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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夜,清涼的風徐徐拂過。凌晨時分,在這箇舊城區中,連車子都很難看到一輛了。
喬千凝站在路旁,目光注視著路的另一端。因為她相信,不久那就會出現車子的燈光了。
確實,保時捷那明亮的車燈很快就將這裡照得一片通亮。車子緩緩停在了她的身旁,北宮滄走下車子,看著這才幾天不見的千凝。她比那時在醫院中見到的樣子更加的憔悴了。而且,她的腳邊還放著一隻旅行袋。
千凝看著眼前的北宮滄,他一身並不整齊的衣服,頭髮也稍顯凌亂了。那領帶松垮垮地搭在胸前。在家他是不會系領帶的,那麼說,他是還有加班嗎?「我……」千凝想說些什麼,但是北宮滄已經提起了她腳邊的旅行袋,拉上她的手邊往車子裡帶邊說道:「你就不能多穿件衣服嗎?現在夜裡還是會涼啊。」
說著,千凝已經被他推入了車子中。
這時,北宮滄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對著手機有些煩躁地說道:「好了,這事讓副總處理就好。我還有事不過去了。」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坐上了駕駛座。
他果然是有事著啊。千凝馬上對他說道:「是不是我打擾到你了?」
「沒事。」北宮滄淡淡地說著,邊啟動了車子,邊問道:「怎麼這麼晚了還出來?」其實當他看到千凝的那旅行袋的時候,他已經猜到了一些了。
「我……」千凝把目光看向了窗外,吐了口氣,才小聲的回答道,「我決定搬出來了。你那天說的……那房子……還算數嗎?」
「嗯。」北宮滄應了一聲就將車子飛快地朝著那高級住宅小區駛去。
那是一套並不奢華,但是卻很精緻的房子。千凝跟在北宮滄的身後走進了明亮的大廳中。
大廳上只有著一組電視設備,一套米色的布藝沙發。北宮滄一邊將她的旅行袋丟到沙發上一邊說道:「這房子很小,我一般也不過來。有鐘點工一星期來打掃一次。一樓有客廳、廚房、衛生間和一個雜物室,二樓就一間大房間和兩間小房間,還有一個大陽台。」
千凝打量著這個客廳,知道北宮滄靠近她,近得讓她嚇了一跳。
「很晚了,」北宮滄說道,「上樓休息吧。孩子也累了啊。」
千凝一驚。他竟然時刻想著她的孩子。她微微一笑,跟著他上了二樓。
那確實是一個大房間,就和下面的客廳一樣大。有著寬大的床,落地窗連接著一個小陽台。床旁有著梳妝櫃,看上去就像是女人的房間。
他拉過千凝的手,將她帶到浴室門前,說道:「馬上洗澡,然後睡覺吧。床品都是嶄新的,我讓鐘點工換過的。毛巾什麼的,在那個柜子里有,也都是新的。」說著他指著浴室中的壁櫃。
千凝點了點頭,關上了浴室門,將他隔在了外面。
小小的浴室中,千凝很快就找到了北宮滄說的新毛巾。溫暖的水流,讓她被夜風吹的皮膚感覺到了溫暖。很舒適。
她的手輕輕捂上小腹,嘴角扯出一個笑容。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對的。但是這卻是能讓寶寶得到最好的照顧的機會啊。她真的好愛這個寶寶啊。哪怕讓她受盡羞辱,她也要這個寶寶。而且她要把最多的愛都給他。
千凝的目光從新抬起來的時候,不經意間落在了那彩色玻璃洗漱台上的一個小角落中。那裡是什麼?她關掉了水,仔細看去。在弄清楚后,她心中一驚,然後是釋然的一笑。
也對!北宮滄不可能無緣無故買下這套房子的。
套上浴袍,千凝走出了浴室。
聽到浴室門被打開的聲音,北宮滄才掐掉香煙,從那小陽台走進房間中,並關上了那落地窗,不讓夜風吹進來。
「早點休息吧。」北宮滄淡淡地說道,「今晚我先到隔壁小房間去睡。」已經很晚了,她需要安安穩穩地睡一覺。說完,北宮滄就朝著房間外走去。
「等等。」千凝叫住了他,「我算是你的情婦了嗎?」情婦啊,她上次還對著他大吼,說不會當他的情婦的。可是現在卻自己找到他,跟他來到這座他專門包養情婦的房子中。真是笑話啊。
「情婦?!」北宮滄一驚,「我從來沒有把你當過是情婦。」他說道。
「那麼……這房子不是你包養情婦用的嗎?你把我安排在這裡還用得著明說嗎?」剛才那洗漱台上的套子已經說明了這個問題了。他曾經在這裡,在這張床上,和別的女人滾在一起過。也許就是那個大學同學呢。想著這些,千凝心裡就很不舒服。可是……她什麼也沒有,只是來乞求他的收容,她有什麼資格去要求他呢?
「千凝,」對於她的話,北宮滄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但是他還是試圖說說看,「這房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而且……而且我也很久沒有找那些女人了。我……我幹嘛跟你解釋這些啊。」他皺起了眉頭。這是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試圖解釋。
北宮滄輕輕吐了口氣,才說道:「真的已經很晚了,你先睡吧。你現在身體還不是很好,為了自己,為了寶寶先休息吧。有什麼明天再說。」說完,他就大步走出了房間並為她帶上了房門。
千凝重重嘆了口氣。是啊,她不應該這樣的。她……她現在這樣的處境,和當他的情婦有什麼區別呢?甚至她還是一個帶著身子的情婦。
睡覺!什麼也不管!為了孩子,快點睡著吧。
千凝想著寶寶,終於在那大床上躺了下來。她真的很累了,累到再沒有心緒去思考這些,馬上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