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齊聚一堂

  黛玉抿嘴笑了笑，然後拉了寶釵的手道：「好姐姐，是我不是了，還請姐姐諒解呢。」


  寶釵笑了笑道：「好了好了，你這丫頭真正這般的說話了，還讓人見了怪心疼呢，來，只跟我一桌，我們邊吃邊說。」說著就拉了黛玉入席。


  黛玉自然不推辭，只含笑和寶釵一起入席了。


  坐下了，早也有丫頭送了乾淨的碗碟酒杯筷子飄匙上來，然後寶釵親手給黛玉斟了一杯酒。


  另一桌的寶玉則過來笑道：「妹妹體弱，這酒還是少喝為妙。」


  黛玉抿嘴一笑道：「今兒是寶姐姐的好日子，哪裡還能推辭了這壽星斟的酒，二哥哥很不用管我，你只去自己吃酒去就是了。」


  湘雲一旁只拉了寶玉到一邊坐下：「愛哥哥，我們來猜拳。」


  賈母一旁聽了笑道：「猜拳這樣粗魯的事情哪裡是正經姑娘做的，合該你們還不如做做詩歌行行酒令呢。」


  湘雲只笑道：「老祖宗也是了，今兒是寶姐姐的好日子，哪裡還管這些呢，今兒就依了我這一回吧，寶姐姐你說是不是？」


  寶釵卻笑道：「這事情還當老祖宗答應了才成。」賈母則含笑不語。


  湘雲嘟嘴道：「就寶姐姐會說話呢，合該我就不是好人了。」


  賈母聽了笑道：「你倒是好人，只你是個小猢猻。」


  眾人聽了賈母嘲笑湘雲的話全都笑了起來，黛玉笑的更是打翻了眼前的酒，湘雲自然不依，只跑到了賈母身邊，只蹭賈母的懷中：「老祖宗就知道欺負我呢。」


  賈母忙邊笑邊咳嗽道：「說你小猢猻你還不承認，這會竟然蹭的我老骨頭都要軟了。」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正笑著，只見門口喊道：「珠大爺來了。」這倒是讓眾人都一愣，一旁原本時候王夫人等用餐的李紈忙出門迎接：「怎麼這會子過來了。」


  賈珠微微一笑：「我有事情找老太太。」說著只將外套給了李紈接過。


  畢竟這寶釵算來是外客，又加上這裡面除了寶玉外，均都是女眷，因此這男女之防還是不能小覷的。這也才有李紈方才那一番話。


  賈母聽賈珠找自己笑道：「珠兒，你進來說話吧。」對於賈珠，賈母還是很看重的。


  賈珠答應一聲，然後走了進去，先給賈母行禮，又給邢夫人和王夫人行禮，然後才站在了一旁。


  賈母笑道：「你來可是有什麼事情了？」賈母知道賈珠不是那種有事沒事來見自己的人，因此才有這一問。


  賈珠點了點頭：「不隱瞞老祖宗，實在是今兒我去給太子爺請安的時候，湊巧遇上了看望太子的皇上，皇上召見了我，然後說，如今天連降大雨，他擔心這江南黃河決堤，因此原本想讓太子去查看的，但是太子體弱，所以推薦了四貝勒和十三阿哥去，雖然是如此，這心中卻還是不放心，因此要孫兒一同去。」


  賈母聽了，眼中路出喜悅之色：「這是好事情啊，珠兒媳婦隨你去房中給你收拾行李就是了。」


  賈珠又道：「這事情自然是小事，很不用老太太掛心，只是如今去了，還要林妹妹同行。」


  賈母一愣，連黛玉也一愣，黛玉雖然此行的目的也是辭行，但是想不到如今這賈珠竟然會說出來，因此心中自然也是好奇萬分了，不明白這賈珠到底在想什麼。


  賈珠看了一眼黛玉，然後繼續對賈母道：「主要是皇上提了如今的江南道巡鹽御史正是林姑父，又知道如今林妹妹在我們府中養著，因此說要我帶了妹妹同去，也好跟林姑父好好討論一下，同時也證明了孫兒的身份。」


  黛玉看了一眼賈珠，賈珠這話可算是漏洞百出，證明他的身份，想來根本用不著自己，到底為何要自己一同去，難道是想通過自己在林如海那裡得到一些什麼嗎？黛玉百思不得其解，卻並沒有出口。


  賈母沉吟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賈珠：「珠兒，你跟我來，我們好好說說。」


  黛玉知道，賈母也有了疑慮，所以要去問賈珠一些事情，賈母和賈珠一走，寶玉則過來坐到了黛玉身邊：「林妹妹，你真會家去嗎？」


  黛玉看了一眼寶玉，然後微微一笑道：「為何不去，我也兩年沒見爹爹了，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雖然偶爾有書信往來，但也還是擔心的，若是能去看看也沒什麼不好。」


  「但是，住在這裡好好的，你若去了，如何習慣？」寶玉似乎有點不舍。


  黛玉輕聲笑道：「二哥哥傻了，我原就是林家女兒，這林家的姑娘哪裡有道理一直住在外家的，就算今兒我不去，總也是有去的一日，這人聚人散原就是常事，二哥哥何必放在心上。」


  寶玉似乎有點不樂意，他素來喜聚不喜散，因此才有這話說，不過如今見黛玉這樣說，只嘆了口氣，但是終究沒有再說什麼，只一旁嘆息了起來。


  很快賈珠扶了賈母走了出來，賈母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黛玉，然後輕聲道：「好了，既然如此，林丫頭回去也收拾一下，後日跟了大哥哥一同回江南吧。」


  黛玉看了一眼賈珠，雖然不明白他到底為何要自己去，不過能讓賈母答應了，這絕對不是小事情，黛玉心中開始思索，她不明白依照賈母這樣的性格怎麼就會同意了呢。


  不過表面上黛玉並沒有反對，而是躬身道：「黛玉遵命。」


  一旁寶玉有些嘟嘴道：「林妹妹要走，我也要跟了去。」


  王夫人一旁皺眉：「寶玉，不可胡說，小心被老爺知道了，颳了你的皮。」


  寶玉是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是怕賈政，因此見王夫人這樣，不覺縮了一下頭，然後雖然還有一點不樂意，卻不再多說什麼。


  黛玉對賈母，邢夫人和王夫人行禮后道：「既然如此，那黛玉就下去準備了。」


  賈母點了點頭：「此次你珠大哥哥陪了你去，回的時候也定然要一同回來才是。」


  黛玉微微欠身，只是含糊答應了，回來不回來再看情況吧，她並不認為離開了還會再回來。


  離開梨香院，才沒走多少路，只見賈珠追了上來，賈珠看了一眼黛玉身後跟隨的鸚哥，雪雁和紫鵑，然後笑道：「你們先走，我想跟你們姑娘單獨說一會話。」


  三人有點躊躇，黛玉怎對她們點了點頭，然後她們才悻然離開。


  待三個丫頭離開后，黛玉才回頭看了一眼賈珠：「今日你為何要那般做？」


  賈珠則好奇的看了一眼黛玉：「難道你就不想見見林姑父？」


  黛玉卻笑了起來：「我是想念，但是我相信你不會做一些無厘頭的事情，何況你說的那些所謂的理由根本就是破綻百出，只怕沒有幾個人能信服。」


  賈珠笑了笑道：「我看你是多心了。」


  黛玉卻微微一笑道：「也好，只當我多心，但願你不要利用我，如今我當你是大哥哥，但是若是你想利用我來做什麼，如果現在跟我說明白了，我考慮了考慮了也或者能商量，當最後事情到臨頭才告訴我，那麼，很是抱歉了，珠大哥哥，我也不是可捏的，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有多少情面可說。」


  賈珠聽了黛玉的話不覺微微嘆了口氣：「你就認為我是有目的的嗎？」


  黛玉卻笑了笑道：「我從來不信無償付出這四個字。」


  賈珠詫異的看著黛玉：「你素來就喜歡懷疑別人的真心嗎？」要知道黛玉從來都是閨閣千金出身，如今竟然有這般的疑慮，也難怪他會詫異。


  黛玉微微搖頭，然後好笑的看著賈珠：「真的好怪啊，如何我說真心話就成了懷疑別人的真心了。」


  賈珠笑道：「因為我以為你是想念林姑父的，所以才這樣安排的。」


  黛玉卻笑了起來：「珠大哥哥，你何時也愛管閑事了，雖然在府中我是住了兩年了，但是這兩年中，我跟你的交集真的是好少，你說說，如何要讓你這般的幫助我了，好壞我不過是個外家姑娘呢，你若沒有目的，你認為誰會相信了，這且不說，就算你珠大哥哥是發揮兄妹之情，所以真的想幫助的，真的想我離開了蘇州兩年了，總會思家，總會想念我爹爹的，所以你可憐我這個做妹妹，因此趁現在想成全我，但是，你真有那麼好心嗎？」


  黛玉的話似乎有些許的奚落，讓賈珠有點無奈的一笑：「看來你對我真的是成見很深。」


  黛玉卻笑道：「大哥哥可就冤了我了，我是感激你都來不及呢，如何會對你有成見呢。」


  賈珠看著黛玉，然後嘆了口氣：「好吧，我也不隱瞞你，我之所以這樣，是想請你幫個忙。」


  果然，黛玉心中不覺嘆了口氣，看來這賈珠心中必然是有了盤算，所以才這樣來找自己的，黛玉看了賈珠一眼，然後再度嘆了口氣，看來這賈珠根本就沒打算讓自己過安慰的日子。


  因此認真的看了一眼賈珠，才道：「說吧，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