淡淡的笑著,坐在太皇太后的身邊,喝著宮人遞上來的香茗。


  「皇上,事關重大,哀家深知你與皇后兩人夫妻情深,自是不願做這個醜人,奈何那幾個人遇到些事就自亂了陣腳,哀家才不得不出面一趟。」太皇太后略作了一下停頓,「是這樣的,近日宮裡不是有人在傳,說宮外來了個女採花賊么?其實早在幾日之前,周密與狄姜兩人在觀音會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次。情形與這些人所遇到的一般無二。說來也是奇怪,當日那山門倒塌,周密與狄姜受了些輕傷,有個女子自稱她是大夫,那些個侍衛便命她去醫治他們二人。哪知,那個女子卻一不看病,二不問症,直直要去脫他二人的褲子。他二人身為朝廷命官自是不願,結果在衝突間,撞掉了那個女子的斗笠,在場所有人都有看到過她的側面,居然與咱們的皇後有九分的相似。在知道宮裡多數官員都遇到了這等事之時,正好他們來看望哀家時,無意中提起了此事。皇上,你也知道宮中耳目眾多,稍不留意這話傳開來可就會變個味的。哀家來告訴皇上,一來是為了把這件事說給皇上,希望皇上能徹查,二來,就當是還皇后的一個清白。哀家也知道,皇後身為萬金之軀,而且又是一國之母,自然不會做出此等對不住皇上的事。所以,哀家才特意趕來給皇上說了這事,免得到時候聽到別人的閑話時,皇上沒有準備。」


  握著茶杯的東方宸手指微微一緊,抬頭瞬間風華依舊,「多謝皇祖母的關心,皇孫自然會徹查此事,若是皇孫查明這件事的背後是有人在挑唆,自會重重辦理,但,若此事真是皇后所為,朕也絕不會姑息。」


  「如此甚好,哀家也知道皇上定會秉公辦理。好了,出來這麼久,哀家也有些累了,皇上,政事雖是緊要,但是你也要保重龍體啊。」太皇太后說這話的時候顯得有些語重心腸,就像真的是關心東方宸的身子,而話中的意思東方宸也自然是明白,那當然是有關宮裡的傳言,說皇后連著十日都夜宿御景殿之事。


  「皇祖母的話,皇孫緊記於心。」東方宸站起身送太皇太后。


  「皇上身為一國之君,雨露均沾的道理相信你也應該明白,切不可偏徇一方,這樣,也許不是愛她,而是害了她。後宮往往就是另一個戰場,後宮不穩,又如何安定天下?呵呵,哀家老了,這一說話就多了些,還望皇上你不要見怪。」太皇太后慈愛的笑著。


  「皇祖母的話,皇孫自當放在心上,至於後宮的事,孫兒知道應該怎麼處理,來人,替朕送皇祖母回宮。」


  「不用了,哀家正好慢慢走回去,順便去看看清華池的荷花,聽說今年的荷花開得最為繁盛。」


  「是,皇孫恭送皇祖母。」


  「嗯。」太皇太后說完,便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尚書房,東方宸俊眉越皺越緊。


  雪兒一向對美男垂涎,但是也不至於失了分寸,如今這麼多人對她有些指證,如果他不做些事,那些人定會對她不利。靠在椅背之上,所有人都想當皇帝,可有幾個人知道身為皇帝的無奈?

  「皓炎,朕知道你與皇后之前有幾分交情,如今這採花女賊一事,所有的矛頭都指向皇后,太皇太后表面上雖然是在替皇后擔心,但是她打的什麼算盤,相信你也應該知道,所以,朕命你在三日之內破了此案,還娘娘一個清白,記住,刻不容緩。」東方宸語氣微微有些疲憊。


  皓炎有些猶豫,最後仍是緩緩的抱拳跪地,「皇上,奴才一定會儘力而為。」


  皓炎從尚書房出來之後,就覺得腳下如有千金重,皇后絕對是個好人,也許,只是因為她的身上有與她一樣的幽香,也許,只是因為她在見到錢的時候與她一樣眼神閃亮,也許,只是因為深夜為了尋找他的下落,而不顧安危出宮,也許……有太多的也許,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侵入了他的心裡某處,也許,是因為與她的契合,也許,是因為她們同樣的善良與直率,可是,為何她們兩人同樣的是一路踉蹌的艱難行走,所有人都見不得她過的好。


  因為上次夢菀樓的事,皇上已經對他心存芥蒂,本以為這次皇上難得的交重任於他,卻又是這麼的讓他心痛,但是,他也相信,皇上的心痛絕不下於他。


  為了消除皇上對她的誤會,這些天他連著去夢菀樓探聽實情,卻都是一場空,也借著無數次可以進夢菀樓的機會,幾乎將夢菀樓翻了個遍,仍沒有發現任何地道之類的機關。而皇上那邊也派了人暗中調查,這些,他都知道,他相信,皇上也定是知道他也在查,但是皇上卻未加以阻止,皇上的心思已經越來越深沉,越來越讓他猜不透。


  也許,在皇上將太皇打入冷宮的那一瞬,他對皇上的信任已經不復存在。有的,只是一個奴才對主子的忠心。


  王暮白在去蛟國的途中遇襲受傷的事很快就在宮裡傳了開來,太皇太后對此事怒不可抑。


  靈雪殿中,雪兒開心的手舞足蹈,「楚月,時機成熟了,等他一回來我的計劃就要正式進行,到時候我們裡應外合,我就不信他不乖乖的交出兵權。」雪兒眯眼笑得好不開心,只要收回王暮白的兵權,東方宸的內里憂思就可以減輕不少。


  楚月只是看著她的開心,而始終淡淡的露出一臉的笑意,似乎只要她開心,他就很是滿足。


  「娘娘,什麼事這麼開心呀?」段文姬與雪兒儼然已經成了一對好友,一進來就見雪兒笑得正歡,她掃了一眼楚月之後,立刻跑到雪兒的身邊,「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計劃,是我不知道的,不行,我也要參加。」


  「哎哎,哪有什麼計劃?沒有,沒有。」


  段文姬一臉的鄙視,「這麼慌做什麼,我也不過是隨便問問,不把我當朋友,我走就是。」


  雪兒忙拉著段文姬,其實只要收回兵權,皇上就可以真正的當家作主,到時候文姬不是可以出宮了么?一舉兩得啊。「文姬,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出宮啊?」


  「當然啊,我一直把你當朋友,結果,你有事給他說也不給我說,我恨不得現在就出宮去,從此你走你的皇后大道,我過我的自由生活,兩不相干。」段文姬小嘴緊抿,她在這個宮裡就只有雪兒一個好朋友,就是因為她的性子使然,交朋友,不求多,只求真心。


  「哎呀,你何時變得這麼小氣?」


  「文姬,別的秀女因為這次選秀沒選上,連自盡的人都有,你倒好,反是不珍惜機會,還一天到晚的想出宮去,怪不得你們兩個能成為朋友,心裡所想的點子,都是這麼駭人。」楚月淡淡一笑。


  「不是所有的人都想進宮給皇上當女人,為了一個男人搶得頭破血流,可憐的是,皇上的身心都在我家雪兒身上,哪看得到別的女子?我才沒那麼傻,在這個深宮裡坐等枯死。前些日子,我在後宮看到了先皇留下的妃嬪,個個都年輕貌美,可是,卻註定要死在這後宮之中,見不得天日。就算真的擁有權勢榮華又如何?我倒情願泛舟湖上,聽聽你們這些才子冒冒酸文,風花雪月的。」段文姬就像是在澄清般,一口氣說了大竄,隨後,臉一紅,坐在椅子上沒再說話。


  雪兒沉思了下,四下看了看,附在段文姬的耳邊輕聲說道,「文姬,其實我是在想辦法幫皇上奪兵權。」


  段文姬的眼睛猛地睜大,低吼道,「啊?雪兒,你膽子也太大了,連皇上都沒有辦法的事,你居然想去冒險,不行,我不能讓你這麼做,如果你非要做的話,我替你去,至少我還會些功夫,跑也要跑得快一些。」


  「你連我什麼計劃要對付什麼人也不知道,就這麼自告奮勇的,看來,哪天若是我窮得慌把你拿去賣了,你也定是不會反對的。」雪兒拍了拍文姬的肩膀。


  「若你真是有窮成那樣的一天,我倒是不介意的,反正我有的是辦法可以逃回來向你報仇。」文姬故作兇惡狀。


  「文姬,你可真是個好人啊,值得疼。」


  三個臭皮匠便將頭湊在一起,輕聲商議『國家大事』,其中段文姬的倒吸氣聲是一個接一個,白眼猛翻,她越來越肯定,雪兒肯定不是一個正常的女人,哪有人像她這麼可怕的,想出這麼個臭點子,為了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名聲也不要了。


  深夜,雪兒依舊睡在東方宸的旁邊,可是她一點睡意也無。東方宸見她像翻餃子一樣,攬著她的纖腰,像夢囈般說道,「雪兒,若是你犯了天大的事,你放心,有我在,也一定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嗯嗯,我沒事,就是今天特別的精神。」雪兒頓了頓,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她想給他一個驚喜。


  「雪兒……」東方宸將頭埋在她的頸間,他想問她,是不是等到他一統天下之後,她就會離開?如果真是那樣,他情願不當這個皇帝,可是,天下萬民卻又生系他的心中,東方宸嗅著她的幽香,最終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緊緊的抱著她纖細的身子,臉上浮起一抹異樣的潮紅,「雪兒,你是不是喜歡美男?」


  「嘿嘿,美好的東西大家不是都喜歡么?」


  「可是,你也不能這麼自私,不讓我寵幸別的妃子,卻又跑去偷看美男的……如果你真的喜歡看,不如,我脫給你看啊?」


  雪兒驚訝的抬頭,迎上黑暗中猶如星辰的眸子,眨了眨眼睛,「我沒有偷看美男啊?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看。如果你想脫,就儘管脫啊,反正我也看過了。」差點說漏嘴,陵光說過,兩位星君的事不能說給第二個人知道,否則,會引起天下大亂。雪兒的身子縮了縮,在東方宸的身上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很快就沉沉睡去。


  東方宸輕輕的撫著她柔順的長發,低嘆口氣。


  「雪兒。」


  一聲清亮的聲音響在雪兒的耳側,她抬頭一看,「呃?月神?你來這裡做什麼?」忙四下打量了一下紫煙與鳶兒,只見她們對於他的出現就像是根本沒看到般,素手一挽,靈雪殿所有的一切全都停頓,她起身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月神,頗為不解。


  太陰星君優雅一笑,「既然陵光受了傷,自然需要另一個人來幫你,而我,就是天帝派來幫你的人。」他緩緩坐下,「你這種防備的眼神很讓本座受傷呢,你要知道,論排行,陵光遠在本座之後,他能幫你的,本座一樣能幫你。這次可是本座親向天帝請旨下凡來助你一臂之力的。」


  雪兒的嘴角抽了抽,尷尬一笑,「呵呵,那個,任務不是應該自己完成的么,如果藉助你的力量,或是法力,我不是早就能完成任務去天庭報道了么?」


  「哦?是陵光告訴你的嗎?哈哈,有本座在,你可以隨意使用法力,只要能快速完成任務。天帝所擔心的,就是如今三國局勢緊張,會讓更多無辜的凡人流離失所,甚至死傷無數,戰事一觸即發,而你,就是那根解去這些人命運的神仙,既然是神仙,為什麼不能使用法力?」


  雪兒輕輕的轉過身,腦子裡飛速轉動,陵光說了他不可靠,而且,族長之間也是千叮嚀萬囑咐的,一定不能亂用法力,世事一切都有既定的規律,她要做的,就是將這一切在不傷任何人的條件下,達到目的,若真可以使用法力,何必還要來人間修行一說?

  「可能是和陵光合作慣了,被他也欺壓慣了,遇到月神你這麼好說話的,雪兒一時還有些不習慣呢。」


  「沒事,本座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習慣。」


  「星君真是悠閑啊,不過這丫頭有些頑劣,這些事,還是交由陵光來跟著吧。」陵光高雅的身形出現在兩人之間,背對著雪兒,淡笑如雲的看著月神。


  「陵光你受了重傷,又何必再來煩這些小事?既然天帝已經下旨讓本座跟進,本座就自當儘力而為。」


  看到陵光的出現,雪兒覺得從來沒有這麼渴望他的出現,立刻跑到他的身後,「陵光,你好了么?太好了。」


  陵光回頭看著她,挑眉一笑,「怎麼,久了沒見我,居然想成這樣了?」


  「嘴巴還是那麼討厭,看來你是真的好了。」雪兒白了陵光一眼。


  「剛才陵光來之前已經去向天帝請過旨意了,這件事原本就是陵光的應盡之事,不用麻煩星君了。」陵光微微福身。


  太陰星君站起身,「既然陵光你要強撐,那本座就不勉強了。」他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雪兒面前,「雪兒,還是那句話,你可還記得當初本座對你的承諾,有任何事,儘管來月神廟找本座,本座自會儘力幫你。」


  「謝謝星君,不過,應該不用有那麼一天的。」雪兒甜甜一笑。


  太陰星君始終臉帶微笑,轉身消失在靈雪殿,陵光的身子猛地摔倒在地,雪兒立刻前去扶著他,見他臉色白得幾乎透明,嘴角流出一絲血漬,「啊?陵光,你的傷根本就還沒好,為什麼要強撐著下來?你就這麼不相信我么?」


  「呵呵……算你這個丫頭還有幾分聰明……咳咳……沒有上那個太陰星君的當……本仙……暫時不能回去天庭了。只要本仙一回去,天帝知道我的傷還沒好,定還會再派太陰下來,到時候,一切都會……不堪設想。」


  「喂,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些?為什麼你就這麼肯定太陰不是好人?看他的樣子俊美絕倫,一臉的優雅,怎麼看也是一名美男,不像是壞人啊。」


  陵光抬起手,卻又無力垂下,「本仙如今連打你的力氣也沒了,你還覺得他是個好人么?」


  「呃?」雪兒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你的傷,是他打的?」


  「就憑他?雖然他的法力高過我,但就算他再如何厲害也斷不敢在天庭動手。」陵光眸光微沉,「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瞞也瞞不了多久了,雪兒,你可聽過魔尊?」


  「沒,是他打傷的你?」雪兒猛地反應過來,可是,就算是那個魔尊做的,又與太陰星君何干?


  「五百年前,天帝將魔尊打得灰飛煙滅,將他的元神收於紫頂寺想要藉助神廟之力,渡凈其生前的罪孽,由我們四靈負責看守,而太陰星君為人隨和,與我們四人關係匪淺。後來太陰星君的一個秘密被我們四靈知道,卻因為我們之間的關係,並未向天帝說明。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會傳出天帝知道了太陰所為,要將其降職處理,而我們四靈,則成了最有可能接任月神的位置。太陰為了報復,既然暗中放出魔尊,正好被我與玄武撞了個正著,那魔尊法力高強,就算是合我們四人之力,也最多與他打成一個平手,更何況只有我們兩人。」陵光垂下星眸,「太陰放出魔尊,定是與他之間有什麼陰謀,但是我知道,魔尊元形俱毀,唯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人,利用其懷孕之身,而再次投胎為魔星。」


  「怎麼這麼麻煩?我都聽暈了。」雪兒嘟著粉嫩的小嘴,「那為什麼你們不儘快去向天帝彙報太陰的秘密,讓天帝真正降其罪?」


  「事情已經過了那麼久,所有的證據都已經被太陰消毀,如果我們這個時候去跟天帝說,無疑是擔心天帝降罪放出魔尊一事,而將所有的罪名推到了太陰的身上,到時候,只怕我們受的罰會更重。」陵光有些無力的閉上眼睛,過了良久才睜開,「他們一定會藉助東方宸,到時候天下都會是他們兩人的,雪兒,你一定要加快速度。還有,一定要小心。」


  「可是,你怎麼辦啊?」


  「我沒事,但是,玄武失蹤了,我擔心他有事,定要去找到他才行。」


  「你這個樣子還要怎麼去找啊?這個太陰太壞了,恨死他了。怪不得你一直讓我不要讓宸兒寵幸別的妃子,原來就是擔心魔尊會趁機投在宸兒的兒子身上,到時候天下真的會大亂了。」


  陵光看著秀眉緊皺的雪兒,微微一笑,「好在你這個丫頭在聽到太陰給出那麼好的條件時,也沒有動心。」


  「有啊,有動心的,如果可以用法力助宸兒,定會很快就大功告成,誰讓你這麼小氣都不讓我用?不過呢,我可是個講義氣的人,既然你說他壞,那他就是壞了,我這麼聰明怎麼會讓一個壞人牽著鼻子走?」雪兒皺了皺小巧的鼻子,「不如這樣吧,後宮有很多地方都空著,你去找個地方靜養著,一定不會有人發現你的。」


  「如此也好。」


  深夜王暮白將軍府後門

  兩個黑影快速的潛進院內,雪兒崇拜的看著段文姬,「你的身手真不錯,帶上你果然是我明智的選擇。」


  「但是跟著你來,就顯得我不太明智了。」段文姬鄙視的翻了個白眼,她還是放心不下她一個人來冒險,「這裡的侍衛交給我,你快點進去吧。」


  「行,行,行,你放心,我一定速戰速決。」雪兒纖細的身子隱於黑暗之中,王暮白,少年將軍,久戰沙場卻無一場敗績,此人功績彪炳,也極有可能是武曲星君,那麼今天如果成功,那確實是一舉兩得之事。


  推門聲驚醒了王暮白,他強撐起身子,低喝道,「誰這麼大膽,居然敢擅闖本將軍的房間?」


  雪兒走上來,眯眼一笑,「是本宮。」


  王暮白立刻猛地翻身而起,卻扯動了傷口,痛得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珠,雪兒嘴角抽了抽,沒想到族長下手還挺狠的,看來,是把對她的怒氣都發泄在這王暮白的身上了,不知道若真的證明這王暮白是武曲星君時,族長會不會悔得腸子都青了?忙上前扶著他,「王將軍不必多禮,這裡就我們二人,而且你還有傷在身,快快躺下。」


  王暮白依言躺下,「娘娘?」王暮白四下看了看,「這麼晚了,娘娘你為何獨自一人前往微臣府中?」


  「聽說你受傷了,本宮就一直想來看看你的,但是皇上不準本宮出宮門,只能晚上偷偷的看看,始終要自己親眼看了才能安心。」雪兒柔身坐在王暮白的床邊,眼中全是溫柔的笑意。


  「娘娘……」心儀已久的女人,卻是皇上的妻,他從來都只敢在夢裡與她偷偷的見見面,而如今竄入鼻息之間的幽香,卻是真的證明了她的存在。心裡從未有過的竊喜,悄悄的竄上了心頭。


  門外傳來幾聲貓叫,雪兒知道時機到了,她輕聲問道,「還疼嗎?是什麼人這麼不長眼,居然敢傷了你?」


  「娘娘,臣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可惜這次有負皇上所託,終是未能親自前去蛟國送禮。」她的關心他知道自己應該謹守君臣之禮的,雖然太皇太后曾經暗中示意,如果得到她,王家就算是守住了半壁江山,他曾經為了太皇太后這個提示嚇得不輕,可是,他卻是真的想得到她,不為江山王土。


  「這個你就放心吧,現在你有傷在身,皇上也定是不會怪你的。不過,聽說太皇太后頗為憤怒,可能是因為過於心疼你受傷,你快些養好身子進宮去看看她老人家。」


  「她不會為了我受傷而憤怒的,怒的,只是我連這麼點小事也辦不好。」他幽幽說道,雪兒卻聽得不是很清楚,眼光掃到他的身下。


  「王將軍,這天氣熱,你身上又纏著紗布,悶出一身汗來,一定是不舒服的吧?不如,就讓本宮替你擦拭身上的汗可好?」雪兒的手已經快速的拉開薄被,脫下他的褲子,這一系列的動作王暮白哪裡夠反應過來?雪兒頗為遺憾,在王暮白身上並無任何的佛印,也就是說,他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房間門『呯』的一聲被人撞了開來,隨後進來的,正是龍袍加身的東方宸,他臉色平靜,目光冷冽,王者之氣無法言喻,走在他身後的,就是一臉冷漠的皓炎,皇上之前命他跟蹤皇后,今夜他發現皇后與一女子鬼鬼祟祟的溜出宮門,跟蹤他們直到王暮白的後院。


  他在原地停留良久,看著那黑暗之中沉浸著靜寂無聲的寬大府邸,不知道應不應該回宮去向皇上復命。王暮白明明才回宮不久,他們二人何時如此熟絡了?莫非傳言是真的?可是,她眸子清澈如水,一眼見底,哪像他們口中所說的那麼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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