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為她反目
納蘭紫極在披風縫隙里看著秦天磊站在那裡,心裡一顫,忍不住就往他懷裡縮了縮。
秦天磊眼眸一轉,已經看清馬上的人,眼眸一眯,雙手抱胸對著停在那裡的人道:「有人跟本宮說紫極是被你帶走的,本宮原本還不相信,如今看來紫極真的是你帶走的。」
秦墨寒微微蹙眉,卻不想納蘭紫極被他發現是女子身份,只是淡淡道:「那人是騙你的,本王不曾做過,劫走紫極的另有其人。」
秦天磊一聲嗤笑,挑眉道:「他和你在一起,你以為本宮的眼睛是瞎的么?」
秦墨寒輕輕抿嘴,卻不欲告訴他在運往別館發生的事情,只蹙眉道:「本王是去將紫極救了回來,並非是去太子府劫他。」
秦天磊蹙起雙眉,眸底隱有怒火,看著他緊緊護著懷裡的人,心頭一陣憤懣,卻寒聲道:「太子宮裡有你麾下江南毒門秘制的閻羅香,你找人焚香,然後乘機劫走紫極,你還當本宮是傻子么?等本宮找到那人,一定要重重治你的罪!」
「太子只管去查個明白,看看是何人要栽贓陷害本王也好。只是——你今日不能將紫極帶走。」他早就明白,明處,太子一人在此攔路,目的只是為了他懷裡的這個人。暗處,他看著人群中那些閃著精光的眼眸,思量著今日是否能夠全身而退。
秦天磊嘴角現出一抹笑意,燕王果然聰明,看透了他的心思,他此番前來,確實是想帶走紫極,那個小小的人已經挑起了他的興趣,就不能隨便逃走,不管他是什麼人,他都要定了!
無視周圍圍觀竊語的人,不管知道他身份后那些驚愕的面孔,他只是看著白馬上的男子,傲然道:「不能帶走,本宮也要帶走,沒有商量的餘地。」
他要的人,定要在他身邊,如若不然,就是毀掉也不願別人得到。
納蘭紫極見此情景心急的很,秋天一點都不熱,她卻出了一身的汗,悶在秦墨寒的墨色披風裡聽見秦天磊的話,她緊緊蹙眉,小聲嘟囔道:「我又不是東西,帶來帶去的做什麼,也不問問我願不願意,要不是我穿著這該死的女裝,定要出去咬你一頓!」
秦墨寒聽見她的小聲嘀咕,忍笑忍的辛苦,眸中卻很認真的看著秦天磊道:「紫極還小,他是燕王府貴客,太子也不能太蠻橫了。」
秦天磊眸中一寒,剛要揮手叫人出來強奪,卻有一名近侍出現,神色焦急的上前在他耳邊耳語幾句,他臉色一變,恨恨的看了秦墨寒一眼,卻翻身上馬,往皇城裡去了。
納蘭紫極從披風中露出小腦袋,好奇道:「他怎麼走了?」
秦墨寒雖也疑惑,卻笑道:「走了不更好么?他不會和我搶你了。」
後來才知道,之前燕王不肯參加太后親自舉辦的菊花宴,太后也沒了興緻,提前趕來京都的淮陽公主被太後下旨下嫁給了太子秦天磊,做了太子妃。
太子在婚後第二日揚言,與燕王兄弟情義已盡,從此相見如陌,卻並未說明任何緣由,坊間傳言,太子此番其實是為了燕王府一個叫紫極的小公子。
納蘭紫極五歲,京都里傳的沸沸揚揚,她讓皇家的太子和王爺為她反目,流言四起,卻沒人出來澄清,她依舊在京都逍遙,做她的紫極公子。
傳言說燕王極度寵她,就連太後傳下旨意,要紫極公子入宮一見,都被燕王擋了下來。
納蘭紫極就這樣無憂無慮的長到七歲,溫沉筠也一直教了她兩年的風花雪月,可是,那個說要做她師傅的人卻一次也沒有出現,她慢慢從難過到失望再慢慢到無所謂,只因每夜都在一個溫暖胸膛里入睡,慢慢的,就只記得秦墨寒的強勢溫柔寵溺了。
很快又是冬天,小書房裡攏著火爐,她窩在寬大的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看書,身上蓋著厚厚的毛氈,溫沉筠就坐在不遠處專屬於他的位置上,沉靜寫字,不時卻抬眸看她一眼。
一室的靜默里,納蘭紫極忽而一笑,抬眸盯著他如玉的臉龐,笑問道:「溫哥哥今日為何總是看紫極呢?」
溫沉筠卻沒頭沒腦的問出一句:「太子和燕王都送過紫極不少好東西吧?」
納蘭紫極一愣,他們兩人雖然不和,但確實是對她很好,只要她喜歡什麼,秦墨寒都會弄來送給她,要是秦天磊得知消息卻送來比秦墨寒更要貴重一些的,純粹鬥氣,她想起來就覺得好笑。
溫沉筠一看她一臉的笑意盈盈,就知道他猜對了,心裡卻莫名的不是滋味,陪著這個精靈古怪的學生兩載,他已經習慣了在下朝之後往這個小書房裡坐上一刻,聽聽她的歡聲笑語,再回去那個以前不覺得冷清現在感覺有些孤清的相府去。
他輕輕抬眸,看著面前小小的人,這兩年,她愈發的出塵俊逸,要不是明明知道紫極是個男子,他有時候真的都會覺得他是個女子,還這樣小,可那一臉的絕世榮光卻已經吸引的人移不開視線了。
他出神半晌,卻從懷裡拿出那塊冷暖玉佩,走至她身邊,溫和一笑:「紫極,你這兩年的生辰,沉筠都不曾送東西給你,如今就將這個玉佩轉贈與你,也算補過生辰賀禮了……」
她雖然想要,卻咬唇不接,只盯著他如墨的眼眸,輕聲道:「為什麼?」這是御賜的東西,哪能隨便送人呢?
仿若看出她的心思,溫沉筠溫潤一笑,眉眼彎彎:「不要緊,皇上給了我,就是我的東西了……拿著吧,沒事的,你不是一直都想要麼?」
她輕輕接過,數九寒天,那玉佩卻還是溫暖的很,還帶著他身上的體溫,也和他一樣泛著幽幽的荷香。
她低眸看著那塊溫潤的玉佩,幽幽問道:「秦墨寒送我東西,是他不掩飾對我的喜歡,太子給我東西,一半因為不甘心不服氣,一半也因為獵奇心理,我找你要了兩年這玉佩,你怎麼都不肯給我,為何今日這般輕易就給了我呢?紫極不明白。」
溫沉筠盯著她,眸中閃閃爍爍,卻答非所問道:「你可知道,太子成婚兩年,卻根本沒有進過太子妃的房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