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展肖痕回到房間。翻來覆去睡不著。
坐了飛機之後,就覺得頭痛得要命,腦海裡面一直盤旋著嗡嗡的聲音,他都不知道何時,他也開始「暈機」了。
洗了個熱水澡,讓身體得到了相應的放鬆,走向外陽台,拉開窗帘。
這裡的空氣並不是很好,但是風景不錯。
他記得他第一次到這裡來的時候,還是大一的時候吧,那個時候這裡才開始竣工,什麼都沒有,他爺爺說,他可以把這裡修建起來送給他。
當時的他一口拒絕了,只覺得在學校生活起輕鬆自在,那個時候一直和李麟璽混在一起,不過李麟璽是學校的名人,很小的時候就玩股市,即使在讀大學,也有了自己的經濟來源,和他這種公子哥不一樣。
不過哈弗的牛人多,李麟璽也只是小有名氣,而展肖痕,就是毫無人氣,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戀愛倒是談了不少,也算過得自在。
現在想來,如果知道曾筱菲會在三年後住進他名下的別墅,他想,他怎麼也應該過來看一下,就一下,也許現在就會完全不一樣。
其實,他們有很多可以相交的直線,也不知道為什麼,越走越遠。
低眸,便看到那抹纖細的身影。
她好像瘦了,也或者說,她變了。
和他第一眼看到的那個女人開始,變了好多好多。
那個女人沉著冷靜,甚至相當有排場,做事情只顧自己感受,獨斷卻獨到,讓人想要埋怨,又無從埋怨。
這樣強勢一個女人,何時開始,成了眼前這個女人,淡淡的,輕輕的,甚至偶爾會溫柔。
抿唇一笑。
因為那個女人,抬眸看到了他。
四目相對,仿若千山萬里,什麼都沒有,只有彼此在彼此的眼眸中,越來越清晰。
「怎麼不睡覺?」她扯著嗓子問他。
他笑,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沒有你,睡不著。」
曾筱菲的臉色,淡淡的,有了一些紅暈。
還好,這裡的人沒幾個會中國話,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我不困。」
「這樣就好。」這樣能夠看著你,讓你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只要這樣就好。
她有些疑惑。
「我睡了。」他說,然後轉身,走進了房間。
曾筱菲更加疑惑了,覺得展少爺還是那麼孩子氣,一會兒一個想法。
卻莫名覺得,這孩子氣,其實挺好!
吃過晚飯之後,展肖痕帶著曾筱菲走向了山頂,山頂很廣闊,下面璀璨的城市夜景能夠看得很清楚。
「很漂亮。」曾筱菲感嘆。
她在這裡住了5年,5年時間,從來沒有來過。
而恰恰,在曾筱菲住的這五年,展肖痕從來沒有來過這裡,她搬離了之後,偶爾來美國度假,倒是來過幾次。
「我也覺得很漂亮。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應該是你搬走一個月之後,我那個時候有潔癖,不喜歡和別人住在一個屋檐下,除了傭人之外。然後那一次來是和李麟璽以及幾個大學同學開party過來的,玩著玩著就跑到了這裡。」展肖痕解釋。
「你們的大學應該很幸福吧!」曾筱菲問他。
淡淡的星光下,他帥氣的輪廓越來越好看。
「也不算太幸福,不過算是一種經歷吧,每個人都會在不同的時期過不同的生活。」展肖痕轉頭看著她,抿唇一笑,「怎麼了,有些人是在嫉妒?」
「其實我小時候的願望很簡單的,我就想到一名人民教師,老覺得,老師拿著執鞭站在講台上都是非常帥氣。」
「如果你當了老師,那就還真是委屈了你。」展肖痕說得絕對是實話。
「被你爺爺帶到美國來,帶到這個不熟悉的國度,我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有比老師更加帥氣的職業,比如ceo。」曾筱菲回憶著,有些落魄,「其實我是很感謝你爺爺的,內心裡。」
「我知道。」展肖痕點頭,順手把她攬入懷抱。
曾筱菲有些吃驚,卻沒有掙扎。
「或許你們都覺得我冷血,覺得我不近人情,當然,我也從來不否認。」曾筱菲抿著唇,抬眸看著他,「其實,我是很怕受傷。」
那種眼眸,倒影著星星的璀璨。
展肖痕被這樣的眸子迷失了自我,情不自禁的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每個人都怕受傷,菲菲,你要懂得,受傷之後,如何料理自己。
唇舌之間,火熱糾纏。
曾筱菲不排斥展肖痕了,一直都不排斥。
他們的身體貼得很近,彼此的氣息在彼此之間,流暢。
展肖痕,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我很感謝你!
兩具滾燙的身體,讓夜都染上了曖昧的氣息,星光璀璨之下,一波一浪,跌宕起伏。
那晚,他們放開了彼此,狠狠的撕咬糾纏折磨。
那晚,曾筱菲第一次對展肖痕說了那麼多,曾經不曾說過的事情。
那晚,展肖痕決定,愛這個女人,一輩子!
日晒三桿。
曾筱菲動了動身體,全身酸痛不已。
其實,昨晚做的次數不多,但是久到讓曾筱菲完全無法接受,戰慄的感覺不停的回蕩在記憶里,仿若暈死般欲醉欲仙,就算此刻醒來,也能感受那份異樣的激情。
怎麼回到別墅的她已經不太清楚了,而且身上沒有粘稠的感覺,應該是被某人清理過。不自覺的,臉色有些微紅,她和展肖痕親密接觸了萬百次,卻總覺得,從來沒有如昨晚那麼瘋狂那麼震撼過,那麼讓人,不能忘記!
「醒了?」身邊傳來男人低沉略帶沙啞的嗓音。
曾筱菲轉頭,便對上他慵懶的模樣,性感到爆!
想起昨晚那一幕一幕和平時不一般的方式,她的臉有些不自覺的紅透。
「都是當媽媽的人了,還這麼不好意思?」展肖痕撐起手臂,低著頭看著曾筱菲緋紅的臉蛋。
到底要多久,這個女人才不會臉紅呢?
哦,如果一本一眼上她,她就不會臉紅!
「不早了,我起床了。」曾筱菲故意忽視他的「調戲」,起身起床。
展肖痕就躺著床上看著她手忙腳亂穿衣服的模樣,越來越沉寂在這樣的幸福中不能自拔。
曾筱菲應該多少有點愛他了吧!
他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明顯。
「大清早別傻笑行嗎?我還要吃飯。」說完,曾筱菲就拉過浴室的門,把自己關了進去。
有那麼傻嗎?
但是怎麼辦,他就是不在意再傻一點!
吃過早飯,他們就一起去了展天宏的高級病房。
展天宏已經住院有一段時間了,他的病房外面站著一些黑色西裝保鏢,看著展肖痕和曾筱菲的到來,都是拘謹而禮貌的點頭。
高級病房裡,倒是應有盡有,甚至還有一個獨立的辦公室,那應該是展天宏拿來辦公的地方,都這個樣子,還在處理公事?
展肖痕皺了皺眉頭,「老頭,你是不是想自己早點死?」
「沒見過誰的孫子,這樣詛咒爺爺的。」展天宏也不生氣,轉眸看了一眼曾筱菲,「丫頭,怎麼良心發現,來看我?」
「少來,她是我帶來的,不是你的面子。」展肖痕接過話。
「你這樣說,我會很傷心。」
「那你哭給我看!」展肖痕一板一眼嚴肅非凡的開口。
展天宏和曾筱菲,兩個僵化。
「小時候我不爽時,你不都是說,讓我哭給你看嗎?我那時不愛哭,你偏讓我哭,你也哭一次給我看啊!」展肖痕還真是記仇。
展天宏直接裝暈。
展肖痕咧開嘴笑了會兒,清了清喉嚨,「爺爺,不和你開玩笑了,說點正經事。」
展天宏睜開眼睛看著他。
「把公司交出來吧。」展肖痕很嚴肅。
「你忙得過來?」展天宏倒是不願意不交。
「讓展肖跡來接手。」他的話,並不是在開玩笑。
展天宏沉默了,曾筱菲也為展肖痕的話,沉默了。
展肖跡那麼陷害他,他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如果不知道,那麼展氏現在早就移主在展肖跡的手上了。所以說,展肖痕永遠,都還是心軟的。
「你原諒他了?」展天宏釋然一笑,重重的問道。
「我不知道你們哪裡來的錯覺,我從來就沒有埋怨過他,哪裡來的原諒。爺爺,當年的事情我們都不需要再去計較了,展肖跡留著展家的血液,他有能力接手一切,於情於理於公於私!」
「我知道,我只怕……」
「怕什麼?怕他為了報復對展氏不利。爺爺,如果他真想這麼做,毀掉的也只是他該得的那一份。那一份不屬於我們任何誰,我們何須去在意?」展肖痕說的,確實很正確。
曾筱菲看著展肖痕,再次啞然沉默。
這麼認真理智的展肖痕,她第一次看到,就算他曾經幫助展氏度過難關,她也依然覺得他還是那個幼稚的展少爺,今天的他,卻讓她覺得,這個展少爺,長大了,很多很多。
「丫頭,你認為呢?」一直很局外的曾筱菲,突然被展天宏叫起。
曾筱菲看著展天宏,「也許,這會是最好的辦法。」
展天宏突然笑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曾筱菲,認同了展肖痕的觀點。
果然,真的感情,是需要多經歷些磨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