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鳳姐之見(二更
邢夫人忙點頭道:「老爺放心,這個我心裡有底,必然日日去看鳳丫頭,好歹不讓她不順心了。」
賈赦點了點頭,然後也不說這些。
再說這邢夫人,既然賈赦有了命,就去看鳳姐。
斜靠在床上的鳳姐看見邢夫人來了,忙要起來:「太太怎麼來了?」
邢夫人忙過去,只讓鳳姐躺下:「你身子不好,別起來,如今什麼事情都沒有比你這胎來的重要,可不能再出一點岔子了。你每日什麼事情也別管,吃得用的只讓丫頭給你送來就是。」
鳳姐嘆了口氣:「讓太太操心,倒是小輩的不是。」
邢夫人拍拍鳳姐的手:「我也沒什麼能耐,只有盡心照顧好你,對了,上次你為何不讓我當家呢?」這個問題一直盤在邢夫人的心中,如今見了鳳姐,自然要問清楚了。
鳳姐笑了起來:「太太是敦厚之人,因此不會算計,這府中的實際情況如何,我可知道的很,這府中如今是入不敷出,若是太太接了這個茬,只怕自己墊進多少銀子還不知道,何況那二太太也不是惹的人,若不是如今王姨娘當家,你能從她手中得到金庫鑰匙嗎?」
邢夫人沉吟了一下,的確依照自己的為人處世,想來是無法從那董夫人的手中得到鑰匙的。
鳳姐只道:「其實當家還就罷了,如今主要的是太妃要省親,這大到從那些建造省親別墅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你都要管,小到太妃來的時候路上要用什麼水漱口,用什麼帕子擦手等等一樣樣都不能少了,一點都是不能馬虎的,太太素來習慣了別人打理好的,如何能管這些個瑣碎的事情,而且這且不管,每日僕人吃用多少心裡都要有個底,不是我這個做孫媳的在這裡說老太太的話,只怕這府中也只老太太是最有錢了,可她卻不樂意管這家,真是因為老了嗎,若真是老了,為何別人管家了她又處處干涉,只說明她捨不得拿出自己的體己來,既然她都能為了自己不管這個家,太太何苦去管,何況你也不是那王姨娘的對手。」
邢夫人沉默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若非你說明白了,我還真不知道,這管家還有這般難的呢。」
鳳姐嘆了口氣:「我是以前少不更事,管多了,如今這清閑下來,只回想著,好在當時我是退出來了,若是沒退出來,只怕連我的嫁妝都賠完了還不夠,好在如今也算是已經出來了,因此我倒可以為巧姐留點未來的嫁妝。」
邢夫人聽了笑了起來:「到底是自己肚子出的,這會就給算計上了。」
鳳姐笑了起來:「瞧太太說的,我這也是無得已。」
邢夫人又道:「既然如此,他們叫了平兒去管理不打緊嗎?這平兒可是你的人呢?他們就不會通過了平兒打你的主意?」
鳳姐笑道:「不打緊,王姨娘當家,讓人總也是不得放心,這平兒雖然也不過是個姨娘,但是卻是在我身邊的,因此老太太也知道,平日我都很依仗這平兒,因此才讓她去,其實說穿了,也就是幫襯一點,平兒做事情,那王姨娘掌管了銀子,如此其實也沒什麼打緊的,倒比我們去好多了,而且這主意也打不到我們身上來。」
邢夫人聽了嘆了口氣道:「如今倒是希望這太妃的事情早早過去,這府中也可早早安寧了下來。」
鳳姐聽了微微沉默一番:「太太,我如今也是擔心的很。」
「你擔心什麼?」邢夫人看這鳳姐,好奇的問。
鳳姐正色道:「前幾日二爺遇上了珠大爺,原本就說了兩句,後來珠大爺對二爺道『你們如今是熱鬧榮耀了,只這榮耀能頂幾時,你們想過沒有。』二爺好奇只問大爺『為何這樣說?』大爺只道『自古貴妃省親,皇后省親比比皆是,但是你聽過太妃省親嗎?』二爺說,當時大爺說了這話就走了,後來回來跟我說了這事情,我琢磨著,真正的,自古還真沒聽說過這太妃省親,如今這樣的榮耀到底是好是壞,誰也不知道,因此我心中想,若是壞,只壞我們身上,我們吃點苦也就算了,我是想無論如何也是要保全了巧兒的,因此我也想跟太太商量這事情呢。」
「你且說了,什麼事情?」邢夫人聽鳳姐這樣說道心中也是氣了驚慌,因此只讓鳳姐自己拿主意。
鳳姐看著邢夫人道:「太太還記得劉姥姥嗎?」
邢夫人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你那個遠方的親戚,上次聽說家鄉遭了災難,來找你求救?」
鳳姐點了點頭:「那是數年前的事情了,當初京城不是有雪災嗎,劉姥姥家也連累了,後來來找我打秋風,我就給了五十兩碎銀子打發了,她日日念叨這情分,去年還送了好些新鮮的瓜果蔬菜來,連老太太還和她搗鼓了幾日呢,後來她走的時候,我又包了一百兩的碎銀子給她,因此她如今只要有什麼好的瓜果蔬菜總讓人捎一點過來給我,我想,我就將巧姐託付了她,讓人在她家附近買個小院子,只外面買了三五個小丫頭侍候了,又讓她照顧,如此就算出了事情,巧姐也不會被連累,連帶的芍哥兒也是有了去處。」
邢夫人聽了再度沉默了一下,然後道:「這倒是個法子,若是將來沒什麼大事情,自然也是可以接了他們回來的,若是府中有了事情,也連累不到他們。」
鳳姐拍手:「正是這話呢,若是太太沒什麼意見,這事情我讓人悄悄辦了去了。」
邢夫人道:「如此你自己處理吧,只這事情萬不可張揚了。」
鳳姐點了點頭:「這個太太放心,如今府中都忙著太妃的事情,很不會將主意打到了我們身上來,如今我只偷偷為巧姐謀划這一切就可以了。」
邢夫人聽了鳳姐的話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
如此鳳姐等賈璉和平兒回來后,只跟他們商量了,賈璉和平兒自然也沒什麼意見,因此這事情就這麼定了,賈璉悄悄去見了劉姥姥,好在那劉姥姥也是個殷實之人,聽了賈璉的話,自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如此就在離劉姥姥不遠的地方買下了一座宅子,不是很大,卻是朝南房子,也算是寬敞的,又暗中買了三五個丫頭小廝過來,然後讓姥姥費心照顧了,就回了府中,只隨意施個借口就將巧姐和芍哥都送出了榮國府,只去了鄉下。
這事情因為是私下進行的,倒也沒人注意,而正如鳳姐所料的,府中的人都忙著太妃的事情,根本就不管這種事情。
寧榮二國府中的人為了太妃的事情忙碌著,這從建造別墅的木頭,到別墅建造好以後要種的花卉,一樣都不能缺少,還要那些熱鬧的戲班子,雜耍班子更是不能少了。偏偏這太妃省親日子有在六月,因此這冰塊預備也是不能少,總之這府中沒有一個人是不忙碌的。
賈府的人在忙碌,這般探春也在忙碌,收到了府中人送來的行頭,還有府中送來的五萬兩的打點銀票,讓探春的心也活絡了起來,不管如何要在這宮中行走,必須有點實力才成,雖然自從做了太妃,似乎這收入也少了很多,畢竟不再是皇帝的寵妃,因此來巴結的人也少了,但是自從宜貴太妃等幾個有子女的太妃離開了這個後宮后,留在這裡的各個無所出的太妃,也就自己的位份比較高,因此漸漸的,這後宮幾個康熙的遺孀就這樣以探春為首了,何況如今探春又得了省親的這般殊榮,因此平日來奉承拍馬的人也是不少。
探春雖然心中還有些疑惑,但是至少她現在覺得自己很威風,誰能如她這般的,即使是一個寡婦又如何,至少她覺得自己有榮華富貴,而且也因為如今自己這個身份,所以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只是她心中還有一個疙瘩,這個疙瘩是在遇上迎春入宮時候,她才發覺的。
原來迎春嫁給了德方后,夫妻兩個也是相敬如賓,再加上迎春這人素來就是柔和,因此德方的母親對於這個媳婦也是疼愛有加,如此在夫家,反而過的比在娘家還好。
這一日,這兆佳福晉就接了迎春來以親王府,見了迎春就道:「我就說我那弟弟是個好的吧,看你如今這般,我也放心了,算來你也算是跟了我大的,倒似親姐妹一般親,如今又是我的弟媳,因此如今見你幸福,我也是開心。」
迎春笑道:「這都是福晉的恩典。」
「什麼福晉?」兆佳福晉不滿道:「你如今要叫我姐姐就好,我沒那麼多的規矩,何況你還真是我的弟媳呢,弟媳如妹妹,因此叫我一聲姐姐不為過吧。」
迎春輕聲一笑:「姐姐。」
「乖。」兆佳福晉只點頭:「以後有時間就多來這怡親王府陪陪我,你都不知道,我在這府中,一個人也是落寞著呢,雖然其他姐妹都是好的,但是還是感覺少說話的對象。」
迎春柔和笑道:「不是還有姐夫陪你嗎?」
「別說他了。」兆佳福晉笑道:「你都不知道,自打他做了這個怡親王,我看都沒好好休息過,每日忙進忙出的,也不知道忙個什麼勁,只我們這些婦道人家也是不能多管夫家的事情,因此我也由得他了。」
正說話,只見允祥進來了,看見迎春和德方也在不覺笑道:「你們夫妻怎麼有功夫來了。」
德方和迎春忙起身行禮,兆佳福晉也起來只讓人上茶給允祥,完了,兆佳福晉才笑道:「今兒是我額娘讓他們來了。」
德方忙介面道:「今兒是姐姐生辰,因此額娘讓我們來給姐姐祝賀一下。」
允祥聽了,只派頭:「瞧我這記性,今兒可是你的生辰,我都忘記了。」
兆佳福晉只笑道:「如今你都是大忙人,這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何苦讓你這般記著了。」
允祥則微微搖頭道:「話可不能這樣說的,以往每年我都幫你過的,哪裡今年反而就忘記了的。」
兆佳福晉聽了笑了起來:「你這是什麼話呢,以往你並不如今年這般的忙碌,皇上既然信任你,你自然也是要忙碌一些的,我這也是小事情,還讓你記掛心中了不成。」
這時候,只聽見外面喊道:「皇後娘娘打賞。」
允祥和兆佳福晉都一愣,忙都出去,想不到進來的是李德全,允祥忙道:「李諳達怎麼親自來了。」
李德全笑道:「老奴這嘴上說是皇後娘娘打賞,其實也有皇上的口諭呢。」
「什麼口諭?」允祥好奇的問道。
李德全忙道:「怡親王您莫急,讓老奴一點一點說來。」然後對一旁小太監揮手,只見小太監們提了好些珍珠翡翠進來,李德全道:「皇後娘娘懿旨,今兒是怡親王福晉的生辰,因此賞南海珍珠百顆,南海翡翠五十顆,蜀錦十匹,雪緞十匹,金錁子五十錠,銀錁子一百錠,另外皇上口諭,今兒怡親王不準上工做事,只准你好生陪了福晉過一日。」
允祥一愣,然後笑道:「謝皇上皇後娘娘賞賜。」
兆佳福晉則喜上眉梢:「謝謝李諳達,進來喝杯茶再走。」
李德全笑道:「老奴可不打擾怡親王和福晉了,還要回宮復旨呢。」
如此允祥親自送李德全出了王府大門,然後回來看著兆佳福晉道:「看來今兒四哥和妹妹是不准我做事情了,既然如此,我們一家人好生過了。」
又對迎春和德方道:「難得你們來,今兒就住下吧。」
兆佳福晉也道:「是啊,明兒我帶你們進宮去見見皇後娘娘。弟妹算來也是皇後娘娘的表姐,因此也該見見面。」
迎春忙道:「這樣好嗎,到底皇後娘娘在深宮中,豈是我們隨便能去的。」
兆佳福晉笑道:「無妨的,這一點皇後娘娘也不會說的,不信,你明兒只陪我進宮就是了。」
如此第二日,這兆佳福晉就帶了迎春進宮去求見黛玉。
黛玉聽說兆佳福晉和迎春來了,只讓她們來坤寧宮見,一見黛玉就笑了起來:「十三嫂子今兒怎麼就有空進宮來了。」
兆佳福晉笑道:「我這是來謝賞的,昨兒皇后你賞賜了那麼多東西,我自然要來謝恩。」
黛玉笑道:「這也算不得什麼,我知道這十三哥跟四哥一般是個工作狂,偏遇上了朝廷的事情,其他什麼事情都會忘記的,因此昨兒十三嫂子的生辰,想來他也忘記了,所以我才這般做了,同時也是為了跟十三嫂子道歉,讓嫂子這般的委屈了。」
兆佳福晉笑了起來:「哪裡什麼道歉的,照你這麼說,我不過生日還不的過日子了不成。」
黛玉聞言再度笑了起來:「我知道十三嫂子不是會計較的那種人,不過我和四哥心中還是有愧疚感,因此你就讓我們道歉了,也算是安了我們的心。」
兆佳福晉聽了呵呵笑了起來,然後迎春道:「看見沒有,這就是皇後娘娘,平兒在別人面前可是威風著呢,只如今卻是一點樣子都沒有。」
迎春抿嘴笑道:「這樣才好,想來皇後娘娘是當姐姐貼心了,所以才這般的輕鬆。」
黛玉讚許的看了迎春一眼:「二姐姐也只坐了說話吧。」然後又道:「二姐姐說的沒錯,其實我也只有在有限幾個人面前能這般輕鬆,那些朝臣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兆佳福晉微微挑眉:「娘娘可是說那些朝臣勸皇上納妃的事情?」原來也不知道誰開的頭,見胤禛後宮空虛,因此就總也是時不時建議胤禛納妃,好在胤禛素來冷漠,因此一個眼神就能將這事情押了下去。
黛玉點了點頭:「可不就是,其實這事情我也能處理,不過四哥說我如今有身子,因此不想讓我煩了,如此一來,倒是他煩心了很多。」
兆佳福晉皺眉道:「那些個朝臣,有時間吵鬧帝后,幹嘛不好好的自己做個臣子,將自己本份的事情做好才是。」
黛玉笑了起來:「我和四哥也是如此認為,所以那些朝臣這幾日可是難過的很,四哥可是將好些事情要他們處置呢,如今四哥很重視受賄賂的案子,因此直接丟給他們去查,夠他們忙一陣子了。」然後又看著迎春:「二姐姐日子過的可好,那二姐夫可欺負了你,若有隻告訴了我,我必然是給你出氣。」
兆佳福晉揮動手絹道:「娘娘就被說了,我那弟弟只沒將這個弟媳含在嘴裡了,今兒我帶她進宮來,我那弟弟都是一副不樂意的樣子呢。」
黛玉聽了笑了起來,然後只道:「看來二姐夫還真離不開二姐姐呢。」
迎春紅了臉:「娘娘也別聽姐姐亂說呢,夫君從來不是那樣的人。」
兆佳福晉笑道:「娘娘若不信,有機會我讓你見見他們兩口子的相處你就知道了,看我有沒有胡說呢。」
迎春的臉更紅了,黛玉笑了笑,為了怕迎春害羞,只道:「今年外邦進貢,有一副琉璃襄玉黑白棋,綠鳶你帶兆佳夫人去看看,若是喜歡,就送給她吧。」
綠鳶答應一聲,然後只帶了迎春出去了。
兆佳福晉笑道:「這倒好,她來了,倒是來得好東西的。」
黛玉輕笑一聲,然後道:「嫂子,其實說穿了,我也是讓她避嫌,因為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兆佳福晉見黛玉這般的正色,忙道:「什麼事情,你說吧。」
黛玉只點頭道:「十三嫂子,你也知道這四哥對於寧榮兩國府包括史王薛三家都是要動的,因此你讓令弟施個招,帶了二姐姐遠離京城才好,免得那府中人想了法子去找關係走後門。」
兆佳福晉聽了點了點頭:「這麼說,皇上打算動了?」
黛玉點了點頭:「這事情已經拖了這麼久了也應該多了,何況。」說到這裡黛玉嘆了口氣:「其實皇阿瑪在世的時候就想動,但是當時各皇子之間的事情讓皇阿瑪就很頭疼,因此才一直拖到了今日,皇阿瑪走之前都還有一件心事未了。」
兆佳福晉沒聽過這事情,因此詫異道:「皇阿瑪還有心事未了?」
黛玉點了點頭:「還記得寧國府過世的那個叫秦可卿的媳婦嗎?」
兆佳福晉點了點頭:「記得,如何了?」
黛玉嘆了口氣:「她其實是皇阿瑪的滄海明珠。」說完就將秦可卿的遭遇跟兆佳福晉說了一遍。
兆佳福晉聽了只怒道:「哪裡有這樣的人家,竟然這樣糟蹋人,真正是該死。」
黛玉嘆了口氣:「所以皇阿瑪到死記掛的都是這事情,因此四哥無論如何也是不會放過了那府中的,這次太妃省親不過是消耗他們所有的財產而已,接下來的行動必然是要抄沒他們全家的,因此為了避免傷及無辜,十三嫂子,你讓令弟帶了二姐姐離開吧。」
兆佳福晉點了點頭:「這事情就這麼辦,我一回去就跟德方商量,德方也不是不明白的人,這事情說明白了,必然也是會帶了弟媳離開的。」
黛玉點頭:「不過這事情不要說的太詳細,畢竟隔牆有耳,有些風聲出去了,可就不好。」
兆佳福晉再度點頭:「你放心,我知道該如何說的,好壞也是不能讓人發現了這事情的。」
黛玉含笑點頭:「這我就放心了。」然後又看了看一旁:「怎麼這綠鳶和二姐姐還不回來,這看一副棋子,怎麼看的沒了蹤跡似得了,紅鶴,你去看看,這是怎麼回事情?」
紅鶴答應一聲出去了,很快綠鳶,紅鶴就來了,迎春也來了,只是臉色似乎有點難看,黛玉微微皺眉:「怎麼這副神情,出了什麼事情了?」
綠鳶直接道:「娘娘,這兆佳夫人來的時候遇上了宛太妃。」
黛玉微微一愣,然後道:「這棋子不就在側院嗎,怎麼去了慈寧宮側院了?」
綠鳶忙道:「不是的,是那宛太妃來了坤寧宮。」
「人呢?」黛玉微微打量左右,並沒看見探春。
綠鳶看了一眼黛玉,然後理直氣壯道:「被我趕走了。」