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誤會

  深夜的黑暗中,醫院的停車場里一輛名貴的保時捷停在了那裡。北宮滄走出了醫院,他攏了攏身上的大衣。他是犯傻了才會在這樣寒冷的夜裡到醫院來找喬千凝的。


  而那個該死的女人根本就不在醫院裡。從醫院醫生那裡他得知了喬父去世的消息,也在太平間前,看到了喬母和她姐姐。如果,喬千凝也在醫院的話,那麼他也許不會這麼生氣,畢竟她的養父去世了啊。


  可是偏偏她和她那個所謂的哥哥都不在醫院裡。她要是真敢做出什麼事情來,他發誓她一定會殺了她的。


  北宮滄上了車,打開了空調,為自己點上了一支煙。現在他該去哪裡呢?喬千凝不在醫院,她又會在哪裡呢?

  家?!她那個小小的破爛的家嗎?不然她再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啊。


  北宮滄掐掉了煙,啟動了車子,朝著千凝那個家奔去。


  喬家,那個處在骯髒小巷子中的小小的家,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溫暖了。客廳髒亂著,舊的木製沙發上落滿了灰塵。


  千凝空洞著雙眼,就像一隻沒有感情的布娃娃一樣,呆坐在沙發上。她的淚水早已經流幹了,只有眼中那深深的悲痛。即使這個家沒有給過她多少溫暖,但終究是家啊。


  喬凡天從房間里倒出了一杯水,在千凝身旁落座下來,把水遞到了她的手中。「千凝,不要這樣了。喝點水吧。」


  千凝接過了水杯,但是卻沒有喝,還是那麼獃獃地看著地面。


  凡天深深嘆了口氣,走進了房間中。他要做的事情還很多,作為家裡唯一的兒子,父親的走,他要撐起這個家了。


  直到他從房間中翻出父親生前最好的一套衣服,收拾好千雪和喬母交代他的東西后,他才發現,千凝還是那麼呆坐著。


  他再次在千凝身旁坐了下來,說道:「千凝,不要這樣了。爸爸在做手術前我們就知道手術不一定會成功啊。就算手術成功了,那麼也會有排異反應啊。這個結局我們早就已經有準備了不是嗎?」


  千凝總算有了點反應,她吸吸鼻子,眼睛又紅了起來。「可是,」她嗚咽著說道,「當事情真的來臨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很傷心啊。哥,為什麼會這樣呢?那麼多人做了這樣的手術,人家都能好好的,為什麼就爸出事了呢?」


  「千凝,其實……」凡天的話似乎不大願意說出口,可是他還是在一聲嘆氣后說了出來,「其實最受傷害的是你啊!你看看,你用你的身體,換來了什麼?二十萬,到頭來卻還是什麼也沒有。當初媽一定要這麼做的時候我就反對過,我也勸過你啊,可是呢?你們一個都沒有想到今天這樣的結局嗎?千凝,你才是最受傷害的人啊!」


  他說得對!現在養父走了,她做出的犧牲什麼也換不會來了。時間不能倒流啊。這是她的命。


  千凝哭得更加的厲害了起來。


  凡天有些後悔自己說的這些話了。他的話現在說又有什麼用呢?只會徒增千凝的悲傷罷了。


  他看著身旁那痛苦哭泣著的千凝,輕輕伸出了手,慢慢將她擁在了懷中。


  門外,一雙鷹一般的眼睛,帶著燃燒的怒火狠狠射向了兩個人。北宮滄幾個大步走進了那個屋子,冷冷地說道:「喬千凝!你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已經將擁在一起的兩個人嚇了一跳了。


  喬凡天根本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會有人到這裡來,所以才有些放肆地擁住了哭泣中的千凝。而千凝在傷心中,她已經顧不上凡天的動作了。


  聽到北宮滄的聲音,她一個應激從凡天的懷中站起了身來,慌亂得忘記了哭泣,眼中只有著緊張和害怕。


  他都看到了什麼?他怎麼會到這裡來呢?來找她的嗎?千凝連忙擦去眼淚,試圖解釋道:「你聽我解釋……」


  沒有等她的話說完,北宮滄已經拉起了她的手,就往外走去:「回去再好好跟我解釋吧。」


  看著千凝就這麼被那個男人拉走了,塞進了他的車子中,車子最後消失在這個小巷中。喬凡天狠狠拽緊了拳頭。為什麼他就不能強大起來呢?為什麼他就不能像個男人一樣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呢?

  總有一天,他會打垮這個叫北宮滄的男人,讓千凝能好好在他的愛下生活的,一定有那麼一天的。


  那偌大的房間,沒有開空調,寒冷得一如外面一般。


  「啪」的一聲,大燈被北宮滄狠狠地按亮了。光芒下,映著這個奢華的房間。喬千凝也他拉著,丟在了落地窗前的沙發上。


  落地窗的窗帘沒有拉上,玻璃上映出了千凝那恐懼的小臉。


  他會怎麼對她呢?他看到了她和凡天擁在一起的一幕啊。為什麼他竟然會去那樣的地方找她呢?


  千凝還在一片恐懼中,北宮滄俯下身來,雙手壓在沙發上,把她圈在了他和沙發之間,躺她不得不面對他的雙眼。


  「好了!」他低吼著,「現在你給我一個解釋。但是最好不要有任何的狡辯!」


  千凝害怕地大口大口喘息著。她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應該說什麼,或許她說的任何一句話,他都不會相信的。


  但是她必須面對他啊,必須說些什麼啊。千凝做了一個深呼吸,鼓足了勇氣,對他說道:「我不會狡辯,我只會說實話。我爸爸去世了,我很傷心,我哥哥抱著我安慰一下而已。就是這樣!」


  「哼!」北宮滄一個冷笑,「就是這樣,還而已。那要怎樣才不算而已呢?是不是要他壓在你身上呢?」


  「啪!」一個聲音清脆而響亮。這個聲音讓房間一下安靜了下來。千凝大口喘氣著,那生疼的巴掌提醒著她,剛才她狠狠地甩了北宮滄一巴掌。而他臉上那片紅,就是最好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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